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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古言 > 柏舟画苑 > 第81章 入门考核也不简单
  我怀疑我第一次入门考核没过的原因就是他们一时间都把我抬得太高了,让我一时间也高看了自己,从而随心所欲得有些过了头。
  考核是在桔画苑的主堂——谐融堂内,谐融堂内置有十二间房,每一房可容纳下三四十余人,这些人就都是入门后的修习画师,尚无等级,仅是白日里在此修习,按时上下课,四天三休。考核也是在此,每隔三年举办一次,一次考核对于一个人来说有三次机会,连着的三月每月一次。每次参加考核的人数需要占用一半以上的主堂,所以每次入门考核时,入门画师就会休息,当然闲下来了也就不乏来看热闹的。
  其实考完出来我还是自我感觉良好的,我一出来周末就拉着我去西城,说是阿言要请我吃饭,原也是愧对了这顿饭,我只强烈地要求换了身衣裳。
  他们见我笑意盈盈的,也觉得我是胸有成竹了,而后兴致勃勃地好一阵询问。
  “阿茹,画论怎么样?”周末问我。
  “差不多吧,考的大多是前面的内容,我背得还行。”我抿嘴笑着,这玩意是死的,会就能写出来了,不会也编不出来的吧!
  “那限作题目是什么啊?”阿言问道。
  “限作啊,限作是做一秋景图,描绘秋季的景或物。我本来还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的呢,后来时间都快过一半了,还没点儿思路,后来一阵风吹来,我顿时想到了一幅秋风扫落叶的图,一片片金黄色的树叶像蝴蝶一样在半空中漫天飞舞。”
  “这会不会太简单了啊!”阿言道。
  “什么简单不简单的,人要是画技高的,画一片叶子都是佳作。”周末为我辩白道,“桔画苑的先生们才不会凭简单复杂来判断的呢,反之啊,那些越是复杂了的画他们还懒得去深入剖析了呢。”
  “那阿茹自作是什么啊?”阿言又问道。
  “对啊对啊。我也想知道,自作可是占了一半的。”
  “一半?”
  “自作是这样的,说还不好说,不如改天我画给你们看吧。”我的第一幅完全属于我自己的画就是在这场考核中诞生的,介于考核当日,身上才来事,满脑子都是疼痛,装不下了其他的,就一边感受着痛,一边输出着疼痛,以画的方式,不骗人,专心致志地画了半天,注意力全都被纳入到了画上,画完了,真的也没有那么疼了。
  我当时还想了,艰难困苦,玉汝于成,佳作或是老天爷以各种方式所赐予的。晚上回到院里,我还一气呵成地又画了一遍,越看越觉得没毛病。
  “这什么啊?阿茹,这男的蹲在这女的屁股后面干嘛?怎么这么猥琐啊!“这是周末的评价,他一边说着一边放声大笑着,“阿茹,你看着也正正经经,单单纯纯的,怎么会想着要画这种画啊!”
  我见着周末都快笑出眼泪来了,当时还只觉什么人看着什么样的事,是周末这个不学无术的人本就是个俗人,只回了句:“你可比画里面的男子差远了。”
  “我还差?啊哈哈啊哈哈哈哈,你居然拿我跟他比,我最多就是嘴上不积德,哪有他这么猥琐的啊,还动手动脚的。”
  “这是,你注意看他们的神情,这女子双眉紧蹙,脸色苍白,全身紧缩,身体微躬前屈,双手捂在腹部,你知道她是怎么了吗?”
  “怎么了啊?不是嫌弃这男的吧?”
  “你啊,该就是第一个需要深刻理解一下这幅画的男子,就是女子每月都会来月事,就跟个大出血一样,并且还是十分疼痛的,但是据我所知你们男子就没有的吧。”
  “这个嘛!!”周末捂嘴偷着笑,“确实啊,但是这和这幅画有什么关系的啊?”
  “这不是很直白的吗?这男子知道了,感同身受,神情错落,也觉得当女子着实不易,所以想要悉心照顾,意思是这个意思,可能时间有些仓促,不过大体我觉得也就是这样了,明白了吗?我觉得这画该传出去给天下男子都看看的,当然那得润色一下,还要再直白一点儿。”
  “好了好了,阿茹,不是我说你啊,你能不能画点儿稍微正常一些的画。”
  “正常?这怎么就不正常了啊?那是你不懂。”
  “我懂啊,我怎么不懂,桔画苑里清一色的女子,我懂,懂懂懂。”周末拉着我,“那个,考核的成绩还要等三天,既然考过了那就先忘掉吧。”
  “昨儿跟阿言说好了,她不能来桔画苑,我送去给她看。”
  “行吧,你自己看吧。”我发现周末脸上还残存那抹诡异的笑,于是乎我便一路都在想,该要如何把画改得更直白些,一度我想到了在人旁边写上两句对白,只是这个思想被扼杀在了第一次考核成绩下来之后。
  灯会前几天才结束,还有余兴未了的人在鹤涧湖畔赏玩,还不少呢,好多些街头画师都已经支起画架忙碌了起来,生意也不用招呼了。我同阿言提及那幅画的时候,她也是笑的:“阿茹,还真有你的,脑袋里装了不少新鲜玩意呢!”
  好吃好喝好玩地过了三天,我竟也是过得波澜不惊,有滋有味的,一点儿不愁。
  画论、自作、限作的点评分别分为三个等级,原作都会返回,优秀的作品会在画苑展示一天后再返回,画的右上角会有颜色标记,由高到底为:黄色、黑色、绿色。
  成绩下来的当天,院里还来了不少人,他们看上去比我还激动,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考核的原作是要返回的,本来我是准备自己去取的,可是还未出门,就见门口几个姑娘在争抢着一幅卷轴,面孔有些熟,不过名字还不怎么叫得上来。
  “还是让阿茹姑娘自己来吧。”谁也没争抢过谁,他们扔给了我,让我亲自打开,说是要见证这神圣的一刻。
  我最先拿出的是画论,他们一看见那抹黄色,好一阵喧哗。
  有人一句句都要把我夸上天了,也有人道:“据说这次画论简单,少说有九成的都是黑黄的。”
  有人替我说话道:“别是有人替他们的画师嫉妒了,不然也来凑个什么热闹的啊!”
  “那就拭目以待的吧!”一边说着一边哽着脖子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