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您怎么来了?”
廖运生正在帐子里收拾着草药,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廖运生回眸看去,见是谢淮毅,遂是出声问道。
“我媳妇最近有些不舒服。”谢淮毅也不和廖运生客气,直接在椅子上坐了下去,想起琪琪格这两日总是茶饭不思的,不免觉得担心。
“琪琪格公主身子本来就弱,最近天气也不好,侯爷不必太担心。”廖运生倒是不以为意,琪琪格的脉象他是熟悉的,有个不舒服的实在寻常。
“廖大夫,大家伙儿都知道,在这草原上,您的医术是首屈一指的,一点不比宫里的御医差。”谢淮毅坐起了身子,一双黑眸炯炯,向着廖运生道。
闻言,廖运生便是笑了,冲着谢淮毅拱了拱手,“侯爷就别给老朽戴高帽了,您有话直说就是。”
“那我就直说了,”谢淮毅清了清喉咙,面上却是罕见的浮起几分赧然之色,“我是想问问你,有没有那种药……”
“哪种药?”廖运生一脸茫然,再看谢淮毅的脸色,当下便是诧异道;“侯爷,您这身子骨可不应该啊,难不成,您力不从心了?”
“谁不从心,我太从心了!”谢淮毅见廖运生误会,当下便是怒道。
“那您要什么药?”廖运生十分疑惑。
“我说的是那种,吃了既不影响那方面,但又不会让媳妇怀孕的药。”谢淮毅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开口。
廖运生恍然大悟,直接道;“侯爷,这药可没有,您若不想让媳妇怀孕,倒是有避子汤,但那药性太寒,琪琪格公主的身子可不成。”
“我喝不行?”
“不行,”廖运生连连摇头,“这药男人喝了没用。”
“那除了不和媳妇同房,就没法子了?”谢淮毅眉心紧拧,几乎要拧成了一个“川”字。
“没法子。”廖运生说完,却似乎想到了什么,只与谢淮毅又是说了两个字:“除非……”
“除非什么?”谢淮毅立马问道。
“侯爷,要不您干脆点,直接……”廖运生没有说完,只做了个一刀切的手势。
听着廖运生的话,谢淮毅的脸色顿时变了,他一手向着廖运生指去,却是被气笑了,“妈的,亏得我敬你年长,喊你一声廖大夫,你这老家伙简直为老不尊,和老欧他们一个德行。”
谢淮毅回来时,琪琪格还没有醒。
这几日她都觉得十分困倦,仿佛睡不饱睡不够似的,每日都是窝在床上,就连答应了谢淮毅要给他包羊肉包子的,她也没了力气。
谢淮毅在床沿上坐下,打量着琪琪格的脸色,听伊兰娜说琪琪格午间不曾用饭,只轻轻拍了拍琪琪格的身子,低声哄道;“媳妇,快醒醒,咱先别睡了,把这羊肉汤喝了。”
琪琪格听到他的声音,便从睡梦中醒来,她揉了揉眼睛,看着谢淮毅满是宠溺的看着自己,她便是十分娇憨的笑了,向着谢淮毅伸出了胳膊,要他抱自己起来。
谢淮毅黑眸一柔,只抱起了她的身子,在她柔软的发丝上印上了一吻。
“你去哪儿了?半天都没看见你。”许是身子不舒服的原因,琪琪格只越发的依恋丈夫,她偎在他的怀里,有些委屈的开口。
“我到廖大夫那走了一趟。”谢淮毅轻抚着她的后背,和她温声道。
“你不舒服吗?”琪琪格顿时担心起来,伸出手抚上了谢淮毅的额头,去探他有没有发烧。
“我没事。”谢淮毅握住了她的手,想了想,还是没有将自己和廖运生说的话告诉她,他从一旁端过了羊汤,送在了她面前,“好了,先把这汤喝了。”
那羊汤是刚熬好的,十分的浓郁,琪琪格自幼是吃惯了的,可此时不知怎的,刚闻到羊汤的味道,便是忍不住的转过身,趴在床沿上吐了起来。
“怎么了?”谢淮毅大震,为她拍着后背,琪琪格这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此时呀压根吐不出什么,只觉得难受极了,到了最后,却也只吐出了几口酸水,谢淮毅看她这般难受,当下便是冲着帐外吼道;“快来人,去把廖运生喊来!”
廖运生赶来时,就见琪琪格脸色苍白,细细弱弱的偎在谢淮毅怀里,谢淮毅满脸焦色,看见他进来,简直像遇见了救星,冲着他大喊;“廖大夫,你快来给我媳妇看看!”
“侯爷先别着急。”廖运生被谢淮毅吓了一跳,只得出声安抚,自己则是走到琪琪格身边,为她把起了脉。
“怎么样?我媳妇怎么了?”看着廖运生收回手指,谢淮毅忍不住问道。
“侯爷,咱们出去说。”廖运生低声道。
谢淮毅闻言,眸心便是沉了下去,他没有再说什么,只安顿好了琪琪格,为她盖好了被子,自己方才大步走了出去。
帐外。
“琪琪格到底生了什么病?”谢淮毅当即问道。
“侯爷,琪琪格公主并不是生病,而是害喜。”廖运生定定开口。
“害喜?”谢淮毅大惊。
“不错,侯爷,您要当爹了。”廖运生说完,想起谢淮毅前脚刚找过自己要避孕的法子,这后脚媳妇就被诊出了身孕,心中只感叹造化弄人了。
“琪琪格怀孕了?”谢淮毅回过神来,一把攥住了廖运生的衣领,低声问道。
“是。”廖运生点了点头。
“这么快?”
“草原上人人都知道您自从成了亲,就天天缠着媳妇,能不快?”廖运生无奈道。
“可我进山打了一个多月猎……”
“那您回来,还能就没碰过公主?”
谢淮毅无话可说了,在山里的那一个多月,他日日夜夜的想着媳妇,尤其是他刚回来的那一晚,他只差将床都给折腾塌了,虽然他一直告诉自己不能碰琪琪格,可一看见她,抱住她,哪儿还能记得那些,事后心里虽也曾后悔,可更多的却还是存着侥幸的念头,觉得不至于这么巧,眼下廖运生的话便如当头一棒,将他打懵了。
“侯爷,您身体好,公主虽然身子弱了点,但毕竟年轻,您说说,这能怀不上吗?”廖运生趁着谢淮毅出神,只将自己的衣领从谢淮毅手中抽了出来,微微理了理。
“可她的身子能经得住吗?”谢淮毅心里并没有丝毫即将为人父的喜悦,反而蕴满了担心。
“这经不住也没法子,眼下只能保胎,若滑胎对公主的伤害更大。”廖运生如是道。
谢淮毅沉默了下去,想起自己对琪琪格干的那些好事,只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琪琪格怎么了?“
蓦然,就听一道洪亮有力的男声传了过来,谢淮毅抬眸看去,就见是图尔克夫妇听了消息,匆匆赶了过来,还不等走近,图尔克已是大声问道。
“王爷,”廖运生向着图尔克夫妇行下礼去。
“我女儿怎么了?”图尔克伸出手,又是将廖运生的衣领给攥住了。
“王爷稍安勿躁,公主并没有生病,而是有了身孕。”廖运生耐着性子,又是将方才与谢淮毅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你说什么?琪琪格怀孕了?”图尔克闻言大惊,一双黑眸只越过了廖运生,向着一旁的“罪魁祸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