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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柚婉拒了赵松冉的好意,跟着手机导航的路线前往江见疏工作的医院。
江见疏的电话没人接,她打了两次便放弃了。
乔柚对医院的情绪很复杂,她在兆溪住了大半个月的院,鼻腔每天都充斥着医院的消毒药水味儿,她仅存的少的可怜的记忆里几乎被这个味道填满。加上病患餐着实吃腻了,她甚至不怀疑但凡江见疏再晚来一天,她很可能就要偷跑出去了。
她没打着什么炫耀的心思,只是当服务台的小护士听说她是江见疏的妻子之后,表情变得很怪异,好奇又惊疑地打量她好一会儿,才说:“跟我来吧,我带你去,不过江医生不一定在办公室。”
普外科办公室里空落落的,只有一位女医生,小护士问道:“张医生,江医生不在吗?”
“在手术,”姓张的那位女医生说,“有什么事?”
“不是我,是这位,说是江医生老婆。”
乔柚同她打了个招呼。
张医生闻言面露惊讶:“这样啊……先进来吧。”
小护士离开,乔柚坐到江见疏的位子上,那位张医生给她倒了杯水:“我叫张听月,你呢?”
“乔柚。”
“你真是江师兄的妻子啊?”
乔柚眨眼:“不像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挺惊讶的,”张听月说,“前阵子院里都传遍了,听说江师兄的妻子出了事,警察三天两头地找他。”
乔柚道:“确实出了点意外,不过已经没事了。”
看出她对这件事不想细说,张听月便也没再往下问,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知道江师兄结婚了的时候,院里好多小姑娘心都碎了,什么样的猜测都有。”
“这有什么好猜的?”乔柚好笑道。
“因为江师兄这婚结得神不知鬼不觉啊,他之前一直是单身,突然就戴上结婚戒指了。江师兄平时很少说起自己家里的事情,婚礼也没办,更没人见过他妻子,院里好多人都在猜,他是不是为了断桃花故意演给大伙儿看的,”张听月耸耸肩,“不过江师兄的性子怎么都不像会做这种事的。”
乔柚听着她的话,陷入深思。
她在意的,一个是江见疏平时原来也会戴戒指,另一个就是……“突然”?她跟江见疏难道没有走“恋爱”这个流程吗?
那他们的婚姻是因为什么成立的?
聊了一会儿,走廊里忽然一阵骚动,张听月张望一眼道:“江师兄回来了,先不聊了,我去帮忙。”
乔柚好奇,走到办公室门口看。
江见疏和另外几位医生护士推着刚做完手术的病人回病房,偏头便看见了她。
十多分钟后,江见疏才回到办公室,和他一起的还有两个医生,一男一女,模样青涩,跟在他身后叫着“江老师”。乔柚看了看两人的胸牌,都是实习医生。
“你们今天谁值夜班?”江见疏问。
“我,”女生说,“我今天跟张老师一起值夜。”
江见疏颔首,道:“那先去吃饭吧,”而后他转向另外一个男生说,“我现在把病历打印出来,你送去病案科。”
“好的。”
乔柚觉得很新鲜,饶有兴致地倚在一边看江见疏处理工作。
他动作麻利,很快就把病历全部打印完,整理好后交给那个叫应恺的男生,后者收回对乔柚好奇的悄悄打量,接过东西离开了。
办公室里终于只剩下两个人。
江见疏有些疲惫地捏了捏鼻梁骨,拉开身边的椅子对乔柚说:“想看我也不用傻站着。”
乔柚坐下,便又听他问:“为什么跑医院来了?”
“你刚刚不也说了吗,”她眨巴眨巴眼,“想看你啊。”
江见疏看着她,忽然抬手替她理了理头发。
像是有些贪恋。
只短暂停留了两秒,便收回了回来。
“是不是在报社发生了什么?”他问。
“你怎么知道?”
“这个。”江见疏拿起她之前顺手放在他办公桌上的那份报告,是赵松冉说她去兆溪前写的。
乔柚看着那份报告沉默片刻,问他:“江见疏,要是我再也想不起来过去的事情……该怎么办?”
“江见疏,我可以相信你吗?”
