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羽的桃花眼燃烧起愤怒的火苗,他迅即飘到独孤良身边,点住他周身穴脉,想要抑制毒性蔓延。可是当他看见独孤良已在翻白眼,连话都说不出来时,便知为时已晚,毒已侵入五脏六腑,回天乏术。
他轻叹了口气,疼惜地瞥了一眼哭得像泪人似的司徒燕,冷着俊脸飞身而去。李辅国身负重伤,内力涣散,此刻,正是追杀他的好时机。司徒羽沿着血迹追踪而去,果然如他所料,那老贼正挣扎着奔回长安城去。
李辅国已不能够运起真气飞纵自如,他跌跌撞撞尽力疾奔,竹杆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血爪印。他颤巍着身子抖着手发出烟火,向长安城内的兵部尚书元载求救。哪知陈玄礼已听从司徒羽之计报知李豫,李豫早已下旨令元载深夜进宫,加以拘押。同时陈玄礼派出军队控制住元载的兵力。事先突然,李辅国措手不及,此刻,他哪里知晓长安城内发生的事,只一个劲痛心疾首,懊悔不该轻敌追出城,惟盼元载收到信号能够立即发兵接应。
司徒羽驭气飞驰中,见到李辅国放的烟火,冷笑一声。李辅国此举不仅求救无门,同时也令他看清了他的位置。司徒羽不再蹉跎,疾如闪电的像那个方向飞疾。
而这边张淮眼尖,看见李辅国受伤而逃,便向赵侯喊道:“赵将军,你拦住他们。我去保护相国!”随手一招,百名羽林军跟随他追去。
剩下的由赵侯率领的羽林军依然不下五百人,围着沈心四人大战。沈心一边奋力拼杀,一边气喘吁吁地大喊:“小燕子,你快带着独孤良离开这里!玉姑娘,你帮小燕子的忙,带独孤良离开这里!”
慕容雁也大叫:“对!不可恋战!芙蓉,你快把小燕子拉走。这里由我和沈心断后!”
玉芙蓉心领神会,在慕容雁的掩护下,她抽身去拉小燕子,解劝道:“小燕子,现在不是伤心的时侯!难道你要任由独孤良被砍成肉泥吗?我们快带他回去,或许上清道人有办法救他!”
最后这句话使司徒燕眼眸放光,生的希望令她陡然振作。她泪眼凝睇,咬着牙用力点头。俩人一人一边架起独孤良,施展轻功往白云观方向飞纵,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司徒羽翩翩悬立于树梢,月光如水披洒在他的身上,使得那袭白衣熠熠生辉。他悠悠吹奏起玉笛,夺魂曲的音律一波一波回荡在山林里,玄妙的笛音摄人心魄。如万鼓擂动,直摧人心,引得松涛阵阵,万壑风生。
司徒羽悠然吹奏夺魂曲,眸光却冷冽如冰刀,射向树下正打坐拼死抵抗笛音的李辅国。李辅国已经奔跑不动了,在听了夺魂曲之后只得坐下来打坐抵抗,否则一旦被摄去心魂,必定奇经八脉俱断,心神俱毁,七窍流血而亡。
司徒羽选择这样的杀人方式,一则是因为李辅国已经受伤了,难以抵挡夺魂曲的魔力,必死无疑。二则李辅国的手指染了冰鸩奇毒,直接交手甚为不智;三则预防羽林军追来,会陷入缠斗。若以吹奏夺魂曲的方式,倘若追兵追至方圆一里之内,必心神受摄,只能打坐运气抵抗,否则必死无疑。
司徒羽的算盘没有打错。那张淮带领百名羽林军即将追至时,却听见这奇妙的笛音。大家忍不住抱头哀嚎,寸步难行,顿时感觉到**翻滚,如刀搅锤击般疼痛,血气上涌,奇经八脉充血贲张。
而距离司徒羽最近的李辅国已渐渐不能支撑。脸一阵红一阵白,全身颤抖不已。真气渐渐涣散,难以聚沉丹田。反而血气上涌,魔音侵入脑海,震荡奇经八脉。
“啊……”李辅国终于惨叫出声,白发凌乱飞扬,手指深深插入白发内,痛苦地抱头狂吼,五官全都凝皱扭曲,变得更加狰狞可怕。他狂吼着,向树干撞去,顿时鲜血直流。
“啊!”惨叫声变得更加凄厉,然而司徒羽并未消停,反而运足十成功力,更加凝神吹奏,这已到了最后关键时刻,非置李辅国于死地不可。
终于,李辅国的体内像装了炮仗似的轰然炸响,奇经八脉已然震断,他骤然停止狂奔,颓然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深插入脑的指尖将冰鸩奇毒输送给自己,他已然崩溃。不仅全身经脉皆断,形同废人,且全身紫黑,七窍流血,口中也不停地涌冒出黑血。涌了几口黑血后,也终于完全消停。红眼珠一瞪,四肢一蹬,魂归九天。
司徒羽收起玉笛,飞身而下,落于他身前,细心检查了一下,见他瞳孔已然涣散,鼻息全无。确认已死,终于长叹一声。
本想砍下李辅国的头颅祭拜爹娘,但因他尸身上有奇毒,只得作罢。他足尖轻点,施展轻功回到方才的地方增援沈心他们。
沈心与慕容雁两个已经打得筋疲力尽,正要脱身奔回白云观。司徒羽突然出现,两人喜出望外。司徒羽施展紫霞神功,运足真气,光芒如阳,真龙腾升,双掌推出,如惊涛骇浪,将整片羽林军推出数丈远。
司徒羽收掌,正色厉声道:“赵将军,李辅国已被我所杀!长安城内,皇上也已派兵控制住李辅国的势力。你们就不要再为他卖命了,不值得!很快皇上就会派兵前来收拾烂摊子。你们是要回长安城内受死,还是要逃命回家,自己决定吧!”
赵侯与众位大内高手面面相觑。恰好此时,张淮亦带着那百名被笛声所伤的羽林军赶回,听见了这番话,便向赵侯点了点头,确认了李辅国的死讯。
赵侯怀疑道:“你真的愿意放了我们!”
司徒羽眸若寒星,冷喝道:“我大仇已报,不想再增加杀戮。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你们快滚吧!”
众人对视一眼,向司徒羽一抱拳,即作鸟兽散!
司徒羽召来圆圆,让它去给李豫送信,告知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