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艳娘指了指武笑姯,这意思这位老板就是武笑姯了。
那两位赶紧起身道谢,又道:“保护夫人本就是我们分内之事,夫人招待了酒菜就已经很好了,又怎么能让夫人处处破费。
再说我们兄弟是一直要守在夫人身边儿的,这日久天长也不是个办法。”
武笑姯笑道:“这不是头一天么,以后我可就不请你们了,到时候你们和我们都一样,一起吃饭。”
那两个不知道这个一起吃饭有什么讲究,却也答应下来,这一回才吃了个心安理得。
吕艳娘把武笑姯拉扯到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儿,抽着干活的空儿就把店里这段日子发生的事儿给她说了一回。
她可是很看重武笑姯这姑娘的,虽说眼下在店里掌事儿的都是那个武小白,可是吕艳娘却没忘记,那银子,那拍板可都是这个武笑姯做下来的。
“韩采薇这阵子都没来过,说是过年之前都不会过来了,倒是官家因为她那个失踪了的丫头来过了几回,只是都没什么线索。
你说好好的一个姑娘,又是青天白日的,怎么就能丢了呢。”
武笑姯也跟着称是:“可不是么,那些人还去我家问了呢,说是有人看见她在我们那儿出现过,可是从这儿到我们家和韩家都不是一条路,她去那儿又干什么呢?”
吕艳娘听了也是称奇,只是姑娘个人有个人的私事儿,外人是怎么都想不明白的。
唏嘘一回,吕艳娘这话头儿还是回到了武小白的身上,“我看对面儿那位幕后老板,可是惦记上了咱们小白老板了,明明自己有食馆可以白吃白喝,还非要三天两头往咱们这儿跑,就那牌子,他都要了好几回了。”
吕艳娘提起来牌子,武笑姯这才想起来那些牌子可都在自己的手上呢,这段时间武小白一直没想着要,自己忙活着结婚也就忘了给,一拍脑门叫唤了一声“我给忘了”就赶紧往后厨跑。
这会儿饭点儿快过去了,武小白也就零星炒几道菜的事儿,听见武笑姯说起要明天把牌子带来给她分发便笑道:“那个不着急,我看啊,这牌子没出来,咱们这生意反而更好。”
武小白咕哝道:“可是听说对面儿那个竺子谦都找你要好几回了?”
武小白一听便知道是吕艳娘说的,笑道:“她是你派来的特务吧,什么事儿都跟你说。”
武笑姯得意洋洋道:“就算没有她我也什么都能知道。”
武小白没跟她计较,却道:“我看啊,他根本不是来诚心要牌子的,他是来骚扰我的。”
武小白这话说的不客气,可武笑姯也没觉得这是武小白自作多情,毕竟武小白眼前这身份摆着呢,若不是竺子轩那个太子殿下被皇帝陛下支出去干什么体察民情,恐怕现在武小白都和竺子轩在一块儿了。
想到这点儿就忍不住叹气,武笑姯道:“可惜你喜欢的是哥哥,不是弟弟啊。”
武小白脸上一红,咬着唇道:“你怎么就知道我喜欢的是……”
话没说完,武笑姯就接道:“得了吧,就吃那么几次饭,你那眼珠子都快长人家身上了,再看不出来我就是瞎子了。”
武小白被她说的脸上发烫,干脆承认道:“是,是,你眼睛好使行了吧”,又自言自语嘀嘀咕咕了一句:“你都看出来了,怎么他还看不出来呢。”
武笑姯听了直翻白眼儿,心道人家可能只是还没和你建立起革命友谊所以假装看不到,可是面上还得拍拍武小白的肩膀给她打气。
武笑姯已经出嫁,武小白就觉得自己和她的革命友谊又可以进展一点点儿,那点儿桃色的小心思也就不再隐瞒,竟然和武笑姯说起来自己的心思来。
反正也没什么事儿,武笑姯也乐得听听女主角的心路历程,虽说她们两个都相信竺子轩以后必定能称帝娶了武小白,可是谁都不可能在表面上咬死这件事儿。
于是就变成了了一个凄凄哀哀的没什么自信,一个猛说鸡汤不断的鼓励,这么一来时间过得倒也快,转眼就到了晚饭的饭口时间了。
武小白还说的恋恋不舍,可是那前头的掌柜的已经抹着满脑袋的汗进来道:“小白姑娘,那一位朱公子又来啦。”
武笑姯跟着回过头去,想起那个被竺子轩用过的姓氏立马反应过来。
“难不成这就是那个……?”
伸出两根指头,武笑姯坐了一个数字二的手势。
武小白点了点头可那武笑姯却更加奇怪:“不就是来吃个饭么,掌柜的何必那么紧张?”
