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卫璃头重的快要裂开,她缓缓地睁开眼睛——
“……!!”
她瞪大眼睛,用力挣腕上的精铁锁链!
这是哪!
她抬眼,突然心狂跳!
这是一间很大的石室,石室的那一头有一张石床,石床上躺着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她看不到女子的脸,但是、但是她能认得!
“娘……”
“娘!”
卫璃尖叫,她挣扎着爬起来,疯一样挣着铁链想要过去!
精铁铸就的厚重铁门突然被推开,云中轻走进来,卫璃瞪着眼睛,突然间懂了,她绝望地尖叫——
云中轻微微一笑,目光上下打量她,他手上抱着两个孩子,一个三岁的孩子,一个方才是个婴儿。
云中轻把孩子放到石床上,他扶起床上的女子。
卫璃尖着嗓子凄厉地叫——
卫蓝衣费力地睁开眼睛,她依然美丽,只是瘦弱不堪,长久被囚禁不见天日,她像一片薄薄的纸,肤色白到透明。
她早已麻木的眼神,慢慢地渗进了女儿的身影,那双空洞的眼睛突然间有了神采,跟着泪流满面。
云中轻手抻进卫蓝衣的衣服里揉捏,这身衣服便是风灵城最大的妓院里的花魁蕊莲姑娘穿的,薄而透,他偷来给卫蓝衣穿上,看曾经不食烟火的女子穿着□□的衣服,跌落神坛,他更心痒难耐,“蓝衣,我带我们的孩子来看你了。”
卫蓝衣强撑着身体往前爬,她长久的服药,四脚无力,从床上翻下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她强撑着,拼命想爬到卫璃的身边。
云中轻变了脸色,他薅着卫蓝衣的头发将她提到床上,狠力搧了她一巴掌:“乐儿跟欢儿你从来不正眼看,不肯抱他们,现在卫璃一来你便这么紧张!”
卫蓝衣伏在床上,拼命地往前挪去,她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她回头拽云中轻的衣衫,被囚七年她第一次求云中轻:“你放了她吧……”
“天宗秘录在哪?先帝的遗照在哪?”云中轻逼问,这句话他问了七年。
卫蓝衣眼泪流出来,她趴在床上望着女儿,云中轻又问了一遍,卫蓝衣依然没有说,她像一只蚌,这七年无论云中轻怎么羞辱她,她都不肯张口透露半个字。
云中轻不急,他起身走向卫璃,五指一张,一股指风撕碎了卫璃身上的衣衫,云中轻着迷地望着卫璃雪白的身体。女人,永远都是年轻的最美,卫璃美貌不输母亲,不过十五岁,正是娇嫩花开时。
卫璃盯着云中轻,牙都要咬碎了!她突然说:“我知道你要的东西在哪里,你先告诉我,是谁害了我们青河宫?”
云中轻瞧着卫璃不慌不乱,风采胜过其母,他心里越发的痒,不仅不慢地说道:“你娘是先帝的师妹,先帝病危时曾经将传位遗昭交给你母亲,还有兵符,我们受命于宫里某位娘娘上山剿灭青河宫,活捉你娘,为了遗昭跟兵符,至于我,还想要天宗秘录。”
“哪位娘娘!”
云中轻一笑,却不答,他走上前。
卫璃握紧双拳紧盯着他,盼着他能走近一点,再一点就好!她就能杀了他!突然她眼睛眨了一下,一滴眼泪挤出来掉在膝上的衣衫碎片上——
衣衫碎片立刻焦灼,云中轻警觉立刻退后一步,他这才留意到卫璃眉心有一点泪状的殷红印迹——
“血玉腐骨丹!谁给你吃的!”云中轻整张脸变了色!
卫璃狠力朝云中轻吐唾沫,云中轻万分惧怕血玉腐骨丹急忙退开,这毒药至今无解,几百年一直是江湖人的噩梦!!
云中轻一闪移到床前,他狠狠搧了卫蓝衣一巴掌!发怒朝卫璃喊:“说!谁给你吃的药!”
卫璃爬起来往前冲,手脚被精铁链锁住她根本寸步难行!她把嘴唇都咬破了,恨不得将云中轻千刀万剐!!
“不要说!”
卫蓝衣眼前一片昏黑,趴在床上连人都看不清了,她也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力气喊了一句!
