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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历史 > 姐姐冒充我成了大佬的白月光 > 姐姐冒充我成了大佬的白月光 第73节
  舒美清一直昏睡,谢糖没办法离开。
  她答应陆昼的是下午一点,可直到下午四点多,舒美清才从昏迷状态中醒了过来。谢糖一直陪在她身边,发现她的头动了动,立刻抬眸,惊喜地给她掖了掖被角:“您醒了?”
  “谢糖,你怎么回来了?”舒美清声音虚弱,可仍然透着慈爱。
  谢糖这两辈子以来,经历过数次生离死别,和舒老太太认识不过数月,按理说心中不该如此难过,可对于她而言,恐怕外公外婆去世之后,也就舒老太太、奶奶是她真正的亲人,现在见到舒美清插着氧气管,说话都艰难,她鼻尖顿时一酸,眼泪溢出眼眶。
  只是,拼命按捺住了。
  “回来陪您。”谢糖笑了笑,将一边的汤拎过来,道:“您有胃口吗,我炖了汤,您喝一点。”
  舒美清没什么胃口,但不想浪费谢糖的好意,于是点了点头。
  谢糖将床摇高,扶着她坐了起来,用勺子舀着汤,一点点地喂舒老太太喝。
  谢糖心中其实还有很多很多话想说,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可以依靠的,就只剩眼前的人了。她想问问舒老太太关于自己和陆昼之间混乱的感情,还想说说自己的迷茫,可是舒美清看起来十分困倦,喝了几口汤之后,又开始昏昏欲睡。
  于是,谢糖什么都不说了,她扶着舒美清睡下,给老太太念书,等老太太彻底睡过去后,谢糖将书放在床头柜上,就坐在一边,静静地陪着她。
  日渐西斜。
  晚上六点半,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谢糖揉了揉湿润的眼角,站了起来。舒美清一直在沉睡,旁边有照顾她的护工,谢糖嘱咐护工等舒老太太醒来后,再喂她喝一点儿汤,不管怎样多吃点儿才有力气,这才拎着另外一桶保温桶离开了疗养院。
  她承诺陆昼的时间是下午一点,但她以为,她没去的话,陆昼也不至于饿着,于是路上特意让司机绕到学校外面的奶茶店,去买想喝的草莓芝士。
  半年时间没来这里,谢糖倒也不觉得陌生。
  只是已经快七点多了,最热销的草莓芝士已经卖完了,谢糖没办法,便买了杯芒果,捧在手心里,转身出店。
  她回来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和王香雯以及蔺决他们讲,打算等将公寓收拾好了以后,再请他们过来吃饭。可没想到,一出奶茶店,刚好瞧见骑着自行车要去打工的蔺决。
  半年没见,乍一相见,两人都有些愣。
  “谢糖,你回来了?”蔺决匆匆将自行车停下,飞奔过来。还是初春,他穿得有些单薄,不过挂在自行车上的书包鼓鼓囊囊,应该是书,看得出来这段时间他过得很充实。
  “刚回来,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谢糖有些感慨地仰头看着蔺决:“最近你奶奶身体还好么?”
  “还行,医院说再治疗一个阶段,应该就能出院了。”
  谢糖由衷地替蔺决开心:“那就好。”
  蔺决推着自行车和谢糖一道往前走,脸上高兴几乎难以掩饰:“你呢,这几个月还好吗?”
  “还行,好像长高了一点。”谢糖笑着道,她朝等在街角的车子看了眼。
  蔺决立刻细心地发现了,视线扫过她手中的保温桶,问:“你是不是还有事情?”
  “也不是什么大事。”谢糖点了点头,道:“陆昼出事了,你应该知道,我还得去他的医院一趟。”
  “你们——”蔺决似乎想说什么,可到底是欲言又止,他笑了笑,突然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卡来,递给谢糖,道:“这个给你。”
  谢糖拿过卡,看了他一眼,疑惑道:“这是什么?”
