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他大概是病了,还不轻。
等到涟漪给他们理顺了来龙去脉,警察也来了,进门的刑警一见到涟漪,惊愕了一声:“谢小姑娘,怎么又是你?”
这就是上次涟漪带变态去警局,给她立案的那个甄刑警了。
“我又遇到变态了。”
甄刑警看了眼明显已经不和这世界一个频道的小偷,嘴角抽搐了一下,看向涟漪说:“这又是你制服的?”
“是呀,这次还有奖金吗?”
甄刑警:“……”依稀记得,这妹子离开警局的时候还说这是发家致富的好行当,该不会她就是走这条道的吧?
“小姑娘你还是找份正经工作的好,这太冒险!”甄刑警语重心长道。
“我倒是想啊,他偏偏找上我,有钱不赚白不赚啊!”涟漪一脸地无奈。
众人:“……”这对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在她之前还活捉过一只变态?还有钱拿?多少钱?!
涟漪又被带进了警局,莫璿也以好教授的名头,打着关爱学生的名义跟着过来了。
涟漪做笔录的时候随性又不怯场,而平时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小小还心有余悸,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她看着涟漪的时候,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如她,她自信潇洒又利落的样子,完全与昔日那影子一样的人不可同日而语,有一种她完全无法企及的美。
就连莫教授都对她多几分关怀,而且,是谢涟漪救了她。
涟漪做完笔录,和上次的几个警察一起唠嗑,其中一个年轻的警察拍了拍涟漪的肩膀,“小妹妹,等你毕业和可以来警局工作啊。”
话说完,年轻的警察就觉得背脊一阵寒凉,像被阴风刮过一般,他回头,就看见了小妹妹的教授真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准确的说是看着他的右手。
“我可是个要成为科学家的人,惩恶扬善的任务还是交给你们吧,要是有不长眼的感找上我,我不介意捉了来讨点赏钱。”
说完,涟漪又转过头看向莫璿,笑容浅浅,“教授我们回去吧,顺路送我一道呗。”
然后小警察就看见了教授大大那张冷气嗖嗖的脸,瞬间春风化雨,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但是那眉眼,那棱角,像破冰的湖般融化开,简直……辣眼睛。
小警察:“……”这是个暗恋自己学生的变态叫兽,鉴定完毕!哎~真是世风日下,现在的教授都这么禽兽吗?难道是师生恋很有禁忌感?!
“好。”莫璿一本正经地回应。
于是,两人就肩并肩地走了,背影分外地和谐,气场都完美融合。
小小:“……”那她呢?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涟漪被不负责任又偏心的莫教授给带走了,留下小小一个形单影只地跟着教导主任的车回去了。
涟漪坐在莫璿的路虎上,一上车,莫璿就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又不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又好似在斟酌说辞。
“你一个女孩子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以后遇到这种事记得找大人。”
这么说,他又觉得好像有点不妥,毕竟涟漪已经是个大人了,还没等他开口解释,涟漪就侧过头凑近他,语音尾掉上扬,“我已经很大了,你要试试吗?!”
莫璿:“……”
他侧过头看向窗外,涟漪没有看见他绯红的脸和眼角,但是她看见了他起伏得剧烈的胸膛。
成功撩完一把后,涟漪就悠哉悠哉地系安全带了。
半晌,莫璿转过头来,脸色已经回复寻常,“我的意思是,你以为遇到这种危险的事,不要硬拼,万一对方有枪呢?你要逃脱,脱离危险最重要,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莫璿努力板着脸,作出一副威严的,一本正经的样子,还真的就像是老师在教导不听话的学生一般。
“好哒,那下次找你帮忙,生孩子也找你帮忙。”
莫璿:“……”还能不能好好聊个天?!