云中轻手一撕扯烂了卫蓝衣身上的衣服,手玩.弄着她,凶恶的嘴脸狰狞可怖,“你说不说!”
卫璃眼泪流了一脸,她昂着头咬牙叫:“你做梦!”
她若说了,万一沈琉手里真有解药那她便成了板上鱼肉!云中轻这种贱人!贱人!根本不会轻放她们母女!说了也不过是把自己亲手送给他自贱!!
云中轻怒不可遏,当场把卫蓝衣压在身下!卫蓝衣半着眼睛,任凭云中轻打骂凌.辱,硬是一声不吭!
卫璃瞪大双眼,她便那样看着!她要看清楚了,她要记着所有仇恨!终有一天,她要云中轻血债血偿!!
……
云中轻终于尽了兴,抱着两个孩子走了。
精铁的厚门打开关上,落了锁。
卫蓝衣浑身赤.裸,她披头散发,在床上爬了几步跟着滚在地上,她朝卫璃爬过来。
她曾经,是那么美丽圣洁的一个人,就像天上的月亮,她曾经那么高傲!
卫璃回想到卫蓝衣从前的模样,她承受不住崩溃大哭!发狠地甩动双手,凄厉地尖叫大骂:“云中轻!云中轻!畜生!我要杀了你!我要灭你全庄!我要杀了你!!”
她疯一样叫骂!!
最后嗓子哑的再也挤不出一个字!
卫璃失踪了!
颜笙从重华派赶回来,初云楼的花园里已经长满了杂草。
阿南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门边,头发散乱,她手里抓着馒头,正拼命地往嘴里赛,她一会儿要去找阿璃。她每天都要在山庄里后山到处找阿璃,有时候累极了就在路边在山上就睡。
“阿南。”颜笙喊她。
阿南抬头看他一眼,眼神很冷漠,自顾吃馒头。
她歇一歇,还要去找阿璃!
颜笙去屋里,卫璃的东西都还在,他四下环顾,鼻子一酸,眼泪掉下来,她还是逃走了!她这一逃给山庄带了多少麻烦!
吴飞突然冲进屋,急匆匆地喊他:“快点儿的,山庄来了好多人,说是穆南王府来接阿南的,师父让你赶紧带阿南过去!”
春去冬来。
又一年过去了。
卫璃靠在冰冷的石墙上。
她算着,外面应该是冬天了。
“娘,腊月了,快过新年了。”
卫璃说,她蓬头垢面,头发长到膝盖弯,枯黄的像干枯的野草,大概因为体内有毒,所以没有长虱子。
二年过去了,她比街上最脏的乞丐都要臭,早已经没有人样了。
卫蓝衣伏在床上极低地嗯了一声,她的身体越来越弱了,半年前她方才小产,自那以后身体便一日比一日差。
卫璃仰起头,她最近神思恍惚,常常会看到头顶开了一扇窗户,一个人从天而降救她们出去。
外面的天,真蓝啊,外面的草,真香啊。
她现在经常犯糊涂,越来越分不清现实跟梦了。
绝望,一天一天地,一寸一寸地撕着她的心,太久了,连疼,她都快感觉不到了。
她觉着,她可能快疯了。
突然间,门锁被打开,门轰隆轰隆被推开,一个健壮的中年妇人背着一个木桶进来,卫蓝衣瞧见她,身体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中年妇人放下木桶,很快拎了热水进来。
卫璃死死地握紧拳头,一双眼睛雪亮瘆人!云中轻今晚要来了!!
中年妇人是云中轻的奴仆,是个聋哑人,平日里给卫璃母女送饭,云中轻要来,她便过来给卫蓝衣洗澡换上各种不堪入目的衣裙。
二年零四个月!
卫璃一次一次的目睹卫蓝衣被云中轻凌.辱,肆意糟践!
九十八次!
云中轻来了,他依然披着张虚伪的人皮,他今日喝了些酒,抓着卫蓝衣折磨了许久,许久。
卫璃闭紧双眼,她听到卫蓝衣痛苦到极至,压制不住的,绝望的,微弱的惨叫声,还有云中轻,兴奋的宛如野兽一般的叫声。
卫璃咬紧牙呼哧呼哧的喘气,她突然间尖叫,爬起来拼命地朝云中轻吐口水!疯了一样挥动链子!
