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瑞尔不算是个温柔床伴,哪怕他现在放慢了语调,声音听上去优雅磁性。
“为什么不说话,黛利娜。”他抬起下巴亲昵地蹭了蹭她脸颊,薄唇在她耳边一开一合。
玻璃花窗上雕刻的纹路在房间里投下跳跃的光斑,星点状的影子逐渐扩大、靠近,直至融合为一。光辉透过帷幔洒满床榻,在两具赤身裸体间游移。
黛利娜紧咬贝齿,她还没学会怎么和男人讨价还价就先犯了错,让那对清澈的黑眸泄密。
日光照亮了他苍白皮肤,尤瑞尔将长发顺到身后,居高临下瞥了她一眼,“你不该在这时分心,对吗。”
他口吻平淡似乎只是在教育她,可指腹却滑落至前胸。
烈火干柴燃后的余烬在光下重新点起火星,他抬起她的腿挺进抽插,半晌后又锢紧腰肢让她跪趴着操弄。
黛利娜感到大腿内侧被撞得发痛,她有些难堪地将脸埋入臂间,挺翘臀肉随着插入一点点摩擦着尤瑞尔的下腹。
浑圆胸乳被他报复性地掐紧,尤瑞尔目光从光滑裸背上紧绷的蝴蝶骨落到细窄后腰,他垂下眼抚摸着一块红色印记,本就苍白的指尖因按压而泛青。
窗外镌刻着环形浮雕的钟楼拱门横跨在塔楼之间,在满布雕花的螺旋柱上,是玛索亚教堂标志性的棕榈纹章。
两扇对称精巧的棕榈叶托着镂空冠顶,黛利娜侧过脸压着身下柔软的天鹅绒面料,她抬眼望着最上边的窗沿,细长睫毛被日光渡上层金辉。
棕榈枝宽大的茎杆在底部紧密贴合缠绕,它们在西塞罗亚大陆上的每一个教堂与修道院里都密不可分,叁角楣上处处都是它的身影。
她双手被压制在腰后,上半身以一个屈辱的姿势匍匐倾入床榻。黛利娜看着那一角小小的棕榈枝,细白手指渐渐弯曲握成拳。
玛索亚教堂将会永远庇佑伯亚兰城,保护她的子民宽恕他的罪过。
棕榈沐浴辉光之下,虔诚的信徒啊,圣主已为你降下约柜,圣主已为你降下约柜。
完成骑士受封礼的一周后,加文终于抽得出时间去修道院找黛利娜。
他换下那身银白盔甲,黑色西服背心上别着一枚鸢尾徽章,棉布衬衫整齐熨帖地塞进半截裤里,腰间挎着把亮晃晃的佩剑。
骑士的着装代表着公爵大人的脸面,加文第一次进城堡时,应该最先扔掉的就是脚下那双有点汲水的白杨木鞋。
它厚重防潮的鞋底能在淤泥地里轻巧行动,可踩上大理石时却发出与周围不符的笨重沉闷的踢踏声,引得不少女仆佣人四下惊诧。
“那是农民才会穿的穷酸东西,小子,你现在可是骑士。”领头的骑士长嬉笑着朝他肩上捶了一拳,他粗砺大手握着剑鞘,暗示性地往腰上提了提。
如果加文是个成熟男人,他会意识到骑士身份下暧昧隐晦的附加条件若想兑现,势必会以割裂的姿态与过去告别。
可他现在只是个年轻小伙子,木鞋里久经汗湿压碾的稻草头一次让他感到干瘪枯燥,它舒适耐磨的好处也被涌上脸的羞赧忘得一干二净,他只想快点换双鞋好撇清几秒前的自己。
天色渐渐从桔红变暗,云层掩住最后一抹夕阳,十字街上的小贩开始陆续收拾摊位。
在修道院外一排排白色篱笆的尽头转角,加文终于等来了一道白裙身影。
黛利娜瞧见加文踮起脚冲她挥动手臂,风吹起那头熟悉的亚麻碎发,他咧开嘴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嘿,黛利娜,你去哪儿了?我、呃…我很抱歉——”他有点语无伦次,鼻尖紧张地拧成一团冒汗,蜂蜜般醇厚的褐色眼眸左右张望着不敢看她。
他担心自己明明就在伯亚兰城却一直没找她会让她生气,“我是说,我…”
“没事加文,你换了新衣服吗?看起来很适合你。”黛利娜垂下眼将手放到锁骨处拢了拢衣领,风有些大,她推开篱笆走进修道院门前的草坪。
加文还在窘迫地低头看鹅卵石小路数上面突起的石子,他听见黛利娜的称赞终于开心了点,腰间的骑士佩剑仿佛也高兴起来,晃荡着皮质腰带发出有节奏的拍打。
他们久违地坐在了修道院的台阶前,加文谈起公爵大人富丽堂皇的府邸,在城堡里工作的琐事,骑士长会每天吩咐他们接班交换,还摘下了那枚鸢尾徽章——它是身份的象征,同样也是进入城堡的通行证。
圆形徽章的边缘镀了层薄金,盛开的紫色鸢尾花下由两条丝绒缎带点缀簇拥让它不至于太单调,虽然那已经够华丽精美了。
黛利娜没说话只是双手抱膝环住小腿,她弯下腰将脸贴着膝盖,安静地看着加文。
这动作做起来并不舒服,尤瑞尔对她刑罚般的性爱让黛利娜不得不咬紧唇瓣,默默忍耐私处红肿疼痛。
她想起一周前他们在台阶上还畅想着未来,加文已经如愿以偿地当上了骑士,那么她呢?失去处女之身沦为禁脔后她还能回到伯亚兰城,站在加文身边吗?
她低垂着眼眉目间萦绕股忧愁,娇艳脸庞似半开未开的玫瑰泣露。
“……抱歉黛利娜,这是公爵大人下发的指令圣子也会一同前往,可能……要过段时间我才会回到伯亚兰……”加文有些为难地皱起眉毛,吞吞吐吐道。
“但别担心,我会尽快赶回来见你的!我保证。”他信誓旦旦地扬起脸,嘴里叽里咕噜说着话。
黛利娜全部注意都集中在圣子也会离开伯亚兰,她蹭的亮起眼,压根没听清后面说了什么。
或许……她望着庭院中的草屑随风打旋,在月光中飘向十字街东面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