  蔺决道:“你走之后,小店经营赚的钱分给你的那一部分。”
  “我这几个月都不在,还给我干什么?”谢糖下意识就想塞回蔺决手里,可蔺决再了解她不过,立刻将空着的那只手插进裤兜,让她无处可塞。谢糖顿时无奈,看了蔺决一眼,蔺决朝她笑了笑,谢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人有着一定的默契,虽然谢糖不说,可蔺决看得出来她还有事要去做,心头微黯,却仍微笑道:“你先去忙吧,改天再叙旧。”
  “好,我先走啦,改天去探望你奶奶。”
  蔺决点了点头,目送谢糖离开,直到谢糖上了车,车子消失在街角,他在夜风中立了一会儿,才骑上自行车离开。
  春寒料峭,他的衣服被风吹得鼓了起来。
  蔺决有时候觉得,自己很早之前就认识谢糖,似乎不只是这辈子,早在那天谢糖来到店里,对他说可以帮助他之前,他就认识谢糖了……可这种模糊的感觉从何而来,他却又没办法说清楚。
  他骑着自行车飞驰出去很长一段路,又忍不住回了头,朝着刚才遇见谢糖的地方看了眼,心中充满着淡淡的怅惘。
  路上有点堵车,谢糖来到陆昼病房外,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她没直接进病房,而是来到护士站,问了问护士,503病房的人吃了饭没有。护士摊开记录,对她摇摇头道:“那位病人没什么胃口,中饭晚饭都没吃。”
  谢糖皱了皱眉,拎着保温桶,推开了病房的门。
  陆昼在她进来的前一秒,匆忙从门口冲到床边去,可来不及脱衣服脱鞋掀被子,于是只好又仓促地冲到窗边,单手搭在窗栏上,认真摸着窗栏的纹路,装作没注意到外面的动静。
  于是,谢糖进来时,就见到陆昼淡定地背对着自己。要不是他眼睛瞎了,谢糖还要以为他在看外面黑不溜秋的夜景。
  陆昼仿佛没听到身后的动静。
  谢糖便将保温桶在床头柜上放下,道:“我带汤来了。”
  陆昼竭力不让自己的怨念表现出来,也不让自己的酸溜溜溢于言表,他抠住窗栏,若无其事地道:“不是约好了一点钟吗,是不是路上见了什么人耽误了?”
  从他上午抓住谢糖衣角时,谢糖就知道他知道自己是谢糖了,本来已经不打算演了,可见他还在一本正经地演,不禁觉得有些想笑。
  谢糖下午坐在舒美清床边,想通了很多东西。
  人的这一辈子看起来很漫长,可其实又那么短暂。她可以将时间浪费在纠结自己永远也解答不了的心意上,也可以随着心走。无论结果如何,是好是坏,过程都是经历过的风景。重要的不是终点,而是过程。
  刚重生回来时,她一直对上一世充满了执念,为自己上一世对陆昼的付出而感到不值得。
  可是陆昼好像从来没这么想过。
  他恢复了记忆,他似乎也从来没觉得上辈子为谢糖复仇入狱,是个错误的决定。否则他就会远远地离开自己,而非这样再三耍手段,逼自己回来。
  想通了这些之后,谢糖觉得上辈子发生的那些事情好像也没有那么难过了。
  最重要的是现在,以及以后,而不是执着于已经过去的那些无法改变的事情。
  所以她不该再逃避,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吧。
  想到这些,谢糖低头笑了笑,问:“你吃过饭了吗?”
  陆昼想也不想,道:“当然。”
  谢糖打开保温桶,浓郁的排骨莲藕的香味顿时随着热气淌出来,陆昼本来就没吃什么,一闻到立刻便越发觉得饿得慌,可偏偏谢糖说:“那你吃了,肯定吃不下我这个了。”
  陆昼生怕到手的莲藕排骨汤飞了,以谢糖对他几乎为零的耐心来讲,他三秒钟之内不把莲藕排骨汤抢过来,谢糖就要倒掉了,于是陆昼顾不上端着,急忙从窗边摸了过来,道:“我饿了,现在特别饿。”
  他戴上白纱布的时候,也就勉强能从底下看到一些光影,可具体的却是看不见的。他朝着谢糖摸了过去,在碰到谢糖手臂时,下意识地扣住她手腕,可随即想到什么,就立刻主动松开了,生怕谢糖抗拒。
  “你帮我盛一碗,我要吃。”陆昼道,边朝着床边摸去。
  他心中暗道这装瞎子真不是那么好装的。
  可刚在空中乱抓了两下,胳膊就被扶住了,谢糖替他将松散开的病服领口拉了拉,想了想还是解释道:“陆昼,我下午去见了舒老太太,所以才来晚了,还有,现在天气还有点冷,你别随便在窗户边吹风了。”
  陆昼:“…………”
