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李懿这一脸迷蒙的样子,植吾皱了皱眉头,“公主,任性也得分时候。若是您与沈公子的私事,那自然无妨,奴才也想成全公主,毕竟是您的一人喜好,可事关天下,您得分得清轻重缓急!”
最后那四个字,植吾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听得李懿心头微恙,有些无法言说之感。
“懿儿!”李珝不知何时,竟已经站在了门口。
李懿旋即抬头,“父皇?”
“懿儿,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才会懂得父皇的不易?”李珝一脸的痛心疾首,“打江山难,坐江山更难,父皇为了这个天下,日日殚精竭虑,你今儿所享的一切都是父皇给的,如果父皇真的被拉下马,你觉得他们还会当你是公主吗?”
李懿不说话。
“懿儿,别傻了。”李珝叹气,“唯有在父皇这里,你才是名正言顺的小公主。”
李懿瞧着他,然后又看了看植吾,还是一言不发。
“懿儿?”李珝往前走,缓步凑近了她,“你当明白一些事情,父皇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的将来,不答应你跟沈无疆的婚事,是因为齐侯府虎视眈眈的,他们与南都沆瀣一气,觊觎父皇的龙椅已经很久了!”
李懿想辩解,却又想起了植吾的话,是以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回去。
“沈无疆是有备而来,他是作为借口留在宫中,父皇一旦对他动手,齐侯府和南都就会趁势而起,借此出兵谋反。”李珝咬牙切齿,“如此乱臣贼子,你还要偏帮着他们吗?”
李懿别开头,“父皇果真觉得,沈无疆留在宫里,是作为内应吗?”
“那你以为呢?”李珝满是语重心长的表情,伸手轻轻拍着女儿的肩膀,“懿儿,父皇已经决定了,到时候立你为皇太女,这整个天下……父皇都会交到你的手里。”
李懿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的父亲,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如此的让人无法相信呢?
把天下交给她?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倒不是她觉得女人不能登上皇位,而是在她眼里,眼前的父皇只有皇位和天下,连母后都可以弃如敝履,又怎么可能舍得把天下交给她?
呵,真当她是三岁的孩子,这么好哄这么好骗?
不过,听植吾这么说,李懿忽然觉得,他定是知道父皇的计划,所以才让她……虚以为蛇?!
思及此处,李懿面露犹豫之态。
那一刻,她清晰的看到父皇眼底,一掠而过的厌恶之色。
有人觊觎他的江山,是他的女儿。
她没有拒绝他的提议,显然是触了他的底线。
看,她的父皇真是虚伪到了极点。
“父皇所言当真?”李懿问。
李珝点头,“自然是当真,父皇还能骗你不成?只要懿儿能站在父皇这边,帮着父皇解决齐侯府和南都之忧,这天下这江山,迟早都是你的。”
“好!”李懿抿唇,“父皇要我怎么做?”
李珝瞧着她,有些迫不及待,“沈无疆那小子沉迷于你,醉心于你,所以你得想个法子,把他抓起来。旁人动不了他,但是你可以!”
听得这话,李懿的拳头都硬了。
“父皇是想让我,给他下药?”李懿咬着牙,“父皇要杀了他?”
李珝倒是没这么想,“现在杀了沈无疆,朕便是理亏的一方,何况朕也知道,你心系这小子,若是让你杀了他,不是挖你的心肝吗?父皇如此疼爱你,又岂会让你承受这样的痛苦?”
“那父皇是说……”
李珝近前,将一个纸包递给她,“让他受制于你,一些软筋散罢了!这小子武功不弱,只要他动弹不得,那就是俎上鱼肉,沈东湛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儿子死的!”
“父皇所言极是!”李懿蜷起手,死死攥紧手心里的药包,“我可以帮着父皇,保全这江山社稷,但父皇得答应我,不能害他!”
李珝迫不及待,“那是自然。”
闻言,李懿与植吾对视了一眼,各自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