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狼狈的在床上爬了起来。凌乱的房间,像经历过台风一样。而且我自己身上的衣服都并未更换。我甚至还穿着外出的鞋子。
“被妈妈看见一定会被骂了。”我赶忙收拾自己。脱去昨天的衣服,收拾自己的房间。
虽然偶尔因宿醉而导致的头疼,让我有点力不从心。手不断的去揉搓着自己的太阳穴。
我断片了。
昨晚我究竟是如何回到家中的?
酒精还真是一种奇怪的东西。有人能疯狂的迷恋上他。而在我口中却难以体验他所带给人们的快乐。
那恍惚的醉酒让我感到不安。
如今宿醉的头疼让我难受。如果问我昨夜发生了什么,我可能会说我完全不记得了。但那是假的。
因为连我自己也不相信。
我分辨不了昨晚所见所闻所感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樱良在我面前继续她那快乐的坏笑。如一年前一样两人一起喝酒。抱起她所感到的真实感。
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以至于我怀疑樱良是否又向世人开了大的恶作剧。
但唯一能肯定的是我做了一件错事。我看见房间房间角落,倒在地上的梅酒瓶。
我将本应该供给樱良的酒给喝了。
我一如平日习惯一样,随手将床边放着的一本小说拿起来看。
看没几页,宿醉的头疼实在让我难受,干涸的喉咙有鱼刺卡住一般难受。
我放下合上书,赶忙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将昨晚的衣服扔进洗衣机,在卫生间洗漱。
我头脑一直在回荡在昨晚的场景。可又如此的看不清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眼睛就像下雨的挡风玻璃一样,每当我启动雨刷,眼前的场景就会被雷电击碎。伴随强烈的刺痛感。
我讨厌这种虚幻。
洗漱完毕,下楼。母亲在为我和父亲准备早餐和午餐的便当。
母亲一见我就邹起眉头。嘴巴明明张开却没有讲出话语。几次这样欲言又止的表现让我感到了些许的烦闷。
“本不想说你的。”母亲对着我说道。
父亲也收起那遮掩他脸庞的报纸。
“一年的时间,你早已经释然。但为什么昨晚会宿醉归来?”母亲多少有些愤慨。“你年龄还不够,怎么能做出这样不得体的事情。”
我无话可说。我昨天甚至吃饭前都是释然的。
没错,我对樱良已经彻底释然了。
是吗?
不是的。
在重新来到樱良的家,去面对她的家人。原本的释然全部支离破碎。
如果说实际的话,世界上就没有释然这两个字。因为人是复杂的。
我无论在此之前多开心,笑着说话,什么释然。我永远都会记住她,她永远活在我心里。
还真的还不及一句,“我真的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能活着。”
以前我真的不懂这样的问题。小说里每一个主人翁都会说经历了什么事情后说释然什么的鬼话。
以前的我绝对会相信。并且认为自己已经释然了。可当我往樱良那样,开始试图打破自己原有的固步自封的性格,去被他人认可,去爱别人的时候。我才发现真实的世界是没有释然,只有因时间的逝去而消散的情感。
我开始去感受他人,开始去思考他人的想法。
昨夜樱良父亲的询问。太…太锋利了。这句话就像一把剑直接刺入我那心中本存在的细缝,无论多强大坚硬的墙壁也将轰然倒塌。
面对母亲的责备,我只能抱着歉意:“对不起,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母亲也没有再说话,仅仅丢下一句,“知道就好了。”语气满是心疼。便回去橱柜前收拾做饭所遗留的餐具。
父亲继续打开那庞大的报纸,再次遮盖了自己的脸庞。父亲的表现倒是在说,我相信自己的儿子。
母亲则在担忧。那也是正常的,昨天以前她都很高兴我与恭子和口香糖君的友谊。可我昨晚的表现真的…有点恶劣的。
饭后,炎炎夏日,窗户外面吵闹的虫鸣。
暑假我并没有什么活动,依旧一个人呆在家中,由于头还在发疼。回到房间,小说也看不下去。我打算直接躺下休息。炎热的天气让我无法入睡。突然我那平常不怎么响的手机来了信息。
恭子来了信息,跟我说约在以往她和樱良常去的店里,谈话。谈话是吧。
实际上一年以来我们偶尔会相约在那。按恭子的话来说是,朋友的话还是得常相见。
可实际上大多是无话的坐在对面,点杯冷饮。每次都是恭子开始讲话。她在带动我。我的一切适应和转变都依靠着恭子。我才开始慢慢的主动说话。
我来到店里,同样的位置。坐着等待。头痛加上太阳的照射让我更加的不舒服。但我依旧前来。
“说吧。把你内心的一切说出来。”恭子匆匆的坐下,冷眼的看着我。
我知道我昨天应该是伤了她的心。她已经按照樱良的要求与我做了朋友,我们也不断往朋友的方向前进。
但昨天的话语,真的不是我故意的。因为我真的没有想到。我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内心是如此的想法。
时间不断的在变化,人内心的想法也在不断的变化。
我昨天是触景生情吗?我也不清楚。仅仅是不知不觉的说了出来而已。
“我不知道究竟该如何说。”我胆怯的说道,不自觉的把头低下。
“和我做朋友,真的什么都没有改变吗?你那心依旧无法跳动吗?你是靠什么活到现在的?”恭子直接一只手抵在我胸口上,“这不是扑通扑通的在跳吗?你究竟在想什么?”