  陆昼浑身都有些僵硬,有那么一刹那,他只能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快要炸开的声音。
  谢糖承认她是谢糖了,还主动解释为什么迟到。
  这几乎是陆昼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就这么一瞬间,陆昼心中得到的欢喜,足以超过他等了一下午的焦灼与失望。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还从未得到过谢糖这样的回应,半晌,他像个情窦初开有点青涩的毛头小子一样,舔了舔腮帮子,竭力掩饰自己的开心,低低地道“嗯。”
  第71章
  陆昼心里快高兴疯了,面上还要竭力镇定,谢糖扶着他在床边坐了下来,他真恨不得现在就把眼睛上的纱布摘下来,好好瞧一瞧谢糖,谢糖回来以后,他还没近距离看过她,只敢在远处掀起纱布看,可他又怕一旦他眼睛好了,谢糖就不来了,所以他根本不敢表现出自己眼睛已经好了的迹象。
  谢糖东看西看,去一边的储物柜翻了翻。
  陆昼心里激动,也不问谢糖在干什么,总之她无论干什么,她在就好。
  陆昼趁着她不在自己跟前,实在忍不住,翘了翘嘴唇,等听见谢糖走回来时,他又赶紧将嘴角压下去。
  他两只手安分地放在膝盖上,他八辈子都没这么浑身紧绷得像个模范学生过。
  “你拿了什么?”陆昼忍不住问。
  “怕汤水洒在床单上了,我找了本杂志挡住。”说着,谢糖将杂志放在陆昼膝盖上。
  陆昼抬着头,直视前方,他觉得有点窘,谢糖还真的照顾自己如同照顾盲人,可他同时又情不自禁笑了一下。现在,谢糖无论对他做什么,他都觉得像是吃了糖一样,嘴角不由自主咧开,理智快要控制不住。
  谢糖用保温桶里的碗盛了一小碗,递给陆昼。
  陆昼早上吃小笼包时,小笼包就在他面前,他用筷子戳戳戳,倒也能戳中,然后塞进嘴里,可这会儿是汤,很烫——他可未必能自己吃。
  陆昼想到了什么,伸出手去,接那碗时,手指就差点将碗碰翻,谢糖不得不抓住他的手,将汤碗塞在他左手里,将勺子塞进他右手。
  陆昼一举不得,再接再厉,用勺子在汤碗里舀来舀去,不是舀到空气,就是舀得太多凑不到嘴边。
  谢糖在一边看着,难免有点心酸,眼睛受伤以后,陆昼应该很不好受吧,光是吃饭,就十分麻烦。而他这种性格,又不愿意护工外人来照顾,所以护士才会说他这些天都没怎么吃饭。
  于是她忍不住将沙发边上的椅子搬了过来,放在床边,坐上去,直接接过陆昼手中的汤碗,说:“我来吧。”
  陆昼心中乐开了花儿,耳根也不可抑止地红了,面上却蹙了蹙眉,叹气道:“抱歉,麻烦你了。”
  谢糖不语,用勺子舀了浅浅一点汤,递到陆昼嘴边。
  陆昼浑身绷紧,郑重地喝下了这一口汤。
  今天果真是个纪念日。
  谢糖飞快地舀汤凑过去,陆昼飞快地喝,没一会儿就吃完了一碗,陆昼胃里暖洋洋,心中也餍足无比,他美滋滋地砸吧了下嘴巴,问:“还有吗?”
  谢糖做了很多,保温桶里自然还有,于是谢糖又盛了一碗。
  等陆昼把她八百毫升的保温桶里的东西全都吃了个精光以后,谢糖用古怪的眼神看了陆昼一眼,以前不知道,陆昼这么能吃的吗?而且她觉得今晚陆昼不用睡了,肯定会频繁去洗手间。
  “还有吗?”陆昼食不知髓,眼巴巴地仰头等着。
  谢糖扯了张纸巾,仍在他脸上,没好气道:“没了。”
  陆昼擦了下嘴角,听见谢糖起身收拾保温桶,立刻又变得有些紧张,他听着谢糖收拾完保温桶,似乎是朝着病房门口走去,便终于忍不住了,问:“谢糖,你去哪儿?”
  陆昼没有安全感,他怕下一秒谢糖就会消失。
  谢糖只是出去洗一下保温桶,她没有事事都和陆昼解释一声的习惯,可看见陆昼侧着头,不安地听着空气中的声音,病房的灯光披在他漆黑的头发上,让他看起来只像是个期盼她一直待在他身边的再简单不过的年轻男生,她不知为什么,心里就那么动容了一下下,她顿了下,解释道:“我出去洗手。”
  陆昼仍没放下心,问:“马上回来吗?”
  谢糖不得不说:“马上回来。”
  陆昼这才稍稍放心,他对着空气露出笑容,“尽快回来。”
  谢糖想笑,摇了摇头,这才推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