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谢军还在挣扎着,冷嘲热讽道:你他妈弄疼我了,你还没资格管我!他甚至还用胳膊肘撞了对方一下,一脸横行霸道的样子。
被告人谢军
谢军这才停下来,用鼻孔冒气地冷哼一声。
法官无情地宣读道,声音响亮,谢军,性别ss级alpha男。涉绑架罪,家暴罪,故意伤害罪,对被害人季微星、柳玉颜造成不可逆转伤害。
被告人李卫,性别beta男,涉强.奸罪,故意杀人潜逃罪
李卫便是那日绑架季微星的大哥。
此刻他沉着脸、抿着唇,戴着手铐面如死灰地站在一旁。
法官继续道,今判被告人谢军、李卫死刑,立刻执行!
声音回荡在法院里,洪亮而正义。周围旁听的众人都开始鼓起掌来。听到这句时,谢执也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死刑
谢军整个人都瘫倒了,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什么?死刑?!
接到电话时,守在医院的季执山浑身一抖,失声地喊了一句。
不过很快,他就松了一口气。他只用手机和那个大哥李卫联系过,大哥一死,就更没人能发现他这个背后给钱的人了。
那他就还是那个清清白白的季氏集团的大公子,未来的掌权人。
而季微星,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躺在病床上的季微星。
一个被挖了腺体的残废,已经对他完全没有威胁了,他不介意花着点钱养着他。
季微星迷迷糊糊地醒了。
这一个月里,他基本都在昏睡,很少会醒过来。
此时,他的面色苍白如纸,手指攥紧了被单。身上疼得厉害,他痛苦难熬地仰了仰头,勾勒出清晰的下颚线。
连呼吸罩里,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雾。
季微星睁开眼的那一刻,无意间瞥见了季执山睥睨、鄙薄的眼神。
直到季执山看过来,他才扯住季执山的衣角,用潮湿的眼珠盯住季执山,虚弱地乖乖软软地喊了声:哥哥
低弱的声音打断了季执山的思路。
季执山浑身一滞,却又同往日一般,温柔和煦地揉了揉季微星的头发:星星,你醒啦,还好吗?
季微星低低地喊:疼
哪里疼?季执山故作关心地问他,慌乱地替他掖了掖被角。
哪里都痛季微星轻轻地闷哼了一声,毕竟他被刺到的肩膀,腺体,还有被踢伤的内脏,多处都做了手术。
术后的纱布上染了些血色,刀口的疼痛席卷而来,他连小银牙都疼得打颤,故意更夸张地喊疼道,哥哥,我难受,刀口疼。
诶。我在。没事没事,哥哥给你按止疼泵
季执山手忙脚乱地给他按了止疼泵。
连手机也摔在了地上,然后才捡了起来。
季微星浅色的眼珠一直盯着他,目光平静、警惕地观察着他的表现。
没多久,季青远和殷雪也赶来医院了。殷雪径自坐到了季微星的床边,有些欣慰地跟他说:星星。今天庭审了,欺负你的坏人都被抓起来了,他们现在已经被判了死刑了。
季微星点了点头。
却不觉地想到刚才哥哥的表现。为什么那时候,哥哥的表现,不是解恨,为他高兴,而是害怕呢?
在他们离开去公司后,季微星的护工和保镖也进来了。
季微星忍着疼地坐起身来,冷声问了问保镖:最近谢执有没有来过?
