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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武侠 > 怀上鬼胎后我拜上道教 > 怀上鬼胎后我拜上道教 第47节
  落脚处暂且有了,原本掌柜安排的是三间房,足够宽敞干净,酆郸却不愿一人一间,固执地跟在云容身后,孟元看着观主无可奈何的将酆郸带进她的房中,不服气地也想跟着进去。
  云容看着他同表哥相同的脸庞心里就一阵发憷,好不容易将人劝去了隔壁的房间,酆郸已经迅速地脱了外衫钻进了被褥之中。
  待她看去,漂亮少年静静地望着她,一双眼又黑又亮。
  像云容从前在家养着的一条小狗,每次想要抱抱就会用着这样的眼神望着她,小尾巴甩个不停。
  “你也要睡觉?”云容挑眉问。
  酆郸还不会撒谎,在云容的教学里他是个十足的乖孩子,足够聪慧,教一遍就会,此刻听了云容的话,他脸上的表情稍稍变化着,微蹙着眉头,犹豫地摇头。
  “我想睡。”他这样解释着,声音没什么起伏,但云容沉默地朝他看去时,他似乎察觉到女子并不想让他这样做的情绪,又从床上坐了起来,慢慢挪到了床沿准备下床。
  这让云容觉得自己在欺负一个小孩子。
  她叹了口气:“那睡吧。”
  正在捡地上衣服的少年赤着脚看了过来,怔了没半秒,迅速地钻进了被子,云容喊住了他,指了指他的脚。
  他身为鬼物,其实并不会沾上什么灰尘,当他僵硬地将脚伸了出来,试图用自己的衣服擦拭脚底时,云容已经将打湿的布巾贴在他的脚下了。
  热气贴在他冰冷的脚上,少年瞳孔一缩,本能让他想要缩回脚,但余光接触到云容的侧脸时,他却迅速地止住了动作,放松下绷紧的背脊,任由她仔细擦拭了一遍的时间里,他也在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她。
  照他近日的学习里,他们的关系并非主仆,而在此之外,甘愿替男子擦脚的除了妻子,就是母亲。
  那……
  酆郸像是陷入了一个谜团之中,她是将自己当孩子一般看待吗?又或者是丈夫?
  鬼物的学习能力远超云容的想象,她并不知道酆郸在夜里无事的时候翻看客栈里的书籍,除了认字的书,还在某人的床底下翻到了一些含有艳.丽.色彩的小说,甚至还有闺.房.秘.术之类的图画书。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酆郸已经将成人以后的事情了解得很是透彻。
  她抬起头的时候,少年毫不避讳地直视过来,他的肤色接近白玉,面庞隽丽,面部线条极为流畅紧-致,一丝赘肉也无,唇不点而红,一双眼睛极黑,望向她时烛火都在眼中跃动,像极了勾人魂魄的妖。
  酆郸对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还没有太大的概念,当他试探地拉住她手指尖,同时又审视着云容脸上的神色,试图得到自己可以接近的临界点。
  云容任由他拉着,但她还有事情要忙,将手抽-出之后拍拍他的脑袋,安抚般让他先睡。
  虽然少年乖乖钻进去躺着了,露出来的一双眼却敏锐地跟着她的动作移动,像是匍匐在草丛里的野兽在盯紧自己看中的猎物,一分一秒都不愿意挪开视线。
  ——容易被其他鬼抢走的。
  在换衣裳的云容并没有察觉到身后少年的动静,她放下头发走向木床,床上的少年已经乖顺地缩成一团,闭上了眼。在她看来,现在的酆郸不过是个半大的少年,同她之后遇到的酆郸截然不同。
  他什么都还不懂。
  秉着这样的想法,云容躺在靠外的位置闭上了眼。接下来似乎还有好多事情等着她去做。
  夜深,身旁的呼吸声变得绵长,装睡的少年才缓缓睁了眼。
  话本上,喜欢侠客的富家小姐会在宴席上同他眉目传情,也会偷偷地在桌上拉住男子粗大的手指来表达自己的喜爱,酆郸抬起手摊开自己的手掌,他的手指是纤细修长的,没有厚厚的茧,也没有炽热的温度。
  他在屋外稀薄月光的照耀下,目光灼灼地盯着云容放在被子上的手,他不懂话本上这种姿势会让侠客绷紧身体,眼神也变得火.热,所以……他得试试。
  酆郸坐了起来,他凝视着云容熟睡的容颜,她长相并不是很出色,但他只喜欢这样的面容,视线落在她唇瓣上的时候停顿了少许,酆郸觉得得按照话本上的来,切不可急功近利。
  但他的手太冰了,酆郸在这种方面上格外警觉,他不能打草惊蛇,虽觉得可惜,但他凭借着其他的方式来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月光透入窗内,正巧照在了云容的手背上。
  少年抬起了手,一道模糊的影子缓缓盖在了女子秀美的手背上,少年缓缓合拢手指,仿佛将她的手一齐合拢在自己的手掌里。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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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v]
  翌日出门时,西河镇上才多出了几道百姓的身影。
  原本他们几人准备瞧瞧附近的医馆是否开张,掌柜给他们指了方向,他们去了三家都被毁的差不多了,末街的那家姓沈的那家还算完好,不过门半敞开着,里面的药包散乱一地,看着倒是像被抢劫了一般。
  “请问沈医师在吗?”
