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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历史 > 娇公主与莽驸马 > 娇公主与莽驸马 第61节
  说完才发觉这个动作有些熟悉,似乎从前作过许多遍,可在他的记忆中,又找不到那幅画面,想来是这三年间的事。
  他的脑子记不得了,但他的身体还记得。
  “没有哭。”褚清辉哽咽,鼻音浓重,“就是眼睛有点酸。”
  她在闫默怀里蹭了蹭,将脸上的鼻涕全部蹭在他胸口,才抬起头来,眼眶红红,鼻头红红,脸颊也红红,长长的睫毛上依然挂着泪珠,但眼里却全是欣喜,“先生终于回来了。”
  “是。”闫默点了点头。
  “送来的战报里从来只有好消息,半点没提先生自己,我知道先生就算有事也不会与我说,正是如此,才更加担心,先生可曾受伤?”
  闫默摇头,“不曾。”
  “半点也无?不许骗我。”褚清辉追问。
  “半点也无。”
  褚清辉安下心,又话音一转,撅着嘴问他,“有没有想我?”
  闫默的视线不自觉落在她红润娇嫩的嘴唇上,等意识到自己在看什么,忙转开眼,面上带着微不可查的尴尬。
  褚清辉扯着他的衣襟,不依不饶追问:“怎么不说话?先生不会一点都不想我吧?那我就要生气了。”
  闫默不知从前的自己是如何应对的,眼下看她瘪着嘴,皱起细细的眉头,好像真的要生气的模样,只好动作生硬的将人虚虚搂住,道:“想。”
  这并不是哄人的话,实则,当他得知自己有个媳妇儿之后,确实时常在脑中设想她的模样。
  褚清辉喜笑颜开,白皙细长的指头点着他的胸口,娇声道:“和先生开玩笑的,我怎么舍得生你的气?我也想你,好想好想。”
  闫默与她对视一眼,看似镇定地移开,但她的娇声软语,却让他感觉体内似乎从脚底开始升起一股火,蔓延而上,背部冒出细密的汗,喉咙被烧得有些痒,耳后更是滚烫烫的。他不由庆幸自己长得黑,没露出端倪。
  褚清辉又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肚皮上,“几个月没见了,先生快和宝宝打声招呼。”
  闫默似被烫了一下,下意识将手收回。
  褚清辉斜眼睨他,嗔道:“先生做什么呢?你走的时候,我的肚子才三个月,现在已经八个多月了,难道你对宝宝一点也不好奇?”
  闫默只觉自己对她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单单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将他牵着走。听了这话,乖乖将手伸出去,小心翼翼落在那浑圆的肚子上。
  褚清辉带着他的大掌上下摸了摸,“现在小调皮鬼大约在睡觉,先生不知他醒来有多淘气,在肚子里打拳踢腿,一刻也不安生。”
  闫默看着那肚子,心里却在想,她这样娇小,到时候能否顺利生产?从前他为何会同意让她怀孕?难道不曾考虑过她的安危?他忽然对自己产生了一丝愤怒。
  闫默不好在后宫久留,两人小叙离别之情后,褚清辉与他拜别帝后,出宫回府。
  褚清辉坐着轿子,到宫门外,闫默正准备上马,褚清辉却掀开轿帘,看着他说道:“我想和先生共乘一轿。”
  闫默顿了一下,在她亮晶晶的眼眸中入了轿子。
  轿子内部尚算宽敞,坐褚清辉一个人绰绰有余,再来一个纤细的女子也能坐下。可闫默显然是与纤细搭不着边的,况且褚清辉如今还大着肚子,只能闫默坐着,她坐在闫默腿上。
  闫默浑身僵硬,褚清辉感觉自己似乎坐在了两块铁板上,不由嘟着嘴道:“先生放松一些,硌到我了。”
  然而等了许久,也不见闫默松懈下来。褚清辉以为是他这些日子受累,浑身才这样紧绷,不由心疼,没再提要求,只安安静静靠着他胸口。
  轿子一晃一晃轻荡,褚清辉好一会儿没动静,闫默心下松口气之余又有些担忧,低头看了一眼。见她眼睫低垂,胸膛规律有序的起伏,原来是睡着了。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的睡颜,又想起来此时外头天寒地冻,便生疏地调整好动作,让她靠得更舒服些,又用披风将她严严实实裹好。
  事实上,即使当初几位师弟异口同声说他有一位妻子,他心中依旧有怀疑,直到见到她,那些疑虑才烟消云散。
  虽然没有记忆,但身体下意识的动作骗不了人,他与怀中这个人是亲昵密切的关系,她的一颦一笑,嗔娇喜悦,都那样浑然天成,做不了假。
