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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幻想 > 女帝 > 将军令(肆拾四)
  傍晚,厉北月实在被燕昭缠的没办法了,陪着他去了月老庙。月老庙里香火鼎盛,厉北月本着去都去了的想法,在院中桂花树上挂了红带。
  燕昭挂好自己的心愿后,翻看了厉北月的心愿。他随口问道:“你为什么一个字都没有写?”
  “懒得写。”
  “来都来了,你又不写。”
  “走了,回去了。”
  回到太守府后,厉北月进了卧房后片刻后,装作什么惊讶的样子快步走了出来,到了燕昭门前,敲开门后,道:“你看。”
  燕昭浏览完肃其羽的辞呈,道:“我这就去找太守,派兵去找他。”
  “好。”
  燕昭着急道:“他是府君总指挥使,知道的太多,万一他和反贼勾结,如何是好?必须马上发通缉令。”
  “你要杀他吗?”
  燕昭面色沉了下来,点点头,道:“即便他没有和反贼勾结,他也知道的太多了,现在朝廷危如累卵,宁肯错杀不能放过。”
  昨天他们一起共患难,一起活下来。可今日,两个人都说要杀掉对方,果真无毒不丈夫。
  燕昭道:“肃指挥使救过你,于你有恩。此事你不必为难,我来办,你回去歇着。”
  “好。”
  燕昭亲自带兵在外找人,找了整整两日,没没有半点线索,朝廷派了专门管理矿山的官员过来后,燕昭和厉北月返京了。
  **
  一入冬月,上京就落了一场大雪,厉北月早上打马去守备军衙门后,看见院中的银装素裹的槐树,突然想起了肃其羽。
  马上就是他的生辰了,他要二十岁了。
  虽然已经许久没有他的消息,可她还是念着他,惦记着给他备一份生辰礼,虽然一直惦记着,可她还是没有想好送他什么。
  辞呈递给元丰帝后,肃其羽的府邸就被查封了,锦衣卫们差点将他的府邸翻个底朝天。他府上的兔子祭了锦衣卫们的五脏庙。
  因为里面的主人接连出事,新提拔的大人选宅邸时也都不愿挑那户宅子,宅子也就搁置下来了。
  厉北月偶尔会坐在屋顶上看那座空落落地宅院。
  她其实怪想他的。
  傍晚放衙后,厉北月打马赶往公主府。上京传统,豪贵之家,遇雪开宴。公主府的园中有一片静湖。这片地还没拨给公主时,上京子弟每到冬日常到此地“冰嬉。”
  公主在此地开府后,子弟们只能眼巴巴等着公主邀约。
  厉北月翻身下马,跟着仆从到湖边暖阁时,湖面上已是一汪汪人,他们正在打冰球。
  公主莫娴躺在椅子里,身上盖着薄毯,手里捧着暖炉,身旁跪着一位姿色出众的美男子,轻轻为她捶着腿。
  她热络道:“你怎么来的这样迟,海平哥哥都赢了一场了。”
  厉北月坐进了椅子里,喝了一口热茶,暖暖嗓子才开了口,她关切道:“公主这是染了风寒?”
  莫娴笑着道:“今日有些累。”
  厉北月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她道:“公主还是要爱惜身体才是。”
  莫娴伸出纤纤玉指挑起了身旁美男的脸,道:“听到了吗?”
  美男垂着眸红着脸,道:“知道了。”
  “将聪聪带过来。”
  “是。”
  厉北月抬着脸看着美男的背影,心生怜悯。自从罗霁泽死后,莫娴性情大变,豢养男宠无数,尤其偏爱书生。
  她是公主,被她看上,自然是逃不了了。
  莫娴看向厉北月,道:“你要是喜欢,送你?”
  “不必,不必。”厉北月捧起了热茶。
  莫娴掀起了薄毯,站起了身,身旁的丫鬟上前帮她披上红色大氅,她道:“不必。”她在原地跺起了脚,道:“尚书郎王炅挺不错的。”
  厉北月差点被茶水呛到,这莫娴是疯了不成,怎连朝廷官员都惦记上了,而且还是已经成过亲,有家室的。
  “殿下,你……”
  莫娴看着厉北月的样子,乐不可支,她道:“我没糊涂,你别乱想。我就是看他今日冰球打的挺不错,感觉他身手不在海平哥哥之下。”
  “他本就是武状元,武功定是不错的。”
  “柳昭仪这些日子越发得宠了,皇兄有意将兵部尚书一职交给王炅,他又要升官了。”
  厉北月道:“可真是要恭喜他了。”
  “聪聪来了。”莫娴转身看向了远远走来的大黄狗,满脸笑意,她道:“这狗特别聪明。”
  厉北月起身看向了远远走来的大黄狗,以及走在大黄狗身旁的姑娘。
  这条狗就是琊山见过的那条,自打发现这条狗进了公主府,她就派人来盯了,可始终没有发现刘恬。
  厉北月问道:“公主为何给它起名叫聪聪?”
