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得清就好。
冷易易今日此行,说到底也不过是为着自己,也为着冷大小姐讨上一句公道。
“你不是她,要杀要剐,本王悉听尊便。”
姜玉徽感受到此人不是冷奕奕,不知为何看着一样的神色,但还是分得清她们之间的区别。
天命宫的人,容不下一个伪装的冷大小姐。
“本王手底下人的易容术,与你比起,倒是小巫见大巫。”
她不是冷奕奕,但是皮相之上没看出什么破绽来。
“本姑娘没有易容,也没有四王爷你手下人那般好本事,”冷易易听着姜玉徽的话,嘴角浮起笑意,扯了扯自己的皮相,“这身体依旧是冷大小姐的,只是她的灵魂走了,那日在天命宫悬崖上,你没了,她重伤之时,就走了……”
她冷易易活着,冷大小姐又岂能活在这具皮囊里?
“……不可能……”
这话太过匪夷所思,让姜玉徽丝毫不能相信。
冷易易不理会姜玉徽的否认,上前一步,神色淡然看着面前的四王爷。
“你是否真心待过她,我这个外人不知晓,但是,当日她是因你未来,落寞加重伤而亡的。”
姜玉徽一直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受了天大的侮辱。
但那些都不是冷奕奕给他的。
“当日,在悬崖上醒来的只有我,是本姑娘给你难堪,也是本姑娘让你在这片大陆上丢尽脸面,我欠你的,而你欠她的!”
冷易易抬起手,眸中皆是冷意,戳着姜玉徽的胸前。
她做的事情,她认,姜玉徽这波仇恨是她拉的,跟冷奕奕没有丝毫关系。
“你恨我,理所应当。”
他们之间,从第一眼开始,因着她冷易易先下手为强,早已仇恨值拉满。
“但是,你从以前开始,就恨错认人了……”
姜玉徽恨的人,不欠他什么,相反,他姜玉徽欠了冷奕奕那个小魔女的……
“姜玉徽,你欠她的,就随她入黄泉,当面朝着冷大小姐道歉。”
今日,冷易易要将他们之间的恩怨,彻底掰扯清楚。
她欠姜玉徽的,不管什么样的报复,她认了。
姜玉徽欠冷奕奕的,若是死后真的有所谓的黄泉一说,那么姜玉徽就去黄泉,与冷大小姐道歉,原不原谅她,是冷大小姐做主。
“风年华,你听到了吗?立在你身边的这个女人,不是你们的少宫主。”
姜玉徽眸间一转,对着一旁的风年华,突然道。
原来他报错了仇,寻错了对象。
可这一切都没关系。
即便被绑在这里,姜玉徽只要还有一张嘴在,便绝不会让面前的仇人太好过。
“我知道她不是大小姐,从一开始就知道。”
风年华抬眸,看着笼中做着最后一次垂死挣扎的姜玉徽,面不改色道。
“你……知道?”
姜玉徽没想到,风年华是知道这一切的!
“你知道她不是天命宫的少宫主,为何还不揭穿她?!”
天命宫竟然也会留下冒牌的冷大小姐,此事实在是出乎姜玉徽的意料之外。
而这个包庇冒牌货的人,还是天命宫的大长老。
“大小姐死了,我天命宫在你眼中便是后继无人,但是四王爷不要忘了,我天命宫立宫之初,便是选贤任能,谁人与我天命宫的贡献最大,便是我天命宫最佳的宫主人选。”
这是老宫主留下的,属于天命宫的精神。
一如枯木老人,选择修习他那门功法的继承人一样,老宫主亦是遵循枯木老人的教诲,在天命宫宫主一职上,一直都有自己的坚持。
“从前的冷大小姐做得极好,但是眼下的大小姐做的也并不差。”
小囡囡当年能够在老宫主身死之后,扛下天命宫长达七年之久,而眼前的小丫头,也是在天命宫宫主身死之后,接下了天命宫的重任。
“我天命宫不似你姜国,为了那皇帝宝座,手足相残,骨肉分离!”
风年华这话,刺激到了姜玉徽。
“我姜国再是不仅,也比你们凤国来得好,若不是你们昏聩无端,怎会有今日的姜国?”
这话说得狂妄且不要脸皮。
姜国姜氏一门,原本是凤国的家臣,最终依靠推翻自己的“伯乐”,从而上位建国。
如今这大逆不道,弑君杀父的匪类,都能够大言不惭的诋毁受害者。
冷易易实在是看不下去,作势就要冲上去。
谁知却是被一旁的风年华拦住。
“一个月前,你姜玉徽被逐出皇室,玉妃娘娘自戕与后宫之中。”
“十三日前,你的二皇兄三皇兄抛下旱灾区的千万百姓,回京逼宫,而后失败,一个身死一个被削了爵位。”
“十日前,你那一直身体孱弱的大皇兄姜玉珏,不仅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而且一举担下旱灾的重担,眼下你们四位皇子,死的死,伤的伤,斗了这么多年,却是替着旁人做了嫁衣,我只问你,你们蠢不蠢?”
这些话,实在扎心。
冷易易看着姜玉徽在风年华的一字一句中,脸上血色褪尽。
“不可能!你们骗我!”
姜玉徽眼中俱是猩红,像是下一瞬间就能挣脱铁链,朝他们咬上一口。
“风年华,你个骗子!我大皇兄身体是何状况,姜国的太医皆可验证!你以为自己在这处胡说,本王就会信你不成!”
姜玉珏是个残废。
他姜玉徽亲自验证过!
若非亲自找着替姜玉珏诊治的太医,他又何尝会相信,姜玉珏的残废之躯?
“是吗?那你可知,你的好父皇一直属意的都是你的皇兄,为了能够让他属意的继承人,好好的存活下去,不受到迫害,所以才让你们余下的兄弟三人,一番互相残杀?”
风年华这刀子,投的十分密集。
“你胡扯!”
姜玉徽睚眦俱裂,嘴里一个劲的反驳,其实心中早已有几分相信了风年华的话。
他调查过姜玉珏,亦是查验过太医开的方子。
但这些并非证明,他就真的相信姜玉珏的身体残废。
风年华从椅子上起身,长身玉立,看着面前的姜玉徽,而后神色淡定道:
“姜玉徽,胡不胡说,你心中清楚,当日姜皇遇刺,唯一让近身侍候的人,你可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