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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燃引线。
  带来温暖热度的火苗、溅射燃烧的一头,火花不紧不慢的、向量子二脚踢的本体那端移动,它浑然不知蔓延而至的灾祸,即将无情叩响此生的临终之音。
  呯
  体内的爆炸、精巧设置的反冲击力,使绽开的烟火无畏上升,最后在天空的拥抱里、迅速凋零败落。
  W。
  细微的脚步声从背后响起,到来的一片阴影遮蔽了洒下的光。这份呼唤她的声音,穿透了她的内脏、在震动的胸膛处安置。
  啊啊他呼唤的、究竟是我的名,还是单单只是、这个代称呢?
  对了,我的名字是@#*%
  来访者的外套,在地面摩擦发出轻响,他就这样轻松的来到她身边坐下。只是轻手轻脚的,仿佛并不想打扰到她。
  但是这点外行人的响动,对于一位还未歇业的佣兵头子来说,已经足够了。足够她伸出手,拥抱,搂住,折断...
  一脸想杀死我的表情啊,W。他开口了,但...如果是你的话,我感觉可以接受哦。
  什么话啊,这都说得出来。
  【太过分了。】
  真过分啊,博士~
  以第三方视角看去,只是在简单发呆的W,此时搭理了一下对方。她鲜活起来的表情,依旧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让人渴望摘下她的面具,发现其下真正的表情。
  不过,就算希望所有人都放下尖刺,对彼此坦诚相待,那也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好不容易才拥有了足以保护自己的坚硬外壳,要抛弃它去接触他人...
  如果因此而获得疼痛,岂不是自讨苦吃的代价吗?
  【愚蠢。】
  W才是过分,明明邀请了我来看烟花,结果却一个人悄悄得来了!你自己说,这种行为是不是很过分?
  博士装作生气的抱怨着,在干员的身边蹲下。
  他撩起外套,在天台的沿角处席地而坐,脚下是空悬着的、距离水泥路面几百米的空地,再往外,是城市中车水马龙的一派繁忙景象。
  博士晃了晃腿,迎面吹来的风很舒适。如果从这里向下看去,会发现世界是如此的渺小与不可思议,在视网膜中模糊成小方块、小墨点的车辆与行人,似乎继续重复着每一天的辛勤劳作。
  不分善与恶。
  在这座城市中,在每一座城市中,黑与白都是无法彻底分割的。因为无论是去除哪一方,都会导致彻底的不平衡产生。实行绝对的正义,或是推动绝对的邪恶,不管是哪种举动,只是对于当前的世界来说,都还太早了,太早了。
  它们单纯的理念,无法适应生命的复杂循环,最终也只得沦落成灰色的混杂物。但哪怕是切除了意识的脑前叶,去剥夺箱庭内的一切反抗意识最纯净的希望,也一定会从麻木的人群中生长出来吧。
  当然,对腐烂的伤口视而不见,掩耳盗铃的宣称拯救,为了利益而行驶一切手段...那就是另外的一个故事了。
  是吗,啊之前好像是有这样说过~博士还记着呢,真伤脑筋唉,诶嘿~W俏皮得吐了下舌头,将自己那份早已过期的邀请函,就这样萌混了过去。
  呯
  说话间,她点燃了第二颗。
  炸开的本体,用力将烟火送上了更高处。只是,这份牺牲没有在蓝色屏障上、留下哪怕一点痕迹,就不可触摸的、消失在空气中了。
  这里,什么都看不见啊。博士仰起头,除了刚刚火药燃烧后剩下的末端气味,眼前的景色远远不是网络视频中拍摄的那般绚烂。
  看得见的烟火,看不见的烟火。
  ...喂,我知道,我知道你做得到,因为你是博士。W在此时,突然开口道。
  那双鲜红的、尚未凝固鲜血的色泽中,混着金黄色的眼眸,牢牢地、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她贪婪的目光,像是攀岩上了洪水中的浮木,又像是寻找到了唯一的可能性。
  所以...我开口的话,你会帮助我吧。
  【不能说出来。】
  博士。
  【我可不像那种蠢货,需要抱着虚假的仿冒品哭泣。】
  我
  【我想要的,我所期望的时代,已经不可能再被复制呈现了。】
  让她
  【所以,别再像个该死的小女孩一样!为了找到自己丢失的小熊纽扣,向大人娇蛮地耍着赖皮!】
  我可不是万物皆许的神明啊,W。他看着吞吞吐吐的干员,有点苦笑着的样子,眉毛也有些微微皱起了。
  但是,那双褐色的眼睛,却还是很温柔的看着她。
  虽然这么说...不过能告诉我吗,W你想要的,是什么?
