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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古言 > 重生成权臣的心尖朱砂痣 > 第668章 一更
  郑淙元心猛地一揪,像是被人狠狠地抓住,那个时候他在干什么?他躺在床上怨天尤人,根本就没有想到……
  “皇上,是属下们失职——”其金、其羽立刻跪了下来,“属下们愿以死谢罪,属下们一定亲手取了居南一的人头……”
  郑淙元突然站起身, 就朝着门外跑去……
  她自小在启顺楼的那一方狭小的天地里,若没有遇到他,她的世界就是那一方小小的天地。
  所以,念如怎么会是居南一的对手,比起延平太后,居南一的一句恐吓都能让她信以为真。
  郑淙元甚至可以体会到她的无助与害怕。
  可是,每次她出现在晨元殿, 都是带着笑。不,不, 她想说过,他突然意识到,念如是想说过,一次次,却有不敢说出来。
  是他该死,是居南一该死……
  郑淙元到了门口却突然停了下来,大脑一片眩晕,手扶着门框这才让身体站立着。
  可是,他有什么脸面去见她?
  郑淙元痛苦的、几近崩溃的慢慢滑了下去,蹲在那里,让黑暗包围住,他不敢,他突然有些不敢面对这一切。
  第三天,郑淙元突然上朝了,乌青的眼底和苍白的面庞,让一众大臣十分担忧,更为南郑有这样一个鞠躬尽瘁的皇上而感动。
  晨合宫的人也第一时间听到了皇上上朝的消息, 云娘紧张地打翻了手里的水盆, 正由拂冬伺候着洗脸的郑念如听到这个消息也微微的一愣。
  郑念如没有开口,跪在地上禀报消息的缘更也没有起来。
  郑淙元突然上朝,似乎一切都与平常无异,甚至,连宫里的侍卫都没有半点变动,这让缘更很怀疑,怀疑之余,更是陷入了沉思。
  “知道了,退下吧。”郑念如看了一眼地上的缘更,开口道。
  或许郑淙元已经想到了这个孩子的重要性吧,郑念如只能这样想,继而苦笑一声,自然是这个理由,不然,为何他都上朝了,依旧没有半点要来晨合宫的意思。
  云娘、拂冬紧张地看了一眼自个娘娘,不敢多说什么。
  只是,郑念如愣愣的神情,未施粉黛的肌肤多了一分苍白,显出可怜来,云娘的心一痛,忍不住上前一步。
  “娘娘,一切都会过去的。”云娘知道此刻只有等,皇上没有举动,她已经松了一口气,而且,娘娘的心她能看明白,皇上他又怎么会看不明白。
  “罢了。”郑念如淡淡地收回目光,拂冬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
  春去入夏,炎热慢了几步,西疆传来的几个好消息,让朝上的气氛也变得十分活跃了起来。
  南郑国的几道国令也顺势推行了下去,虽有边疆的战役,但是对于郑都,对于郡县来说,几乎可以说是十分遥远的事情了。
  战事两月来,郑都以前所未有的活力开始热闹了起来,商贾如云,各国的商路从东疆沿海一路北上,遍地开花。
  郑淙元依旧没有去晨合宫,晨合宫的所有人似乎已经习以为常,所幸的是,一切吃穿用度非但没有削减,三两日不间断的赏赐,让外间一众催生的折子也闭了嘴。
  第一次收到赏赐,云娘等人欣喜地,以为皇上想通了,翘首以盼着,但是过了两天,皇上都没有来。
  缘更也明显地感觉自个娘娘的紧张,只是,后来就习惯了。
  云娘捧着南疆进贡的西瓜,教训了一番添冰的侍卫,走进屋内,就看到自个娘娘已经藏不住的肚子,刚开始她还盼着皇上能来,现在,连她也觉得皇上最好都不要来了。
  藏不住,郑念如索性也不藏了,衣服都挑着宽松的,以柔软舒适为主,白皙细腻的肌肤更加的透亮。
  “娘娘,这个凉,您少吃些。”云娘看到桌上的凉粉,立刻上去就要端走,郑念如抓着碗的一边,不然云娘端走。
  “热得很,就喜欢这个滋味,干嘛要端走。”郑念如说着,赌气地不放手。
  “娘娘,这东西虽然好吃,但是太凉了,您已经吃了不少了,等会再吃,好不好?”云娘叹了一口气,好在除了开始的几天,娘娘表现的有些落寞,现在的娘娘已经和从前一样,在宫里呆的烦闷了也会去御花园走走。
  总之,是愿意出去了。
  “不好。”郑念如不放手,就站在门口的缘更听到屋内传来的声音,如猫的尾巴在他颈脖间,是不是滑过他的肌肤,缘更更不敢抬头,更不敢看。
  “娘娘,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奴婢看见御花园里新栽了不少新品种的牡丹,这两日开了。”念夏凑过来,赶紧转移注意力。
  郑念如念念不舍地看了一眼凉粉,身形怠懒,但还是妥协了。
  “念夏说得对,娘娘去看看吧。”云娘赶紧说道。
  “娘娘,去不去?”念夏赶紧讨好地上前,为自个娘娘穿鞋。
  “你都说了两日了,不去岂不是辜负了你的好意。”郑念如身形怠懒,但也知道要多走走才行。
  缘更精神一震,随着那环佩叮当的声音慢慢地靠近,缘更慢慢地退至一旁,再跟上。
  “娘娘,就在那,你看见没有?”
