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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历史 > 心机婢女上位记 > 心机婢女上位记 第77节
  且她如今身上穿着的料子乃是十分名贵的软烟罗,鬓发上也是插金戴银,行动之间皆是些养尊处优的高贵气势。
  王氏只在心内叹了口气,又瞥了眼屋内面色不善的方大,才与莹雨说道:“月份大了,便别出来了,省得伤了身子。”
  莹雨朝着身后的仆妇们使了个眼色,便有人从马车上拿下来了不少药材与吃食,并一些瞧着便华贵无比的布料。
  莹雨则由丫鬟们搀扶到了王氏跟前,只听她目染哀光,轻声说道:“母亲为何不愿意去王府陪我住上一段时日,殿下已是允了……”
  话未说完,里头的方大便扬声说道:“都拿出去,我才不要用那二皇子的东西,你妹妹写来的信上都说了,那二皇子是故意将我们一家人害得这般骨肉分离的地步的。”
  莹雨脸色一白,那双杏眸里即刻便要落下泪来。
  王氏到底心疼长女,便出来打圆场道:“我知你不信这些,可你爹爹这几年受了不少的苦,当时的确是二皇子逼着我们去指认大皇子的,你也不要怪你爹爹。”
  莹雨见家人这般讨厌二皇子,心中也是又哀又痛,便道:“娘,殿下他有难言之隐,他自小便不受陛下重视,又恰巧得知了江南匪乱是由大皇子一手策划的事实……他的确是使了些歪手段,可他也是不得已为之。”
  王氏只摇了摇头,不肯再听莹雨辩驳下去:“你说的话我听不进去,我说的话你也听不进去,既如此,便不要说了吧。”
  这番冷漠十足的话语让莹雨怔在了原地,下半身忽而有些瘫软,幸而她身后的两个丫鬟眼疾手快地搀扶住了她。
  王氏见状心中不免也浮起了几分心疼之意,便道:“你回去吧,改日等你临盆了,我再来瞧你。”
  这话却让莹雨有些喜出望外,爹娘这几年因二皇子的缘故待她再无从前的亲近,话里话外都是要她离开二皇子的意思。
  可她早已将二皇子视作此生挚爱,如何能轻易放手?
  思及此,莹雨便垂下头抚了抚自己的肚子,目光里也掠过了几分坚定之色。
  但愿这孩子生下来后,能让爹娘瞧在他的面子上,与自己恢复从前的亲近。
  莹雨落寞地离开后,王氏便怏怏不乐地回了屋子内。
  方大犹自气愤,好半晌才说道:“下一回再不许她来了。”
  王氏却霎时落下泪来,指着方大说道:“咱们雨儿苦了半辈子,如今你还要这般对她,你怎得心肠这般狠毒?”
  王氏潸然泪下的模样让方大略有些惊讶,心头积攒起的愤怒之意也消散了大半,一时想起幼女与世子寄来的信件,一时又忆起长女幼时伶俐乖巧的样子。
  他也唉声叹气地说道:“我如何会不心疼雨儿?先头几次她来寻我们,我们难道不是好声好气地劝她,不要再相信二皇子的花言巧语?可她只是不信,如今竟还怀上了孩子。”
  王氏抹了抹眼泪:“若没有雨儿从中周旋,咱们如何能这么早地免了服役?你只知一味地赶她走,说她的不是,何曾在意过雨儿的心情?”
  方大沉默不语,屋内便只剩下了王氏微弱的哭声。
  “你也知晓那些押送我们来登州的官兵为何待我们这般客气,雪姐儿一月里总是要送信与银票来,咱们可欠了镇国公府好大的人情。”方大如此说道。
  王氏并非那些不知好歹之人,她只是不想丈夫待长女这般无情罢了,长女如今是被情情爱爱迷住了眼睛,可她到底是自己生下来的骨肉。
  “我自然明白,雪姐儿与我们说江南匪乱是二皇子一力谋划出来的,一是为了讨的几分功劳,二是为了栽赃给大皇子,我瞧着雪姐儿说的也没错,那二皇子行事乖张怪异,一瞧便知是个心计深沉之人,雨姐儿已是被他吃的死死的,咱们总要想个办法才是。”王氏道。
  方大却无奈地叹了叹气:“我想着墨书的失踪也许与二皇子也脱不了关系,他乃是尊贵的皇子,咱们又有什么法子呢?”
