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茗玉沉默了好一会突然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她这么一哭，南希也跟着难受了起来，她抬手一下一下地顺着程茗玉的背，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把翻上来的眼泪压下去。
程茗玉等了一会儿说，“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不反对他们俩了，我当初对他们好好的，把他们接到老宅去，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南城眉头皱了一下，“这事也不怪你，谁能想到会这样，而且蒋家那边若是存了心思，你就算是把他们接回自己家，他们也会找上门的，你别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程茗玉抹着眼泪，“如果那个时候我不反对，他们俩日子不会过得那么难。”
南希懂她的意思，如果一开始她对南烟和周泉好点，即便最后周泉还是这样的下场，程茗玉不会这么内疚。
程茗玉又说了一句，“我当初还找上门把周泉打了一顿，我现在想一想，我真的……”
后面的话她也说不出来了，捂着脸又哭了起来。
南希也抬手抹了抹眼角。
顾延之说，“现在不提那个了，都过去了，我们只看当下这件事情怎么解决。”
他问南城，“你在医院那段时间，蒋家有去人吗？”
南城摇头，“没有，蒋家兄妹好像当场就被带走了，他们家里人应该也挺慌张，在想办法处理那边的事儿吧。”
顾延之又问，“周家那边是什么状态。”
南城叹了一口气，“周泉他妈哭的几度昏厥，是被医护人员扶出来的，他爸倒是还能自己走，但是话都说不出来了。”
说到这里，南城停了下来，应该是心里也不舒坦，得缓一缓。
顾延之没说话，客厅里沉默了下来。
等了一会儿，南城又继续说，“我本来还想跟他父母聊一下，看看接下来的事情怎么办，但是他们那个状态，没有办法沟通了，得等他们缓一缓的，什么样的家庭摊上这样的事儿都扛不住。”
顾延之嗯了一下，“也是。”
周泉目前应该还没有办法下葬，警方那边要给案子定性，不知道要不要进行尸检。
没有人再说话了，程茗玉在哭，南城在发呆。
南希等了等就捂着肚子，“我不太舒服，我想先回家可以吗？”
南城一听她说这个话赶紧就说，“行行行，你先回去，你先回去，不用管这边，我跟你妈在这儿，也出不了什么事。”
顾延之也被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搂着她的肩膀，“哪里不舒服？”
南希说，“小孩子动得厉害，我得缓一缓。”
顾延之赶紧起身，“那我们先回家。”
程茗玉也跟着站起身，“你姐哭睡着了，你先回吧，有什么事情我再给你打电话。”
南希没说话，跟着顾延之出来了。
等着到了车上顾延之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电话是穆婉打过来的，问他们怎么还没回家。
穆婉那边什么事儿都不知道，程茗玉和南城谁都没有联系他们。
顾延之说，“马上开回去，你和我爸都在家吗？”
穆婉啊了一下，“在家啊，今天买了一些你们喜欢的菜，还想着今晚你们要是不回来，有些菜我就不做了，你们要是回来，那我现在准备准备。”
顾延之稍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说别的，“一会我们到家再说。”
电话挂了，他启动车子，南希靠在椅背上闭上的眼睛。
顾延之车子开得稍微有点儿快，加上一路都是绿灯，没一会儿就到家了。
院子里顾进礼拿个磨牙棒在逗狗子，狗子上蹿下跳也吃不着，急的又哼唧又汪汪。
看到顾延之车子开了回来，他过来把门打开，“你们俩昨天晚上都没回来，这么浪啊。”
顾延之没说话，把车子开进去，顾进礼跟了过来，应该也是看到顾延之表情不太对，“怎么了，你这是什么表情。”
顾延之转头看了他一下，稍微冲他摇摇头，然后推车门下去。
南希也坐直了身体，她虽然一路闭着眼睛，但并没有睡着。
顾延之绕了一下过去把她扶一下来，“你要上去休息吗？”
南希说好，稍微抽了一下手，意思是不用顾延之扶着。
她一手扶着肚子，慢慢悠悠地进了客厅，顾延之在后边跟着，知道南希这个时候是想一个人清静一下。
穆婉从厨房出来，看这南希的背影也察觉出了不对劲。
等着南希身影从二楼楼梯口消失，穆婉才转头看着顾延之，“怎么了？你们俩吵架了？”
顾延之摇了一下头，过去坐在沙发上，顾进礼跟了过来，在他对面坐下，“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穆婉也跟了过来，“小希看样子状态不太好，没事吧？”
顾延之叹了一口气，“是南家那边出事了。”
穆婉啊了一下，“小希她妈？又怎么了？最近不是在休养吗，又磕碰到哪里了？”
“不是她妈。”顾延之吐了一口气，在顾进礼和穆婉面前，他整个状态也放松了下来，身子微微的向前，俯着双手撑在膝盖上。
他说，“是南烟那边，周泉出事儿了。”
穆婉眨眨眼，完全没当回事，她过来坐在一旁，“他们又怎么了，跟南烟吵架了？还是把南烟给打了？”
顾延之缓了几秒才说，“周泉人没了，他前女友找上门，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失手。”
穆婉表情一下子就僵了，连带着旁边顾进礼也愣住了，“你说什么？”
顾延之抬眼看了他们两个一下，“就是这样，小希虽然不喜欢周泉，但是这件事儿对她也有点影响。”
穆婉过了几秒钟噌的一下站起身，“没了？死了？”
顾延之抿嘴不说话了。
穆婉手在身上摸了半天，看样子是想摸手机，但是手机并不在兜里。
她又转身到处找，同时嘟嘟囔囔，“怎么会呢，现在这个社会怎么还会有这种事，我得打个电话问问，我问问他们怎么搞的，是不是弄错了，我得问问。”
转了一大圈也没找到自己的手机，顾进礼把电话摸出来，“我打一个吧。”
穆婉又转身过来走到顾进礼旁边，“那你打一个，你现在打。”
顾进礼把电话拨了出去，直接按了免提。
南城那边接的挺快，开口叫了他一声老顾。
只听这个声音，顾进礼就什么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