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沈眠的问题注定得不到理想中的回答。
即使杨书航的第三部 分在他的意识空间里表现出怎样的混乱与疯狂, 现实中的他都沉默寡言到了反常的地步。
若不是沈眠能感觉到体内对杨书航发出的念话正确确实实的连接在对方的身上，他甚至差点以为面前站着的人是陆爷了。
他不是没有注意到杨书航发红的眼睛，但是受到龙脉影响而发狂这种事情，按道理来说是绝对不可能发生在拥有直播间的杨书航身上的。
就算是他, 因为身上所携带的直播接收器, 也同样帮助他屏蔽了龙脉的侵蚀。
而直播器能做到这种事的最大原因, 是因为所有的直播器，不管是播放的还是录像的, 全部都来自于块, 在旧世界破碎之后，突破界膜落入天界的核心碎片。
这枚碎片落入天界的动静着实浩大, 将整个天界惊动，也因此很快被天界人找到。
并且在发现这块神奇的巨石就是传说中的世界核心后，天界人很快对其展开了研究。试图从这块石头里, 寻找到破除刘安封禁的方法。
这让这块核心碎片失去了在陆杰与刘安两人残留力量的作用下, 自我演化成天界护道兽的可能性。
于是在自我隐藏和保护的作用下，它还是失去自身活性，渐渐的变成块普通石头。
块普通的, 无法被任何力量的石头。
这种变化让天界人想当然的认为是由于旧世界的破灭造成，并且让事实上和旧世界人样无知的天界人对这点确信无疑。
于是很多天界人认为的真理，和故意被长老院所扭曲的真理，开始成为种类似与常识的东西, 在天界横行。直到今天，才被人所揭穿。
于是这块石头就变成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被天界束之高阁，成了收藏家宝库里块有趣的玩物, 成了旧世界曾经存在过的证明。
而可笑的是，天界其实早就是同属于旧世界的部分，不可分割的部分。
不管事实被如何扭曲，它都将会有大白于天下的天。
让我们将话题拉回来。
核心碎片成了收藏品，被天界保存了多年，时间久远到天界人漫长到五百年左右的生命，也让长老院的那群怪物换了好几具身体。
当然，其中自己作死作死的也为数不少。
反正就是知道当面真相的人从百位数退化到个位数的时候，在天界人的眼皮子底下，在刘安和陆杰二人的尸体上形成的诸天世界，终于形成了规模。
天界的核心碎片重新开始出现细微的能量波动，连同着越发衰败只能依靠地府供养的天界前核心，同步出现了复苏的迹象。
但是时间总是最佳的消除剂，在长老院退居幕的如今，被地府分割成上下两片的天界，根本不会有人向长老院如实详尽的报告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所以这件事就这样被所有人忽视掉了，只有杨鑫，这个出身与杨家的小崽子，在自家宝库里注意到了这块有着独特波动的石头。
她好奇的询问宝库管事，这是什么东西。
而宝库管事却对这块石头的来历问三不知，在心中肺腑这管事毫不称职的同时，杨鑫将这块石头从宝库带了出来。
可就连家中学识最渊博的家祖，对这块乍看之下平平无奇的石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于是杨鑫对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对其展开了系列研究。
使用通常手段本应该是无法影响到世界碎片的，所以杨鑫的尝试是注定失败的。
事实原本应该是如此。
但即使是海藻虫，也拥有着求生的本能。那么比海藻虫更加强大，但同样没有自我意识的世界，自然同样也会拥有求生的本能。
不然也就不会出现陆杰和刘安这种存在。
只不过但凡世界真有点自我意识，这会儿只怕都想要破口大骂了，毕竟被自己亲生崽子打到濒临死亡，还特么的是因为内部争斗，估计自己这里算是头份了。
当然前提是，那片可怕的风暴之外，当真还存在着别的世界。
所以在陆爷出生的那个瞬间，世界核心早就通过刘安和陆杰所残留的力量，通过某种方式，从物质世界移动到了精神世界。
世界核心已经不是诸天世界维持自身稳定而必要存在的东西了，这也是为什么天界的这块核心上突然又出现能量波动的最大原因。
它其实是块废弃的核心碎片，只是因为自身的独特性，而散发出奇特的能量，本身事实已经不存在任何的特殊性，充其量也就是件特殊的稀有材料。