  两人一时无言,恰巧此时摇床里的孙子醒来,两人便也停止了话头,只专心逗弄孙子去了。
  *
  莹雨回府后,便意兴阑珊地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她刚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也不传膳,也不让人进来伺候。
  二皇子外出办事归来后,便得知了莹雨今日的异样。
  李致外放了这几年,性子被磨的愈发不喜形于色,除了得知莹雨有喜那日开怀大笑过外,其余时候皆是一张暗沉沉的脸色。
  他听完下人的禀告后,立时便与身后跟着的小厮说道:“一次两次便罢了,次次这样冷待自己的女儿,他们意欲何为?”
  他这话听在人耳朵里显得平静无波,可身后的小厮听了却瞬间会意,只听他道:“殿下放心,奴才这就派人去敲打他们一番。”
  李致未曾回应,只快步往莹雨的院子里去了。
  这几年与莹雨的相知相伴已成了李致心中最柔软的属地。
  与莹雨在一块儿时他不必去烦忧朝堂里的局势,不必去谋划皇位的归属,不必担惊受怕地想着大皇子的阴毒。
  他只要自在地做自己便是了。
  是以帮扶王氏这一家子虽麻烦了些,可为了让莹雨高兴,他还是去做了。
  可没想到王氏等人竟这般地不知好歹,屡次将莹雨拒之门外便罢了,如今还这般冷待她。
  李致愈想愈生气,若不是怕莹雨伤心,他恨不得立即将王氏一家子弄死。
  到了莹雨的院子里后,李致还未进门,便将自己身上的外袍丢给了廊下的丫鬟。
  今日他在外奔波了一天,路经西北角的一处食肆,身上便染了些食物的味道,莹雨如今害喜严重,可闻不到这样刺鼻的味道。
  推开屋门后,李致便瞧见了靠坐在炕上微微出神的莹雨。
  这一胎怀的极为艰难,又因莹雨心绪不佳,非但身子未显丰腴,反而比之从前还要消瘦了几分。
  李致瞧得心疼不已,连忙对外头的丫鬟们说道:“传膳。”
  莹雨这才回过神来,瞧见李致后,她脸上的郁色立时便一扫而空,只对他笑道:“殿下回来了。”
  李致走上前去将莹雨扶了起来,温声询问了她今日的吃食用度,听到莹雪未曾用午膳,立时便摆起了脸色:“大夫说了,你得多用些。”
  莹雨自然知晓这个道理,只是着实没有什么胃口。
  李致便说道:“你若不肯吃,我便也不吃了。”
  莹雨急了,自己不吃便罢了,可殿下日日夜夜地为公务劳累,若是不多吃些,身子如何顶得住?
  恰好此时丫鬟们端着各色膳食进了屋内,摆了满满一桌后方才离去。
  莹雨便勉强用了些吃食,又在李致的监督下吃了些温补的羊肉羹,这才让丫鬟们将午膳撤了出去。
  “今日你又去寻你爹娘了?”李致扶着莹雨消食,一边温声询问道。
  莹雨被勾到了愁肠,便说道:“是,只是爹娘他们不想见我。”话毕,又忍不住蹙起了柳眉。
  李致拍了拍她的手,说道:“你放心,下一回她们必会来府上瞧你的。”
  莹雨未曾多想,只说道:“只盼着爹娘能身子好转些,便也罢了。”
  第82章 中毒 “恒哥儿中毒了。”
  安抚好莹雨后, 李致就去了自己的外书房。
  跟随他一同前往登州的幕僚见他面色不善,便主动上前进言道:“殿下,陛下病了。”
  李致眸子暗沉, 将幕僚递上来的信笺看了一通:“哦?他要立大哥为太子?竟然不是三弟?”
