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哥，你是不是……又吃醋了？”宋芾试探着问。
杜子嵂的脸皮一紧，佯做一脸的神情自若：“哪有，我就事论事而已。男人的秉性我还能不知道，他这个年纪的男人，最喜欢像你这种类型的女孩了，表现出一种成熟男性的姿态来吸引你们……”他欲盖弥彰地说了一大通，看着宋芾越来越弯起的嘴角，终于停顿了下来。
“好吧，”他板着脸承认了，“是，我是吃醋了。你一整个晚上都在提卫青嘉，他这个人、他的网站、他的剧组，我吃醋了。”
宋芾抿着唇笑了。
她轻声道：“卫总的确很有成熟男性的魅力，说话风趣幽默，做事雷厉风行，接人待物也很有绅士风度……”
她说一句，杜子嵂的脸就黑上一分，眼看着就要黑如锅底了。
“可是，就算他再好，也没有你好，”宋芾凝视着他，“杜大哥，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我就喜欢你一个。”
耳边仿佛有什么音乐欢唱了起来，憋在胸口的闷气瞬间消失无踪。
杜子嵂努力压下嘴角的弧度，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得意。
他矜持地笑了笑：“我想也是，卫青嘉和我比，还是有一定距离的，别的男人，当然也是一样。”
“所以，你就别吃醋啦，”宋芾拉着他的手晃了晃，“我喜欢这份工作，可以让我学以致用，别阻拦我，好不好？”
还能有什么不好的呢？
宋芾软软地一撒娇，他什么坚持都忘了。
十二月一日，《在下是个历史迷》前十集正式在小牛视频上架，此后会保持一周十集的更新速度，一个月之内完毕。项目官博同步发布了二十秒的精华cut，宋芾他们联络的几名大v同时做了公益推广。
与此同时，杜子骥也特意转发了这条cut，以联合导演的身份向粉丝们推荐：给点面子去看一眼，保证你能连看十集。
杜子骥在微博上很高冷毒舌，轻易不发博，粉丝们千呼万唤，盼着他来点日常动态，结果盼来个广告。
想想也是，一个得过国际大奖的导演，怎么会去执导这种十五分钟一集的小视频？肯定是碍于情面的挂名。
粉丝们的留言也五花八门。
[唉，自己粉的，跪着也要粉完，帮忙去刷点数据吧，别让杜耳朵没面子。]
[粉转路了，得奖了就飘了，整天在杂事上浪费时间，上不了台面。
[对历史没兴趣怎么办？枯燥乏味，还不如去看小说。
……
屏幕的这一头，是紧张得口干舌燥的宋芾。
这个项目耗费了她无数心血，从策划、选材、编剧、拍摄……一路从无到有，今天，到了检验成果的时候了。手里的pad一会儿点开小牛视频看看上面的弹幕评论，一会儿切换到微博刷刷杜子骥下面的粉丝评论，一会儿强迫自己丢掉pad不要在意别人的评价……整个人都心神不宁。
杜子嵂怕她再这样在意下去都要变得神经质了，没收了她的电子设备，拉着她去外面兜风散心。
正好，听说龙信广场那里开了一家甜品连锁店，据说每天买奶茶的都要排上几个小时的队伍，杜子嵂听总裁办的几个实习秘书聊起之后大感兴趣，今天趁这个机会带宋芾去开开眼界。
广场一楼的大厅中，果然排着长长的队伍，弯弯曲曲地折了好几折，宋芾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真的被吓了一大跳，注意力一下子从小视频的上架被吸引了过来：“这茶这么好喝吗？”
“可能是王母娘娘的琼浆玉露？喝了会成仙的那种。”杜子嵂难得开了一个玩笑，“想成仙吗？”
宋芾摇了摇头：“这队伍，排到打烊了都买不到吧？”
“变通一下不就好了。”
杜子嵂到了前排排队第一个的人那里，给了一千块钱，买了个排位，两分钟后就拿到了奶茶。
这可真是阔少爷的作风。
宋芾瞠目结舌：“这样也可以？”
“很公平，她出时间，我出金钱。”杜子嵂神情自若地道。
买都买了，宋芾心疼也没用了，这一千多块钱两杯的奶茶，一定要喝得一滴都不剩才行。
喝了两口，宋芾抿了抿嘴角，纳闷地道：“也就是普通奶茶的味道，怎么就这么多人排队？”
“托儿吧，商家雇人花个两百块一天造势，饥饿营销加上从众心理，可以赚个盆满钵盈。”杜子嵂揭穿了店家的营销手段。
宋芾恍然大悟：“原来是假的。”
“要是你想的话，你的小视频也可以这样营销，”杜子嵂一本正经地建议，“找个营销公司把数据搞上去，然后用水军引导评论形成良性循环，最后不火也得火。”
宋芾连连摇头：“不要，我的初衷是什么我很清楚，不能让这些东西迷惑了，失去了我的初心。”
“那不就是好了，你紧张个什么？”杜子嵂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只是想推广历史，让更多的人喜欢历史，只要你对你的作品有信心，那么就会有人看到你的用心，有一个人喜欢，就是你的成功。”
宋芾呆立了片刻，忽然明白了过来：“杜大哥，你说得太对了，我想通了，走，我们去看电影。”
两人在广场里卿卿我我的消遣了一个晚上，回到公寓里，宋芾倒头就睡，再也没去管小视频的事情。
该做的她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交给观众吧。
第二天早上没课，宋芾难得清闲，一觉睡到了大天亮，起床一看，都已经九点多了。
一边刷牙一边开了手机，她正要例行刷一下新闻，手机忽然滴滴嘟嘟地响了起来，一下子钻进来许多条未读微信和未接来电。
点开来一看，项目组的微信群里有几百条消息；私聊里，杜子嵂、方涵、林姐……一个个都给她发了消息。
杜子嵂：恭喜，这下该放心了吧。
方涵：小芾！视频上架二十小时总点击率快要破了百万了！
