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找那么快,做成玉饰也得需要些时间吧,看着桌子上密密麻麻的玉饰,宋惊尘实在不相信什么狗屁相思玉。
“这怎么卖?”
旁边传来徐须凌的声音,宋惊尘一愣,徐须凌这逗比竟然相信了如此扯淡的故事?
“客官,60两一对呢。”小贩答得飞快。
“那给我来……”徐须凌作势往袖子里掏银两。
“你疯了吗?”宋惊尘急忙制止他,“那么贵。”
“得到祝福总是好的,难道不是吗?”徐须凌笑,“若真的像这位小哥说的这般,和娘子一起白头偕老,那真是极好的呢。”
“可是……”宋惊尘拿起一块玉左看右看,却怎么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怎么看也是普通的石头。
一块普通的石头60两,宋惊尘觉得只有比猪还笨的大猪头才会买。
“这公子说的对,若想白头偕老,买这灵石定是没错的!”小贩插上一嘴,拍着胸膛保证,“若你们买了这灵石,小的保证你们两定能好事成双,携手白头到老!”
“这么说,如果没有买这灵石,我和我相公便不会白头到老了?”宋惊尘挑眉反问道,她真不知道这人喊起价来良心痛不痛,一块普通的石头竟然就叫价60两,这不坑冤大头么?
“姑娘怎么这样说……那自然是不会的……”小贩皱眉讪笑道,突然他看着宋惊尘的眼一愣,道:“姑娘,你以前是不是在我这儿买过香囊?”
“诶……”突然说起香囊的事,宋惊尘有一阵的心虚,当时为了让宋惊离知难而退,她买了和宋惊离一模一样的香囊,将其和徐须凌的掉包,这段黑历史她自己知道没有什么,可是如果被徐须凌知道,那可就是丢脸丢大发了。
她撅了撅嘴,无辜地否认:“小哥,你记错了吧,我可从来没有在你铺子上买过东西。”
“怎么可能,我明明记得的……还是个公子为你付钱的……”小贩依旧不肯否认。
“你记错了!我没有买。”宋惊尘没好气道,说她不要紧,现下把李青啸也说出来了。不对,买的时候,本来就是李青啸买的,她做什么要心虚?于是,她又补充道:“是那位公子买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我看到他之后把香囊给你的了……”小贩依旧作死。
宋惊尘石化,感情这厮还跟踪她和李青啸到衙门?
跟踪狂啊!
“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记错人了!”宋惊尘狠狠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拉着徐须凌快步离开小铺。“快走,别理那个蛇精病!”
“蛇精病?唉唉唉,姑娘,你等等,你说谁是蛇精病啊?!你怎么知道是蛇精病的啊!”小贩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宋惊尘回头一看,艾玛,那跟踪狂竟然跟了上来。
七拐八拐,宋惊尘和徐须凌终于摆脱掉了那跟踪狂小贩,宋惊尘蹲在地上直喘气,直觉得自个将内脏都跑了出来。
“娘子,你和那小贩是什么关系?”徐须凌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还有,那给你香囊的男子又是谁?”
宋惊尘喘着气扭头,正好对上面色很不好的徐须凌,她不由缩了缩肩。
……怎么感觉有种捉女干在床的感觉。
“没有啦,都说了是他看错了。”宋惊尘垂下眼,两个女人争一个男人这种戏码简直是丢脸透了,她才不会告诉徐须凌。
“那你为什么要跑?”
“只不过……”宋惊尘登感自己舌头打结了,“只不过不想惹麻烦啦……”
“有本大人在你身边,你怕什么?”
啧啧,逗比县令咄咄逼人啊,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
“本大人觉得有必要将那小贩抓进衙门好好审讯一顿……”摸了摸下巴,徐须凌若有所思地看着宋惊尘。
“不要这样啦……”宋惊尘弱弱道。
“那你便告诉我,那小贩是谁,那送你香囊的男人又是谁?”
