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乐然第一次行这种吻手礼,本身又有些紧张,在行礼行到一半,梅格蕾丝突然抽出手时,完全没有反应上来,竟然被梅格蕾丝抬起的手背啪的一声打在了脸颊上!
齐乐然的脸瞬间便红了起来,当然不是被打的,而是被羞的,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政治活动就被人打了脸,而且还是真正意义上的打脸。
而同一时间梅格蕾丝也被这一巴掌吓了一跳,她也没有想到齐乐然在自己已经抽回手的情况下,还不知道变通,竟然僵在那里不动了。
对于这种避无可避的社交场合,难免会遇到自己讨厌的人,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很多贵族女士都曾经做过,可是却从来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形,就算梅格蕾丝再见多识广,这会儿也有点不知所措了,只是她那一贯冷若冰霜的脸上却仍然看不出任何端倪。
齐乐然心中懊恼,脸上却不能显露出来,在身体停顿了一下后,便若无其事的直起腰来,眼神却十分不好意思的四下飘散。
斯特曼看着面前勉强压抑着一脸窘迫的齐乐然,湖蓝色的眸中暗潮涌动,向好似没事人般的皇太子妃梅格蕾丝淡淡的暼了一眼,其中蕴含的寒意,却让他对面英俊潇洒的皇太子阿德里安不禁暗暗的心惊,也不由得眉头微皱,暗含责怪的暼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妻子皇太子妃梅格蕾丝。
虽说事先抽手的事情在那些矫情的贵族夫人身上时有发生,可这是什么场合,再怎么说对方也是一国元首的妻子,而且他们两人明显感情极好,凯文斯特曼都敢开创历史先河,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硬顶着来自各方的压力娶他做第一夫人,那么为了他想来是什么都敢做的,就是心里再恶心,再讨厌,与他单独相处的时候又多是折磨他的机会,又何必当着凯文斯特曼的面做这样的事情!
皇太子阿德里安隐含责怪的眼神让原本心中暗暗后悔的皇太子妃梅格蕾丝的怒火腾的升腾起来,就算自己失误了,作为丈夫在公开场合难道不应该维护自己的脸面吗?!况且刚才的事情那个齐乐然也不是一点错都没有,如果不是他傻乎乎的没有及时躲开,怎么会有那样难堪的事情发生!
梅格蕾丝越想越生气,心中对齐乐然的厌恶之情不知不觉间又增加了不少。
国宴厅里低头敛目侍立在两旁的工作人员也都不由自主的把头低得更低,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心思各异的四人只是一个照面,便已经暗潮涌动,齐乐然懊恼的同时也不禁觉得深深的累心,这个第一夫人可真不是好干的活啊!
也许是因为这个事故,也许原本就是如此,反正整个国宴过程中几人都没有再说什么,整个国宴大厅里一片肃穆,这些从小就接受贵族礼仪教养的上层人士就餐时,就连刀叉碰触碗盘的声音都不会发出一丝一毫,整个气氛令人压抑的喘不上气来。
原本刀叉用得就不太熟练的齐乐然此时更加得小心翼翼的切着自己面前盘子里的牛排,紧怕弄出声响,再丢一次人。
可是因为出了前面的事故,更加紧张的齐乐然,一边要保持着优雅得体的仪态,一边还要小心翼翼的注意不发出声响,这实在是太难为他了,如果可以不吃,他简直一口都不想再吃下去了,可是把自己盘子里的东西剩下来,也是极不礼貌的行为,齐乐然只能痛苦的硬撑下去。
可是盘子里的牛排也好似是在跟他作对般,任凭他怎么切都不肯断开,齐乐然不由得加大了手上的力量,结果牛排是切下来了,同时也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刀子拉在盘子上的短促声响。
低头姿态优雅的切着自己面前盘子里牛排的皇太子夫妇好似没有听到般,手里的动作一刻也没有停,可是他们低垂的脸上,嘴角却微微上挑,露出一丝轻蔑嘲讽的笑意。
齐乐然的脸再次红了起来,恨不得立刻转身逃开,再也不受这个罪了,同时他那食不知味的胃也不由自主的抽搐着疼了起来。
就在这时,他面前的盘子被一只大手拿了开去,同时一个已经把牛排切成一块块小块的盘子重新摆在了他的面前,齐乐然不由自主的扭头看了过去,斯特曼那双略带担忧的湖蓝色眸中映入了他的眼帘。
齐乐然差点忘了自己这样会让斯特曼担忧,连忙露出一个笑容,冲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事,然后用叉子叉着盘子里已经被斯特曼切成小块的牛排,快速的往嘴里送去。
