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金黄的圆月挂在树梢。
凤翔城东门海滩,一场盛大的庆功会,正在这里举行。
举办这场聚会,原本是为了庆贺阿牛封侯并官拜州牧。后来在卢植的建议下,把官渡战役里表现突出的凤翔将士加了进来。接下来,陈宫又提议说,可以让这几年做出重要贡献的文职人员也参加……到最后,一场计划中的小规模聚会,被办成了嘉年华,各行各业做出优异成绩的凤翔人都有份参加,以示领地对大家辛勤工作的肯定。
海滩上,人声鼎沸。
一个个火堆旁,聚焦了成群的凤翔人,火堆上方,可口的烤肉被反复炙烤着,不时有油脂滴落下来,让火堆欢快地作出回应,空气中,百花酒也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到处能看到,参加聚会的凤翔人拎着酒坛,找相熟的人喝酒,爽朗的笑声在海滩上回荡。
陈宫皱着眉头:“不应该有这么多人啊!我清楚记得,得到邀请的人数,不到一千人,现在目测人数不止三千了……不行,我得去问问怎么回事。”
庞统一把拉住他,笑道:“公台,你还是那么较真。”
“可是……”
“别去了,我知道原因。”
庞统松开陈宫的衣衫,狠狠地在。长.风。文学烤羊腿上啃了一口,飞快地咀嚼一番,才继续道:“刚才我陪主公过来,在城门处,被几个小鬼堵了个正着,死皮赖脸地要求来凑凑热闹。你知道主公的性子,这种事是不会拒绝的,那几个小鬼精灵得很,又问能不能带些朋友,主公也应了下来……你看。结果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陈宫扫视着人群,忽然紧走几步,将一名躲在人群中的童子抓了出来,沉着脸道:“小全,你怎会在此地!”
童子面色大变,战战兢兢。眼睛盯着地面,怯生生道:“爹……”
陈宫环顾了四周一番,继续道:“我跟你说过,晚上最好不要出来,即使有事需出来,也要有人陪同,陈福在哪里?”
“老爷,我在这儿。”
一名家仆打扮的青年钻了出来,尴尬不已。在他身旁,还有两名武师打扮的汉子,强笑着向陈宫打招呼。陈宫一看,气不打一处来,好嘛,不仅儿子混进来了,家仆和领地指派护卫安全的武师也在,陈宫此时总算是明白了。这海滩上的人为何如此多。
陈宫向来严谨律已,铁面无私。凤翔上下除了有限的几个人,鲜少有人敢在他面前犯事,刚才他还不爽闲杂人等混进来,转眼就看见自家小子和一众仆众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陈宫的脸色,顿时暗了下来。
就在陈宫打算喝令陈全回家的时候。十多名童子、少年围了过来,看见陈全站在那里,孩子们纷纷打招呼。
“小全,我们要出发了!”
“就差你一个,快走快走!”
很快有人注意到陈宫的存在。孩子们的声音顿时打住……
这时候,两个眉眼相仿,打扮完全一样的七八岁童子跑过来,一左一右往陈全身边一站,同时向陈宫施了一礼,一本正经地对陈宫道:“陈叔叔好。今天上军略课的徐先生,教了我们分进合击战法,大家打算晚上分组对抗演练一番,还请叔叔准许全弟弟和我们一起,可以吗?”
两名童子,无论动作和说话都是一起,整齐地象是一人在做,神同步。这两名童子,自然就是郑迪和郑眉,两双清澈漆黑的眸子,望着陈宫,天真无邪的面孔满是笑容,让陈宫无法拒绝,而且,陈宫也看到陈全满脸希翼和不安,心头不由为之一软。
“少主开口,敢不从命!”
