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晴拉着她往外走,“这得问你修戎哥哥,”话说一半儿,觉得不对,转过头来,“这辈分儿,差着呢吧?又岚是小姨,修戎是哥哥?”
吕字圩笑,“又岚不知不觉的,长了一辈儿。”
修戎轰人了,“你们该走了。”
吕字圩马上闭嘴,搂着左晴,牵着小丫头,走了。
又岚后腰倚在桌沿儿,眉眼含笑看着修戎,“要不要跟‘小姨’运动运动?”
修戎朝她走过去,“你想怎么运动?”
又岚勾住他脖子,“你说怎么运动。”
修戎双手顺着她臀线往下滑,托住腿根用力一掫,放她坐在桌上,“我想……”
话还没说完,门‘叮铃’一声开了,外公和又一闻人手提一篮子菜,目瞪口呆的站在门口,对眼前修戎埋首在又岚胸口的画面,表现的颇为震惊。
又岚第一时间把被修戎撑开的衣领合上,从桌上下来。
修戎轻轻阖眼,缓解无力感,“有瘾?”
外公回神,提着菜篮子就冲了上来,“你个兔崽子!我说过什么!你别给我欺负小又岚,你刚才那是干嘛呢!?啊?干嘛呢?!”
又岚把修戎抻到身后,自己挡在前头,“外公,是我错。”
外公一对上又岚,目光就柔和多了,“小又岚你别帮他说话,我们修家不是老古董,但也不是风流户,他还没跟你订婚,就老想着占你便宜,我都逮着两次了,反了他了还!”
又岚情急之下,转过身,踮脚亲修戎一口,“您看!是我,是我太喜欢他了!”
外公愣了,又一闻也愣了。
女大不中留啊,他看着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闺女儿,不惜让人以为她不正经的去维护一个男人,心里就跟打翻五味瓶一样,忒不是滋味儿。
外公想起身后的又一闻,赶紧回过头来安慰,“老又啊,那什么,我们修家负责,马上八抬大轿迎娶。我们家修戎什么孩子你也算知道,小又岚我是喜欢的不行,既然俩孩子情投意合,咱就给他们办了吧?”
又一闻不想说话,他就这么一个闺女儿,虽说不怎么听话,不能称之为小棉袄,但勉强还能说是件棉马甲,他两头蒜都舍不得送人,更别说棉马甲了。
又岚上前扶住又一闻,开门见山,“老又,我知道你想什么,但你也看到了,我喜欢他,你也知道,我从小就喜欢他,如今终于如愿以偿了,你应该高兴。”
又一闻瞪她一眼,“我闺女儿要跟人跑了,我还得高兴?你怎么那么不拿你爹当人呢?你从小就喜欢他,那你怎么不说说,你从小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外公都听不下去了,在修戎臂膀上掴一巴掌,“你惹得事儿,你自己解决!”
修戎走到又岚面前,单膝下跪,“嫁给我。”
又岚下意识,“啊?”
修戎执起她右手,“四月风给你,不眠夜给你,跋涉给你,等候给你,爱给你,人给你,一腔孤勇和余生,都给你。”
又岚神识早已飞往九霄云外,这么意外啊?
她木讷的望着眼下男人,望着他眼里的星辰大海,望着身在那其中的自己,木讷的点头,“好。”
四月风我要,不眠夜我要,跋涉我要,等候我要,爱我要,人我要,你的一腔孤勇和余生,我也要。
又一闻已经忘记自己先前那一番不舒坦,此刻他只注意到,修戎没有求婚戒指,这对于传统的他来说,是不能混过去的重要环节,“你的求婚戒指呢?”
