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结界切割的海平面只有一部分，一些被困在这个部分的海鱼在这里游动。以人鱼状态和它们接触，它们都没有紧张的游开。
莫余觉得很有意思，情不自禁的笑起来。
陛下。
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游到身边的亚蒂斯。
莫余转身在水里悬浮。
银发魔族的长发在海水中飘扬，在水里的白皙脸庞愈发俊美。
看向周围发现没有别的下属在，莫余握住亚蒂斯的手，控制身体漂浮到比亚蒂斯还要高的位置，俯视着他。
亚蒂斯怔住了。
在他面前的小陛下，分明还是原来的样子，黑色短发，稚嫩但精致的脸庞。但小陛下身上的白色上衣，却因为游动时海水的冲击，而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了锁骨和一点点胸口。
亚蒂斯丝毫不怀疑比他纤细太多的身躯里，蕴含着的强大力量。但在这个时候，在海水的笼罩之下，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陛下，好看。
莫余毫不犹豫的给呆萌下属一个弹指攻击。
不能说我好看。
可爱？
可爱也不行。莫余皱眉，低眸俯视亚蒂斯，换个别的词来夸我。
亚蒂斯为难了，灰眸里全是不知所措。
莫余前倾身体，勾住面前呆萌得不得了的男人下巴，亲吻他好看的灰眸。心底某处，涌起了莫名其妙的痒意。
喜欢这个男人。
喜欢他无时无刻的注视，喜欢他说话时的样子，喜欢他安静的陪伴。
奇怪。
脑子里汹涌而真诚的情感，让莫余觉得无法招架，只能做些什么来缓解。而在被亚蒂斯揽住腰，闭上眼唇齿相接，鱼尾相贴的时候，这种情感愈发澎湃。
亲吻着亲吻着，在他唇上肆虐的男人忽然停了下来。
莫余不满的睁开眼睛。
亲密拥抱着他的银发男人勾起唇角，灰眸里满是汹涌的暗潮，语气里带着发现新大陆似的愉悦：陛下，眼神一样了。脸也，红了。还有，好闻的味道？
这时候怎么这么会破坏气氛？！
莫余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亚蒂斯就在他脖颈处又蹭了蹭，疑惑不已的说：为什么，我的鳞片会起来？陛下，我有点奇怪。
该死！
莫余也感觉到了鱼尾上半部分的异样感。
心底深处的羞耻感加上全身诡异到极致的感觉，他觉得海水可能都会被他加热到极致。
为什么这么想被拥抱？
还有周围这些鱼类魔兽，为什么会在他周围，贴着他的皮肤游动？
很不对劲！
啊，陛下，我没有想到。安泊尔带着微微喘息感的嗓音传过来，陛下，您您怎么会处于这个时期？
什，什么时期？
莫余忍受着那些鱼在身上轻啄而产生的细微痒意，灰眸看向安泊尔。
蓝发人鱼那双纯洁的眼眸里满是歉意，脸颊微红：您您的年纪，似乎正是人鱼族发qing期的年纪您，您身上好香啊。
哈？
银色鱼尾是人鱼王族的代表，我虽然不理解人鱼珠转变人鱼的原因，但您的味道，分明和王族发qing期时一样，会吸引很多人鱼族的，怎么办？
艾西利也在这时候红了脸颊。
莫余终于明白身体里那些奇怪的想法和举动到底是为什么了。
合着他现在正艹！
先上岸。
这种状态，不适合再在海里待着。
莫余吐出人鱼珠，默念就当在跟魔将们一起泡澡，才无视了下半身暴露的感觉，迅速游泳到海面。
等到所有人都上岸，他已经换了身衣服，把几位下属的衣服都放在了岸边。
发这个时期有什么办法抑制？莫余问安泊尔。
安泊尔的脸还是很红，一双蓝色眸子在海水的映照下水汪汪的。他摇摇头，咬唇难以启齿的说：人鱼族向来肆意欢乐，这个时期从不抑制。请您原谅，安泊尔没有抑制的方法当年，是因为诅咒，安泊尔才没有经历这个时期，或许，您可以请伊力大人为您制造魔药。
只能这样了。莫余并不想被转换身份时的本能给控制。
眼见两人聊完了，亚蒂斯顶着头湿漉漉的头发，问道：陛下，什么是
并不想听某些时候单纯得过分的下属问这个问题，莫余抬手挡住亚蒂斯的嘴，再认真不过的凶道：亚蒂斯，别、问、这、个、问、题！