孩子们一阵欢呼,拉着陈全飞一般离去,似乎唯恐再待上片刻,陈宫就会反悔一般。孩子们一走,周围跟随他们而来的大人也消失一大半,包括负责照顾陈全的家仆和武师。
陈宫不由一阵叹息,缓缓回到庞统身边,这时候,一只手搭在他肩上。
“公台,在孩子们面前别那么严肃了,你看你,老板着脸,多笑笑嘛。”
陈宫苦笑:“主公,我尽量……”
庞统犹自在与羊腿搏斗,不时嘿嘿怪笑几声,见陈宫苦着脸,庞统含糊不清地说道:“公台这习惯怕是难改喽,主公你不知道,大家私下里叫他什么……铁面判官,哈哈……”
捂着肚子狂笑的庞统,不小心被嘴里的羊肉噎着,紧接着一通狂咳,这一下,原本心情颇为不爽的陈宫也乐了。一边用力地帮着拍打庞统背部,一边数落着丑男不厚道,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说话间,李奇、刘星、赵云、鞠义、越兮、周泰、李进、糜竺等人结伴而来,纷纷找某城主喝酒,喝完了也不肯走。负责会场秩序的孙良明白,大伙儿难得与某城主相聚,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哪里愿意离开?善解人意的孙良,立即安排人在附近又点上两个火堆,与先前的火堆呈三角排列,组成了一个大火堆,大家围着大火堆团坐。这样一来,自然不再有拥挤的问题,即使其他凤翔人过来敬酒,也大可对付过去。
大火堆前,欢笑声不断。
不远处,十多个童子、少年玩着打仗的游戏,孩子们可不会象大人那样矜持,玩到高兴处,旁若无人地大声喊叫着,吸引了大片目光。
按照出生时间算,郑迪和郑眉已经七岁,这群孩子大的已经十二三岁,小的只有四五岁,两位小公子的年龄位于中游,却已明显是孩子群的中心。
两人是某城主之子,从一生下来,就是凤翔城的少主,他们自幼受蔡琰言传身教,领地也为他们安排了最好的精英教育,打一开始。就是把他们当阿牛的接班人在培养,虽然才七岁,已经颇有几分气度。至于其他孩子,打小就听父辈们反复叮嘱,郑迪和郑眉,不是一般的玩伴。而是他们需要用一生去守护的人,父辈们也很乐意让孩子们从小一起成长,有童年这份情谊做基础,凤翔的下一代成长起来后,凝聚力不成问题。
这样的大环境下,双胞胎兄弟成为孩子王,一点也不奇怪。
海滩上,孩子们分成两伙打仗,郑迪郑眉分别为主帅。玩得不亦乐乎。
点将分组完毕,总的来看,这次郑迪一方的大孩子更多。两军排兵布阵非常快,显然,这种游戏他们玩得很熟练了。
郑迪这边,一个十岁上下的小胖子,雄纠纠站在最前面,手里拿着一把竹刀。背上插着五根草标,小胖子高呼着“山字营出击”。张牙舞爪地往另一边阵地冲锋。
正喝着酒的鲁汉,一下子喷了,那小胖子正是他儿子鲁达……
对面阵地上,鲁达的对手是一个仅五岁左右的小屁孩,虽然远不及鲁达强壮,但小屁孩目光灵动。轮廓与赵雪有几分相似,显然也是个古灵精怪的主。小屁孩背上同样插着五根草标,以稚嫩的声音回应,不过喊话内容却让大家忍俊不禁。
“山字营,迎敌!”
鲁汉乐了。指着那小屁孩问狄云,“你家小冰怎么跟我家小达学啊!”
“你懂个屁!”狄云惬意地烤着火,嗤笑道:“山字营是我们凤翔的常规部队,他们分组打仗,不管哪一边都有山字营……你一出声,我就知道你不懂孩子们的玩法,免费给你普及一下:一根草标代表一千人,孩子们带不同的部队,呃,通常他们会优先选择模拟带领父辈的兵种……”
鲁汉楞了一阵,狐疑道:“那你儿子怎么带山字营?想跟我抢饭碗?”
