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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都市 > 难逃宠爱[豪门] > 难逃宠爱[豪门] 第115节
  谢征转身跟他走了出去,一直走到4s店门外,旁边没有了人,他终于出声:“程越,梁映真是结了婚的,何况傅审言就是她丈夫!你失心疯了吗作出这种事?”
  来时温和的阳光此时却毒辣起来,火辣辣地烤向大地。
  “我没疯。”
  程越收紧垂在身侧的手掌,紧紧握着,眼眶隐隐泛红。
  谢征看着他的神情微愣,程越一字一句,声线低沉而隐忍:“如果我说,她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那个女朋友呢。”
  谢征彻底愣住。
  程越看着他:“我们从未分手。”
  -
  梁映真并不知道程越和谢征说了什么,三天后程越去了日本出差,她在学校里偶尔碰见谢征,他的目光流露出复杂的情绪,一闪而逝便移开视线。
  她同样难以面对。
  在休息室里谢征望见她与程越时瞬间的表情变化,深深刺着心。
  傅审言依然没有出现过,无论是同意离婚还是旁若无事地出现在梁家,都没有过,日子平静地过,心却无法平静,甚至有一种过了今天不知明天何处的惶惑不安。
  五月下旬,一个平平无奇的周六,她在家里午睡刚起,下楼照习惯泡花茶,赵卓丽在旁边给公司的某个副总打电话。
  可视电话忽然响了声,传出声音:“开门。”
  屏幕里,傅舒兰面容冷淡。
  林妈不认得,问赵卓丽的意见,赵卓丽惊诧地点了点头:“开吧。”
  梁映真泡好花茶转身,傅舒兰正好踏进别墅,目光望了一望,盯住她身上轻松自在的家居服,一向音调偏冷地开口:“这会应该有空吧?跟我去一趟医院。”
  “医院?”赵卓丽一惊,“为什么带映真去医院?”
  梁映真愣了愣,放下花茶,傅舒兰紧绷的面容和犀利的目光甚至让她看出几分隐藏在平静下的恨意,她更是莫名,连日的平静积累的不安一齐涌上心头。
  “姑妈……”她问,“出了什么事吗?”
  “审言现在人事不省,你是他老婆,却来问我出了什么事?”
  梁映真僵在原地。
  赵卓丽大惊失色,愣着不再上前。
  梁映真耳边嗡嗡的,记不得自己是怎么样去的医院,回过神来时人已经站在私立医院住院部某一间病房门外。
  傅舒兰在她旁边还说了些什么也没听清,耳边嗡嗡直响,手脚一片冰凉,脑子都是木的。
  安静的长廊似乎没有别人,病房门推开,轻微却刺耳的一声响,她机械地抬起脚走进去。病床上男人的额头颤着厚重的纱布,盖着呼吸罩,监测仪轻轻发出滴滴的声音。
  剩下的部分全盖在浅蓝的被子下,梁映真却一眼看见他闭着的双眼,无数次在家里、在车后排应酬后,她看见过他闭目养神时的样子。
  那么高高在上的他,那么孔武有力的他,那么不可一世的他,此刻却静静躺在这里。
  她几步上前站在床边,视线顿时模糊,泪扑簌簌地滚落,灼得眼睛涩涩地痛,她几乎看不清眼前。
  “我……他,怎么会……我不,不知道……”她哽咽着,泪水滴落在浅蓝的被子上,洇开小片蓝色。
  “你不知道?你在梁家你怎么能知道?他一向出门用司机,我也好奇,为什么他会自己开着车出去。”