修戎起身,当着两位长辈,俯身亲吻又岚,“我比求婚戒指更具分量。”
又岚胳膊肘往外拐,“他已经给过我戒指了,就算没有,我也认他的观点,他比求婚戒指值钱。只要有他,戒指我不要,车子房子我也不要。”
又一闻想哭:我她妈这是生了个什么闺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一种孤独》是方以柔在意的东西,前文有写。
拿着这本书,方以柔会明白,是修戎授意吕字圩登门的,也就会配合。
第64章 62
求婚第二天, 又一闻买了飞意大利的机票,他说他心里堵得慌, 要散散心。
修戎亲自送到机场,亲自找的向导,亲自定的酒店。
外公对他这通办事能力还算满意,没再红着眼骂他兔崽子。
又岚挺放心的, 除了是对修戎的信任,还是对又一闻的了解。
又一闻除了在方以柔的事情上, 容易是非不分,其他时候都挺靠谱的。
修戎忙完老丈人的事儿,就去了小汤山, 又岚忙黑莲大赛一应事宜。
the blue内, 又岚忙的脚不沾地,衣袖翻飞的辗转于几间舞房。
左晴腾出时间来, 过来帮她,说是帮,其实就是借口到她这儿偷个懒儿。
又岚也顾不上搭理她,空调房里汗淌淌下,“黑莲之后还有一个世界街舞大赛, 全球零门槛, 编舞项目你们人手拿一支。”
可伶挑起眉, “so?”
又岚看过去,“所以,你们别觉得黑莲编舞名额我给了霍柏居, 你们就能歇了,年底国内外著名的popper(popping舞者)、locker(锁舞舞者)都会投身到一些大型比赛,你们得给我长脸。”
可伶自信心爆棚,“不是我吹,岚姐,就咱the blue,上线才多久,圈儿内已经轰动不行,一提咱名号,无一不是闻风丧胆。说一句无敌都不是自负。”
有人附和,“对啊岚姐,不要畏惧uin,它已经失势了,彻底不行了,十方美妆再有钱,也救不活一个没有脊柱的舞社。”
又岚:“不是所有能人都有窝,有时候真正的对手往往是那些散人,他们一身本事,却不屑于被扣上哪个舞团、哪个舞社、那个工作室的帽子,不好对付。”
霍柏居从未小看过散人,但也不觉得他们弱,“岚姐,我看过你当年创立uin时的采访,那时候你可以说是孤立无援,一场比赛一场比赛打下来,终于得到认可,我们当然相信你对赛场的解析和对选手的判断,但你也要知道,我们都是你的学生,我们都是佼佼者,不轻敌,但也不能妄自菲薄。”
可伶点头,“散人很能我们不否认,但我们也不是无能之辈。”
又岚:“我是怕你们膨胀。如果你们觉得能控制住自己,那就把我刚才那话当成常规性的施压,当成只是希望你们正视比赛、不要以儿戏态度对待的提醒。”
左晴插嘴,“行了,你们都不弱,你们都牛逼,距离比赛还有一周时间不到,到时候赛场上见真章呗,谁是真能,谁是假能,到时候就知道了。”
利落两句,堵死了他们的后话。
又岚一遍一遍看他们跳,帮忙修缮细节,对一些不到位的、卡不进鼓点的动作,指出时相当严厉,似乎对方再犯一处同样错误,她的棍子就搒上去了。
左晴端着咖啡杯,看着又岚汗如雨下,拍了张gif,给正聊天的吕字圩发去。
网络另一端的吕字圩收到消息,笑出声来,看着又岚‘孔武有力’的四肢,“又岚这精力,这劲头儿,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的,你能满足的了她吗?”
修戎正在听方以柔接受问讯的语音,对吕字圩所言充耳不闻。
吕字圩不死心,拿水杯杵他脊梁,“诶,说说啊。”
修戎转身,攥紧吕字圩手腕,用力一掰,他打了两滚,从桌上翻了下来。
吕字圩‘哎呦哎呦’叫唤不停,“三句话不痛快就上手,你这什么毛病?”