狄云郁闷道:“我倒是想让他代表雷霆出战,可特殊兵种只能出现一支,李大哥家的小布在,我家小冰太小,打不过他,只好客串了。对了,我以前又不是没在山字营干过,抢你饭碗又怎么了……”
说话间,李布出动了。
李布已经十三岁,算是这群孩子中比较大的,仅次于鞠义的儿子鞠璧,但这小子还是玩得很嗨。将竹刀夹在胯下充当战马,三根草标随着他奔跑不断晃悠,李布从侧翼迎向狄冰代表的山字营。
“雷霆过后,寸草不生!”
“飞翼,飞飞飞飞飞飞飞!”
六岁的赵统迎战。
飞奔向李布,虽然年纪小很多,但赵统跑起来速度还真不慢,看样子坚决不肯让雷霆骑靠近已方山字营……
陆军一动手,水军也没有闲着。
周泰之子周邵,与蒋钦的长子蒋壹,各自率领沧澜水师,战成了一团。这两个小家伙倒是年龄相仿,接近之后,各自拿着竹片对砍发,边砍边高喊着“沧澜”,好象谁能从声音上压倒对方,谁就是最后的胜利者……蒋壹还有一个弟弟,也就是蒋钦次子蒋休,现在还不到四岁,眼睛睁得大大地,站在场地外又蹦又跳,大声地替哥哥加油。
战场边缘,还有五个小孩在做战时评定。
五个孩子里,阿牛能认出陈宫家的陈全,和庞统家的庞风,另外三个却没有印象。一问才知,其中一个是糜竺的儿子糜威,另外两个都是华歆的儿子,分别是次子华博和三子华周。
顺便说一下,要说凤翔第二代里谁的孩子最多,华歆目前以三子独占鳌头,他的长子华表是在来凤翔前便已出生,去年成年并出仕,被派到倭岛任县令。华歆之后,便是蒋钦,育有两子,不过赵云很快会迎头赶上,侯盈又有了身孕,再有几个月第二个孩子便会降生,侯盈说了,第二胎还是男孩,没人敢置疑她的说法,人家是仙家传人,说是什么,绝对错不了。阿牛知道,赵云第二个孩子、赵统的弟弟赵广快出世了。
(原想为凤二代安排几个丫头,奈何能查到的都是儿子,女儿别说留不下名了,“后人”里根本提都不提,那年头,女生没地位。凤二代索性全部生男孩了,至于小鬼们长大后能不能娶到老婆。我管不了0)
“蓝方山字营,遭受红方飞翼营三轮远程打击,折损八百人!”
“蓝方雷霆骑,遭受红方飞翼营两轮远程打击,受9级铁壁铠保护,豁免80%弓箭伤害。折损两百人!”
“山字营混战,各自折损五百人!”
“蓝方雷霆移动速度超过设定,后退三步,罚没百人!”
……
鞠璧跳起来,将竹刀横在胸前充当大黄弩,边跑位边模拟大黄弩发射时的“啾啾”声,百忙之中,还没忘记喊口号。不过,鞠璧的口号一出。顿时笑翻一群人,他老子鞠义恨不得把脸搁裤裆里。
“先登死士,专射小**?”
“专射小**,先登太牛了,哈哈……”
鞠义羞愧地向大家表示:“不是俺教的,真不是……”
众人狂笑起哄:“没事没事,这个挺好,先登以后就用这个吧!”
阿牛也喷了。对鞠义道:“看来你的英雄事迹流传很广嘛!”
鞠义大汗:“这兔崽子,小小年纪不学好。回去看我不揍他!”
又有个小不点站了出来,一脸地坚毅,但见他一手握着竹刀,另一手拿着一个烤肉盘当盾牌,也不喊任何口号,竹刀“咣咣”地敲着烤肉盘。勇猛地朝着“先登死士”靠近。结果他一出,鞠璧前冲的势头顿时一顿,不仅不再向前,反而向侧翼绕着走,显然想与“咣咣童子”拉开距离。不肯和其接近。
评定团:“红方陷阵营,遭受蓝方先登死士五轮齐射,折损五百人!”