他没说话,只是垂眸,捏住她的指尖,顿了顿,往上牵住她的手。
乔柚并不觉得排斥,相反她很喜欢他的亲昵与靠近。然而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她好像又踩在两天前出院时的不真实感上。
对江见疏、对这段婚姻关系、对父母、对她的工作、对兆溪的事件……她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和猜测,她想找个人问清楚这一切,却发现除了她自己,谁都没法将这些疑惑解释清楚。
可偏偏最大的疑惑,就是她自己。
各怀心思的沉默中,有人敲响办公室的门。
护士推着一位老人进来,轻咳了一声,似是对打扰他们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江医生,老人家非要找你……说有事想说。”
江见疏松开乔柚的手,起身走过去,老人瘦骨嶙峋,面色憔悴,还输着液,护士在一旁提着输液瓶。
“有什么事,您叫我过去就行了,”他在轮椅前蹲下,“您现在需要卧床静养。”
老人缓慢地摇了摇头:“在病房被别人听到了……又要告诉我儿子。”
江见疏起身接过输液瓶,示意护士先出去。
老人看向乔柚。
“您别担心,这是我妻子,”男人语气温和,像在哄小孩儿,“她会跟我一起保密的。”
乔柚配合地点头。
老人这才放下防备,下一秒眼眶便红了:“医生,我求求你了……别治我了,我不想治了,你别管我了……”
乔柚有些愣,江见疏却对这个状况仿佛应对过很多次:“那您回家后打算做什么呢?”
“什么都好,放我一个人自生自灭比什么都好……”老人不停流泪,自言自语似的呢喃着,反反复复。
江见疏温言耐心地哄,直到老人累了,情绪逐渐稳定下来,才叫来护士送她回房。
“这是怎么了?”乔柚问。
“上周入院的患者,结肠癌,已经发展到晚期了。”
“还能治吗?”
“以她的情况来说,有些困难,”江见疏说,“老人年纪大了,身体素质也不乐观,动手术风险很大。主要是她自己也不配合,倒是她儿子女儿态度很强硬,说倾家荡产也要治好。”
医院里的任何大悲大喜,都是稀松平常的事。
求死求生,亦是如此。
两人离开医院时,夜色已浓如墨。
街道两旁商铺如林,也许是被临走前不愿治疗的老人感染了情绪,也或许是老人到来时打破的沉默被重新按下播放键,气氛有些微妙。
江见疏配合着乔柚的步调,并肩而行的手背偶尔不经意间碰撞摩挲,生出些微痒意。
走了没一段路,乔柚发现身边的人停了下来。
她回头望过去。
“我有点好奇,”江见疏缓声说,像在跟她打商量似的,“我到底有没有这个殊荣,牵一牵我已经睡过一张床的失忆妻子的手。”
这是在说她下午给他的发的短信呢。
城市夜晚是人造的星河,星河里璀璨通明,将男人一双狡猾的眼覆盖上清澈的光。
乔柚听见心脏刹那的异响,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女对少年的心动那样怦然,却不为人知。
几乎就在这一刻,她选择相信——相信那伴着蝉鸣的片甲记忆。
相信江见疏。
她往回走了几步,江见疏牵起她的手,顺理成章而又理所应当。
十指相扣。
两枚婚戒交错相抵。
“学长。”乔柚叫他。
身边的人指尖动了动,对这个称呼有着明显的情绪:“怎么突然用这个称呼?想起什么了?”
“没有,但我的手机里是给你这样备注的。”
他眯了眯眼,意味不明地轻笑:“是吗。”
“反正我也想不起来,你干脆跟我说说以前的事吧,”乔柚顿了顿,“我们的事也好、我父母的事也好,只要是你知道的。”
江见疏沉吟片刻,说:“带你去个地方。”
十五分钟后,两人在一家电玩城前停下脚步。
今天周末,电玩城里人头攒动,许多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来来往往。就在他们停下的时候还有个高中生被父母从旁边网吧里揪出来。
乔柚看着那对父母扯着孩子骂骂咧咧地走远,思绪一时恍惚。
似乎记忆里,她也有曾听过那样严厉的话语。
“我昨天不是说,我们第一次遇见是因为你站错队伍吗,”江见疏牵着她往里走,“你当时虽然顶了一句嘴,但是后来认错很快,乖巧到能让学生会所有人都帮着你说话。”
“结果当天晚上,我就看见你出现在学校附近的电玩城。”
“不可能吧……晚上哎,高一新生开学第一天晚上就到处乱玩?”
“是啊,并且当时你还是住校生,那个时间校门已经关了。”
越说越离谱了。
乔柚刚想从逻辑上质疑他的话,突然觉得不对:“等一下,那你又是怎么目击到的,尊敬的学生会长?”
“哦,不巧,”江见疏面不改色,“我正好去旁边网吧上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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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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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个预防针:
觉得本文有悬疑因素的朋友务必降低期待,作者脑子不太好,智商有限,就当她在瞎几把故弄玄虚吧(。
就当个普普通通小甜饼看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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