  他就这样一路盯着褚清辉,直到轿子停下,紫苏在外小声提醒。
  闫默抱着褚清辉下轿,拉好披风,确定寒风吹不到她的脸,才迈开步伐,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对紫苏道:“带路。”
  紫苏不疑有他,忙在前头为他带路。
  自从闫默出征,褚清辉面上不显,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牵挂,又因肚子里的孩子一日日长大,压迫得她一直不曾休息好,眼下见到闫默平安归来,身心松懈之下,一觉从中午睡到了天黑。
  她在被窝里懒洋洋伸了把腰,手往身旁的床铺里摸去,却没摸到一点热度,顿时睁开眼,发觉床内仅有自己一人,立刻掀开被子下床。
  “公主醒了?”紫苏听到动静入内,见她仅着寝衣,忙拿披风裹上。
  “先生呢?”褚清辉拉住她的手。
  “驸马爷在书房,奴婢已让人去请了。”
  褚清辉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是她的梦。
  闫默回到内院,一踏入房门,就见褚清辉坐在桌边,一头浓密的青丝披在肩后,白皙的脸蛋睡得发红,而那双大眼正委屈地看着他。
  他脚下滞了一下,慢慢走近,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褚清辉吸吸鼻子,“身体没有不舒服,可是一觉醒来没见到先生,心里不舒服。”
  她冲闫默张开手,“要抱抱。”
  闫默心底便生出几分无奈,几分纵容,几分心疼。这是他记忆中从未有过的情绪,让他觉得新奇,一向冷硬的心口软了几分。
  他把褚清辉抱起来,像抱孩子那般。
  褚清辉也像孩子一样搂着他的脖子,把脸蛋贴在他胸膛上,软软说道:“先生之前说,等我胖了你就回来了。你看我现在,是不是胖了好多?”
  “不胖,还是瘦。”闫默据实说道。
  褚清辉虽然已有八个月身孕,可四肢依旧纤细,只有肚子高高隆起。
  “那是我长不胖,但是先生交代要好好用膳,好好歇息,我都做到了,是不是很乖?”她仰头向闫默邀功。
  闫默只得点了点头,说着自己从未说过的哄人的话,“很乖。”
  褚清辉抿着嘴笑,又在他怀中蹭了蹭,才拍拍他的手,“先生带我去用膳吧。”
  闫默抱着她到了房门外,脚下没有丝毫停顿,去了摆膳的偏厅。
  方才趁褚清辉睡着,他已经背着人,将公主府里里外外摸清了一遍。又将紫苏喊去,询问近期褚清辉的膳食与身体状况。
  他本就冷面寡言,只有面对褚清辉之时,才会多说几句话,因而虽然失去部分记忆,可在刻意伪装之下,又有二人身体的熟悉,竟连褚清辉也没有发觉异常。
  毕竟,这么个大活人站在面前,谁会无缘无故去怀疑一些有的没的?
  夜里两人同歇一张床,褚清辉白日睡多了,晚上就睡不着,心头有许多话想对闫默说,可是看着他比从前更加削瘦几分的脸颊,又默默将那些话都咽下,只催促道:“先生快睡吧。父皇已经说了,等你回来,年前都不必去宫中当值,这些日子一定要好好休养,把辛苦掉了的肉都养回来。”
  闫默点点头。褚清辉趴在他怀中,柔软的身躯几乎让他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可无措也只是一时,这样亲近的接触,他竟很快就习惯了。
  他闭着眼,脑子里飞快转动想着事,虽然眼睛没张开,却能感觉到一双视线一直落在他的脸上,没一会儿,更有一只手在他脸上这里摸一把,那里碰一下。
  几乎是一种本能,他伸手将那只手按下,双手将怀里的人搂着禁锢住,说了句别闹。做这一切时,他的眼睛依旧没睁开,而且,很快就真正睡着了。
  褚清辉被紧紧搂着,又抬头看了看他,脸颊在身下胸膛上蹭了蹭,也闭眼睡去。
  次日,闫默醒来,听到身旁有个不属于自己的呼吸声,怔愣了一瞬,等他睁眼,脑中已经一片清明。
  他低头看着褚清辉睡得粉扑扑的脸蛋,心里叹了口气,不管怎么看,还是觉得年纪太小。虽然他已经知道,怀中人过了年就十八了,寻常女子在这个年纪,孩子都会走路了。
  他看了褚清辉一会儿,转头看向床外,视线正好落在一座多宝架上,架子里大大小小放着有几十个小人像。
  昨日他就发现了,每一个小人像都是怀里这个人,或喜或嗔,或娇或笑,栩栩如生,全都是她。
  他隐约能猜到,这些小人像很有可能是出自自己之手。
  褚清辉在他怀里动了动,无意识地唔了两声,揉着眼睛睁开眼,“先生醒了?”
