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这时,有什么东西轻点了点他的肩头,后头还缠上了他的手。
注意到这儿,他低头看去,就见一条红线缠了上来,交错之下仿佛是在同他说着什么。
他看着献天缕微愣了片刻,只以为这是又同上回那样缠上自己,下意识就要去扯。
可献天缕却是先他一步逃了出去,躲到了林清的边上,摇头晃脑的不知要做什么。
什么?白之如那是一点儿也没看懂,疑惑地出了声。
献天缕见状像模像样的低下了头,好似是在沉思。
待片刻后它才又飘到了半空中,丝线缠绕下竟是变化成了几棵竹子,后头还有泥土底下的三具尸体。
都变化完后它又缠上了白之如的手,轻点着他的手腕,仿佛是在同他商量。
白之如见状哪里还不知它的意思,原来方才竹林中献天缕发现了被埋起来的几具尸体,可却并未告诉林清,因为想要喝他的血。
他抬眸看了一眼林清,见林清入定修炼并未察觉到异样,这才再次去看献天缕。
也正是如此,他的眸色暗沉了许多,哪里有先前对着林清时de 乖巧。
他一把攥住了献天缕,道:你威胁我?愈发不悦。
可献天缕仿佛根本就不怕他,一溜烟直接从他的手中挣脱了出来。
它并未去别处反而是飘回到了林清的手上,猛然缠紧。
随着它的动作,林清自然也是被扰着了,眉宇微拧竟是有了醒转的迹象。
白之如一见也知晓献天缕这是要唤醒林清,他直接割开了自己的手腕,不准吵阿清。说着才将手递了过去。
鲜红的血水随着伤口缓缓溢了出来,但很快又开始愈合,不过这些也足够了。
献天缕松开了林清直接缠上了他的手腕,将溢出来的血水全数稀释,周身的红光也是愈发的妖艳。
等血水都稀释,献天缕才乖顺的又回了林清的手腕上,缠绕下仿佛什么都未发生。
白之如看着回去的献天缕,这件事不准告诉阿清,若是阿清知道了我就把你扯断。
献天缕并未理他,只乖乖地窝在林清的手腕上。
但白之如知道它这是同意了,也就没再出声而是挨在了林清的颈窝边,继续撩着他的头发玩闹。
不过很快他就没了兴致,昏昏沉沉的有些困倦,最后干脆蜷缩着睡下了。
洞府内的灵气愈发浓郁,许久不散。
林清从入定中醒来已是多日后,他如今的实力是金丹中期,修炼的步子也是愈发的缓慢。
但也不知是不是同白之如的双修,此番修炼倒也没有太过缓慢,还算顺畅。
手上的四品灵石已经用尽,他缓缓睁开了眼同时也将灵石丢入了小潭内。
噗通一道落水声,惊散了小潭内的几条灵鱼。
同样的,就连怀中人也被惊着了,蜷缩着就往他的怀中依偎,低喃声也随之而来。
林清这才注意到白之如竟是睡在自己怀中,方才险些直接起身,到时定然会摔着白之如。
一摔这人又要哭,一哭就停不下来就同珠子不要钱一般。
他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伸手抚上了白之如的面庞,微挑的凤眸好似染笑般夺人心魄。
怎么在这儿睡了?他轻抚了片刻才低喃出声,随后才去扯这人半挂在腰间的衣裳。
看着那身衣裳,他只觉得有些无奈,总是这么不好好穿,也不知这衣裳是用来做什么的。
将衣裳都穿戴后,他才抱着人放入了被褥间。
月白色的尾鳍随着他的动作直接就挨在了他的怀中,时不时还轻抚他的手,染上了点点水润。
看着这胡闹的尾鳍,他笑着将其给一同塞入了被褥中。
可才塞回去,这又闹着往他怀中钻,仿佛非得他抱着才开心。
注意到这儿,他忍不住就捏了上去,轻声道:动个没完,小心给你剪了。说着还佯装着要去拿剪刀。
许是当着给吓着了,尾鳍没有再胡闹而是乖乖地挨着他的手,就如同安静睡着的白之如一样。
他这么看了一会儿才起身,也在同时注意到有云丝彩雀飞了进来,是巧夺天工送信前来。
取了卷轴后又将云丝彩雀给放了回去,他才坐下身看信。
信上到也没说什么,只说无暇剑已经锻造完成。
说起来这么些天他都要忘了无暇剑,还真是让白之如闹着连这都忘了。
动手将信给烧了,他换了身衣裳去了玲珑山。
入玲珑山时天色渐暗,跟随云童一路去了画意阁,巧夺天工就在里边儿等着。
他看着纱幔下的人行了礼,道:见过仙子。
坐吧。巧夺天工伸手做了个请,又道:先生这几日可是外出了,云丝彩雀几回都扑了空。边说边示意云童倒茶。
林清接过了云童递来的茶,摆在桌上后去看巧夺天工,道:许是在修炼并未注意,到是让仙子白跑了。
无碍。巧夺天工摇了摇头。
也是在同时,云童再一次上前,而此次手上还多了个剑盒。
同此前雪剑的剑盒相似,上头还布满了冰霜,想来里边儿装着的应该就是无暇剑。
他看着摆在案桌上的剑盒,片刻后才伸手抚了上去。
只是还未触碰到剑盒,巧夺天工却是先出了声,道:先生还是莫要此时打开才好,此剑虽然已经被锻造但它仍是无暇霜客的剑,先生若想将其化为自己的剑还需些许时候。
林清也是知晓巧夺天工的意思,看着剑盒好一会儿才收手。
他没再打开剑盒而是将其收入了储物袋中,抬头道:多谢仙子提醒。
恩。巧夺天工见此点了点头,随后才取了桌上茶盏。
不过这茶盏还未端起,她却又想起了一件事,看着林清道:先生近些时候可有去过天工阁?
