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休息日或节假日, 长生经常去灵元寺，一是看望师父, 二是念经受佛法熏陶。
虽然没有了当和尚的想法, 但习惯没有更改，只不过因为工作繁忙，次数减少了。
按往年惯例, 每年小年顾家都会去寺里给祖先烧香, 顾老爷子身体不行，今年由顾景扬带着兄妹三人去。
封家和卢家也要去, 按往年惯例一起出发。
到达后, 顾景扬和封成斌在前面商量起来, 绡绡和长生手拉手站在后面, 等了半天见两个家长没动静, 忍不住凑上前：“爸、封叔叔你们在做什么？不去烧香吗？”
封成斌温和地笑笑：“去, 我和你爸发现两家时间撞上了，想要待会儿问问能不能改个时间。”
绡绡：“？”
长生走过来，疑惑道：“不是提前预约好了吗, 咱们两家又不是一个殿, 时间撞上也没关系吧。”
“你这孩子！”封成斌皱着眉拍了大儿子一下。
长生懵了, 他一向懂事, 从未挨过打, 不明白他爸这顿拍因何而起。
封成斌看儿子那副不开窍的样子, 恨铁不成钢道：“你和绡绡已经在一起, 不得给彼此家祖先烧个香，告知一下啊。”
“……”长生脸微微泛红，没有说话。
反倒是厚脸皮的绡绡听完, 摆摆手：“没关系, 不着急，万一明年……”
长生面无表情瞥过去一眼，绡绡顿了下，立马笑嘻嘻改口：“万一明年结婚了呢，可以到时候一块儿说。”
绡绡：嘿嘿嘿，只要求生欲够高，小和尚的墨就喷不到我。
她凑到长生身边，长生睨她一眼，没好气地伸手掐脸。
家长们慈爱地看着小情侣的小动作，陆瑜拉着卢月晴商量：“这主意不错，回去后我看看日历，挑个好日子，争取今年就给两个孩子办了。”
卢月晴对长生完全挑不出错，在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孩子，怎么看怎么觉得好，喜滋滋地应和：“最好挑秋天，不冷不热，正合适。”
顾景扬也插话：“没关系，可以去国外办婚礼，我名下有一个岛，温度适宜，我看在那就不错。”
封成斌也插进来，几个家长叽叽喳喳，眼看着连礼服样式都要定好了。
绡绡面色古怪地看向长生，长生挑眉回看：“怎么了？”
绡绡指指几个家长：“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长生眉头一皱，试探问：“你想让我先把求婚流程补上？”
绡绡呵呵一笑，捏住他的腮：“不，我想在这和你演一场魔王强抢圣僧。”
家长们说的兴奋，这一对又在腻歪，上香时间还早，顾名亭、顾名琛还有封睿翻个白眼，摸去斋堂准备吃点狗粮以外的食物。
顾景扬和封成斌之后找来寺里人，商量调换时间，两家都是灵元寺的捐赠大户，寺里自然要给面子，不过今天上香的人多，最后协商，两家被调到了下午。
冬日天黑的早，两家准备晚上在此留宿，晚膳前，长生和师傅一起去念经，绡绡几个年轻人在屋子里下五子棋。
顾名琛赢得最多，其次是绡绡，顾名亭和封睿输到怀疑人生，直接往床上一摊。耍赖不玩了。
绡绡嫌弃地看看两个输不起的，站起身准备出去转转。
除了出国那几年，几乎每年她都要来一次灵元寺，对这里的路很熟悉，她沿着小径慢慢走，鞋踩在新下的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不知何时，走到了长生幼时住的房间旁，那里已经住进别人。
绡绡站在门外，轻笑出声。
也不知当年她砸的坑，后来寺里有没有修补。
远处清悦的钟声响了，绡绡知道那是提醒晚饭的钟声，代表着此时念经的僧人们该休息。
长生回来会经过院墙边的门，绡绡眼珠子一转，露出一个坏笑。
她捧起一团雪捏成球放在身后，没过多久，长生从墙后出现，绡绡举起一只手，叫他：“长生。”
佛门清静，她的声音不大，但还是被长生成功捕捉到，清俊的男子穿着念经前换上的青袍棉服，手拿一本经书，宛如雪地中一棵挺拔青松。
他抬眸看过来，唇边漾着一抹温柔的笑，抬步走过来。
啪！
才刚走近，还没来得及说话，一片冰凉清寒的雪意迎面扑来。
长生：“……”
他看着罪魁祸首带着得逞笑意的脸，气笑了。
欠儿蹬绡绡三两步蹦过来，凑到他怀里，拿出纸巾，边帮他擦脸边得意道：“你好笨啊，8岁的时候就被我打中过，这次又没躲开。”
长生捏住她胡乱擦脸的手，动作一滞。
他也想起来了，那年小年他独自一人在佛殿念完经，在朦胧的月色下，沿着小径回房。
松散的雪球迎面扑来，在那后面是某个小姑娘灿烂到耀眼的笑，一如现在。
长生握住在自己脸上胡乱作弄的手，轻笑：“是啊，可能到了八十岁也还是躲不开，那该怎么办？”
绡绡仰脸看他，故作嫌弃道：“能怎么办，当然是只能呆在我身边，任我欺负啊。”
长生定定看着怀中的人，他们一同走过数个漫漫寒冬，好多东西都变了，又似乎什么都没变过。
这双盛着满天星子的眸，和初见时拦在自己面前，碰瓷耍赖的小姑娘重叠到一起，分毫未变。
半响，长生垂眸笑了，双臂用力拥紧怀中人，轻缓而又郑重道：
“绡绡，我爱你。”
“我也是。”绡绡笑嘻嘻地回抱过去，故作惊讶：“好巧哦，我也爱绡绡。”
长生：“……”
耳垂被记仇小和尚报复性地咬了一下，绡绡在他怀里蹭蹭，踮起脚凑到耳边小声神秘道：
“再告诉你个秘密，秀儿和绡绡都爱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