  “那么远,怎么看到。”
  “娘娘你走快点就看到了。”
  “念夏,你急什么,等会娘娘。”云娘操心的声音,念夏的雀跃,在成荫的绿林之中,仿若一阵清风吹来,缘更迎着这阵风跟上去,看着眼前的背影,嘴角不由自主地翘起。
  有时候,缘更在想,第一次,他们得到消息,将来的主子是一位女子,对于他们来说,可以说是十分不理想的选择,可到底为什么后来,缘更决定出来,带领着这一群人投奔而来,或许从他第一眼看到自个主子开始吧。
  这种感觉缘更也说不准。
  缘更突然停下,目光一瞬间变冷,看向一旁突然出现的不和谐的身影上。
  御花园的边上,突然多了两个十分局促不安的影子,此刻也不知该行礼还是不该行礼。
  “臣,臣拜见皇后娘娘。”
  “臣,皇后娘娘……”后一个来不及,因为前面的人语速太快,只能含糊其辞的跟上。
  缘更盯着两人,陆行则与穆清风,皇上如今十分看中的两人,应该是从晨元殿出来,正巧撞见了。陆行则的目光并未敢于皇后娘娘平视,可是垂下的目光还是看到了郑念如凸起的腹部。
  陆行则顿时脑中一短路,先前看到这熟悉的身影时,脑海里还有着第一次见到皇后娘娘的深刻记忆,此时却被他全部甩开,内心的惊骇一点也不亚于居南一给他的来信,让他照看皇后娘娘的惊讶。
  娘娘有孕了?
  娘娘有孕了。下一刻陆行则已经十分肯定自己的判断,已经,眼前的皇后娘娘并没有瞒着的意思,扶着拂冬,那隆起的腹部已经十分明显,而娘娘依旧十分纤细。
  可是,没道理他们一点消息都没有。
  皇后娘娘怀孕,而且是皇上的嫡子长子,这是比任何事都大的大事。
  而且,这些日子,催生的折子一道接着一道,他们自然清楚,大臣们对将来的皇嗣有多重视。
  可是,明明皇后娘娘怀孕了,为何皇上半句话都未提?
  陆行则立刻感觉到不对劲,可是不对劲在那里?