天工阁?林清应着她的话出了声,不解怎得突然提到了天工阁。
他摇了摇头,道:已有数月不曾去过,仙子为何如此问?
自从先前白之如一事后他便没在去过天工阁,也没有提供过泣珠,因此还扰的林羽之寻上了巧夺天工。
但那也已经是数月前的事了,不解巧夺天工怎得突然提及。
而他的疑惑巧夺天工自然也是瞧出来了,她道:没有去过便好,近日有人暗处打探天工阁泣珠的来历,吾担心先生去了天工阁正巧入了他们的眼。
她说着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随后又道:吾想那些人兴许是永和坊的。
打探?林清应着她的话微皱了眉头,又道:仙子如何猜测是永和坊的人?
他对于有人打探泣珠来历到也不觉得诧异,毕竟这东西价值连城。
就是有些疑惑巧夺天工是如何确定打探之人是永和坊的,是瞧见了什么还是知道了什么。
满是疑惑之下,他又道:仙子得了什么消息吗?
确实得了些。巧夺天工点了点头,眉宇微皱着,又道:永和坊那条鲛人你应该知晓吧。
林清何止是知道那条鲛人,他甚至都见过了,但也没有多说只道:仙子的意思是?
*
作者有话要说:
第73章 前来探查的人
前些时候得了些消息, 说是永和坊那条鲛人活不久了。巧夺天工说着看向了外头,见那儿的花开的极好,可眼底却是带上了一丝怜悯。
仿佛眼前的不是花而是那条受尽折磨的鲛人, 片刻后她才收回视线看向林清, 又道:听闻那条鲛人落下的泣珠品阶越来越差, 如今更是连鲛人血都没了生肉修骨的效用, 要不了多久永和坊就会将其杀了。
杀了?林清听着这话低下了眸, 他知道永和坊那条鲛人如今的状况,毕竟也是自己亲眼所见。
鲛人血不再同先前那般带有奇香,反而是恶臭的比一些妖兽的血还要难闻。
但林曦之也说了,虽然鲛人血已经无法生肉修骨可还是能够解毒, 既然如此那鲛人对于永和坊还是有用, 怎得要杀了呢。
巧夺天工看出了他的不解,本就有心提醒自然也不会藏着掩着, 她道:先生有所不知,死在永和坊手上的鲛人数不胜数,只要没了用处便会直接处理。
如今这条鲛人的血以及泣珠已经渐渐失了效用,即使这血还是能够解毒, 但神州最不缺的就是解毒的灵丹灵草,所以这血在他们眼里也就没了用处。
先前听闻永和坊又派人前往南海寻鲛人, 只可惜都败兴而归, 吾想这就是为何他们前来打探泣珠的原因。
林清听着这番话又岂有不知其中意思,永和坊抓来的鲛人没有用处了,所以他们想要抓第二条,而这第二条应该同自己有关。
看现在的状况, 永和坊应该还未打探到什么, 不然早已寻上门来而非派人打探。
他没有出声, 只瞧着杯中茶水沉思。
先生若有事寻天工阁可告知吾,吾自然会帮你处理,至于近些时候先生还是莫要去天工阁了。巧夺天工出了声。
林清知晓意思,现在去只会让别人看的更透,哪怕自己易容了。
不过好在他也不打算去天工阁,永和坊应该也不至于寻上门来。
他点了点头,道:多谢仙子提醒。
恩。巧夺天工应了一声,也在同时他瞧见了林清脖子上的痕迹。
虽说让发丝遮掩了,此时又低着头,瞧不大清楚。
但隐约还是瞧见了,许是想到了什么她笑着道:先生可是有了道侣?