修戎把耳机扔在桌上,“你要是分不清楚主次,就告诉我,我不介意帮你认识认识,我手段不多,但用来对付你,刚刚好。”
吕字圩认怂,“我错了。”
修戎:“我时间有限,你有话赶紧说。”
吕字圩收起玩闹态度,切换一副正经脸,“买家找到了,但对方也是受人所托,至于是谁,他不知道,只知道电话号码。电话号码我查过了,一无所获。”
修戎五指节扣放在桌面,轻轻敲打,大脑运转飞速。
吕字圩拿起耳机,“方以柔说,案发当天她在开视频会,所有参与会议的人都能证明她所言为真,你再听多少遍她的回答,都不会改变她没有嫌疑的事实。”
没有嫌疑?是吗?修戎没应声。
吕字圩:“庄秦几位旧相识也都有不在场证明,所以我们线索又断了。我现在开始怀疑,凶手到底有没有到过现场,庄秦被杀害,会不会是一场远程操作。”
修戎:“那又怎么解释牡蛎精的出现。”
吕字圩耸肩,“平常百姓里,也有需要借助这些性药的人,或许最后没用到,也或许是在一些不可抗力情况下,必须得扔掉,所以他们没有选择扔在自家门口垃圾桶,毕竟国风没那么开放,普罗大众对这玩意儿的接受度也不高。至于你说为什么偏偏选择没有监控探头的小路,那有可能是离着近啊。”
修戎问他:“那瓶牡蛎精上的指纹有没有采样对比?”
吕字圩点头,“有啊,这项工作当天就做了。”
修戎又问:“那除了垃圾工人的指纹,还有别人的吗?”
吕字圩不说话了,没有,那瓶牡蛎精表面没有除了垃圾工人以外的指纹。
修戎:“如果照你所说,那咱们这位平常百姓就太有保密意识了,扔掉牡蛎精之前还知道要抹掉指纹。”
吕字圩脸有点发烫,可是,“那远程操作这个可能性你没得反驳吧?”
修戎:“那你觉得,除了庄秦相识的几个女人,还有谁能自由进入庄秦私宅并惊吓到他呢?你要知道,庄秦私宅并不是没人擅闯过,前例表明,这并不能对他造成任何影响,更别说惊吓。”
吕字圩捏捏眉心,“所以你的意思,凶手还是在这几个女人当中呗?”
修戎点头,他已经有了目标,但他仍需要证据加以肯定。
吕字圩越被修戎往一个方向引领,他就越觉得他在帮真正的凶手开脱。
虽然修戎先前那番话已经洗清又岚的嫌疑,但这段时间以来,一点实质性进展都没有,甚至没有一个明确的嫌疑人,他的意识开始倾向于不好的方向。
他知道修戎能耐,但也怕他爱的盲目,用尽一切手段为他所爱之人开脱。
修戎停住手,换了个姿势,“你从没如此坚定不移的认为一个人是凶手。”
吕字圩知道他又在读他的心思,“你也从没如此坚定不移的认为一个人不是凶手。你是不是太爱又岚了?”
修戎:“我有理由。”
吕字圩:“我也有。一个人越没有杀人可能,越有可能是凶手,这是你教我的,一切证据表明,又岚没有杀害庄秦,但却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可以告诉我们,凶手不是她,又能是谁。那这一切,还不算是不言而喻吗?”
修戎:“你这是猜测,猜测什么意思?凭想象、估计推断猜度。你要知道,你的想象,与别人的想象,并不一样,所以猜测的结果过于主观是既定事实。主观是调查案件中一大忌,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一点。”
吕字圩:“推理不也一样?”
修戎:“推理是使用理智,根据某些前提产生结论,不带任何主观情绪,客观的、有逻辑的从已知的残缺的信息得到未知的完整的信息的思维过程。事件背后必定有其原因,原因背后必定有其真相。你可以说我着急为又岚开脱是带有私人情感,但我为其开脱的解释无懈可击,你不能否认。”
吕字圩头疼,“那你倒是告诉我,真正的凶手是谁?”
修戎:“如果我说是谁就是谁,那你们刑侦队就没案子破了,也没饭吃了。”
吕字圩把耳机随手一扔,情绪低垂,“我现在都快没饭吃了。”
修戎:“其实现在还有一个不重,但也不轻的问题,没有解决。”
吕字圩抬头,“什么?”
修戎:“这个凶手,是怎么进入庄秦私宅的。”
吕字圩一拍脑门,他真把这茬给忘了,光顾着调查庄秦社会关系里的女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