发觉莫余很生气，亚蒂斯乖乖点头，眸子瞥向一旁的安泊尔，和艾西利。
陛下不让问，他可以问别人。
总有一个人，会愿意回答他。
这个问题，好像很重要。
亚蒂斯回想起刚才莫余主动亲吻他时的画面，强忍着心跳的漏拍。
不管什么是发qing期，它都是好的。
因为，它可以让他的陛下，用热切的眼神看着他。
喜欢。
亚蒂斯看着莫余，唇角微勾，心情极好。
为了研究这个时期到底怎么抑制，莫余在温泉里变了好几次身，请伊力来检测。得出的结论是
陛下，我向安泊尔了解过人鱼族的发qing期。紫发魔族面无表情，试图让他说的话不带有任何感□□彩，这个时期，如果强行独自熬过，可能会导致人鱼族死亡。在没有更多与您一样状况实验体进行试验的情况下，请您原谅我不敢给您配药。人鱼族的交尾十分简单，只需要尾巴和身体的接触就能达到释放，建议您以人鱼族的形态完成一次交尾。
莫余抬手挡住爆红的脸，神兽在脑子里不停奔腾。
就算交尾简单，那也是交尾行为好吗？
伊力这副公事公办的语气，怎么越来越像前世那些医生了啊？明明之前不确定怎么治疗感冒的时候，都还敢大胆用药来着？
伊力一经发现魔王的脸色不太好了。
头发已经长到耳朵处的他，心情也很忐忑。
假如是一开始时那样的心态，他的确会不顾后果打着胆子给这位异界来的魔王配药。但现在，他已经改变了想法。
效忠魔王，确保魔王的安全，才是合格的魔族。
尤其是，这位魔王不计前嫌，给了他魔族医师的身份，开始信任他了。所以，他怎么可能随意拿魔王的身体来试验？！
反反正是人鱼状态，也没什么。
伊力这么想着，伏低身体，免得被迁怒。
第82章 人鱼王国
不能通过伊力制造魔药来压制这个特殊时段, 莫余不得不再次询问安泊尔。
人鱼族的发qing期散发出的味道, 是通过海水传播的。如果以这样的状态下海的话，不仅您会持续性感觉不适, 您的周围还会一直出现很多海底魔兽所有成年的人鱼也会前赴后继安泊尔说得很犹豫, 一双湛蓝的眼睛里满是羞涩, 很容易让看的人明白，他是想到了什么不纯洁的画面。
莫余按了下额头，头疼不已。
按照安泊尔说的场景来说，根本没法在海底好好做事。除非, 把人鱼族和海魔兽都屠戮殆尽。
没办法了。
反正只是磨蹭接触没什么大问题。
莫余请艾西利再次拿出城堡里存好的红酒，放进温泉, 下达了不能过来打扰的命令。
艾西利水蓝色的眼眸中顿时呈现出复杂的情绪, 半晌才微笑着说：嗯，陛下毕竟已经长大了呢，请您在温泉里稍加等待。
嗯。
等待期间，莫余灌了好几杯红酒，趁酒劲还没上来前，将人鱼珠压在舌头下面。
身为魔王, 要当也要当上面的那个！
鱼尾从浴袍下面伸展，莫余将身体沉入温泉。
静谧的空间过了很久，才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莫余探出脑袋往那边看。
银发魔族身着一身红色衣袍，依然是那副板着俊脸的模样, 望过来的眼神却温柔至极。
糟糕。
一对上视线就觉得, 难以忍受。
亚蒂斯这个外貌上得天独厚的家伙, 不管穿什么衣服都这么好看的吗？天生的衣架子好吧，衣架子过来了。
眼见亚蒂斯在走到温泉边时含住人鱼珠，下半身变成银色鱼尾，慢慢没入温泉，只保持着下半身在水里的姿势游过来，莫余顿时觉得温泉上的波纹，仿佛一圈圈荡漾到了心底。
水雾弥漫下，亚蒂斯的银发沾染了水珠。
被他居高临下的凝视，莫余突然觉得有一丝不爽。
顶着晕乎乎的脑袋，他开口命令：亚蒂斯，躺下来。
乖巧的银发魔族顺从的仰躺在温泉水底，铺散的银发过了很久才慢慢沉入水底。
人鱼状态下，在水里的视力好到不行。
莫余能看清楚亚蒂斯微颤的眼睫。
他漂浮在亚蒂斯上方，居高临下，脑子里的灼烧感越来越强，将理智燃烧殆尽，只余顺从这时身体状态的本能。
鱼尾相贴时，鳞片仿佛都在发热。这时候，身上的浴袍显得碍事极了。
莫余直接将浴袍扯断了系带，顺便也将水底躺着那个人的红色衣袍给扒开。灼热的皮肤接触到来自于另一个人的温凉，仿佛有什么在脑子里轰然炸开。
飘散着红白衣物的温泉，水面的波纹晃荡持续了一整夜。