“陷阵营累计折损已达一千一百人……”
咣咣童子一声不吭地从背后扯下一草标,然后继续前进。
这下,不用人介绍,阿牛也猜到小不点是谁家的孩子了,那是高顺的儿子高杰,比赵统还要小,刚满五岁。
两军主帅都坐镇后方,指挥全局,红方主帅郑眉见蓝方先登打游击,明显就是想凭借远程优势占便宜,本方损失不小。郑眉立刻下令,飞翼营与先登对射,并放弃与雷霆展开骑兵战,全速向先登靠近,掩护陷阵突进。
鞠璧这下头大了,只得硬拼。
飞翼是轻骑,速度超快,先登死士逃是逃不掉的,而且飞翼的远程杀伤力也很强大,别看飞翼不怎么射得动雷霆,那是因为雷霆有重甲保护,飞翼射杀先登毫无压力。当然,先登的大黄弩,同样不是轻骑兵能以血肉之躯扛下的,即使是轻骑兵中的王者飞翼。
蓝军反应也不慢。
飞翼转攻先登,蓝方主帅郑迪就知道,先登完了,唯一的悬念就是能拼掉多少飞翼骑兵。在对先登下达了死战命令后,郑迪马上还以颜色,令雷霆骑转向攻击红方陷阵!
这一变招,火堆旁的凤翔群英,无不点头称赞。
陈宫点评:“陷阵锋锐,骁勇无双,即使与飞翼短兵相接,也未必落下风,唯一能让陷阵近战处于劣势的,恐怕也只有雷霆了,雷霆的野蛮冲撞,可不是血肉之躯能够抵挡的……如果不能避开,陷阵危险!”
庞统叹道:“来不及避开。”
在场之人对军事大多熟稔,也明白以两支部队的速度看,陷阵确实没有避开雷霆的可能,唯有血战。重步打重骑,而且还是雷霆这样的特殊兵种,那场面,想想都让人心寒。
但是,场中形势又有了新的变化。
正冲向先登的赵统,突然转向杀了个回马枪,复攻雷霆。由于雷霆也有改道,飞翼这一回杀,正好杀向雷霆骑的肋部!
“妙啊!”
“原来是陷阱!”
赵云思忖片刻,摇头道:“不是陷阱,是统儿临阵决断,他想救回陷阵。”
“救陷阵?那先登……”
赵云笑道:“先登交给陷阵对付。飞翼先前的攻击,已经压制了先登跑位,挤压了先登活动空间,大家看,现在先登与陷阵的距离已经不远了,飞翼挡住雷霆,陷阵完全有能力接近先登,只是这样的话……”
李进沉声道:“这样的话,飞翼就危险了。”
蒋钦也看出了:“舍弃了自身长处,与雷霆近身肉搏,飞翼损失会比较大,不过呢。另一边的先登也会被陷阵打残。为全局,赵统选择了牺牲。”
周泰有些怀疑:“会不会是巧合?才几岁大的孩子,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素养觉悟?”
“也许……现在就看陷阵会不会抓住战机了。”
众人默然,开始以与先前完全不同的郑重态度,观察这场游戏。
陷阵抓住了战机,高杰冲到鞠璧身旁。挥舞着竹板乱砍!
负责该战团的评定员急报:“蓝方先登死士,与红方陷阵营近战,先登折损六百人!陷阵折损一百人!”
“先登累计折损一千五百人!”
“先登累计折损两千一百人!”
……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飞翼营也在与雷霆的肉搏战中不断减员,鞠璧背上剩一根草标的时候,赵统也只剩下两根草标,飞翼营折损了三分之一。
两军主帅,显然都不希望手中精锐兵种耗尽。山字营全速向这边靠拢,同时,各自使出了杀手锏。
红方军需官、孙良的儿子孙璧回报:蓝军山地营偷袭,烧毁我军军粮!