  傅舒兰冷冷的嗓音却嘶哑,压抑着情绪也微微地哽咽:“梁映真,我不清楚你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我也不想管。但是……”
  梁映真几乎站不住般身体微微摇晃,眼睛一眨泪水滑落还未看清什么便又聚起泪意,模糊了一切视野。
  傅舒兰平日不起波澜的声音此刻颤抖起来:“承言没了,审言是我大哥唯一的孩子,他不能再有闪失。你就在这里……叫他的名字,我要他醒过来。”
  梁映真低头注视着床上,安静没有出声,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滚落。
  “叫他的名字!”傅舒兰咬牙切齿地低声斥道,“如果审言他,他……”
  她说不出口,即便只是一句话,停顿了下深呼吸,才接着说:“你们不要再想好过,梁家,耀辉,统统不要想好过!”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第八十九章
  傅舒兰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梁映真和躺在大床上的傅审言。
  房间很宽敞,装潢精致,不说是病房更像是别墅里的卧室, 只有床畔机械响起的心率检测仪发出轻微滴滴声提示着这里是病房。
  四周一切静极了, 窗外照进的泛着淡淡光晕的光线照在傅审言的脸上,额头被厚厚的纱布缠绕,脸上盖着呼吸罩, 只露出两边侧脸, 苍白的面容上平时留意不到的细小绒毛在明亮的光线下显得干净而柔软。
  梁映真站在床边, 颤着手伸去握住没有输液的左手, 他平时手的温度就偏凉, 现在比记忆里更凉一些,像冬日窗外的薄雾。
  “……傅审言。”
  她轻轻叫了声, 三个字消散于空气中没有回应, 她又叫了一声,他躺在洁白的大床上,安安静静没有回应。
  握着的手还是那么凉。
  房门被推开, 进来一位护士,看见床边的梁映真,有些惊讶, 梁映真才回过神来别过脸抹了下脸上的泪水。
  “您是?”护士问。
  梁映真哽咽着小声说:“我……我是他的家属。”
  “哦。”
  护士进来合上门, 拿体温枪在傅审言的额头上测了下, 拿下挂在床侧的册子低头握笔记录,梁映真出声:“我想问一下……”
  “嗯?”护士看着她。
  “他…大概什么时候能醒来啊?”梁映真垂着眼看向病床,眼圈愈发红了。
  护士握着册子,写字的动作停了停:“最快今晚,最慢不好说, 几天……几天后吧,再不醒就要考虑别的治疗方案。”
  护士说完就出去了,病房重新回到呼吸可闻的安静里。
  梁映真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握着他的手,忽然觉得她没有立场出现在这里,却又觉得她必须在这里,床上男人苍白的面容是她从未见过的,他一直一直是那么强大似乎没有虚弱的时刻。
  手机铃声突兀地在寂静的病房里响起来,她被惊了一下,拿出手机接通。
  赵卓丽的声音有些迟疑:“傅总他,怎么样了啊?”
  傅审言静静躺在床上,呼吸罩徐缓地呼出白雾,是毫无醒转的沉睡模样。
  “很严重……”梁映真背过身,眼圈红红的,语气哽咽,“人还没醒……”
  赵卓丽在电话里叹了长长的一口气:“不说我也猜到了,以前你也是那样,看得人特别揪心。会好的,四年前你那样都好了,他一定也没问题。”
  梁映真鼻头更酸,握着手机的手不觉用力,赵卓丽的话唤起更深的恐惧,如果他一直这样醒不来该怎么办?