来过几次。保镖俯身,压低声音道,但是被大少爷赶走了。
另一个保镖也附和道:大少爷还当众羞辱了他,让他滚说他不配来见你。然后谢同学还恳求了好几次,求大少爷让他见你一面,不过大少爷还是没理他。
我们见你昏睡,只敢听大少爷的,将他赶走。
您都半个多月没怎么醒了,我们也做不了主。
季微星脸色更冷了:我知道了。
哥哥怎么会这样呢?他不由地,对哥哥有点心生怀疑了。
是周一。谢执心不在焉地,将书本都匆忙地塞进了包里。
阿执。柳玉颜喊道,我给你做了早饭。放在桌子上了,趁热吃。
柳玉颜已经出院有一段时间了,只是她现在还需要坐在轮椅上,颈椎的石膏护具也还要继续戴着。没想到尚在修复期,她早上起得还是挺早的。
谢执走过去时。桌子上已经摆上了煎好的面包鸡蛋,旁边还放着一杯热好的牛奶。
盘子里的面包应该是用模具刻下来的,呈出俏皮的小熊的形状,妈妈还用蕃茄酱给它画了个笑脸,也撒了点白芝麻。
虽然制作略简陋,但看起来是用了心的。
看到了。谢执拖开椅子坐了下来,冲厨房里的柳玉颜喊了一声。
他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这才发现里面装的竟是椰奶。
应该是上次谢意想喝椰奶,家里买了后还剩挺多,所以妈妈随手就给他热了杯椰奶。
谢执思绪万千,不由得想到了季微星。
已经好一段时间都联系不上季微星了,电话打过去就是关机,也可能是季微星在病房里,不怎么能用手机。
他听闻季微星手术很成功,只是腺体似乎恢复不了了。他也偷偷去过医院几次,可惜进不了季微星的病房。
他现在只能默默等着季微星回学校。
希望一切都能好起来吧。
对不起,我家里发生一些事情,我会尽快回来上班。柳玉颜在厨房里打着电话。
谢执默默地看过去一眼。他背好了挎包,准备和妈妈打招呼去学校的,却看到妈妈一边夹着电话,一边在吃着面包。
吃的是刚才那个小熊模具外面的残余面包,还能勉强辨出一点小熊的边缘形状。没有鸡蛋夹心,没有生菜,也没有番茄酱料。
只是这样干巴巴地咀嚼着。
谢执看了看妈妈手中那个简陋的面包片,心里渐渐漫起一些酸涩。
不过妈妈总算振作起来了,桌子上还摆着一堆精致的工艺品,虽然现在她还没恢复好,不能出去工作,但妈妈已经在积极赚钱了,脸上笑容也多了。
他决定和妈妈和解了,也与生活和解。
回到学校后,谢执看了看季微星的空位置。
又看看手机,决定给季微星发几条消息。
谢执将指尖落在键盘上:【你最近还好吗?】
谢执:【好久都没见到你了。】
他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以前都是季微星主动找自己,成堆成堆地给自己发消息,现在季微星突然不见了,还真是担心他。
也不知道,季微星醒过来后,知道自己没了腺体,会怎么样?希望他能快快好起来啊。
想到这里,谢执又连忙补了几句。
谢执:【等你回来。】
谢执:【季微星,我想你了。】
谢执:【/摸摸头】
他最近给季微星发了很多条消息,但季微星都没有回过。他只好失落地将手机又放回了书包。
自上课铃响后,谢执就开始专心听课了。
季微星的腺体还有部分残余,期间做了很多次修复手术,但都没有太多的好转。
他现在放不出来信息素,也闻不到其他任何人的信息素味道。
几次手术后,他被转到了无菌病房。
用不了手机了了。从上次手机被李卫砸了,他就没再碰过电子设备。
每天都在输液和吃药,手背上扎得满是针眼,体质也因为这次重创而变差了很多,估计还得修养很久才能回学校了。
他沉默地接受着治疗。他知道自己的腺体问题极为严重,医生说要手术了,他就点点头,然后再被推进手术室里。
唯一的要求,就是让妈妈将家里的寄居蟹和星星灯带过来。
看着他这副样子,殷雪好几次都心疼得想哭。
在想什么呢?殷雪坐在他的床边,替他掖了掖被角,怕他太无聊了把自己憋坏,便主动地找着话题。
季微星收回视线,喉间滑动,干巴巴地道:没什么。
另一方面,他知道自己是alpha这件事情瞒不住了。之前每次手术后还能因身体不适,不提这个话题糊弄过去。
但现在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总该面对的。
他只好低垂着眼睫,向妈妈坦白了自己是alpha。
殷雪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安抚道:妈妈早就知道了。
季微星有些意外地抬起眼睛。
殷雪默默地将他的头发捋上来,看了看现在的季微星。
记忆里,那个昔日捧着奶瓶、走路都不太稳当的小孩,如今已经长成了身型挺拔高大的少年。
他的额头干净,眉眼清晰锐利,一双浅茶色的眼瞳尤其漂亮。
我们星星,明明是个俊朗的alpha,干嘛总是用刘海和眼镜,将自己的模样遮起来?殷雪叹了口气,有些好奇地问他,妈妈不明白,你是alpha是好事,为什么要瞒着爸爸妈妈呢?