一个皮肤黑黑、一脸忠厚的少年,正在红方粮仓处得意地笑,那眉眼,简直与越兮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正是武痴的独子越林。
按照他们定下的规则。军粮被烧毁,五分钟之内不能取得胜利。就会被判负。越林一得手,蓝军立即改变了策略,以稳守为主,同时,蓝军主帅变得非常小心,四处张望着。
两分钟后。一名身着黑衣,看上去只有四岁左右的童子,从黑暗中突然出现,满身都是沙子,显然是一路爬过来的。只见那童子奋不顾身地用薄薄的软竹剑。刺向蓝方主帅,但蓝方主帅早有防备,注意力很集中,虽然腿上被刺中,但好歹避过了胸口,并顺势反击。黑衣童子倒在沙滩上,奶声奶气地道:“哎呀,我死了耶!”
评定团:“红方斩首失败!”
“没能完成任务,这是武者的耻辱!”
“身体虽然倒下,心却不会屈服!”
“我要打败我爹,再打败我二伯,最后挑战我大伯,我要以剑证道……”
倒地的黑衣童子,仍在大声念着台词,如醉如痴。
大人们肚子都快笑疼了,纷纷看向刘星,刘星一边傻笑一边喝酒,那骚包的黑衣童子,正是刘星的爱子刘芒。
刘星结婚,还是郑眉郑迪出生之后的事情。
也不知道怎么地,向来不接近女生的刘三侠,意外地与一姑娘对上了眼,并火速成亲,这才有了小刘芒。至于李奇,这几年在武道上突飞猛进,有心追随大哥王越的脚步,探寻武道之极,坚定地不愿受儿女私情影响,至今仍孑然一身。但李奇也并不孤单,在刘星强烈要求下,两兄弟仍住在一个院子。
战斗仍在进行。
斩首失败后,红方发动了猛烈反扑,试图在五分钟内击杀蓝方主帅,反败为胜。蓝方则众志成城全力防守,想拖完最后的时间,最后时刻,双方的战损飞快飙升。
“红方沧澜水师累计战损超过六成,退出战斗。”
“蓝方山字营累计战损超过六成,退出战斗。”
“蓝方雷霆骑遭受红方山字营、陷阵营和飞翼营合击,伤害计算加倍……蓝方雷霆骑累计战损超过八成,退出战斗。”
“飞翼营退出战斗……”
“先登死士累计战损超过八成,进入狂暴状态,先登攻击力、防御力提升80%”。
“凤二代”的对战游戏,按照规则,部队战力会随战损增加而下降,而且常规部队战损过六成、特殊兵种战损过八成便算全军崩溃,但有两支部队例外,其中之一便是先登。先登的军团传统是狂野,士气永远高昂,还有狂暴这一逆袭秘技,先登一发狂,红方损失速度立刻猛升。
“红方山字营退出战斗……”
“蓝方沧澜水师退出战斗……”
只剩下八百人的陷阵,仍保持着强大战力,送对方水师残兵出局。陷阵,是另一支不会因战损过大而崩溃的部队,因为,所有凤翔人都知道。陷阵只会前进不会后退,陷阵是不败雄师,代表着凤翔铁军的风骨。
陷阵击溃蓝方水师后,也不管不远处的先登,扭头杀向蓝方主帅。
阿牛大讶:“咦?失误了吧,怎么会主动与先登拉开距离?”