  可他还是答应下来了。
  我想
  【住嘴!!!】
  她仓促间点燃了第三颗。
  呯
  声音,将声音遮掩。
  什么刚刚你说了什么吗?我没听清...面对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博士反射性的捂住耳朵,错过了信徒重叠的祈愿。
  W没有回答。
  她白色的发丝被风小心地吹拂着,眼神呆呆得盯着天空。她好像在寻找什么,是妄图想找到、刚刚那颗烟花,存在过的证明吗?
  果然,看不清啊。她叹息道。
  烟火,已经在空中短暂的燃尽了。
  这是最后一颗了啊。博士看着散落在地上的残余,除了消散的火药味在鼻尖萦绕,红色的碎纸片被风轻轻卷起,推搡着在天台上转圈圈。
  嗯哼~好,这样就算是看过了。下次,就轮到博士来邀请我了哦~
  W说着向后倒去,抬起腿漂亮地翻了个身,姿态完美在天台边缘落地。
  欸?!这样也算...你可真是狡猾啊,W。博士还没起身,他好像有什么话未说的样子,喊道。
  等一等。
  萨卡兹的雇佣兵压下被风吹起的飘逸裙角,有些意外的发出、关于疑问的短音。
  嗯?
  博士转过身体,脸上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如果...哪天你真心想杀了我,或者我因为意外失去了生命...可以请你、把我吃掉吗?
  什么啊?
  W睁大了眼睛。
  【过分。】
  什么啊,我可不是温迪戈那种食亲...
  不是开玩笑。
  我可不是...
  他是认真的。
  W明知道,却无法控制自己勾起的嘴角。
  好狡猾啊,博士!明明知道你一旦死去,我们也会消失在无论哪处吧?这样的约定,这样荒唐的约定...一点意义
  嗯,我知道。
  他居然承认了。
  越发活泼的心跳,使W陷入沉默的旋涡里,蜜糖融化进她扭曲的鲜红色眼眸中。
  啊,可以哦。
  她却无法克制自己咧开的嘴角。
  啊啊,无法克制贪欲的自己...她现在的表情,一定很丑。
  早在那天,我就已经、支付了我的那份(骨肉)。那么作为代价,博士你的身体、也将是我的所有物了。在万物终结的那一刻,我会一块块、一块块的吃掉,一点骨髓、一滴血液都不会留给别人。
  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
  博士,你会后悔的!招惹上一个贪婪的萨卡兹雇佣兵,你知道将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吗?
  太好了。他听到这里,却也只是不在意的笑了起来,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所以不用再露出,那样寂寞的表情了】
  博士起身拍了拍灰尘,天台只是看起来干净,其实风吹日晒,地上还是满脏的。只是,过去摸爬滚打过来的他们俩,都不在意这点。
  下次,晚点再来放烟花吧。
  他伸出手。
  这是我的邀请内容。那么,我可以有幸得到您这样美丽的女性垂青吗?
  欸这样的花言巧语就想约女孩子出来,想得也太简单了吧,博士?没有鲜花、钻石和烛光晚餐的话,我可不会答应你哦?
  啊,这些就饶了我吧,凯尔希看见会杀了我的(笑)。
  切,没办法,那就只能看你表现了。提到凯尔希后,W立马别过了头,像是放弃了一些明显刁难的条件。
  果然,看不见呢,这里。她抬头看向天空。
  是啊,白天放烟花...果然还是太超出普通人意识的常规了,明知道夜晚的烟花更绚烂?博士歪头问道。
  是啊,我明知道...
  W放松下肩膀。
  我明知道啊,却还是有些不死心。
  虽然是不可见的烟火,但她是确实存在过的景色,W。博士开口道,她会在你的记忆中,永远的存在着。
  哪怕我看不见?