莫璿不再理这个不矜持不坚持又鲁莽还不知礼义廉耻的女学生,眼观鼻鼻观心地开车,只是这车空间就这么点大,余光能看见她柔软的发丝和弧度优美的侧脸,鼻尖是她淡淡的清新的少女香气,一种很特别的味道,让他有一种安心又眷恋的感觉。
时间很快,这路程太短,让莫璿有些意犹未尽,觉得就这么开下去,一直一直,也很好。
他转过头,看见涟漪已经睡着了,她睡着的时候全然没有了寻常的嚣张与防备,宁静安详得像个沉入梦乡的孩子。她微微偏着头,头发有点乱,却不邋遢,毛茸茸的,莫璿心里的小泡泡再度发酵。
最终,他还是忍不住伸出了狼爪子摸了摸涟漪的脑袋。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摸过很多的大熊猫,但是都没有她的头发那般柔软,柔软到他的心都跟着塌了一角。
涟漪只有睡在莫璿的身边才会如此踏实,她去过无数的山川河流,不缺爱也不缺钙,但是她对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是防备的,她是用别人的身份活着,她永远是一个外来者,只有她的阿琛,才能让她肆无忌惮。
涟漪感受到了某只闷骚的叫兽在摸她,小心翼翼的,看着她没反应,然后又摸了一把,见她依旧无动于衷,便渐渐大了胆子,开始把她的头当狗头撸了。
涟漪;“……”还能不能让人睡个好觉嘛?!这个世界的阿琛是个头发控?还是上辈子的毛病这辈子也没改好?为了让闷骚的教授释放一下天性,涟漪只好当作不知道一般继续睡了。
好在莫璿也没打算吵醒她,过了把手瘾就让涟漪睡了。
月儿很高,夜色很黑,景色却醉人,至少莫璿在此刻觉得醉了,她睡在身边,他回顾此生,竟然没觉得有哪一刻比此时更美。
涟漪又睡了两个小时就醒了,而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涟漪刚想借口夜太黑天太晚,能不能请教授大人收留一晚的时候,莫璿好像看出了涟漪的小心思。
“乖乖回去睡觉,明天要是太累就请假!”
涟漪:“……”要是没有她,她想知道他会不会注孤生?!
没办法,涟漪被教授送到了宿舍门口,在他的目送下,她只好乖乖回宿舍睡觉了,但是不知为何,她总是睡不着,觉得今晚有什么事要发生,心跳得很慌,有种恐惧的感觉,这当然不是她的,毫无疑问是原主的。
这种感觉很强烈,但是又好无头绪,涟漪只好顺着这直觉起身,出去外面,毕竟涟漪连原主往后的事迹,以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走着走着,涟漪又来到原主原先很喜欢的那个小花园,涟漪踏在青石小路上,月华凉如水。
前方传来了,细微的哭泣声,还有断断续续的说话声,说话的人貌似情绪很激动,语音有些哽咽。涟漪走进了几分,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好吧,在哭泣的是祝荛。
“你……放心,我……我是天师,超度你们这些愿灵是我的职责。”
“你真是太可怜,怎么可以这样,呜呜呜……”
“你这样的好人,下辈子一定会平平顺顺的。”
“放心,我一定会早日找到办法救你出来的。嘤嘤嘤……”
涟漪:“……”这是在说那个经常摸她的鬼吗?!
接着祝荛妹纸又许下了承诺,一副铲除罪孽,拯救苍生的架势,眼里满满是燃烧着的不屈的火焰。
祝荛妹纸走后,涟漪缓缓走向那面墙,用腿想也知道是有人被封进了这面墙里面,还下了极其厉害的禁锢,否则以它这么厉害,阴晦之气如此浓郁的厉鬼绝不会逃脱不出。
涟漪站定,这面墙乖得跟孙子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它是一面好墙呢。
“怎么,不摸我了?不吓我了?”涟漪似笑非笑询问道。
那面墙依旧不出声,涟漪撇了撇嘴。“给点回应呗,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魂飞魄散,永不入轮回。”
半晌那面墙才回应她,是个女鬼,她的声音很柔弱,要不是知道她是厉鬼,涟漪还以为遇到了一朵白莲花呢!
“我不是故意摸你的,只是你身上的阴晦之气很浓,而且是纯阴之体,有助我修行,我并没有恶意的。”她说得万分恳切与真诚。
“你那点道行骗骗刚才那个脑子智商不在线的小天师还行,想骗本大仙?你还没死透呢吧?”
其实这番话涟漪纯属吹牛逼,这位面没有灵气,她自身都没有灵根,她也没有道力更没有修玄,她之所以能如此淡定地装逼,是因为她身上的功德气息很浓,虽然在任务时期不明显,但厉鬼最是忌讳这个。
“我不是骗人,我本身是f大的一名女学生,家里清贫,但是却成绩优秀每年都有奖学金,只是父母早早离去,留下了病弱的弟弟,我当时为了救治垂危的弟弟委身给了当时的f大四少之一的纪少,做了他的情妇,后来才发现他只是把我当替身,后来他的真爱回来了,妾心有意奈何郎心似铁,他就这么狠心地把我抛弃,还有我腹中的孩子,我本来是想远赴国外,肚子将孩子养大的,可是洪沫沫那个毒妇,却连我的孩子也不放过,残忍地毒杀我,还将我的尸体封这这面墙里面,还请道士来镇压我,让我不得超生,苦苦受折磨。”
“我的孩子啊,你死的好惨啊,我的弟弟,你还好吗?!嘤嘤嘤……”
涟漪:“……”老子信了你的邪!