“好啦,好啦,我说,我说还不成?”被逼无奈,宋惊尘只能实话实说,叹了口气,她将李青啸供了出来。
“他送你香囊做什么?”徐须凌挑眉,而后冷笑,“听说那香囊叫相思囊?呵呵,真是极好的呢。”
“不是你想的那样。”宋惊尘急急解释,“因为那个小贩不肯卖给我,他才出面帮我买的……”
“那你干嘛不叫为夫买?”皱了皱眉,自称突然变了,宋惊尘猜,他现在的心情貌似好了些,刚刚那么严肃的样子,难道是在吃醋?
宋惊尘抬了抬眼,认真说:“因为有些事情你不可以知道啊。”
“有什么事为夫不可以知道?”徐须凌歪着头看她,呐呐重复,“不过是个相思囊,若你想要,你想要多少个为夫都可以买给你……”
宋惊尘撇了撇嘴,就他那么穷、连衙门多请几个人都不舍得请,她可不相信他说的什么“想要多少个为夫都可以买给你”这种鬼话。
“相思囊……”话说到一半,徐须凌突然停了下来,认真地看着宋惊尘,“你说的相思囊莫非就是上次那个……”
他突然语塞了。
第三十六章
“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宋惊尘别扭地转过头,看着远处热闹嘈杂的人群。心中直怨那卖香囊的小贩,生意不好好做,口舌倒是许多,难怪他的东西卖不出去。
看到宋惊尘这副表情,即便徐须凌再笨也可以猜出个所然来。莫非十几天前宋惊离送香囊时只送了他一个人,而宋惊尘的香囊是她自己买的?
想到这,再联想自宋惊尘生病后那不知所云的变扭……他似乎都明了。
“突然要和为夫和离,莫非是因为大姐的事?”
一语直戳痛点,宋惊尘的脸色不是很好,她站了起来,走向不远处卖灯笼的小摊,道:“中秋夜要放了灯笼才能算是过了中秋节呢,咱们去买两个吧。”
“按照这么说法,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娘子你是在吃为夫的醋咯?”屁颠屁颠地跟在她的身后,徐须凌笑容灿烂像盛开花儿一般。
“谁吃你的醋啊,少自恋了。”宋惊尘撅起嘴,“我怎么可能会吃你的醋,我从来不会吃逗比的醋。”
“根据为夫日常观察,娘子心虚想否认某件事的时候,一般都会说一些为夫不懂的词汇。”徐须凌轻笑,步子略略跨大,伸手拉住宋惊尘的手,“所以这个时候娘子你是心虚了,说的是谎话。对了,逗比是什么意思?”
撇了眼他得意忘形的脸,宋惊尘紧紧地皱着眉,一副嫌恶地不得了的样子,可是心里确有抑制不了的……开心。
艾玛,她明明对逗比县令没有什么感情,他们之间有的也只有夫妻这名分上的羁绊。徐须凌不过是拉拉她的手,她莫名其妙开心个什么劲啊。
难道这是要精分的节奏?
最近情绪起伏太大,她感觉她的脑子快不够用了。
接过灯笼小贩递过来的灯笼,宋惊尘从徐须凌手里抽出手,细心地为灯笼点上蜡烛。而后面不改色地忽悠徐须凌:“逗比就是很聪明的意思,大人你超级逗比哦。”
“是么?”徐须凌低头看着慢慢燃烧起来的蜡烛,在宋惊尘点燃蜡烛时,他伸出手为蜡烛挡风,“那么娘子你也很逗比呢。”
宋惊尘的手一顿,一阵风忽然吹来,徐须凌没挡住,蜡烛一下就灭了。她抬眼看向徐须凌,嘴角抽了抽,道:“我觉得我不是逗比。”
“是么?”徐须凌拿过她手中的火柴,修长的手指捏着火柴快速一划,火焰遂起。她快速将蜡烛点燃,再将其放入灯笼内,慢条斯文道:“为夫是逗比,逗比的娘子怎么可能不逗比,所以娘子你自然是逗比,难道不是吗?”
宋惊尘脸一抽,经他这么一绕,听着还有几分道理呢。
不过,这怎么感觉像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不对,她这就是在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真的不知道逗比的含义?”她狐疑地看向一脸淡定的徐须凌。
“知道啊。”徐须凌笑得眼眸弯弯,“刚刚娘子你不是告诉为夫了么?是聪明的意思。怎么,看娘子这副表情,莫非是在骗为夫不成?”