京城里官员遍地走,有权的多如狗,之前也来的达官显贵也不少,可都没看见他是这副德行啊。
武小白无可奈何:“自从知道了这位朱公子的真正身份就这样了,恐怕皇室的和咱们老百姓总是不一样的吧。”
武笑姯嘿嘿一乐,却被武小白独自支去了前厅上,借口可是好找,就说在做菜出不来就行了。
武笑姯嫁做人妇以后这还是头一次招待客人,就碰上了皇子殿下也是一言难尽。
可也只能和掌柜的一同出来堆出一张笑脸道:“朱公子好。”
竺子谦自然也是见过武笑姯的,那天大婚他还亲自去过,这会儿看见武笑姯必然免不了几句寒暄,不由得又唏嘘了一回云开济才过了婚事就远行的事儿。
武笑姯不想提这个,几乎话岔开便要把人往楼上雅间儿上引,只道:“我姐姐还忙,公子若是想吃什么,吩咐下来我们照做就是。”
竺子谦这人来是来了,却不是冲着吃的来的,他的目的是武小白,没事儿刷个好感总是有好处的。
不着急抬步上楼,却道“我这次来却不为吃饭,是有事情想要拜托小白姑娘。”
武笑姯笑眯眯道:“我姐姐还忙着,不知道公子能否等等,这正当饭口的工夫,她一时半刻恐怕是抽不出身来的,若是公子着急,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竺子谦明白这是今天见不着人了,不过来日方长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便道:“五姑娘也是这平心小馆儿的老板,那根姑娘说也是一样的。”
武笑姯心道那根掌柜的说也没差别,面上仍旧堆着笑道:“公子请讲。”
竺子谦道:“年关将至,我想要在府里办一场宴会,请的人是我的兄长和一些至交好友,想请小白姑娘赏脸来做一桌好菜。”
武笑姯笑眯眯道:“这倒是不难,只是还请公子说说时间和其它要求。”
竺子谦笑道:“就在年关附近,具体日子我还要在算一算。
那宴席也不必多费工夫,只是寻常友人聚会而已。”
武笑姯点点头,笑容不减却道:“宴席倒是不难,只是公子也知道我家姐姐开这个食馆也并非全为了银子,这年光的时候家里也要团圆,所以这时间恐怕不大方便,若是避开正经日子倒还好说,若是赶上三十儿十五之类,恐怕就算我敢答应,我爹爹和娘亲也都不会答应的。”
竺子谦笑道:“这是自然,我也不会挑那些时候的。”
武笑姯笑道:“公子体谅,我先在这里谢谢公子了,具体的事情,还是等公子定下来再议吧。”
“也好。”
竺子谦当真没在平心食馆儿留饭,说完这一件事儿,眼看客人越来越多,那武小白实在是没有出来的可能便转身离开了。
掌柜的从旁道:“这,姑娘,这咱们接不接啊?”
武笑姯惊讶道:“生意来了自然是要接的啊,只要姐姐没问题我自然也是没问题的。”
掌柜的答应一声,似乎在思量什么,武笑姯一转身就又进了厨房里,小二的忙着传菜上菜,武笑姯看着这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也勾起了馋虫。
冲着武小白嚷嚷道:“这什么时候能轮到咱们吃啊?”
武小白无可奈何:“咱们都是等客人都点的差不多了才开饭的,你要是着急我抽空先给你吃点儿?”
武笑姯摇头道:“不用了,一块儿吧,别搞得我多特殊似的,我以后也要常来呢。”
武小白这才笑道:“怎么,你公公不管你?”
武笑姯道:“我公公比我还忙呢,哪有功夫管我。”
武小白却道:“这样也好。”
武笑姯不知道她话外头的意思,只道:“快乐就完了,反正我现在嫁了人和没嫁那时候也没多大区别,就是和你住的地方远了一点儿而已。”
武小白点头:“可不是,那云开济也走了,竺子轩也走了,咱们两个一起孤家寡人。”
武笑姯这么一寻思还真是,她们两个可都是等着心上人回来的望夫石。
一想到心上人这三个字,武笑姯不觉心下一动,想起来云开济这一路上的不太平就糟心,可是这事儿又不能跟武小白说,就更加无可奈何。
瞧着武小白边炒菜还能边哼歌儿就觉得这傻姑娘真幸福。
回身去掌柜的那儿看了一回账本儿,发觉她们这店当真算得上财源滚滚,不说堂食多热闹,就是那对外的小窗口就赚了不少。
蹭到吕艳娘身边儿看她忙忙活活,又看见小孩子乐颠颠儿的抓着吃食满足的模样不禁会心一笑。
“要不然咱们也做做糖葫芦什么的?”
这话武笑姯说的随意,可吕艳娘听的却认真,“好倒是好,小白会做么?”
武笑姯撇撇嘴,“一会儿问问不就得了。”
吕艳娘又道:“可是那些街上卖的都是,那手艺可不比咱们差,再说那东西就是山楂沾上糖,还能有什么差别。”
武笑姯想了想也是,不过一提起来自己倒真是有点儿馋了,回头叫了一声,“碧玺”,碧玺就放下手里的抹布过来道:“小姐,什么事儿?”
“拿着银子,买几个糖葫芦咱们吃。”
那边儿的东青一听见这话,赶紧起身道:“夫人,还是我去吧,碧玺一个姑娘,外头凉。”
武笑姯笑道:“成,今天你们夫人心情好,多买几个,人人有份。”
东青接过银子答应一声是,不多一会儿就举着个插着糖葫芦的棒子过来了。
武笑姯看的乐:“你怎么把人家的家务事儿都拿来了?”