季微星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想让你们多关心点哥哥。
殷雪:你以为在爸爸妈妈眼里,是a还是o就那么重要吗?不要这样想,星星。
季微星不解地问:可是你们为什么,对哥哥那么严格?
怎么?殷雪忍不住笑起来,对哥哥严格就是不喜欢哥哥啦?执山是哥哥,是已经成年的alpha,需要多经历练了。在妈妈眼里,你们都很重要。
相反,他从小好强,可能会遇到更多反对他的人,对他严格也是为了能让他做得更好,这样才能减少外界那些质疑的声音。
季微星若有所思:是这样吗?
殷雪点点头:以后遇到什么事也不要瞒着妈妈,爸爸妈妈会永远做你最坚实的后盾。
想了想,她又继续道,不过你是alpha这件事,我现在还没告诉执山。
季微星眉间微凝:
瞒着哥哥了?难道妈妈也发现了什么?
但哥哥毕竟也是爸爸妈妈的小孩。他觉得不应该在爸爸妈妈面前提哥哥的不是,便没再多言。
殷雪替他理了理有些弯曲的输液管,告诉他,星星,好好休息。我联系了x国的医生,实在不行我们就去国外治疗。妈妈一定会把你的腺体修补好的。
季微星点了点头。
转眼又过去一个月。天气也渐渐转凉了,季微星还是没有回来。
谢执把季微星留给自己的几本资料都写完了,也顺着季微星留给自己的笔记继续往后面写。可爱也变得忙碌起来,谢执只能偶尔和她在微博上聊几句。
可爱告诉他,别太担心。
谢执也只能尽力往好处去想。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很冷,空气间都染着一层薄薄的白雾。
班主任将谢执叫到了办公室去,语重心长地说:谢执,你上个月的月考成绩出来了,总体成绩进步了,但是有点偏科啊。
她敲着办公桌上的试卷,故意作出有些气恼的样子,我还是你班主任呢,对英语就落成这样?连及格分都没到。
谢执低垂着眼睫。
班主任盯着他,严肃地说,回去后能不能留点时间给英语?
知道难逃一训了,谢执嬉皮笑脸地扯起嘴角:一定一定,以后早读就只读英语。
那也不行。班主任板着脸,要均匀发展懂不懂!
谢执只好点着头,回答道:行吧。
不过班主任话题一转,又弯弯眼睛说,今天也不是专门来训你的,你的物理成绩确实不错,单科进了年级前十。
我想让你去参加市里的物理竞赛。
如果能获奖的话,你高考的时候就能加分了。
谢执陷入了沉思。
高一的时候,市里也举办过物理竞赛,那时候是季微星去参加的,还拿了市里的第一名。
想到季微星了
季微星怎么还不回来啊
去吗?班主任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拿了奖的话是会很荣耀的事情,也是为我们班级,为我们a中争光。
班主任,不过也不要有太大压力,尽力而为就行。
竞赛被安排在另一个区,全a市各个学校的物理尖子生都要去到桃中集训。
离开去桃中的前一晚,谢执又去了一趟季微星所在的医院。虽然他现在还是进不去,但他还是在走廊那边默默地待了会。
季微星的病房一直紧闭着,他只能看到守在门外的,几个季家的保镖。
给季微星发了几条消息后,谢执就去了医院的小公园里。
遥遥地望着季微星病房里那扇半开的窗户,一个多小时后才不舍地离开。
第二天,谢执坐上了去往桃中的大巴车。因为路程太远,上车前,老师就告知他们,这趟出行,车子大概会开六个小时。
还好,班里的程继好和姚齐也在车上。
有熟悉的同学在,也不算是趟太糟糕的行程。
车厢里很闷。上车后,谢执在包里翻找着水壶,坐在一旁的姚齐忽然意外地出声道:又是他?
谢执闻声抬起眼。
他便见到夏柠也上了车,正从过道那边走过来。夏柠看到他后,眸中一亮,径自走过来,坐到了谢执的左边。
两人之间隔着不宽不窄的过道。
夏柠微微倾身,手撑着椅子,语调狭昵道:这么久没见,成绩突飞猛进啊阿执。
别恶心我。谢执默默地拧着瓶盖,平白直叙道:你配喊这个名字吗?
夏柠轻笑了一下,没再多说什么。
姚齐见状,有些担忧地扯了扯谢执的衣角:我们要不要换个位置?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