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张岱的府邸是兴济城中最大的几个府邸之一,以前是城中一个大地主的家,后来这位地主犯了事,全家都被抄了,之后府邸便一直空着。一直到张岱被封为昌国公后便用银子把宅子买了下来,稍微装修了一下后便搬了进来。
张府很大,用今天的计量方法大概有两千多平方米。院里是一个大花园,里面种了许多花花草草,虽然已是秋天但仍然有很多花儿盛开,院里也中几片竹林和果林,看的出来张岱还是挺懂得享受的。
傍晚时分昌国公张岱在张府举行宴会,兴济社会各界名流大都应邀出席,宴会在轻松愉悦的氛围中进行着。
张府,后花园,朱厚照靠在一棵快要光秃了的果树上无聊的看着月亮。他是趁着母亲没注意的时侯偷偷的溜了出去的。
“殿下,您要的人给您带来了。”身后传来了谷大用的声音,谷大用是这次“八虎”中唯一一个跟来侍奉朱厚照的人。对此谷大用可谓是兴奋了好几天,看看殿下不叫上别人,就叫上了我,说明殿下最看重的是我。
转过身看到谷大用带着一个二十多岁穿着粗布麻衣的人朝着里走了过来。“殿下,这就是您要老奴找的人。”说完便站到了朱厚照的身后。
“你就是朱贵?”朱厚照问道,走近了才看清此人身材高大皮肤黝黑脸上还有一道深深的刀疤,真想不到这个看着就像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会想出来这个主意。
“启禀太子殿下,下官正是朱贵,身居兴济典史一职。”朱贵恭敬的回答道。
今天张府的宴会朱贵也有幸参加,当时他和一帮往日的好友交谈正欢,突然从身后出现一个太监,对他说太子殿下要找他,不由分说的拉上他就走。一路上朱贵都在思考太子殿下怎么会知道我?找我有什么事?朱贵在兴济也是个名人。十五岁时他在父亲的帮助下成为兴济府的一个狱卒,在那里一呆就是三年。后来有一次知县张茹前来狱中视察,朱贵就认为这是一个机会,自己能不能离开这里就看此次了。于是在张茹视察的时候,朱贵总是想办法往张茹身边靠,以希望张茹能够注意到他。最终他的努力终于获得了“回报”,张茹发现了他。
张茹在视察的时候就发现有一个狱卒一直在他的眼前出现,于是就对他格外留意。视察结束之后张茹让人把他找来,通过交谈张茹发现他是个对工作认真负责熟悉监狱里的一切情况并且胆大心细、善于抓住机会的人,于是便起了爱才之心提拔他为典史(典史为无品阶官员,相当于现在的县公安局局长)。
成为典史之后,朱贵严于律己,办事只按律法不讲人情,只要有人在兴济犯了事朱贵都派人去抓人,完全不顾对方身份,不久朱贵不畏强权的名声便传了出来,但同时也使得他得罪了很多人,只是大家碍于张茹的身份才没有对他下手。不过朱贵也拜此所赐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被提过职。
后来兴济出了一伙强盗,专门在来往兴济城的官道上拦路抢劫,官府出兵几次都没有剿灭这伙人反而白白损失了十几人。朱贵得知此事后自己带人装成拉粮的车队专挑大道走把这货强盗引了出来,并在两边埋伏人马,一举剿灭了这伙强盗。交战中朱贵身先士卒亲手砍了匪首雷虎,不过也在交战中受了伤,脸上的疤痕也是在那时候留下的。此战过后朱贵在兴济一带名声大振,地痞流氓们看见他都立马掉头走。这些情况朱厚照在宴会之前已经打听清楚了,毕竟朱贵的事情在兴济几乎可谓妇孺皆知。
“朱贵,我问你,兴济城外挂横幅的主意可是你想出来的?”