所以杨鑫在不知道这是什么的情况下，很轻松的将这块碎片切割成碎片，并且借助世界核心独有的空间力量，研发出了可以跨世界进行灵子交换，并且数据传输的直播器。
这个结果无疑是让人惊喜的，特别是对于发现自己已经完完全全离不开地府灵子供应天界来说，简直如同雪中送炭般的发明。
如果说，地府是通过让死去的灵魂在地府自我崩毁的方式收集灵子，撸的是诸天死人的羊毛，那么天界就是通过人们收看直播时，灵魂与直播器械里的前世界核心连接，撸的活人的羊毛。
地府是次量大，但是周期漫长。毕竟灵魂的寿命是狠漫长的。
而天界是量少，但是持续。源源不断的水滴总能汇聚成天蜿蜒的大河。
这也是整个异界直播的由来。
事实上通过这个直播系统，天界基本上已经脱离了地府的掌控，完全可以独立运营。但他们并没有断了与地府的灵子交换，除了谁也不会嫌弃自己的灵子太多这个原因以外，也是因为天界的长老们，需要地府提供的永生之酒。
但罗夜手中的永生之酒，并不是从陆爷身上取出的。
因为天界这群人根本等不到陆三岁的出生，所以压根也不存在这个问题。
所有的切，都只不过是某个名为陆杰的小机灵鬼，事先给天界埋下的大坑。
毕竟谁不想长生不老呢？特别是当你已经位于可权利的巅峰。陆杰这只不过是恰好在死前留下了种和罗夜那边完全不同的永生方法。
罗夜的这份，是传承记忆，让空白的灵魂成为自己。
而天界被他们无意之间找到方法，是固定灵魂，更换肉身。
如果说最大的不同，就是天界必须使用到的，那种带着芬芳气味的红色液体。
也就是永生之酒。
而让人讽刺的是，这个名字也是被陆杰所命名的。
他在那份美其名曰交给刘安，实际上是传承给罗夜的记忆里，留下了永生之酒的配方。
毕竟这玩意的主材料，就是陆杰的血液，所以罗夜并没有怀疑其中的猫腻，即使在这之后，陆杰还在其后详细写下了不使用血液的情况下，如何调配出永生之酒。并且还言之戳戳的警告着，这样的永生之酒有着十分严重的副作用，并不建议对方使用。
如此不自然的多此举，那字里行间的暗示，居然在这么长时间里都没有引起罗夜的怀疑。
只能说，陆杰本身死亡的事实，上所有人都对他的警惕性下降到了负数，根本就没想过，个早早就死去的家伙，还能对自己造成什么样可怕的伤害。
堪称世界最有价值的死亡。不过这人要是真没死，这个故事估计就没有咱们陆爷什么事了。
而相比陆杰的惊艳绝才，陆爷这个家伙除了神奇的身世以外，作为继任者，简直是Low到爆炸了呢～
不管怎么说，被妖族唤醒后，知道了直播间真相的沈眠，怎么也无法想通灵魂里有世界碎片护体的杨书航怎么会发疯。
但看他状态不似作伪后，直在杨书航攻击下被动躲的沈眠将心横。
决定不管对方为何出现异常，首先还是先将其制服，然后再谈其他。
他改躲避的姿态，双臂上笼罩起层虚幻的冰蓝色能量，色彩浅淡到若不仔细观察，甚至会忽视掉其存在的地步。
这股能量蠕动着在沈眠的手臂上形成了种类似兽爪样的东西。而与此同时，沈眠额头上突然多出来了块菱形的冰蓝色宝石。
他挥动双臂轻易的将飞向他的光钉击飞，然后趁着小小的光钉在空中翻滚，还未重新掉头继续冲向他的空挡，身形敏捷的向上跳起，在空中几个连踏。
在沉闷的音爆声中，笔直的冲向了杨书航，将那些直对他围追堵截的光钉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几枚光钉瞬间消失，相比光钉的飞行速度，接触法术后法力几乎是瞬间回到了身体之中。
而后再次在杨书航的身前凝固，这样更加的方便快捷。
只是看上去好像狼化后变成了近战的沈眠，内里其实还是个远程的冰系法师。
所以他人未靠近，法术已至。
在杨书航还在凝聚法力时，就又洁白的冰层在他脚下蔓延。
杨书航内心被分成三份的意识很快就发现了不对，直旁观的第部分意识很快从沉默中出现，在把压制住第二部 分的同时，不由分说的控制身体向后跳开。
已经疯狂的第三部 分倒是毫不在意第部分的自作主张，还在自顾自的勾勒法术。
所以当杨书航躲避沈眠的冰冻法术的同时，蓝色的法力仍然在勾画，并且在冰层上涌的瞬间，勾画完成。
左右两条咆哮的火龙，直扑沈眠的面门。
沈眠不得不停了下来，挥手在自己身前形成了道冰墙，将火龙阻隔在外。
同时抬头看向踩着蓝色光板停留在空中的杨书航。
心中转着，自己着算不算是教会了徒弟，饿死了自己的典型案例？
作者有话要说： 陆爷：你还是我妈吗？这么的贬我？母不嫌弃子丑听说过没有？
作者：叫爹。
陆爷：_
第202章
二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的一霎那, 杨书航突然抬起来自己的手。