突如其来的手,让我慌乱。但很快冷静下来。
“你惹!真的无可救药。”恭子说道。
“请告诉我如何获得他人的认可。和爱别人。”我说道,“我的确无可救药,所以需要你啊。我需要你这个朋友啊。”
“…”恭子听到后也不知道怎么回应我。
我还真的是第一次搞砸了朋友之间的友谊。
良久,却见恭子红着脸说,“哼,是吗,我怎么不见得?”
“我真的需要。我还有很多不懂。我要一步一步的往前进发。为了樱良我一定要做到这些。而这一切我都需要你。我为我昨晚的事情说对不起。”我竭尽全力的道歉,“我们都要幸福啊。”
“哦!是吗…”恭子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既然你这样说。我就…既然是你求我的。那我就好好帮助你吧。”
“唉,但真的好难啊。”我略有苦恼的说道。
“难什么?我们不一直都认可你吗?”恭子一掌拍在我的头上。
刚好脑中闪电的闪过。明明只是轻轻的拍下,我却敢到了剧痛。
“你没事吧。我又没很大力!”恭子着急的说道。
“没,没事。昨晚宿醉了。今天头一直很痛。”
“宿…宿醉?”恭子气得再次一掌砸来,不同的是这次是用力的,“你还没到年龄吧。你哪来的酒?你还真的需要说教一番啊。从实招来哪来的酒。”
“别再打了。贵族大小姐。”我连忙求饶。那滑稽的样子,也终于让恭子笑了出来。
但我还把宿醉的事情交代了。
我说我见到了樱良,然后就和她喝了她的梅酒。
这次就真的是天崩地裂的一掌。
疼得我就差躺地上了。
“你还真是无可救药啊!”恭子暴跳如雷。但坐下缓了一会,叹了口气。“我今天下午有事情,没办法跟你一起去补上樱良的酒。你等下去给我跑去神社那买,然后给我送上去。今天一定要完成。没完成被我知道有你好看。”
“我知道啦。我也知道不好,我是打算去补的。”我站起来准备离开,“我先去吧。那梅酒还挺远的。”
恭子看了一下时间,再看了外面的太阳,“回来坐下吧。先吃个中午,再去吧。”
下午与恭子分开后,赶忙坐上各种交通工具前往学神那买了梅酒,便往回跑了。终于在夕阳时刻来到了山脚。走上去天又黑了。
在樱良的墓碑前,我跪下连说对不起,并讲述了昨夜在她家发生的事情。讲述了我不知道为何自己突然情绪崩溃。
实际上我也讲不清楚我自己的情绪。时而坚强,时而脆弱。可能与自己压抑的心有关吧。
“还真是怪你。”我打趣的说道,“至从被你扯开心扉后,我那情绪就不稳定了。哈哈哈。”
“梅酒我带来了。”
“我会越来越好的。”我说道。抬头看向那升起的月亮。原本圆滑的月亮,被咬了一口。
夏风在这个时候格外的清爽。
突然我再次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
“你又带梅酒过来了。你是有多想我呀。”樱良又发出她那标志性的咯咯咯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