恩?林清这正想着永和坊的事,冷不防听到巧夺天工如此问下意识抬起了头,疑惑地应了一声。
也正是如此,他看到巧夺天工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当即便知她话中何意了。
道侣吗?
对于白之如同他的关系,其实他一直都未去细想过,自然也就不知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此时巧夺天工说起来了,他竟也有些疑惑,疑惑自己同白之如的关系,是道侣吗?
不是吗?巧夺天工见他半天未言语,只当是自己想岔了,又道:那先生可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
既然不是道侣,那应该就是吃了什么亦或者碰了什么,身上才起了这些红疹子。
不过这红疹子好似有些厉害,一路延伸至衣襟下,怕是里边儿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这心思也才落还未说两句就注意到林清先有了动静,只见他点了点头,随后才道:道侣。
恩?巧夺天工有些没回过神,微愣了片刻。
林清见状笑了笑,道:是道侣。
自己对白之如动了心,那自然也是道侣了。
从未想过有一日自己也会有动心的人,原来动心是这样的啊,当真如白之如所言的有些甜。
如此想着,他嘴角的笑意也是愈发深,好似尝了糖般心尖染满了甜意。
巧夺天工此时也回过了神,她还是第一回 见林清笑得如此高兴,以往只能从他的眼中看到疏离。
意识到这儿,她也不由得轻笑出声,先生看来是很喜欢那位道侣,吾到也有些好奇那人是个什么模样,让先生如此喜欢。
有些闹,仙子若是瞧见了怕是要厌烦死。林清无奈地出了声,白之如哪里是有些闹,是非常的闹,真是半刻都停不了。
不仅仅如此,还会日夜闹着他行事。
一想到这儿,他便觉得自己的身子又有些不适,真是怕了他了。
他下意识轻叹了一声气,可眼底地笑意却也是许久不散。
确实挺闹的。巧夺天工原也只是随口那么一问,可此时听着他这么一句也知晓那人应该是真的闹了。
可即使如此闹,林清还是由着,想来应该是真的喜欢,尤其是林清脖子上那些痕迹。
依着她先前对林清的了解,除非是极其亲近之人,不然绝对不会让其在身上留下痕迹,并且还是脖子上,一眼就能瞧见。
林清也知晓她话中之意,并未出声只笑了笑。
两人此番谈话下,轻云山内再生异象。
雨幕下行来一道身影,步履蹒跚,白发苍苍。
白发老者自数日前回禀傲月夫人泣珠一事后便一直等着,可左等右等下竟也是数日未有消息。
这也让他愈发的提心吊胆,深怕自己看错从而送命。
所以他在知晓那一日瞧见的人住在轻云山时便寻了上来,想要看看是不是数月前前来鉴定的人,但更多的还是想着自己若是能发现什么兴许能得夫人的赏识。
届时不仅命保住了,说不定还能就此成为梨花楼的管事。
而在他一路往山顶行去时,却不知身后还跟着一道黑影,片刻后在雨幕下化为一道浓烟消失了。
白发老者很快就到了洞府前,许是因为大雨,昏暗的轻云洞府显得有些阴森诡异,半分声响都没有。
他虽然迫切的想要知道洞府内是不是有他想要的,但也知晓不可贸然进去,只寻了一处角落张望着。
不知洞府内是否有人,深怕会被发现,他又往树丛中蹲了些。
也在这时,他听到重物被拖动的声音,疑惑地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就见池边有道身影,此时正拖着一具身着黑衣的身躯,也不知是要去那儿。
而身躯所过之处留下一道血迹,在雨水的洗刷下全数流入池中。
白发老者本也只是想躲着先观察观察,若确定洞主不在再入里边儿去。
可没想到竟是瞧见了这一幕,他不知道这黑衣者是不是夫人派来的人,但看拖着尸体的人也知晓应该是洞主。
只是他这念想也才落就被下一刻看到的景象给惊着了,就见那人将身躯丢在了边上,随后又去拖另一具。
随着那人的转身,掩在月白鲛绡下的鱼身映入眼帘,在雨水的浸染下鱼身愈发的漂亮,尾鳍还轻轻的在水中抚了抚,这才拖着尸躯去了前头。
看着这一幕他惊得起了身,那是!
而这话一落他却又猛地躲了回去,眼中的震惊快速溢了出来。
人身鱼尾,鲛人!
他的一声惊呼,白之如听到了快速回头看向了洞府外,眸色愈发的深沉。
只是洞府外什么都没有,只有被雨水洗刷的树木,传来淅淅零零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