斯特曼扬手招来侍立在旁边的一名工作人员,在耳边低语了几句,不一会儿的功夫,这名工作人员竟然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深褐色东西放到了齐乐然的手边。
齐乐然一看竟然是他之前替齐爸送给斯特曼的黑苦荞茶,他此时胃正疼的厉害,一看这冒着热气的黑苦荞茶不禁欣喜的轻轻抿了一口,瞬间一股沁着麦香的热浪顺着食道滑到了抽搐的胃里,让齐乐然舒服的长出了一口气,一直眉头微蹙的斯特曼终于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容。
贵夫夫的感情可真是好啊!皇太子阿德里安慢慢抬起头,用餐巾擦了擦嘴,看着一口一口喝着黑苦荞茶的齐乐然,笑呵呵的说。
贤伉俪的感情也不错啊!斯特曼也同样用餐巾擦了擦嘴,看着皇太子阿德里安,语含深意的笑着说到。
阿德里安转头看向斯特曼,眼中探究的神色一闪而过,面上不显,心中却微微一颤,笑了笑后,举起手边的红酒冲斯特曼微微致意后,放在嘴边轻轻抿了一口。
国宴就这样没滋没味的结束了,因为明天还有各种正式的行程,所以吃完饭后,两对夫妇便各自回去休息了。
虽然喝了些热黑苦荞茶,缓解了一下胃部的疼痛,可是到底不能彻底解决问题,半夜躺在床上难受得辗转反侧的齐乐然情轻轻掀开被子,蹑手蹑脚的来到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大口大口吐了起来。
呕吐的过程是难受的,可是当把强塞进胃里的东西吐出去以后,却好受了许多,齐乐然伸手冲完了马桶,无力的跌坐下来。
漱漱口吧!一杯白水递到了齐乐然的眼前,齐乐然抬眼望去,斯特曼正面带心疼的站在他的面前。
齐乐然接过面前的水杯,漱了漱口,却仍然有些懒洋洋的不想起来,好似这样就可以躲避明天的事情般。
斯特曼此时多想抱住他的小宝贝,告诉他不要勉强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就不用去做,大不了他们两人浪迹天涯去,反正自己钱多的花不完。
可是他不能!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就要尽全力做下去,如果习惯了退缩,最终就只会成为懦弱的失败者,那是对爱人最大的侮辱!
斯特曼抬手揉了揉齐乐然的头发,故作轻松的说到宝贝,你知不知道,我刚进职场的时候,被同事排挤,气得跑去酒吧喝得酩酊大醉,还借着酒劲痛哭了一场。
啊!怎么会!齐乐然被他的话惊得猛地抬起头来,又是惊讶,又是好奇的抬头看向斯特曼,他实在是不能想象,强大如斯特曼,居然也有那样的时候。
那后来怎么样了?齐乐然下意识开口追问到。
后来我觉得哭的滋味还挺难受的,所以斯特曼看着齐乐然笑了笑。
所以你就告诉自己再也不要哭了,对不对!齐乐然接着他的话兴奋的说到。
斯特曼缓缓摇了摇头,嘴角含着一丝揶揄的笑容,接着说到所以我就下定决心让别人哭了!
齐乐然看着斯特曼半天说不出话来,半响后,他才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那是你,我可不行!
斯特曼低头盯着齐乐然的眼睛,神色严肃的说到你确实不是我,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有着那些所谓的上层人士身上所没有东西,而这种东西却恰恰是最能打动人心的,如果你能好好运用他,那么你不仅能够让别人哭,还能让别人笑,这可是我绝对做不到的事情。
我身上还有这么好的东西?齐乐然歪着头,使劲想,也不知道斯特曼指的是什么,就在他刚想抬头去问斯特曼的时候,身体却突地腾空而起。
斯特曼弯腰抱起坐在地上的齐乐然,一边大步向卧室走去,一边伏在他的耳边用低沉暧昧的声音徐徐说到反正你今天晚上也睡不着了,不如我们来做点什么吧!话音还未落,斯特曼便已经吻上了齐乐然的脖颈,带起一阵战栗的酥麻。
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比安眠药更能助眠的,那优质的□□一定能够排得上号,当斯特曼把他这样那样个没完后,齐乐然已经筋疲力尽,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自然是一觉睡到了天亮。
好好睡了一觉的齐乐然,第二天再次见到高贵美丽,曾经确确实实打了自己脸的皇太子妃梅格蕾丝时,心态已经不同于前一天了,像斯特曼那种强大得好似怪物的人,都有初入职场的痛苦和心酸,自己当然也就完全不能避免了,只要继续不停的努力,自己也总会有像斯特曼那样强大到无所不能的时候!