云中轻被扫了兴,很快理好的衣服下床,一首掌风点住了卫璃的穴道。
云中轻一面系腰带一面讲:“我知道你娘肯定跟你讲了什么,天宗秘录在哪里?只要你把这个告诉我,我保证以后不再碰你娘。”
“在你娘的棺材里,你去取吧!”
卫璃咬牙切齿,呼哧呼哧的喘气!眼神像个疯子!云中轻眯着眼睛,恨恨的甩动袖子,“你嘴硬!那你便跟你娘受着吧!!”
云中轻锁了门离开。
又一年过去。
卫璃算的很清楚,整整十二个月。
已经三年零四个月过去了。
“娘……”
她低低地叫,半梦半醒间。
她好像,听到炮竹声了,青河宫里欢声笑语!
她跟阿南背着春联到处贴。
她笑了一下。
卫蓝衣伏在石床上,一动不动,像死了一般,她最近沉睡的时间越来越久。
卫璃有时候甚至希望她能在睡梦中死去,便不用再受那样的苦楚。
门突然被打开,卫璃瞬间清醒,眼神又变像狼一样凶狠!
那个聋哑的中年妇人走进来,她今天很奇怪,进了石室后她惊惶失措地朝后看,跟着掏出钥匙抖抖索索地打开卫璃的手铐。
卫璃抬起双手,她只惊愕了瞬间,她立刻扑到石床边想要扶起卫蓝衣,又怕自己哪里流血了染到她身上毒死了她!
卫蓝衣拼尽全力抬起头,眼眸里突然有了灼人的光亮!
“快跑!”她虚弱地叫。
卫璃拿起石床下的衣衫胡乱将全身裹住,她用一根腰带系在卫蓝衣的手腕上,拽着她要往外逃!
卫蓝衣脚一沾地就软倒在地上,她根本连路都不能走!
中年妇人急的拍腿,吚吚呀呀地催促卫璃快一点!
卫蓝衣扶着石床拼力直起腰,她叫:“璃儿!快逃,别管我,你带着我只有死路一条!”
卫璃扑腾跪在地上!她连背她都不能!她的汗水都能害死人!
七年来,卫蓝衣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她流着泪讲:“快走,我们青河宫的女人从来不拖拖拉拉,走啊!”
卫璃双手抓着地面,把眼泪憋回去,她咚了一声给卫蓝衣磕了一个头!头压在冰冷的地面上,她肩膀抖动了一下,猛地爬起来,跟着中年妇人往外冲!
地宫曲折蜿蜒,卫璃跟在中年妇女后面,踉踉跄跄的跑了许久!
寒风刺骨!
卫璃跪在雪地里!
她抓住刺骨的白雪,浑身发抖!
她出来了!
她终于出来了!!
中年妇人拍她的肩膀,急迫地指向前方,挥手赶她,示意她赶紧跑!
突然间,中年妇人动作定格,她瞪着眼珠子胸前鲜血涌出,一只箭穿透了她的胸脯,她头一栽倒在地上,登时没了气息!
云中轻一身白衣,缓缓笑着从天而降!
卫璃连滚带爬的,疯一样往前跑!
她不能被抓回去!!
她被囚禁地宫三年,身体虚弱,没跑几步就摔在了地上,滚了一身的雪!
她咬紧嘴唇,奋力地爬起来!
云中轻轻蔑地一笑,飘然而至,他微一抬手,指下一股掌风射过去——
突然间一柄长剑飞射过来!挡住云中轻的掌风插入雪中!那剑中间有一条红色!极为特殊!
一个戴着斗笠的青衫人飘然而落,云中轻沉下脸:“你是谁?”
青衫人并不言语,拔剑刺过来,他剑法轻灵诡异!云中轻与他交手竟占不了得上风!
“血骨剑!飞雪十二剑!你是蓝思无什么人!?”云中轻退声叫!
青衫人开口,是一个很年轻的声音:“你管不着!”
话音风落,他就地掷了一物,顿时砰的一声巨响,便似天上落了雷一般,一股呛鼻的浓烟弥漫!便似上了大雾,根本看不清人。
云中轻立刻屏住呼吸,这是烟雾迷魂弹!吸入便会浑身发软,吸入多了便会昏迷!!
现在是傍晚,天色已黑,云中轻闪身退开烟雾绕过去追,那青衫人已经带着卫璃离开了,哪还有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