  面前的皇后娘娘看起来十分金贵,所穿衣料也是十分名贵,一应宫婢的穿度都是其他宫婢不能比的。
  “平身吧——”郑念如声音平和,看到来人,似乎没有半点波澜。
  穆清风拉了一下陆行则,陆行则失礼了。
  陆行则立刻爬了起来,下一刻却做了一个让穆清风甚至所有人都十分诧异的动作。
  “娘娘,您一切都好?”陆行则突然开口了,缘更冰冷的杀气一瞬间已至。
  光是这一句话,陆行则就已经逾越了,但是陆行则根本没有在意缘更一瞬间而至的杀气,只是抬头看向郑念如。
  那熟悉的容貌,似乎刻在脑子里永远不会忘记,更是他年轻荒唐不知貌美的遗憾,等他意识过来,等他懂了一些,留下的只是无尽的遗憾,而眼前的人已经高高在上,不可攀。
  就算是没有居南一的信,他依旧会开口相问。
  郑念如也一愣,却没有动怒,有些意外陆行则突然开口的意思,下一刻已经想到对方与居南一的关系。
  “多谢陆大人关心,本宫一切都好。”郑念如开口,也并没有多说的意思,转身带着人就走。
  陆行则见此不由自主地跨出一步,可身子却留在半空中,缘更已经挡住了他的动作,目光冰冷地警示着他。
  陆行则一瞬间回过神来,低垂了头颅,躬身退让。
  直到那身影消失不见,陆行则才听到穆清风呼出一口气。
  “行则,你不要命了。”穆清风开口说道,目光看了一眼郑念如消失的方向,屏退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杂念。
  陆行则回过神来,也不回答,继续朝着宫外走去。
  “行则,你是不是也很惊讶?”穆清风追着问道,怎么不惊讶,这么大的事情,按照以往,皇上早应该祭奠先祖,昭告天下,这很有可能是将来的太子、长公主,不管哪一个,都十分的尊贵。
  “或许,皇上有自己的打算。”陆行则扔下一句话,唯一的念头就是回去,将居南一的信好好地看一遍,一个字不落地看一遍。
  “哎,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没听见?”穆清风见陆行则魂不守舍,立刻追了上去。
  “这事不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能议论的。”陆行则立刻说道,脚步却越来越快。
  “我知道,我这不是只跟你说嘛……”穆清风拿得起放得下,可是这事情的确太蹊跷了。
  陆行则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谢绝了穆清风晚上喝一杯的邀请,直接回到了自己的住所。立刻拿出信来。
  自从居南一的信送到他手上,陆行则虽然疑惑,却对皇后娘娘的消息多了几分打听的意思,可是不管他怎么打听,听到的都是皇上如何对娘娘好,有什么好的东西都先紧着晨合宫,而且,那么多让皇上纳妃的折子,皇上都直接扔了的。
  所以,一定是他想差了,皇上和娘娘情投意合,谁都能看的出来。
  那么,皇上瞒得这么紧,一定是怕出什么意外。
  一定是这样的。
  ……
  黑暗之中,其金、其羽静静地跪在地上,他们的脑袋暂时还在自己的脖子上,完全是因为他们现在还有些用处,就连他们自己都觉得自己早就该死。
  “娘娘每日夜里都醒四五回,睡的并不好。”其羽声音闷闷的,不敢有丝毫的隐瞒,似乎只有说道娘娘的消息的时候,皇上才会有所反应一般。
  不然,皇上废寝忘食地都在国事上,忙到连喘息的功夫都没有。
  其金默默地看了一眼了郑淙元,此时已经半夜,他们这几次悄悄地靠近晨合宫,都是挑的午夜时分,或许是因为这两个月的平静,晨合宫的戒备才慢慢地放松下来,他们才有机会进去。
  郑淙元手中的笔微微一顿,凭着想象着记忆中她的模样,手指微微颤抖着,一遍又一遍地想着,如果,如果他过了这道坎,他们完全可以和以前那样,只要过了这道坎。
  为什么他过不了?
  郑淙元的手指颤抖着,无法想象她现在是什么样子,太医说,已经六个多月了,脉象稳健有力,郑淙元恨不得将居南一千刀万剐。
  但是,郑淙元清楚地知道,这个时候,他若是有半点表现出来,居南一带着的几十万大军必将反扑直接攻入郑都,取代他的皇位是小,那才是念如不想看到的。
  郑淙元慢慢地抬起头,夜晚星光弥漫,郑淙元站起身一步步朝着殿外走去。
  其金一愣,顿时有些惊讶,下一刻,一阵狂喜从心头掠过,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连忙朝着自个主子追过去。
  其羽慢了一步,但是速度更快,一瞬间就冲到了其金的身旁。
  其金一把抓住其羽的手,心跳的声音立刻从其金的手传到了其羽的身上,很快两人的心跳同一频次,狠狠地跳着,几乎要跳出胸口来。
  郑淙元一步步朝着晨合宫的方向而,似乎跨出这一步也没有那么艰难,只要迈出这一步,就可以迈出第二步,一步一步,晨合宫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