  闫默低头看她,却见她胸前的衣襟被蹭开了些,露出里头鹅黄色的小衣,小衣下的肌肤白皙如玉,鼓囊囊撑起。
  他猛地转开眼,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才将自觉亵渎的心思压下。
  褚清辉打了个哈欠,撑着他的胸膛做起来。因这个动作,身上松松垮垮的寝衣又往下滑了一些。
  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两人两年多夫妻,还有什么没做过的?何况她里头又不是没穿。
  闫默却正受着煎熬,视线不敢往她身上落。等了许久,见她似乎不准备将衣服穿好,只得目不斜视的伸出手,替她拉好衣襟。
  “唔……”褚清辉忽然蹙眉低呼一声。
  “怎么?”闫默立刻问道,颇有几分草木皆兵。
  “脚、脚抽筋了,”褚清辉疼得泪眼汪汪,“先生快替我揉揉。”
  闫默僵着手,一时没有动作。可见她瘪着嘴,眼泪挂在睫毛上,亦来不及顾虑太多,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握住褚清辉的脚踝,大掌在她小腿上一下一下的揉捏。
  掌下的脚踝白皙小巧,不盈一握,袜子早被褚清辉蹭掉了,如白玉雕刻而成的脚趾头粉嫩精致,随着他的动作微微蜷缩着。
  闫默从不知道一双脚竟有那么大的魔力,叫他险些移不开眼。
  “好了,不疼了。”
  等褚清辉出声,他才发觉自己竟看得入了神,一时间心头微妙尴尬,饶是他面皮厚,也经不住耳热,心中再次责怪自己轻浮。
  今日宫里有庆功宴,褚清辉由紫苏伺候着梳妆完毕,一转头,就见闫默也准备好了,一身玄色长袍穿在他身上,越发显得冷硬挺拔,威风凌凌。
  她走过去,看到闫默手上正拿着个小人像,便半真半假地抱怨:“先生都好久没送我新的小人像了,是不是我现在大着肚子,刻出来不好看?”
  闫默转头看她。
  褚清辉一身盛装,本就精致的眉眼,在细致的刻画下,更是美得动人心魄。眉间一朵梅花花钿,衬着她白皙细致的肌肤,比雪地上一点红梅还要娇嫩艳丽几分。虽然怀着孕,可四肢依旧纤细,身段也不觉得臃肿,反倒是举手投足间多了几丝慵懒,更叫人挪不开眼。
  “先生瞧什么呢?”褚清辉看他不说话,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闫默回过神来,几乎已无奈的认定自己就是个轻浮之人,否则怎么会屡次盯着她看得失神?
  紫苏等几名宫女看见二人互动,捂着嘴窃窃偷笑。
  褚清辉听见了,只含嗔带羞瞪了闫默一眼。
  闫默轻咳一声,艰难挪开眼,“很好看。”
  这话一出,紫苏等人笑得更厉害了,怕公主恼羞成怒,几名少女推推搡搡出了屋子。
  “都怪先生。”褚清辉娇蛮道:“又害得我被紫苏她们笑了,先生要怎么补偿我?”
  闫默认真想了想,实在想不出什么,只得摇头,“请公主明示。”
  指了指他手中的小人像,褚清辉发话,“就罚先生再给我雕一个,怎么样?”
  闫默自然要应下,虽然他已经忘了这些小人像是如何雕出来的,可既然从前雕过这么多,那抓紧时间练练手,总能够捡回手艺,哄她一笑。
  褚清辉这才满意,又踮着脚替他整理了下衣襟,两人方才相携入宫。
  对于宫宴,闫默也能自如应付,反正碍于他的冷脸,除了皇帝赐酒,少有敢来敬酒的人。唯有不同的,就是身旁多了个人。
  “这个不能吃。”他留神注意褚清辉,见她将筷子伸到一碟金丝糕上,都不必思索,已经出言阻止。
  褚清辉立刻垮了脸,眼巴巴的看着他,打商量道:“就吃一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