  “那日我见它时,它脖子上挂着牌儿,就叫聪聪。”
  大黄狗蹲在了莫娴的面前,冲她摇起了尾巴。
  莫娴伸出了手。
  大黄狗立刻站起了,将两只前爪搭在了她的手上。
  “聪明吧。”莫娴握握它的前爪后,放下了它,伸手摸摸它的头,道:“我们去玩雪。”
  “好。”
  两人换上了冰鞋后,带着狗一起上了冰面。厉北月加入了贾海平一组,莫娴和狗加入了王炅一组。
  众人嬉闹,每个人都欢快大笑。
  天色慢慢暗了,园子里灯光越发明亮,晚膳就备在湖边暖阁里,一张长桌上摆满美酒珍馐。
  众人玩闹累了,上桌后,个个都不客气。
  酒足饭饱后,一桌人坐在湖边品茶看雪。
  丫鬟折了红梅,摆在了桌上。魏舒笑着摘了一朵,悄悄别在了燕昭的鬓角,众人哄笑一片,燕昭发现后,抬手十分矫揉造别别耳边并不存在的头发。
  王炅调笑道:“少将军倾国倾城。”
  魏舒捂着眼睛道:“我瞎了。”
  雪水烹好的茶端在了各位大人的面前,莫娴坐在椅子,抱着聪聪,轻轻抚着它毛。
  燕昭看向了莫娴,道:“殿下,这条狗我跟你讨要多次了,你赏我吧。”
  莫娴笑意盈盈,可拒绝地十分干脆,她道:“不给。”顿了会儿,她道:“你要是喜欢,自己买一条养着就是了,为什么非要这条?”
  燕昭一时语塞,垂眸不语了。
  魏舒道:“南街有家卖狗的店,里面的狗都还不错,明日我带你去瞧瞧。这狗都认主的,它跟了殿下,肯定不会跟你了。”
  王炅玩笑道:“看来,少将军和这条狗有故事?”
  贾海平蹙了眉头,道:“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魏舒突然乐不可支,他差点笑岔气。
  燕昭道:“你脑子里又在乱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魏舒笑的说话都断断续续了,他道:“没什么,没什么。”
  贾海平道:“你每天少看一些奇奇怪怪的书。”
  “是,是,是,贾兄教训的是。”
  王炅满脸好奇,他道:“到底有什么故事?说出来给大家伙听听。”
  燕昭靠在椅背里,道:“就是几个月奉命去琊山寻逍遥宝藏了,然后这条狗救了我们,它的主人是个姑娘,很不错的姑娘,我挺喜欢的。这不,又看见这条狗,我想着把这条狗带回府上养,说不定那个姑娘会来找狗,然后我就可以……”
  有人起了哄,有人吹起了口哨。
  魏舒道:“千年的铁树开了花,不得了,不得了。还是一见钟情,那姑娘得美成天仙了吧。”
  “她长这样。”燕昭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只玉佩,上面雕刻着人像。
  魏舒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道:“还真是个仙子。”
  贾海平接过也看了看,道:“她为什么蒙着眼?”
  燕昭道:“我们一开始见她的时候,她装瞎,然后,她要杀我们,我们才发现她不瞎。她引我们进了陷阱,然后逃了。我命人找了,但这么久了,还是找不到她。”
  莫娴顺着聪聪的毛,问道:“你不恨她吗?她可要杀你。”
  燕昭道:“她满门被屠,不信旁人也是很正常的。哎呀,喜欢这种事情谁说的清呢,喜欢就是喜欢啊,我找到她后,帮她报了仇,她就可以安心嫁给我了。”
  莫娴道:“别人都是恩将仇报,少将军却要仇将恩报,少将军真乃奇人也。”
  燕昭道:“所以,能将聪聪送我吗?”
  莫娴却不答他,她看向了众人,道:“茶该好了,此刻饮下,口味最佳。”
  燕昭也知趣,不再问,与众人一起端起了茶。
  莫娴靠在椅背里,摸着狗,看着众人。
  厉北月看着莫娴,她总觉得她哪里不对劲,可是却又说不上,她端起了茶,茶香沁鼻,确是好茶。
  只是,厉北月的面色突然一沉,她道:“都别喝。”
  众人停下了动作看她,她道:“这茶中有香桦,刚才席间菜品好几道中都加了厹料提味,二者相克,食之,心悸而亡。”
  莫娴立刻坐起,怀中的聪聪跳下落在了地上,蹲在了她的身旁。莫娴寒着脸,喝道:“江海,立刻去查!”
  “是!”
  众人皆是胆战心惊。
  魏舒道:“多亏安华君见多识广,不然今日我们定都要一命呜呼。”
  莫娴道:“是啊,多亏你了。”
  魏舒道:“上一次在王炅府上也是你识出了毒药,安华君,你太厉害了。”
  厉北月道:“不过碰巧罢了……不知那人是要杀我们所有人,还是杀我们其中某一个人,其他人碰巧被牵连了。”
  魏舒道:“肯定是牵连了,我们其他人就不说了,海平哥哥行事端正,不可能与人结怨的。”
  莫娴道:“等等吧,江海已经去查了……来人,换茶。”
  贾海平拧着眉,沉着脸看向了莫娴,寒声道:“烦请殿下移步,我有话对你说。”
  魏舒伸手拉住了贾海平的衣袖,道:“这事是个意外,也不能怪殿下,你别生气,先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