“我怎么会骗你啊?”宋惊尘心虚道,“骗谁都不会骗你啊。”
“是么?”徐须凌挑挑眉,“可是看见娘子你那副神情,为夫实在是很怀疑呢。”
“不相信就拉倒呗。”宋惊尘将手中已经点燃的灯笼递给徐须凌,道:“拿着,我要点另一个了。”
“没有为夫的帮助,你真的行吗?风很大的。”
“自然行了,不要把我想的那么没用,连个灯笼都点不起来。”宋惊尘没好气道,语毕,拿过徐须凌手中的火柴,纤手一划,火柴就燃烧了起来,可不巧的是,又来了一阵风,一下便把她的火柴吹灭了。
她不放弃,又点起一根火柴。
又来一阵风。
她仍然不放弃,这下,火柴没有点燃,火柴盒倒是被她划了一个大洞,彻底报废了。
徐须凌轻叹一声,将灯笼递给她,伸手取过她手中的破了个大洞的火柴盒,轻道:“又不是叫你杀猪,你用那么大的力气做什么?”接着在旁边还没完全破裂的火柴皮上轻轻一划,火苗“腾”地一下便燃了起来,说来也奇怪,徐须凌一点燃,那多事的风也不来捣乱了,空气里安安静静的,并没有什么气流来凑热闹。
宋惊尘觉得这肯定是人品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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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那些小玩意两人都不是很感兴趣,索性就没有继续逛下去了,两人各执一灯笼,慢慢朝东江走去。
此时这个时辰,江边还有很多人。
这个场景不由让宋惊尘想起上次花灯节,她来这儿的场景。
只不过那时候只有她一个人,这次是她和徐须凌两个人。
“好多人。”徐须凌看着江边人山人海的人群不由皱眉道,时不时有人擦着他的身而过,这让有洁癖的他很不好受。
“是呢。”宋惊尘点点头,也许是天色比相比上次要早,人群还未散去,因此比花灯节时多了许多,“要不我们逆着江流走吧,那边的人应该比较少。”
“也好,放灯笼找个安静的地方比较好。”
徐须凌亦没有反对,于是乎,两人朝着上游慢慢走去。
“姐姐为什么突然回去了。”沉默良久,宋惊尘终于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这么问了徐须凌一句。问完之后,她真想一巴掌拍死自己,问这么逗比的问题做什么?难道还嫌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够糟糕么?!
她原以为徐须凌会认真解释一番的,岂料他什么也没有解释,只简简单单一句:“为夫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
这话说的竟让宋惊尘无言以对。
原本无比后悔这么问的她此刻又十分纠结,这么含糊的回答,直觉就是徐须凌在隐瞒事实啊。
难道是他给了宋惊离甜头,然后宋惊离心满意足地离开,莫非真相是这样?
“娘子你想问什么?”看着宋惊尘纠结的神色,徐须凌无比体贴地问。
抬眼看他笑意满眸,宋惊尘有种看着狡猾狐狸的错觉。
“我哪会有什么想问的……”她别扭否认。
“那么,香囊是怎么回事?”徐须凌才不吃她那一套,“娘子你明明知道的,却还来装傻来问为夫,那么你想要为夫怎么回答你呢?”
最后一层窗户纸被捅破,宋惊尘的脸不争气地红了,最终还是敌不过那强大的好奇心,问:“那天你对大姐说了什么,她怎么会放弃你回京城?”
徐须凌用一副“看吧,总算承认了吧”神情看着宋惊尘,然后回答:“只不过对她说,我和娘子你比较合适,然后她第二天就回去了。”
“欸。”宋惊尘皱眉,明显不相信,“怎么可能。”她觉得宋惊离肯定不是那么容易就放弃的人。
“这怎么不可能?”徐须凌慢调斯文说,“事实就是这样,她若死缠着不放,为夫可保不准对她做什么不好的事。”
宋惊尘挑眉:“收了她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