齐乐然自己不知道,可是看着他的梅格蕾丝却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眼角眉梢上洋溢着的春意,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早已经恶心得不行,你做出这一副被男人滋润得春色荡漾的模样给谁看?是来成心恶心人的吗!
原本就因为昨天见面时发生的事故更加不想面对齐乐然的梅格蕾丝,此时真想把手里的手帕扔在他那张讨厌的脸上,狠狠啐上一口,转身就走,可是她显然不能这么干,只能勉强压抑住心中的怒气和恶心,在向齐乐然点了点头后,便越过齐乐然的身边,率先向前走去。
笑脸相迎的齐乐然也不知道自己这又是哪里得罪了皇太子妃梅格蕾丝,让她一大早就冷着张脸,好似谁欠她钱似的,齐乐然其实真的很想告诉她,你这样一天到晚跟冰箱似的散发着冷气,你老公总会有受不了你的那天。
心情颇好,苦中作乐的齐乐然在跟在自己身后的詹妮弗跟他汇报今天的行程后,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
上午国家艺术馆的展览还好,齐乐然早有心理准备,大不了就是被皇太子妃梅格蕾丝奚落嘲笑几句,可是下午据说连一只公苍蝇都飞不进去的贵族女子高中的参观是个什么鬼?!
那自己这个货真价实的男人算什么?一想到满学校只有自己一个雄性生物,齐乐然就觉得淡淡的蛋疼,他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的念头,那个梅格蕾丝提出这样的参观要求,不是故意在整自己吧!
章节目录 67.第六十七章
l形的国家艺术馆古朴大气, 雍容华贵, 乳白色墙壁外精致的雕刻和金色的穹顶交相辉映,在阳光下反射出熠熠光芒,一队浩浩荡荡的黑色车队停在国家艺术馆外的喷泉广场上, 惊起一片飞鸽。
经过安全检查,被允许进入的各界媒体记者们已经在五十米开外支起了长枪短炮,正翘首以待两位夫人的到来。
虽然只能拍照, 并没有得到采访的允许, 不过因为是齐乐然作为第一夫人的首次公开亮相, 各路媒体记者们还是非常兴奋, 早早的就来到了国家艺术馆外, 期待拿到第一手材料。
齐乐然透过深色的车窗看着外面跃跃欲试的媒体记者们,紧张的搓了搓双手,深深吸了口气后, 才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就在他推开车门的那一刹那, 外面媒体记者们的闪光灯便瞬间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幸好此时是上午九点多钟,阳光正好,密集的闪过灯并不会晃的人睁不开眼。
可是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毫无经验的齐乐然还是紧张得要死, 木然的站在那里,连挥手致意都不记得做了。
就在这时, 齐乐然的眼角余光看到从后面车里下来的皇太子妃梅格蕾丝正面露微笑, 步履从容的向他走了过来, 虽然在心中诧异,原来这个冷美人还是会笑的齐乐然,这会儿也才想起来要微笑,要挥手致意,不过他的面部肌肉太过僵硬,使他的笑容变得有些扭曲,整个人有如提线木偶般毫无生气。
所幸站在他身边的皇太子妃梅格蕾丝虽然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可是她那如冰山般冷漠的眼神却一点未变,加上她那倾国倾城的美貌,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漂亮洋娃娃,两人站在一起不过半斤八两,也没有让齐乐然僵硬的表现太过突兀。
齐乐然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即使是在明媚的阳光照耀下,面露职业笑容,却仍然冷得几乎没什么热乎气的梅格蕾丝,不禁在心中暗暗感叹,人们对于美丽的事务或是人,总是格外的宽容,如果梅格蕾丝没有这么摄人的美貌,那她这种冷冰冰的性格恐怕早就被媒体和民众批判得不行了,可是现在,人家却久居世界求而不得的女神榜前三名,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齐乐然一不小心的走神,却意外的缓解了他的紧张,脸上渐渐展露出他平日爽朗阳光的笑容,远处的记者们见状更加卖力的拍起照来。
齐乐然做了个请的姿势后,便和梅格蕾丝并肩向国家艺术馆大楼的门口走去,身后只被允许拍照,却没有得到采访许可的媒体记者们只能对着两人的背影,不依不饶的咔咔照个不停。
身着黑色套裙,梳着干练短发的国家艺术馆副馆长玛丽莱斯特已经带着几名工作人员等在了国家艺术馆的大门口,在见到齐乐然和梅格蕾丝两人后,微微弯腰行礼,便将两人让了进去,跟在两人身后半步,轻声给两人介绍起了国家艺术馆的历史和馆藏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