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殿,主事厅。
太虚掌门坐在一旁,原先破旧的道服换了,只着一袭白衫,背挺得笔直。
旁边放置着一杯热茶,冒着徐徐白烟。他却瞧都不瞧一眼,朗声道,“魔尊,自我闲云派在此处安身以来,不曾杀过一只善良的妖。本以为我们之间可以一直相安无事下去,前些天,魔尊大人却私自带回我派新收弟子,此为何意?”
卫融在一旁冷哼,“尊上已经和你们那个叫做南宫恒的说过,只是接你们弟子过来住一段时间,不日便会把她送回去。而且,我们这里要什么有什么,比你们闲云派不知道要好了多少,来这里,是她的福分!”
虽说他们魔宫和闲云派相安无事几百年,彼此也算是熟悉。但是卫融就是一直看闲云派不舒服,也没有几个人,还得装腔作势整一个门派出来。
像他们魔宫多么威风,方圆几里都不敢有小妖的存在。偏偏这个太虚,为了省银子,在他们隔壁建了个门派。那些个不知道的小妖,还以为他们魔宫和闲云派狼狈为奸了!
“那你们可曾问过俞歌,是否愿意来这!”太虚掌门怒不可遏。这些天他忍了许久,若是师弟回来知晓这事,怕是魔宫都得闯上一番。
“太虚,你应该知晓叶俞歌的不同。若是放任她一直处在练气期,你们闲云派能保她多久?”容决像是没看到太虚掌门的震怒一般,手臂随意地搭着,不急不缓地道。
叶俞歌乃是太虚与南宫恒一起带回来的,若非不知道叶俞歌的身世,又怎么会悉心照料那么久,还把所有的灵丹妙药都往她身上砸,才得以把这个毫无天赋的叶俞歌提上了练气期。
现下叶俞歌才刚刚换化作人形,自然是相安无事。等到日后,难保不会出什么岔子。而她这种半吊子的修为,根本不能自保。再者,如果不度化,叶俞歌的寿命也会比往常妖族短上数百年。
太虚掌门闻言迟疑了,苍老的手拿起一旁已经有些冷掉的茶,轻抿一口。
茶味很浓,苦涩得很。
“魔尊,俞歌虽是我派最晚入门的一个弟子,但是与我感情却不浅。你带她入魔宫,领她修炼,我应当是感激的。只是她涉世不深,平常性子散漫,我从未想过要她如何,只盼望她平安一世即可。”
自从把叶俞歌带回去那天,太虚便已经想好了。倘若无人察觉,他闲云派便保她一生。倘若察觉到了,闲云派众人,就算是拼尽全力,也要护下自家弟子。
“本尊知晓你的意思。”容决一只手在桌面上很浅地轻敲了一下,缓声道,“只是太虚,这只兔子本尊看上了。与你闲云派只会一声,你是不允也得允。”
若非他的选择只有叶俞歌一个,凭借这几天的相处,他也不想让一只如此散漫的兔子尽心修炼。
太虚脸色一变,放下茶杯,手里紧紧握成拳头,“魔尊这是要和我闲云派开战?”
“你这老头别不知好歹,都说了叶俞歌在我们这里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又不会出事,你那么拗做什么!”卫融性子急,又一心向着容决。眼看着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太虚还是这般,都恨不得立马出手。
既然不乐意,那就打一顿,直到这老头乐意为止!
“你们魔宫真是欺人太甚!”太虚掌门气急,真欲有所动作,便感应到了什么。他的脸色好了一些,声音依旧很沉,“那我要魔尊应下,俞歌在魔宫一日,便不得让她受伤,也不得让魔宫内任何人欺辱她。”
“这个自然。”容决微微颔首。
他也不是那种恨绝不讲情理之人,既然强迫了叶俞歌,便是愧于她在先。除却这一事,其余的,容决不会亏待叶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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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叶俞歌醒来便瞧见了外头跌跌撞撞闯进来的纸飞鸢。
他们闲云派穷得连鸽子都养不起,所以一向都是用纸飞鸢来传递书信。而卫融也曾说过,这魔宫到处都是结界,活物进不来。这纸飞鸢,想必也是师兄废了不少力气,才弄进来的。
上面简简单单的,只有一行字:
十日后,子时。
忍住,只要再努力学习十天,她就能回去继续过咸鱼的生活了。只是不知道,后面她又该如何。这魔头万一穷追不舍,那她岂不是得逃到天涯海角?
思来想去,叶俞歌最后只能抛开那些杂乱的思绪,认真打坐。没想到,还无意中参透了自己身体的特殊性。只要靠近暖一点的地方,特别是有火之处,她就能修炼得更快。
难不成,这只兔子还是火属性的修炼者?
不对啊,先前她明明感觉自己对于木更融洽一点。好像自从那晚,容决与她的丹田碰撞之后,自己的身体就有了些许的改变。
到了午时,叶俞歌还在感慨做饭厨子的千篇一律,便瞧见卫融气势冲冲地从外面走进来。
“叶俞歌。”卫融直接坐在她的对面,“你想不想回闲云派?”
这男人又发什么疯?
叶俞歌权当做没有看见,这卫融虽说活得比她久,却还是一个小孩子心性。时常爱炸毛,但也不敢伤害她。
“回答我!”卫融不依不饶。
叶俞歌只得放下手上的碗,“想啊,你们能放我回去吗?”