  云容在门上敲击了两下,并未听到里头有什么动静,刚想进去瞅瞅,余光瞥见似是有谁趴在墙角处,偏头再去瞧,小孩转身就跑。
  不用吩咐,酆郸已经不知道何时跑了过去将小孩拎在了手上。
  是个将脸抹的乌漆嘛黑的小孩,裹着打补丁的厚棉布在酆郸手中不停地挥舞手臂挣扎着:“放开我!”
  云容扫过小孩瘦巴巴的脸颊,将掌柜塞给他们的馒头递过去一个,还暖呼呼的,有点威逼利诱的意思:“吃吗?”
  那小孩盯着那馒头许久,却比想象中更有骨气地扭过了脸庞:“我不吃!”
  还挺有脾气。
  云容笑着将馒头掰了一半下来,笑眯眯的继续问:“我们并无恶意,只是途经此地,找沈医师有些事。运福楼的掌柜你认得吧,昨日我们在他那住下的,这包子也是掌柜给的,若我们是坏人,也住不进去。”
  见他被说得一愣一愣,云容将馒头塞到了他的手里,软绵绵的,小孩下意识地吞咽口水,他都能想到这馒头咬下去的口感有多好了,但——
  他想将馒头还给面前穿着道袍的女子,却又被推了回来:“乖孩子,吃些吧。”
  饿了许久,又被这样柔声对待,他吸着鼻子,努力让自己的脏手减少同白花花馒头的接触,也不吃,被酆郸放下来之后仰头望向云容,眼里仍含警惕:“你们找沈医师有何事?”
  “买些伤药,”云容打量着他身上是否有伤,见他只是脏了一些便望向了别处,“力所能及地帮些忙罢了。”
  方才他见他们的确是客气地敲了门才准备进去,男孩相信了大半,他迟疑了一会儿:“昨日沈医师被山贼抓上山了,听说是要他给大当家的治病,现在还没见回来……”
  “你叫什么名字?”
  他用余光偷瞥着手里的馒头,听到问话连忙抬起眼睛,难掩紧张地回道:“小鱼。”
  察觉到小鱼的窘迫,云容温声催促:“快吃吧,冷了就没这么好吃了。”
  酆郸将目光从云容的脸上又挪到了小鱼漆黑的脸庞上,他的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就这么仰望着云容,那样的视线他似曾相识,似乎……
  同他刚出世时从她那得到的第一份善意,她的笑容,她温柔的眉眼,还有她轻声细语将他当做同类对待时,都成为了他如今无法从骨子里剔除的亲近缘由。
  她像一团带来温暖的火,但不会灼烧皮肤,在这样寒冷的春季谁会拒绝这样的一份情谊呢。
  小鱼舍不得吃,说家里还有一个妹妹饿着肚子。
  云容推了推他:“把你妹妹也带过来。”
  四处有人在窥视着,若是她将馒头给了他,许是他们一转头他就保不住馒头了。
  小鱼聪慧,一下子就明白了云容的意思。
  他囫囵吞下馒头,高兴地往回跑。
  酆郸望着那道远去的身影,和云容未曾收回的视线,微抿着唇,拉扯着她的衣袖。
  他长得很快,不过几日已经比她高了许多,所幸还不足以需要仰视的地步,云容跟随着被扯动的力道看去,少年垂眸遮掩住了几分眼神,他扯了扯嘴角,朝她小小的笑了一下,转瞬即逝。
  她应该多看看他的。
  他比那人类小孩干净,比他好看,也比他更喜爱她。
  但她似乎不懂,也回了一个笑。
  “你也饿了吗,酆郸?”