  不敢再想,泪一颗颗往下滑落,她低低地“嗯”了声。
  赵卓丽问清医院的地址,再叹了口气,便挂了电话。
  晚上赵卓丽来了一趟,匆匆扫了一眼病床上的人也不忍再看,搂着眼睛还发红的梁映真轻轻抱了抱:“晚上你跟我回家住还是……”
  “我想等他醒。”梁映真声音似蒲公英飘浮,“我……不能放他一个人在这。”
  旁边的小桌上还有未动的饭菜,赵卓丽从保温包里取出饭盒:“先吃,又不知道要守多久,你一直不吃饭扛啊?睡衣和洗漱的东西我给你带来了,猜也猜到你不肯走。”
  她打开饭盒,两个菜和下面的一桶汤,推至梁映真的眼下,升起的热气又惹出几滴泪,梁映真怔怔的握住赵卓丽塞在手里的筷子,呆愣愣地小口小口吃饭。
  吃了一半吃不下,赵卓丽没说什么收起饭盒,留下另一个袋子离开。
  入夜,窗外夜色深沉,一片浓墨般的黑什么也看不清,房间还是那么的静,心率监测仪稳定的滴滴声是唯一的、令人心安的声音。
  梁映真站在床边,握着他的手,微微凉的温度,偶尔小声地叫他一声“傅审言”,没有回应。
  病房里有一间陪护房,夜深了她睡在那里,隔间的门并不厚重,心率监测仪的滴滴声似乎能透过门传过来,她躺在床上,听到稳定的滴滴声,心里才觉得安宁。
  至少他的呼吸还算平稳,她曾经问过赵卓丽以前车祸后她什么样子,赵卓丽每次都不愿意提,现在才算懂了那时妈妈的感受。
  辗转反侧睡不着,起身披了件外衣,回到他的床边,房里只有一盏温柔暖黄的小灯,他闭着眼睛与白天没有不同,她伸出手再握了握他的手,隐约比白天暖和了一点,不那么凉。
  再握了握,却又不确定了,说不定是她的错觉。
  这一夜梁映真在陪护间里睡得不安稳,很容易惊醒,一醒来就忍不住起身去隔壁看看傅审言,摸摸他的额头,赵卓丽之前说过她以前手术后发了几天烧,差点术后感染并发症。
  还好傅审言体温很稳定。
  她再握握他的手,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别的,手温似乎没那么凉了。
  反复折腾到清晨,才连续地睡了三个小时,洗漱好换上衣服打开房门,病床前围了两位医生和几个护士,傅审言睁着眼睛躺在病床上。
  梁映真呆在原地,医生护士没有看她,叮嘱了几句,便离开房间。
  说的什么她没听清,脑子似乎又嗡了一下,等房门关上的“咔哒”一声响起,才回过神,走去床边嘴唇张了张。
  他静静看着她。
  梁映真缓缓找回声音,目光不由流露出欣喜和松弛:“你醒了啊。”
  呼吸罩蒙上一圈白雾,他低声问:“你,怎么在这?”
  未等她说些什么,男人漆黑的眼珠微微转了转,自顾自接下去:“姑妈叫你来的?威胁,还是许诺给,梁家什么条件?”
  梁映真一怔,不自在地移开目光。
  他的语速很慢,似乎说话有些吃力,她不说话,他轻笑了下,呼吸罩蒙上一层更浓的白雾。
  “不习惯?”傅审言说,“姑妈就,这个性子,后来,嫁给姑父,才收敛。”
  梁映真咬了下唇,没有接话,她能理解傅舒兰的愤怒,也没有想要在这个时候提起那些,听他说话吃力,小声开口:“你别说话了,嗓子先养一养吧。”
  他闭上嘴,透过呼吸罩后的浅浅浮起的白雾,薄唇抿成一条线。他生气的典型表现。
  梁映真咬咬唇,鼓起勇气上前小步,观察着他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小声说:“你别生气啊,身体恢复不能生气的。”
  “嗯。”
  男人半垂着眉眼,额头纱布裹缠,下半张脸被呼吸罩覆盖,一个平平无奇的“嗯”字,竟让人听出从未有过的温顺。
  病房门响起两声叩击,护士推着小餐车进来,停在梁映真的身边固定,上面大大小小的餐盘有盖子盖着,伸手替她揭开,非常丰盛,早餐饮品甜点和餐后水果一应俱全。
  护士说:“请慢用,吃完了按下铃,会有人过来收走的。”
  “谢谢。”梁映真道了谢,见傅审言的目光直勾勾地望着餐车,她一愣,转头叫住准备出去的护士,“那个……他不能吃早餐吗?”
  “中午才能吃流质食物,”护士抬手指了指点滴,“输着营养液和葡萄糖呢,放心吧饿不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