第188章 绝不狗带6
涟漪翻了个白眼, “估计你死了太久, 这种故事已经烂大街的老梗了, 你这样的故事估计到街上骗小孩就不信。”
女鬼:“……”这怎么可能?她死的时候这种小说明明很流行来着。
“你不知道你阴晦之气很重吗?说你的那么纯洁无辜你的良心不痛吗?”涟漪继续吐槽。
“我没有心啊!”女鬼一本正经。
涟漪:“……”说得好有道理。
“你刚刚蛊惑了那个小天师为你做什么?”涟漪双手插兜问到。
“我……我只是让她想办法放我出去而已,我之所以阴晦之气中是因为我为了报仇做了很多错事, 但是我绝对没有伤害无辜。”
涟漪:“……”老子差点又信了你的邪。
夜很黑也很安静, 但是涟漪一脚将墙踢碎的声音很响, 砖石落地的声音被夜色放大得好似地裂天崩, 但是涟漪很淡定,面不改色地听着只有她能听见的厉鬼的哀嚎,凄厉之际, 以及迎面刮过的寒入骨髓的阴风。
女鬼:“……”草泥马!还能不能按照套路来。
踢碎这面墙,涟漪明显感觉到那让她难受的阴晦之气减轻了很多,她眼神一扫就见到碎石的一角藏着一张有些年代感的符箓,是用于镇压邪祟的。
涟漪捡起这张符箓在手中扬了扬, 便听到女鬼虚弱至极的嘤嘤乞求:“大仙, 求求你……放了……我吧。”
“你在干什么, 放开她。”身后传来一声清脆且急切的喝止。
涟漪回头, 就看见了祝荛在身后对她伸出了尔康手,眼神却看着涟漪手中的符箓, 一脸的悲悯同情, 随后看着涟漪的眼神满是不赞同与责备。
她咽了咽口水, 眼神还有些湿润,“谢同学,你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祝荛试探性的问。
“梦游。”
祝荛:“……”谁信?!
“你也是天师吗?”她越发的小心翼翼。
“我是大仙。”
“……额, 谢前辈,这个女鬼生前多有不得已,她已经够可怜,我可以帮她超度的。”祝荛妹纸双手合十,一双眼睛小鹿般天真无邪。
涟漪看着她诚挚无辜的脸和干净得像溪流一样的眼睛,忽然觉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祝荛毋庸置疑是个很善良的妹纸,但是她的善良太单纯,甚至是非不分,其实给她一个教训也不错。
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应该是听见声响而赶过来的人,涟漪不疾不徐地将手中的符箓交给了祝荛,然后转身翻过了墙,拍拍屁股走人了。
“谁在那儿!”远处传来保安呵斥的声音,还有祝荛无力又苍白的辩解。
第二天,涟漪知道了祝荛被处分了,但是她看见涟漪也是丝毫没有怨言,还是笑得天真烂漫地和她打招呼,貌似也没有供出涟漪才是碎墙的凶手。
涟漪很仔细地观察着她的翡翠手镯,却发现那手镯变得更美更通透,似黛绿似碧波的,但是那种不详的感觉越来越浓,看见它就好像置身远古战场那般,煞气,死气似要将人淹没,让人透体冰寒浑身不适。
看见涟漪又盯着她的手镯看,祝荛又心虚地缩了缩手,手镯被她藏到了课桌底下,但是涟漪却感到丝丝缕缕的寒气从四面八方朝她渗透,她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恐惧到颤栗,涟漪当然不会恐惧,这是原主身体下意识的反应,证明了原主对这寒气是多么的畏惧。
如果涟漪修道术开了眼,她一定会看见,丝丝缕缕的黑气,以及隐隐的血丝像密密麻麻的蜘蛛网一样向她裹来,像要将她裹成一个蝉蛹,然后切割成渣……
“好好上课。”涟漪的桌子又在被敲了,是莫璿。
“好哒。老师,你今天好帅。”涟漪回了的萌萌哒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