赵云笑着解释道:“没有。先登狂暴了。变成纯粹的近战部队。”
阿牛一想有道理,场上先登果然跟在陷阵后面追,评定也不报战损。
阿牛赞道:“子龙,对孩子们的游戏规则很了解啊。”
子龙笑:“不只我熟,陈先生、卢先生都熟啊……这规则,是我们反复讨论后,帮孩子们定下的,充分考虑了各兵种的特点,尽可能合理。尽可能贴近实战,让他们从小就能在游戏中得到收获。举个例子:山地营和刺客都是唯一的,分组时每一方只能拥有一个;两支骑兵也必须分开……”
五分钟倒计时越来越近,虽然战斗仍未结束,大家却都知道,红方败局已定,没机会翻盘了。
最后时刻,陷阵仍没有放弃。见击杀对方主帅无望,陷阵以残兵强攻蓝方粮仓。蓝方军需官是管宁的儿子管邈,虽竭力抵抗,但无法避免被攻灭的结果。攻陷蓝方粮仓的陷阵,随后陷入蓝方剩余部队苦战,在山地营和狂暴先登的围攻,全军覆没……
游戏结束。阿牛却一直在笑。
随自已打江山的凤翔英才,大多仍然很年青,风华正茂,而他们身后,凤翔的下一代。正在茁壮成长。从这些童子和少年身上,阿牛看到了凤翔的希望,也看到了凤翔的未来!
领主长期不在的这几年,凤翔城仍保持着良好发展态势,内部始终团结稳定,一切井井有条。
数日后。
赵龙不满道:“刚回来不久,你又要离开?”
阿牛笑得很轻松,点头道:“是啊。”
宗无艳有些担心地望着某城主,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把话挑明:“牛哥,赵无极的事,只是一个意外……这么久了,你还不能放下吗?”
所有人都看着阿牛,宗无艳问的,也正是大家都想知道的。
阿牛这次回来,朋友们也在不断观察他,评估他的心理状况。大家私下认为,他应该已经摆脱了赵无极事件的影响,却没料到,战役结束后不久,这厮又说要开溜。这让大家不得不怀疑,阿牛是否仍未能走出困境。
“放心,已经没事了!”阿牛笑着答道。
“那你怎么又要走?”
“这两年,我和小鱼走了很多地方,也有很多时间思考,最开始,是想借此调整心态摆脱困境,可能以前宅惯了,走出去后,才发现外面的世界是那样精彩。行万里路,到不同的地方,认识不同的人,领略不同的景色,感悟不同的文化和传统,渐渐的,我们越来越喜欢这样的生活,对远足充满热忱,至少目前是这样……
曹操统一北方的势头已不可遏止,凤翔更加安全,只需专注于发展就行了。你们都看到了,即使我不在,凤翔城也不会陷入混乱,能始终不断地向前走。我对内斗没兴趣,现在已经拜关内侯、领凤州牧,基本到头了,没什么好去争的……
既然如此,我更没必要天天呆在游戏里。
再说,有你们帮忙照应着,我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就算有什么突发状况,线下说一声,立刻拍马杀到,还跟以前一样……”
下线的白光已消失许久,大家仍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良久,霏霏打破沉默:“牛哥还会回来吗?”
“这有疑问吗?你没听他刚才讲,有事线下说一声,马上到。”
“我的意思是,象以前那样玩游戏。”
汉武帝和赵龙异口同声道;“会!”
“你们怎么知道?”
赵龙嘿嘿一笑:“他和小鱼到处跑,总得花钱吧,要没有凤翔城支撑,他哪都去不了。阿牛是聪明人,不管怎么玩,不会将老本丢掉……现在凤翔面临的外部形势很好,没什么挑战,也没有够份量的敌对玩家,所以他缺乏动力,迟早会有玩家势力跳出来争霸天下的那一天,到那时候,游戏里的水可就浑了。”
“可是,牛哥不想打内战!”
赵龙笑道:“凤翔树大招风,阿牛想置身事外,未必有点一厢情愿。以我对阿牛的了解,如果凤翔城受到威胁,那家伙肯定发飙,比谁都更有斗志……不信?想想他淡出前,祸害过多少玩家?招惹他的哪个有好下场?”
霏霏道:“有道理!武哥认为牛哥会回来,也是这么想的吗?”
汉武帝摇头:“赵龙说的有道理,不过我刚才没往那方面想。”
“那你怎么……”
“很简单。四处旅行,听起来很美,其实很辛苦,总有累的一天。我相信一点:累了的时候,他自然会回来,继续与我们并肩作战!等他回来!”
“那好,让我们一起,等他回来!”
(全书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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