林姐：人呢？要开庆功宴了，必须开！这次得让顾总出大血！
……
拿着手机的手有点抖，宋芾点开了微博，去了杜子骥的账号。昨天的宣传，杜子骥那里是主力军。
一个晚上过去了，杜子骥底下的评论一水儿地变了样。
[刷数据回来了，我居然把十集从头看到了脚。
[我艹，这沙雕风意外得吸引人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历史故事还挺有趣的。
[真香。
[谁都逃不过的真香定律。][再见
……
作者有话要说：杜子嵂：网友们真是少见多怪。
杜子嵂：没见过我的真香呢。
醋哥：对，“啪啪啪”的打脸声真响。
醋哥：我都替杜总脸疼。
杜子嵂：……
杜子嵂：我怎么这么手痒想打人呢？
第85章
《在下是个历史迷》在网络上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网络评分首日达到了九分的高分，几日后缓慢上行到了九点二， 播放一段日子后又回落，最后定格在了九点一左右的位置。
一连两天，小视频的话题在热搜上都榜上有名，引起了大量有关于如何传播历史文化的讨论， 有几个教育界的大v是教历史的， 一起和网友讨论起中学历史教学中存在的问题，希望能将小视频这样轻松有趣的教育方式引入到教学中去。
除了里面的历史小故事吸引人之外， 各个大学的特色选景也让人眼前一亮， 尤其是经筵那一集，财大图书馆设计前卫、现代感十足，和古代经筵现场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突， 这一集又是杜子骥亲自操刀拍摄的，手法娴熟、镜头语言强烈，立刻让财大图书馆声名大噪，据方涵在财大读书的朋友说，最近外校慕名前来参观的人很多，财大图书馆都成网红了。
这样的影响力， 大大超过了项目方一开始估计的推广效果，令人骄傲。
庆功宴也理所当然地提上了议事日程，定在了月末，林姐是操办人，非常得意地向他们透露， 这次庆功宴的规格非常高，不仅校方和广福集团的高层都会到场，还有不少西都市的名流，堪称是一场盛会。
名单列出来，一个个的确挺唬人的，顾昀宁把相关方的老总、校长都请到了，还给杜家三兄弟也都递了请柬。杜子嵂最近很忙，又是顾昀宁的主场，宋芾还以为他会抽不出空来，结果，他拿着请柬来回翻看了几眼，欣然同意了：“行，明晚我会到，不过可能要晚个半小时左右，你那里，我让子骥去接你。”
“不用了，”宋芾赶紧拒绝，“我的几个朋友也会一起去的，我们约好了去造型，然后一起过去。”
“那就替你们约个造型中心，再派辆车给你们。”
杜子嵂让秘书安排的造型中心在龙信广场附近，挑高的落地玻璃窗正对着奢侈品大道，气派非凡。齐云菲她们第一次来这样的造型中心，新鲜得很，虽然努力装得一本正经，但兴奋的眼神和语气还是泄露了她们的情绪。
替宋芾打扮的造型师叫乔治老师，中心的首席。他拉着宋芾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问宋芾想不想改变一下形象。
宋芾有点心动。
她知道自己一直是清丽甜软风的，偶尔改变一下，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反正不好看再改回来就是了。
这一心动，就把她养了好几年的长发给心动没了。
乔治老师把她的头发削短到了脖颈处，发尾染了个浅栗色，前面剪成了狗啃刘海。
看着镜子中风格突变的自己，宋芾晕了片刻。
完蛋了，一定要被杜子嵂骂了。
乔治老师却非常满意，让人替她化了一个禁欲系的冷感妆，腮红和眼影一打，配上了一条简洁的白色连衣短裙，裙摆呈几何式翘起，原本的优柔雅致成了时尚明艳，让人眼前一亮。
“小芾，我都要不认识你了。”费婻惊呼了一声，“有点御姐的干练范儿。”
“特别的味道，很漂亮。”齐云菲打量了她两眼，正式宣布，“从今天开始，我移情别恋了，小婻你退居二房，小芾是我的大老婆。”
费婻啐了她一口：“你等着，我录音下来给杜子嵂听，让他来收拾你。”
“真的好看吗？”宋芾有点不安，这是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风格，她没有把握。
“一百昏的好看。”齐云菲斩钉截铁地道。
事已至此，没有把握也没有用了，宋芾只好接受了这个事实时间差不多了，三个人说说笑笑地往外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造型中心的门开了，一对男女走了进来。
宋芾不由得愣了一下。
男的是杜闵皓，而女的也很眼熟，就是上次和杜子嵂在宴会厅里聊天的那个女孩，好像是什么银行行长的千金叫郁妮娜。
两人神态亲昵，显然是比普通朋友更进一层的关系。
杜闵皓一见宋芾也愣了一下，和这位郁小姐耳语了几句，郁小姐好奇地打量了宋芾几眼，微微颔首示意，就先自行往里面去了。
“小芾，”杜闵皓风度翩翩地问，“方便借一步说几句话吗？”
宋芾倒是很想知道他还有什么伎俩要使在她身上，是挑拨离间，还是威胁恐吓。她让齐云菲她们先去车里等她，随后跟着杜闵皓在中心里的休闲区坐了下来。
服务生替他们各上了一杯红茶，杜闵皓手里捏着骨质瓷杯，小勺子一下一下地搅着，眼睛盯着瓷杯中的小小漩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抬起眼来，神情复杂：“是我小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