  听她这么问起,酆郸不知该气恼她在这方面足够愚钝不曾发现他的讨好,又或者高兴旁人若是想讨好于她也并不简单上纠结,他比人类少了几分委婉和羞耻,因此也更容易直白地表达着自己的心中所想,让两人的交流显得更为简单。
  不知是否因为未曾进食,他今日唇色浅淡,浓睫耷拉着,端丽俊秀的脸庞上竟瞧出几分阴郁。
  “我不饿,”酆郸轻声回她,“你以后会像带上我一样带上那个小孩吗?”
  他微蹙着眉,并不怎么会遮掩自己的脾性:“他没我有用,还吃得多。”
  孟元听了很想在一旁反驳一句:你是鬼物,至少小鱼还是个人,收入道观倒也正常。
  “不会的,我没有这么多精力再带一个了。”
  她这么一说仿佛很是疲累,孟元顿时多了几分警醒,为了不被赶回去,他立即站得笔直,原本清冷周正的一张脸因为年少,更显得活泼些。
  酆郸满意了,他高兴了,甚至愿意在小鱼带着他妹妹吃饱喝足准备上山后,主动承担扛他的任务。
  在云容的制止下,由被他背在背上的小鱼指着路,为他们寻到了山贼的老窝。
  “赶紧回去吧,”云容在半路将他放回,“跑得远远的,别被发现了。”
  小鱼跑了一阵又停下脚步朝他们望来,或者说是朝着云容看去,但他只能瞧见的只有一道旧蓝道袍的飘洒身影在林中穿梭而上。
  他们应当不会有事的。
  山寨不大,如今人手似乎不多,唯一一个看守入口的大汉靠在木桩子上睡得正香,他们进去也容易不少。
  云容将孟元留在外面做接应,酆郸跟着她进去的时候,穿着道袍的少年还瞧见了他回头时嘴角挂着笑,似是嘲讽又是得意,露出左边的小虎牙。
  格外讨打。
  云容自有她的思量,酆郸不是人,若是被抓住也能自行逃脱,不必为他担忧太多。
  酆郸自是不清楚云容的想法,他从跟在身后加快了脚步,追到她的身旁,他如今比她要高,从她脸上扫过时可以不被她发现,这也促使了酆郸放大了胆子从上往下去看她的脸庞。
  专注寻找沈医师的云容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白日里并不方便在这陌生的山寨中寻人,好在酆郸看出了这一点,他难得主动出声:“那一间……有药味。”
  不是熬药的浓厚气味,而是多年混迹在药材中才有的独特气味。
  云容看向了他所指的方向,没成想鬼的鼻子还挺好用。
  那是一间柴房,云容站在柴房后墙的隐秘处,原本想跳上去,酆郸却速度极快地蹲下身去抱住她的腿往上抬,这个高度就正好了,她撑着酆郸的肩膀透过被木棍围住的小窗往里瞧,果不其然,里面站在一个细高挑儿的年轻人,许是没什么武力,被关在里头也没缚手缚脚,脚边破碗里放着一个馍馍,一口都没吃。
  因背对着他们,云容看不见脸,鼻尖似乎也闻到一股淡淡药香,隐约觉着应当是这个人没错了。
  她透过小窗唤了一声:“沈医师。”
  原本一脸忧愁的青年猛地转过头来,望着上方的小窗眼里满是讶然。
  “请问您是——”
  “听小鱼说,你被山贼捉上来了……”云容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柴房门外响起锁链打开的声音,酆郸利索地松开一些,云容只觉得身体往下一落,又被他给拦腰抱住了。
  自她将他带在身边之后,似乎这算是两人难得亲近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