  “太后一派势弱,且陛下一连贬了不少三皇子派系的大臣,大皇子成储君一事,已是板上钉钉。”那幕僚说道。
  “板上钉钉?”李致讥讽一笑,说道:“新仇旧账,也该和我这个皇兄算一算了。”
  那幕僚也是一副雄心勃勃的模样:“殿下一声令下, 我等必会为了殿下的千秋大业抛头颅洒热血。”
  李致将几位幕僚搀扶了起来, 说道:“去与墨书说一声, 让他好好想想法子,将我们攻到京城的舆图尽快画出来。”
  那幕僚自是应了。
  *
  京城内。
  这一日傅云饮回镇国公时,脚下的步子都愉悦地生了风。
  他兴冲冲地跑到了珍宝阁, 先把在摇床里熟睡的儿子抱起来逗弄了一番, 然后又亲昵地抱着阿得说了会儿话。
  莹雪刚出月子,消瘦的身子也养胖了一些,她瞧着傅云饮这般喜笑颜开的样子, 便问道:“爷遇上了什么好事?”
  傅云饮故意卖了个关子, 说道:“一会儿你便知道了。”
  用完晚膳后, 傅云饮让几个奶娘好生照顾阿得与儿子, 自己则带着莹雪出了镇国公府。
  他替莹雪带了幕篱, 便驾着马往西街处的澄园行去。
  傅云饮指了一座宅子给莹雪瞧, 并道:“殿下被立成了太子,待他登上皇位后,便下圣旨将这宅子赐予我。”
  莹雪便顺着傅云饮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不远处有一户极气派的府邸, 外里瞧着便雕栏玉栋,虽没有镇国公府那般显赫,却也比刘府要瞧着富贵的多。
  莹雪笑道:“太子殿下竟也允了?”
  傅云饮将莹雪抱下了马车,携着她的手走进了这座府宅中。
  宅子里并没有摆放什么精致的陈设。
  莹雪在九曲回廊里瞧了半天,歪头问傅云饮道:“国公爷可允了。”
  傅云饮脸色如常:“圣旨一下,他又能如何?”
  莹雪一时无话,由傅云饮领着再瞧了瞧那府宅里的景色,便回了镇国公府上。
  方踏进珍宝阁,便瞧见了老太太院里的关嬷嬷以及沈氏身边的山嬷嬷都立在廊下,脸色都是如出一辙的焦急。
  莹雪心下一阵担忧,沈氏与老太太素来不对盘,她们身边的心腹嬷嬷怎么会聚在她的珍宝阁里?
  傅云饮也察觉出了不对劲,他立时走到了山嬷嬷身边,蹙着眉问道:“这是怎么了?”
  山嬷嬷脸色煞白,见傅云饮和莹雪终于回府了后,才说道:“二少爷出事了。”
  黄瑛鹂诞下了国公府的长子,是以莹雪所生的儿子只能排行第二。
  莹雪听了山嬷嬷这话,霎时便脚一软,眼看着就要栽倒在地上,幸而被傅云饮一把抱住。
  “世子别急,是伺候的丫鬟不精心,打了个盹睡着了,二少爷也不知怎么了,脸胀的铁青也哭不出声来。”山嬷嬷如此说道。
  莹雪听了愈发心急如焚,伺候儿子的除了几个积年的奶娘外便是自己身边的大丫鬟睡荷与颐莲。
  她们做事素来细心,如何会打盹睡着了?
  傅云饮也问道:“是哪个丫鬟在伺候恒哥儿?”
  话音未落,颐莲便哭着从里屋里跑了出来,跪在莹雪面前磕了好几个头,陈情道:“世子饶命,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也不知是怎么了,竟不小心睡了过去。”
  她实打实地磕了好几个响头,额上都渗出了些血丝。
  莹雪瞧着也是于心不忍,便忍着泪意上前将颐莲扶了起来:“罢了,你也不是有意的,快起来吧。”
  未过多时,章太医便从珍宝阁里走了出来,瞧见廊下立着一大批人后,方才与傅云饮说道:“小公子的症状,许是被人下了毒。”
  闻得此声,莹雪只觉心痛如绞,一口气瞬时便提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