  哪怕你看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关于,【放弃】的一则故事。
  有些妄想与强求,是绝不能说出口的,你不这么认为吗?
  寻求代替品的举动,也太烂了吧。
  她虽然是这么想的,可接下来的第二位主人公,却好像并不在意这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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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章 80火焰无法被熄灭
  不要问篝火该不该燃烧,
  先问寒冷黑暗还在不在;
  不要问子弹该不该上膛,
  先问压迫剥削还在不在;
  不要问正义事业有没有明天,
  先问人间不平今天还在不在。
  《切格瓦拉》
  》》》
  合作愉快,塔露拉。
  眼前银发灰瞳的龙女,冷冷看了几秒博士摊开的手掌,最终还是选择握了上去。
  挑起的方式由我自己选择?你的那些干员们可不是我的战士,我不会因为你、就对他们手下留情的。
  说不定哦,小瞧他们可是会吃大亏的。
  博士低头看着两人相握的手心,意味深长的说道:水至清则无鱼。横滨的这滩死水、需要被人搅乱,搅得越乱越好,而我认为你可以胜任这个职位。
  就像你曾经做的那样,不是吗,前整合运动领导人,塔露拉。
  你!
  塔露拉下意识的用上力气。
  博士却不顾手上的痛感,继续说道:凯尔希投了反对票;阿米娅选择相信我的判断,也选择了相信你;而我,提出并实施了启用你的提案。
  唔,虽然我的干员们也愿意帮我实现这个计划。但我不想让他们像小丑一般起舞,特别是在这样危险的...主人家中。
  塔露拉啊,塔露拉。难道你不觉得,【不死黑蛇】这样的头衔,特别适合身为女主角的你,在此出演吗?博士抬起头,直视她瞳孔深处的倒影。
  颤抖...你是在害怕?害怕历史会重蹈覆辙?还是,害怕再一次拥抱起她?
  仿佛被看透了内心,龙女不适得眯起双眼,却倔强的不愿退让。...你不像一个失去了记忆的人。
  ...
  难道,是读取了女祭司之眼的资料库吗?我与过去的你见过几面,关于那些曾经的片段,你到底还记得多少?
  资料不多,但足够我了解你了,女士。有道是见微知著、一叶知秋,从某一块零碎拼图推断出部分整体,这并非是什么难事。
  手被放开了。
  唉,她的力气可真大。
  博士撇撇嘴,甩了甩捏地发酸的手掌。
  虽然我们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但关键是,我选择了现在的我。而你呢?现在的你是那位黑蛇的意志,还是那位塔露拉战士?
  龙女没有回答他。
  毕竟你们的精神,是如此的扭曲、纠缠在一起...凯尔希担心你会虚与委蛇,脱离我们的监控。原谅我们吧,人群外的异类总是需要多故虑一些。而且谈起背叛,你比我更是有经验,对吧?
  那你为什么还
  但我知道,知道你心有牵挂,塔露拉。曾经失去的...再也无法拥有的...心痛得难以追忆的...虽然说你们现在是活着的状态。哈,这种讲法可能有些奇怪,可人总要给自己一个盼头,不是吗?
  博士笑着,笑容里却充满了缥缈的不真诚感,他在暗示什么?
  龙女像是被戳到了痛处,抿平了坚硬的嘴角。我失去了一段记忆,它在安静而黑暗的监牢中戛然而止,博士你知道这一切?
  不,是你导致了这份结果?
  她在追求真相,她想追求真相,即使是无法承受的事实,她也早就经历过最丑恶的地狱之景。
  不要再思考下去了,塔露拉。博士叹息道,只要你认为自己还用脚站在这里,用鼻子呼吸着空气,用眼睛接收着信号,用思维在畅想中遨游那么,你就是活着的状态。瞧,那个孩子已经在等你了,为什么不去看看她呢?
  啊,阿丽娜。
  塔露拉猝不及防的被这个名字,占据了全部的心房。
  塔露拉。
  一模一样的音调。
  啊...啊啊。
  她放弃了一切疑问,一切不安,一切虚无缥缈的事物。
  让它们都见鬼去吧。
  她转个头。
  白色半长的发丝,浅蓝色温柔又安定的双眼,小鹿就安静的站在那里,也许该说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