“那时小臣平时闲下来的时候没事乱想出来的,后来告诉知县后,知县大人认为这个主意不错就采纳了。”
“嗯,不错,你去吧,记着好好做官造福一方。”朱厚照把他叫过来主要是为了确认一下是不是他想出来的这个主意,顺便看一下这个人,现在目的达到了,他也要回去了,现在宴会还没结束呢,身为主要人物之一,他也不能离开太长时间。
朱贵一头雾水的离开了,到现在他还没有反映过来,太子到底要找他干嘛,难道就是为了问几句后,还有太子最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这件事一直到两个月后朱贵才想明白,不过那个时候他已经是兴济的知县了,而张茹也官升一级成了巡抚了。
最终宴会在一片满意中结束了,参加宴会的人大都心满意足,知县张茹也成功的在皇后眼中留下了印象。
第二天朱厚照获得了自由,他被允许跟着他的两个舅舅在兴济城中游玩,当然这是在他使出死缠烂打大法之后才获得的。之后几天里朱厚照在自己两个舅舅张鹤龄和张延龄带领下疯狂的游遍了兴济城。
大兴坊,兴济城最大的一间赌坊。此时大兴坊的外面朱厚照一行三人抬头看着大兴坊高高的匾额。
“殿下,这只是个客栈,没什么好玩的。咱们还是走吧。”看着朱厚照似乎有进去一玩的意向,张鹤龄赶紧说着,说完还不忘用手碰了碰自己的弟弟张延龄,并给他使一下眼色,意思很明显,赶紧劝劝吧,要是太子真的进赌坊了,那咱俩回去可就要倒霉了,带太子进赌坊,虽然不至于死,但搞不好也有牢狱之灾。
看到哥哥的眼色,张延龄立马会意,在一旁帮张鹤龄说道:“是啊,殿下,这只是个客栈,没什么可看到,咱们还是走吧。”
“大兴坊,大舅这是个赌坊吧?”看着进进出出的人,朱厚照不确定的问道,虽然根据名字和进进出出的人,朱厚照猜测这可能是个赌坊,但进去之前他也不敢确定。
“不是不是。”张鹤龄赶紧否认,这可不能承认,要是朱厚照因此对赌坊好奇而进去的话自己就完了,这可是诱拐未成年少年兼未来皇帝参与赌博,这罪名自己可承担不起。
“是不是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他可不是一般的三岁小孩(穿越的能一般吗,要不然苍天都不答应。),没那么好骗,对自己舅舅的话当然不会信了,说着不顾两位舅舅的反对径直走了进去。
一走进去,一阵嘈杂的声音迎面而来,有催着下注的,有赢钱后仰天大笑道,更多的是输钱后破口大骂的。
“嗯,是赌坊。”朱厚照对着站在两边一脸尴尬的两位舅舅说道。本来就一脸尴尬,听了朱厚照的话,两人更尴尬了。
朱厚照没有理会两人,在里面随便乱逛,张鹤龄、张延龄只得尴尬的跟在后面。
转着转着朱厚照来到了一个赌大小的桌子旁边。看了一会朱厚照突然对两人问道“舅舅,你们身上有钱没有啊?”
“有有,”张鹤龄这回倒是老实的说道,其实他很想说没有的,因为他看来出来朱厚照有试试手的打算,但毕竟已经说了一次谎话了,要是再说的话,不但朱厚照不会信,还有可能让他不高兴,所以只能实话实说了。
说着张鹤龄从怀里拿出了几张银票都是一百两一张的那种。朱厚照接过来看了看从中抽出了三张,把剩下的又还给了张鹤龄。
“大!”一声幼稚的童声突然响起,吸引了所有正在赌的尽兴的人侧脸看了过来,不过当看到一个小孩子在下注赌博之后就没了兴趣了,毕竟小孩今赌坊虽然少见,但也没有自己赢钱的诱惑大。
“殿下,等别人下完了咱再下注。”看到朱厚照一见色子落桌,还没等庄家催人下注就拿出一张百两银票押了大,张鹤龄赶紧规劝。但朱厚照显然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随着众人陆续下注,荷官催促众人还有下注的赶紧下注。
等了一会,看没人在下了,荷官说道“还有人下没有……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开。五、五、六,大。”
“哈哈,我就知道我会赢。”朱厚照大笑着把桌子上的银子往怀里揣。
“小兄弟,运气真好,第一把就赢了。”看到朱厚照第一次就赢了,荷官连忙向朱厚照庆祝。
“小兄弟,还赌不赌?”
“赌,为啥不赌。赶紧摇。”朱厚照向荷官催促道。
“好,小兄弟有气魄。”荷官临摇前还不忘跨赞朱厚照一把,心里却在想“看我今天不把你赢的连裤子都没得穿。”
对于荷官一直和他套近乎朱厚照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目的,不外乎想迷惑他,让他钱输完之前别走,对于他这点小手段朱厚照不屑一顾后世见多了,心里想着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赌神。
“买定离手。”“一、二、三,开,三个一,小兄弟运气真好又赢了。”
不理会荷官的话,朱厚照只管往怀里塞钱。
“二、五、五,大。”
“三、四、六,大。”
……
……
……
“三……三……二,小。”开这一把的时候荷官已经腿脚哆嗦,话都说不灵了。想想也是,在短短的不到一个时辰内朱厚照已经连赢了二十多把,现在放在身边的银子已经不下八万两了。现在荷官只有一个想法,完了,完了,输了这么多钱老板一定不会放过我。
现在桌子上还在下注的就只有朱厚照和庄家了,刚开始还有人跟着朱厚照下了几把赢了点钱,但随着朱厚照赢得越来越多,跟着他下注的人就不敢在下了。大兴坊是兴济城内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一个帮派钱帮开的,钱帮老大姓钱,刚好他又是以开赌坊起家的,于是便把帮派的名字改为了钱帮。今天朱厚照赢了钱帮这么多钱,钱老大一定会出面,如果现在还跟着下的话,到时候估计免不了被钱帮收拾一番,所以大家都即时收手不再跟着下了。
朱厚照仍然好似没事人一样自顾自地往自己这边收钱。
“哈哈,那位好汉今日大驾光临,怎么不给钱某说一声,也好让钱某好好招待一番。”内门处突然传来一声爽朗中略带阴沉的笑声,只见从内门里走出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大汉,常来这玩的人一看便知道是钱老大。只见此人身材魁梧,身穿一身锦衣,头戴一顶锦布纱帽,不紧不慢的向着朱厚照一群人走了过来,房间里的众人纷纷让步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