东青道:“这人多,小的不好拿,一会儿我给他送回去。”
武笑姯点点头便招呼着人一起拿糖葫芦,没活儿的都笑呵呵的过来,那有活儿的自然有人帮着带。
不多一会儿那糖葫芦分完了,东青又把那棒子送了回去,东哲左手右手一边儿一个糖葫芦非要等着东青回来再一起吃。
武笑姯觉得这人还挺讲义气,咬着自己的糖葫芦却问吕艳娘:“你觉得这家儿的味道怎么样?”
吕艳娘咬了个满口酸甜,只道:“这玩意儿什么好不好吃的,都差不多味儿,只要这糖熬得好就没差多少的。”
一说到这糖,武笑姯又想起糖人儿来,以前她就喜欢吃这东西,只是这年岁长了之后,那糖人越来越贵,后来也不怎么见了,不过这里却还有,工匠的摊子上什么图样儿的糖人儿都有,瞧着不光好吃,还好看。
说着说着这就又不满足了,只是饭口将过,这就要吃饭了,武笑姯吃干净糖葫芦,决定还是得和武小白商量商量拓展业务的事儿。
到了吃工作餐的时候,大家伙儿都聚在一起吃一样的东西,也没有什么上级下属之分,只是桌子小不能都在一张桌上罢了。
东青东哲和武笑姯带来的碧玺翡翠坐在一块儿,这桌上还有武笑姯武小白和掌柜的等几个。
东青和东哲还有些拘谨,可翡翠和碧玺都已经习惯了她们小姐这性子,也就不再收着。
想着以后若是总能来陪着小姐,还能吃到如此好吃的菜都觉得挺开心。
吃饭之间,武笑姯就把做糖葫芦的事儿跟武小白说了,武小白道:“外头那么多卖的呢,总不能咱们什么都卖吧。”
武笑姯却不以为然,“这是季节性的小零食,咱们自己做,我还省的买呢。”
吕艳娘笑道:“这能几个钱,姑娘也太抠了些。”
武笑姯争辩道:“也不是啊,外头卖的只有山楂啊,我想葡萄啦,黑枣啦,还有别的啦,做成糖葫芦应该也会很好吃啊。”
这种方式武小白倒是熟悉,现代的糖葫芦早就发展出来多种多样,甚至还有糖果子,武笑姯不说她还没觉出来在这个地方,糖葫芦就只有沾山楂这一种。
于是笑道:“倒是也可以,我回头试试吧。”
武笑姯笑嘻嘻的点头,可殊不知武小白还没倒出功夫,那街上却已经出现了葡萄的,黑枣的,各种糖葫芦。
东哲看见了悄悄对武笑姯道:“夫人,您看会不会是那天在坐的有人泄露出去的。”
武笑姯问了一回价钱,却还是买了串山楂的糖葫芦,冲着东哲笑道:“这也无妨,谁做不是做,没事儿。”
可话是这么说,武笑姯还是长了个心眼儿,偷偷叮嘱武小白看住食谱,这店里的人肯定有内奸。
武小白听见了暗暗点头,只是表面上仍旧照常不做动作。
到了吃饭的时候,吕艳娘倒是把这件事儿给广而告之了,直嚷嚷道:“也不知道这消息是谁传出去的,虽说是个简单东西,可也让人膈应。”
武笑姯和武小白都是一脸笑眯眯的拉扯她坐下:
“艳娘别生气,咱们店里也忙不过来那些。”
“就是就是,都是小来小去的东西,艳娘你也别置气,不值当,吃饭生气可对胃不好的。”
吕艳娘却拍桌子道:“姑娘,我是为这么一根糖葫芦生气么,这是人品问题,这你把咱们都当成家里人,说的时候都不避讳,这是小处,可那大处也如此,可就被坑惨了啊。
不是我说,就咱们的炸鸡排炸鸡柳,就有人也跟着做了去,不过他们的料和咱们的不一样,这味道才不一样,若是这料的配方也被偷了去,那颗就是大事儿了!”
在坐的哪有不知道是这个理的,可是武小白却笑道:“艳娘说的的确是个理儿,可是这一样的东西,不同的人做的味道也不一样,艳娘也是有手艺的人,一定也清楚。”
吕艳娘听见她两姐妹都是如此说话也没有办法,只是仍旧阴沉着脸道:“让我知道是谁这么吃里扒外,一定轻饶不了!”
武笑姯和武小白只能赔笑又劝了一回,回来的路上,东哲却对武笑姯道:“夫人要想查这个人也容易,这几天卖这种糖葫芦的人还不多,问一问就能知道源头在哪儿,再看看有什么关系就能清楚了。”
武笑姯却摇头道:“不用了,一个糖葫芦而已,哪有那么严重。”
翡翠却从旁道:“小姐,我觉得今天吕艳娘说的话也对,这是小,可是以后出来大事儿呢?”
武笑姯微微笑道:“这大事儿该出总是要出的,到时候再说,现在才出来个苗头就这样反倒让人觉得咱们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