红酒加上身体的异常状态，莫余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良久才意识到，他是被亚蒂斯拥在怀里。
奇怪，明明最后的记忆是他将手伸向了亚蒂斯白皙的胸膛？
疑惑着两人方位的不太对，莫余摆动鱼尾坐起身。
陛下？银发魔族也在温泉里坐起来，灰色双眸里还有未散尽的疲惫。
莫余在心底啧了一声，拍拍亚蒂斯的肩膀：辛苦你了，你再休息一会儿。
以两个人的状态来看，一定是他顺利的压倒了亚蒂斯才对！
不辛苦。亚蒂斯陡然清醒，看着莫余，眼神含着关心，陛下，还来？
不不不，不用了。莫余慌乱摆手，一不小心就触碰到亚蒂斯的皮肤。
手感很好，也很熟悉。
这是身体的记忆？等等，亚蒂斯胸口怎么还有暧昧红痕？那个东西，不会是草草草，草莓吧？
难道是他用嘴巴啊，该死，在想些什么？
摆动尾巴抓住飘荡到温泉边缘的浴袍裹在身上，莫余吐出人鱼珠，收进包裹的同时迈腿走出温泉。
解决完关键问题，要做正事啊正事。
话是这么说，淋浴的时候，莫余还是悄悄看过身上。这具身体皮肤很白，无论是前胸还是后背，都没有任何痕迹留下。
愈发确信自己是上面的哪一个，他揉了两下太阳穴，从包裹里拿出衣服换上。
正好碰见也披着红色衣袍过来的亚蒂斯，莫余把属于下属的衣服递在他手上，平缓呼吸露出个微笑：待会儿来吃早饭，我先去了。
好。
简答回答的亚蒂斯，眸光追随着莫余，直到他真正离开才收回视线。
红色衣袍滑落，亚蒂斯撩动长发，在干净的水流下冲洗身体。低头时，他的灰眸里染上了异样的暗。
人鱼状态，不够啊。
但安泊尔说过，人鱼的释放，只能通过抚摸和磨蹭。
如果是以现在的状态拥抱陛下会更好吧？
可是，舍不得。
在温热水中身体滚烫的那副纤细身躯，根本无法承受他全部的力道。不能完全放松精神的触碰，反而让他更觉得精疲力竭。
亚蒂斯反手抚摸后背，堪堪触碰到几条红色痕迹。
他微叹一声，将水调节成最冷的状态。
由冰石激发出来的水，冷意刺骨，却能很好的将所有情绪压下。
恢复成平常状态，亚蒂斯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餐厅。
莫余正在吃早饭。
过来了。看到亚蒂斯，莫余微笑着说，如果你觉得可以，我们今天就出发。
嗯。亚蒂斯拉开椅子坐下，习惯性的把桌子上好吃的食物喂到莫余嘴里。
去海里不需要特别准备些什么。
莫余用魔剑打开结界入口，看着几名下属和安泊尔先过去，回头嘱咐夜：你在魔族比较熟悉，一定要照顾好瑞德。
哼，莫余只知道关心笨蛋龙吗？夜生气的撇嘴，身体侧向一边。
莫余揉两下小精灵的脑袋：我也关心你，夜，等我回来。
祝陛下凯旋而归。
非常有仪式感的塞恩和伊力一同跪地告别。
莫余挥挥手，切换成人鱼状态，从已经快闭合的魔神结界缺口处通过。
湛蓝的大海无边无际。
安泊尔漂浮在海面，看着阳光，泪流满面。
莫余没有催促明显在回忆什么的人鱼，安静的等在一边。良久良久，安泊尔才回神般的往后游动，低头恭敬无比：陛下，请您允许安泊尔游在您的前面，给您带路。
嗯，带路吧，安泊尔。
在莫余的已知经验里，大海深处应该是黯淡无光的。而此时此刻，在深海区域游动，他不得不将这个认知完全抛到脑后。
各种各样和认知里完全不同的海洋生物，身上多彩的颜色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有些调皮的海鱼，还会跟着他们一同游动，直到发现不对劲，才猛然回转。
当然，也有些危险的海洋魔兽。
重说三判定可以吃的，已经被装在了包裹里。不能吃的，已经沉入海底，不知去向。
在珊瑚礁和海藻林里不断穿梭，不分黑夜和白天。累了休息，饿了吃安泊尔推荐的海魔兽，终于，莫余看到了海底的建筑。
城堡，和城镇。
建筑材料不知道是什么，外形上和陆地上的建筑没什么分别。
安泊尔藏在一处海底礁石后，按住胸口不停的深呼吸，湛蓝的瞳孔里涵盖着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