密密麻麻的光钉在空气中形成，看的沈眠头皮发麻。
同时心中也有几分难以置信。
杨书航一个刚接触修行小修士，怎么可有这么多的法力？吃了□□也不可能这么猛啊？！还是说杨书航在压榨寿命换取法力？
但沈眠并没有在杨书航的脸上看到勉强的神色，好像这些使用法力凝聚成光钉的行为, 对他来说就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难道被龙脉侵蚀后, 还能对力量产生什么增幅不成？
若真是如此, 这增幅也过于可怕了，简直是翻了几倍的增加。
但若是这么思考, 为什么被异化的村民和同样被侵蚀后陷入混乱状态的熊人, 没有同样出现力量增幅的状态呢？
现实并没有给予沈眠太多的思考时间，密密麻麻的光钉很快随着杨书航向下挥动手的动作, 集体射向了沈眠。
坚冰立刻以沈眠为中心向外爆开，伴随着暴风雪将以聚落为中心的大片草原化为了雪原。
血腥与罪恶很快被掩盖在这片皑皑白雪之下，让灾难后破烂不堪的聚落显得更加萧条。
杨书航和沈眠就这样, 一个脚踩光板, 一个脚踩雪花，在暴风雪中互相对视。
两人几乎是同时向着对方发动了自己的攻击，风雪组成的冰龙与火焰组成的火龙, 咆哮着在空中交汇。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曾经在失去意识后用狼形和徐慧敏交手过数次的沈眠，力量层次从任何方面来说，都要比杨书航强大的多。
但由于沈眠无论如何都没法真的对杨书航痛下杀手, 再加上杨书航的力量被莫名的成倍增强和陷入疯狂的他每一击都属于全力以赴。
一时之间竟让两个更本不属于同一个力量层次的人，打了一个平手。
不仅如此，疯狂中的杨书航似乎还存在着某些理智，竟然看透了沈眠不会正真伤害自己这一点，丧心病狂的直接用自己的生命做为牵制, 让沈眠应对起来越发的束手束脚。
很快原本势均力敌的的场面就被打破，沈眠因一时不查，被流矢伤到了脚踝。
他虽然任然可以借助雪花在空中移动，但这种方式相比在空中踏空而行，还是慢上许多。
杨书航体内疯狂而理智的第三部 分立刻抓住机会，不顾狂乱的风雪对自己法力的冻结，凝固出无数光钉，如同瀑布般从上而下，冲向了沈眠。
沈眠已经尽量移动自己，想要躲避杨书航的攻击，可惜杨书航是以一种近似于御剑的方式控制着光钉的。那优秀的机动力，在沈眠因为受伤而失去了自己的速度优势后，是压根不可能只靠移动躲开的。
眼见可怕的攻击即将临身，沈眠不得不进一步让自己的灵魂浸入体内那个属于白狼玄月的力量光团。
力量感伴随着冰冷的寒意和混乱的祈语从脑海深处涌了上来。沈眠冰蓝色的瞳孔剧烈的收缩着，在暗淡了一瞬后亮了起来。
那是一种很微妙的亮，看上去不像是陆杰那样仿佛是水下沉没着宝石的璀璨，而是一种醒目而突出的感觉。
好像周围的一切在这双眼睛的称托下，都是黯淡无光的，唯有这双眼睛，散发着惊人的存在感，让人在意识上，觉得这双眼睛在发亮。
这让沈眠整个人看上去都沉静了不少，有那么一瞬间，真当有几分冰雪之神的模样。
周围的冰雪在他的召唤下涌动起来，以极快的速度在半空中凝结，挡下了杨书航的攻击。
与此同时，暴风雪变的越发疯狂。
它们翻滚着将杨书航层层包裹，脆弱的雪花变成了细小而锋利的刀片。
接着暴风雪的力量，从杨书航毫无保护的皮肤表面滑过。鲜血从杨书航的脸上渗了出来，杨书航眼神一动。
涌向他的风雪立刻被蓝色的光板隔开，飞舞的雪花砸在光板之上，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光钉最终却没有撞上沈眠身前的冰墙，因为被压制许久的第二部 分意识，突然不知怎么突破了第一部分意识的封锁，猛的将专心致志对付沈眠的第三部分意识一头顶开。
这直接导致了原本射向沈眠的攻击，突然一歪，擦着沈眠的冰墙拐了一个弯，落入了暴风雪中，很快被冰雪冻结，掉落在地面之上。
这种情况已经是第二次发生了，沈眠很快意识到杨书航的意识可能还清醒着。
于是他抬起头试图与杨书航沟通。
杨书航你是清醒的对吗！
杨书航理所当然的对他的呼喊毫无反应，当然沈眠也没有指望他会真的有所反应，这只不过是在他意识到杨书航的自我只是被压制后，想要引起对方对自己的话的注意力，而进行的一种语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