另外的半颗眼睛?
杜老板对我提出的新的要求。
其实在我们最初对话的时候,我就有所察觉。
至于选择……
“我拒绝。”
她看着我,似乎对我的选择并不意外:“那你打算怎么做,你的手,你的人,接下来会怎样,你知道?”
她在引导我。
没错,让我坠入她的陷阱。
我发觉,即便当初我没有选择直接用手,去碰那半颗蛇人眼,后续也会被杜老板算计,碰到那东西。她就是在故意设计陷害我,从与蛇人于越交换身份开始,所有的一切,她都了如指掌,一切都与她有关,是她引到我一步步走到现在的局面。
她还想对我做什么?
我不知道,也不想猜,更不想让那些事发生在我的身上。
“我拒绝。”我站起来,走向卧室的出口。
“你口袋里的手机,我放的,里面只有一个号码,可以让你随时找到我。如果你改变了想法,或者有什么需要,打给我……不过不要太晚,免得我也来不及救你。”杜老板走到我身边,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将我推坐在床上,然后自己走出了卧室。
她走了?
就这么走了?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追出去的时候,她已经走到旋梯中央,回身看了我一眼,冷淡一笑。
这与我的设想不一样,不应该她追我,继续提条件,引诱我为她做事吗?她这是什么意思,欲擒故纵吗?
可我完全没理由扑她这团火,我又没疯。
她大概是觉得我没办法处理自己手上的感染,我确实没办法,而且想到昨晚感染部位有向上蔓延的趋势,我明白如果一切真的发生,对我来说绝不会是好事。
“必须做点什么了……”看着我那团密密麻麻的“虫子”构成的手,我的心里一阵发麻,恶心,紧张,恐惧,各种复杂的情绪堆满我的脑子,我走向厨房,杜老板说她暂时控制住了我的诅咒,也就是说,迟早还是会发作。
那么现在对我来说,只有一个办法了。
我拿起厨刀,对准自己的手腕。
我要切下这只手。
深呼吸。
我将刀对准手腕上完全没有被感染的部位,犹豫了几秒,我最终还是选择放下刀……
“不行,我傻了吗?以我的力量,怎么可能用一把厨刀,切断自己的手臂?我需要一把斧头。”
斧头?
这东西我在别墅见过,哪里呢?
我想到了。
地下室,那间我差点被杀掉的地下室。
记得那里还有一具干枯的尸体,那天我看它会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经历了昨晚的事情,我觉得一切皆有可能。
我有些打怵,可又非常想尽快摆脱这比债务更讨厌的诅咒。
“不过就算动了,似乎……也只是微微动了一下吧?没有像丧尸片里那种,很疯狂的……”站在地下室入口,我的手中拿着钥匙。
打开地下室的入口,再次进入这里,还是那股香味。
那天我确实猜对了,它的存在是为了掩盖尸体的臭味,可一具已经发臭的尸体,为什么会动呢?除非它不是人类的尸体。我记得沈凯琪似乎很介意我看那具尸体,它也是一只和于越、沈凯琪一样的怪物吗?可她为什么会成为一具干尸呢,她在于越与沈凯琪之间,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地下室走廊的最后一扇门紧紧的关闭着。
这里有斧头,是沈凯琪的刑具,也有那具尸体。
犹豫了几秒,我打开那扇门,手机微弱的光照下,我再次看到那具尸体,它静静的呆在那,一双凹陷的眼窝对着我,如果那里面有一双眼睛的话,应该是在看着我吧?
深呼吸。
我蹲在工具堆前,翻找着那天见过的一把斧头,可总是觉得身后阴风阵阵。
回头看了几眼,身后除了那具挂在强上的尸体,什么都没有……我本打算继续找,可脑子里突然闪过的画面,让我马上再次回头!
我意识到,那尸体的头,方向是不是变了?
之前进入地下室的时候,它对着我,那双眼窝对着我。现在我到了墙角的位置,依旧如此?
我心跳开始加速,脖子僵硬,不敢动,看着那具干枯拉长的尸体:“你,你们的故事,和我没关系,我是个冒牌货,正版的已经死了。还有,那个假名叫沈凯琪的女人,也被我毒死了。如果你们有仇,我算是为你报了仇,所以,你千万不要难为我……”
没动静。
又盯了几秒。
确实没动。
我松了口气,但愿我的话它能听见,也能够明白,最好还对我杀掉沈凯琪这件事心存感激,那样,一切就完美了。
斧头我没有找到,但在工具堆中,我发现了一把锈迹斑斑的砍刀,也能用。
我将砍刀抽出,却带动了整个工具堆,原本堆积成小山的刑具,散落一地,一只红色的四四方方的盒子,暴露在我眼前。
这东西,原本是压在这一堆刑具下面的。
是什么呢?
我放下砍刀,拿起盒子。
盒子上尽是锈沫与灰尘,似乎藏在这堆工具中已经很久。
“这是……什么东西?”我吹了吹那上面的灰,发现这只盒子似乎还很精致,也不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我拿起来晃了晃,没有声音。
这时,也不知我是触碰了盒子上的什么机关,“咔”的一声,那只盒子居然打开了。
一双皱皱巴巴的圆滚滚的东西,从盒子里滚了出来,落在地上,我用手机去照那两颗东西,却发现,那似乎是两颗……
干枯的眼球!
“是眼睛吗?”这次我长了记性,没有直接用手去拿那些未知的东西,我拿起砍刀,准备将两颗干眼球勾到我这边,仔细看看,可就在我对那双眼睛伸出刀的一瞬间,一阵嘶吼震得我头皮发麻!
“呜嗷……!!”
那嘶吼的声音,来自我面前的尸体!
那具挂在墙壁上的干尸!
它挣扎着,扭动着身体,但因为手脚被固定,身体被吊住,它没办法靠近,可它甩头,扭头的方向,分明就是冲着我的!
咣啷啷!
吊着干尸的锁链在不断晃动!
地下室的顶棚,因为这种牵扯,开始大面积的落灰。
砰!
将尸体双手钉在头顶的铁钉被其用力挣脱,它伸着那双细长干枯的手臂,不断的向我的方向抓来……
它要脱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