卫融的脸色变了变,也没一开始的那么嚣张跋扈,而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神色奇怪地看了叶俞歌一眼,“那你就努力。”
努力什么?凭她这样子,怕是没有个百年回不去。
被卫融这么一闹,叶俞歌本来就没什么胃口,这会更加不想吃了。索性直接让彩英收拾,自己寻了一处准备继续修炼。
“我觉着,你这没天赋的兔子,就算是修炼百年,也达不到元婴期。”那卫融又缠了上来,手指还戳着叶俞歌头上的那一撮小揪揪。像极了叶俞歌小学的时候,爱扯前排女生头发的幼稚小男生。
“关你什么事,别打扰我。”叶俞歌挪了挪位置,背对着卫融。
“我无聊,你别修炼了,反正你那么蠢。”
叶俞歌都不知道这人是向着哪边的,协同容决一块把自己拐了回来,却又整天烦着自己修炼。
叶俞歌权当做没有听到,闭上眼,自动屏蔽卫融的话。卫融念叨了一会,也觉得无趣得很,便不再言语,又瞅着她几眼,才默默地离开。
等到卫融走了,彩英才上前,轻声细语地和叶俞歌道,“姑娘,卫融大人便是这般性子。他还是未化形之前,便与尊上相识。尊上要姑娘您杀了他,这对于卫融大人来说,无疑是他的仇人,但也并非是姑娘您所愿,所以卫融大人才会这般待您。”
卫融不想让容决死在自己手上,但是这又是容决的意思,所以卫融才会那么的纠结。讨厌自己,却又不敢对自己有所作为,只能整天来打扰自己修炼。
像是小孩子一样,用最幼稚的行动,去留住自己最想留住的人。
叶俞歌轻叹一声,收了法力,半撑着脑袋,“你说你们尊上前途无量,又长得还算帅气,怎么就那么的想不开?”
“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哪里敢揣测尊上的想法。”彩英每一次都是如此,一说到容决,便有些忌讳。顿了顿,压低了嗓音,“大概是……高处不胜寒。”
也是。
叶俞歌两世活了也不过是二十年,人间百态都未曾窥视一角,所以才觉得新奇。而容决,一沉睡就是百年,也不知看过了多少荒凉的日子。
反正再过几天,她就能回去了。不用在这里努力修炼,也不用杀了那个魔头,一切都完美。
傍晚时分,叶俞歌刚刚褪去外衣,门便由外推开。她还以为是彩英前来侍奉,头也不回地道,“彩英,我自己来就行,你先退下吧。”
“是本尊。”
后头传来容决的声音。
叶俞歌连忙拉拢好衣服,回头看去,容决正站在自己的身后。今日换了一身衣服,深紫色的长袍,一袭长发被羽冠梳在身后。若是抛开其它,这容决当真是长了一张贵公子脸。若是往人间走一遭,怕是不少姑娘都要芳心暗许。
“尊上。”叶俞歌衣裳还未拉紧,长发柔顺地披下来。
容决瞧了一眼,他眼中对美色并无太多感觉。他自幼便是绝色,即便是当年名震一时的妖族第一美女,在他面前,也不过尔尔。只是面前的叶俞歌,算不上倾国倾城,但看久了,似乎还能勉强入眼。
“把衣裳脱了进浴桶,本尊助你洗髓筋骨。”
洗髓筋骨?
以前师叔也给自己做过,泡在浴桶里面,舒舒服服的。睡一觉醒来后,便觉得经脉比之前更顺畅。可是那次,师叔给自己放好了药水便离开,中途也未曾进来过。
怎么现在瞧着容决的这样子,像是要一直陪着自己?
“尊上不走吗?”
容决督她一眼,解释一句,“洗髓过程痛苦且难熬,本尊若走了,你怕是要变成蒸兔子。”
“那我穿着衣服洗髓。”
“脱了。”容决道,依旧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
她严重怀疑容决在觊觎她的美色,可是她没有实证。再想想,这魔头一心求死,根本不可能对她存着什么男女情,即便是自己脱光了,也不见得他会有所反应。
这么安慰了自己,叶俞歌慢吞吞地把衣裳脱了。余留一件粉色的肚兜和亵裤,也不等容决开口,自己一溜烟地窜进了浴桶里面,背对着男人,“不用全脱吧?”
虽然是个现代人,但是她也是有礼义廉耻的。要是真的脱光了在一个男人面前,她说什么也不做。反正现在这个样子,就当做是穿比基尼好了。
“不用。”
容决朝她看去,肌肤很白皙,美背在墨发之后,隐隐约约的,看得不真切。莫名的,看得他有些饿。
他似乎,很久没吃饱过了。瞧着面前的叶俞歌甚是诱人,也不知这兔肉是何滋味。
“尊上……”叶俞歌刚一回头,粉唇微张,一颗丹药便被塞了进来。有些苦涩,叶俞歌努力地咽了下去。紧接着,浴桶中不知道被容决放了什么,水温立马滚烫起来,灼着叶俞歌裸露的皮肤。
一点一点的,细细麻麻的。随着时间,越发的热,伴随着体内升起了一股不断撞击的力量,在她身体里来回窜动。
叶俞歌有些扛不住,手指紧紧攥着。努力运气调息,那股锥心的痛却依旧散不去,“唔……尊上,我……”
踏马的她不想继续了,痛死了!不仅如此,全身都像是被火烧着一样,急需冰凉的东西替她缓解。
可是刚一开口,声音娇媚,像是某种和谐运动的低喃一样。
“似乎有副作用。”
容决瞧着她的反应,得出一个结论。
“……”
别似乎了,这肯定有副作用!
你踏马给她吃的是丹药还是媚药,她有些撑不住了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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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我要是把这魔头睡了,是不是离天堂更近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