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原远放下手里的牌,站起:“你们仨慢慢打,我先到外面看看什么情况。”
“我也去!”任非凡赶紧也扔了牌。
“你去干嘛?”
“冬天多无聊啊,难得有件新鲜事!”任非凡贱兮兮地道。
江明哲和花安义对视一眼:“不如我们也去看看吧,整天呆在屋里,挺无聊的,今晚还很长呢!”天才刚刚黑。
于是所有人全部离开温暖的屋子,到大门口去围观“女孩子”。
远远地田原远就见到一个身影在铁门外面徘徊,田原远总算知道宝松为什么一口咬定门外的人是女孩子了。门外的女人穿着一条长及臀部的羽绒服,腰间扣着个腰带,把独属于女人的曼妙身材勾勒了出来。
四周除了这个不知来意的女人,再无其他人。田原远凝视细听了一下,也没有听到什么异常情况,便打开了大铁门。
女人听到开门的声音,十分激动地看过来,见到门后的四人大男人后,怯生生地问:“请问,这里是田原远的鱼塘吗?”
对方孤身一个女孩子,看年纪也很轻,田原远并无为难她的意思,直截了当承认:“我是田原远,请问你是?”
“我叫张蓉蓉,是田原丰的小姨子!”张蓉蓉快速地道,似乎怕田原远开口赶人,“你能收留我一段时间吗?”
未等田原远开口回答,她接着说道:
“我姐把我一个人赶出来了!”她可怜兮兮的,语气哀伤,“她怎么能这样做?我们的母亲和兄弟刚死不久……我是她唯一的亲妹妹啊!”
张蓉蓉与田青龙的那一场“论战”,使得她声名大噪,原本有意上门说媒的人家纷纷打了退堂鼓,谁也不想在这种年节里娶一个十指尖尖连家务活都不会的娇小姐回家伺候。其实不会做家务和农活的年轻人多的是,不独张蓉蓉一个。可是都这种时候了,她还端着架子,看不清形势,毫无学习的态度,只想凭借自己的外表坐享其成,不劳而获。这样拎不清的心态,谁都敬而远之,村民们也不是傻的。
之前人们不知她的性情,现在知道张蓉蓉是那样的一个人,自然就没了兴趣。张大姐也没想到她妹在她们的母亲、兄弟一家死亡,她只能仰仗他人而活的情况下,居然是这样的一种心态,顿时就觉着自己之前太过心软,应该一并把她毒死了的!
可是机会已经错过,张大姐也已经消了怨恨,没有之前的意气冲动,她做不出把张蓉蓉弄死的事情来,但她也不想再白养着自己这个糟心的妹妹,一气之下,就把张蓉蓉赶了出来。
张蓉蓉被她姐赶出家门,无处可去,想起姐夫以前曾经跟她提到过的,那一个有钱有田有地还没有家室拖累的田原远。张蓉蓉琢磨了一番,就趁着暮色开始降临,跑过来了。
天色黑了,田原远总不好意思把她一个女孩子赶走了吧!
“张大姐把你赶出来了?”田原远吃惊。张大姐那么温顺的一个人,在他记忆中,从来不曾与人红过脸,说话温声细气。这样的性情,说好听点,是与人和善,说难听点,是胆小懦弱。那样的一个人,竟然也会做出把亲妹妹赶走的事情?
“你能收留我一段时间吗?”张蓉蓉抬起头,充满希冀地看着他,“等过一段时间我姐回心转意了,我马上就走。”
“要是你姐一直不肯回心转意呢?难道我们就要一直收留你吗?你当我们这里是免费旅馆啊?”任非凡在一旁酸溜溜地道。
妈的,只要是女的,就能厚着脸皮光明正大地上门要求男人收留,要是男的,准被人当作流氓打出去。
在这一刻,任非凡对于女人这个性别的人类,产生了一种深深的“仇富感”。
任非凡语气里的不情愿太过明显,张蓉蓉有些难堪地笑了笑,装作没听到他的话,只抬头用水润黑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田原远。
心底却是咬牙切齿,这男的真不是个东西,不就鱼塘一个打工的,竟然故意为难她,在田原远面前挑拨离间。
她和田原远原本就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远方亲戚,不过是仗着自己年轻貌美,田原远血气方刚,出于年轻男人总对漂亮的女人比较怜香惜玉的这样心态考量,才在众多选项里,选择了到鱼塘来上门求救。
反正就算田原远不是外界人所说的那样,是一个高素质规矩实诚的正人君子,落井下石想对孤身一人的她图谋不轨,她也是不怕的,应该说,田原远这样的举动,才正中她的下怀。她来这里,就是给一个田原远出手的机会和台阶——现在,田原远这样的男人才是女人最理想的对象。
不然,她要不会冒险跑到这荒山野岭来。要知道,虽然因为天气的原因绝大多数人选择了龟缩在屋子里,但是这些日子天气渐渐变暖,出来活动的人变多了,尤其是那些脏兮兮的穷鬼流民,整天在村子外围晃荡,就等着有人落单的时候上前撞运气。
张蓉蓉抬头看着一脸沉吟的田原远,越看越满意,原本假装出来的楚楚可怜,顿时多了几分真实的娇羞和期待。近看她才发现,原来田原远长得还挺帅的嘛!大冬天的,皮肤白皙细致,透着健康的红。
这个发现让她略有些不悦,一个大男人皮肤那么好干嘛!?不过很快她又兴奋起来,田原远气色好,不就说明鱼塘的伙食好吗?只要她成为了这里的女主人,皮肤肯定能恢复以前的白皙水嫩。
“诚然如非凡所说,我们这里不是旅馆。”田原远把几乎快贴到他身上的软玉温香推开,目光微冷:“我们和张小姐你非亲非故,无缘无故收留你,万一你的家人找上门来,告我们非法拐卖和囚禁妇女怎么办?”
他们这里又不是政府的收容救助站,什么阿猫阿狗都收留的话,日后村里有人过不下去了,纷纷求上门来要他出于“人道主义和村民互助精神”进行收留救助,那还得了?
张蓉蓉有些傻眼,田原远的表现和她设想中的完全不一样,好在她在来的路上也考虑过类似的情况,急忙道:“不会的,我姐她根本就不关心我的死活,她不会来找你麻烦的,你大可以放心!”
田原远不是这样认为的,要是张大姐不关心她的死活,不会等到现在才赶人。寒潮来临的那段时间把人赶出去就好了,反正那个时候冷死的人多的是,就算真把自己的妹妹赶出去别人也不会说什么,张大姐现在这样做,恐怕是家里的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
“你大姐为什么要赶你出来?”花安义问道。他和江明哲一路从北方过来,见多了饥寒交迫骨瘦如柴的流民,张蓉蓉虽然全身包得紧,只有一张脸露了出来,可她脸颊圆润,双目有神,就是肤色有些蜡黄,她家里人不像是有缺她吃食的样子。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她家人会赶她出来呢?
在花安义看来,现在只要吃饭问题能够解决,人与人之间就没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
张蓉蓉支支吾吾:“……这,我哪知道。”
“收留你,我有什么好处?”田原远直接问道。
张蓉蓉一时不明白他问话的意思,是字面上的好处呢?还是在暗示她用身体取悦他?
“我们的鱼塘现在不缺人,你还是请回吧!”田原远打算关门。
张蓉蓉飞快地挡住铁门,急急地道:“你们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的,只要你们肯收留我!”
她豁出去了,大不了陪眼前的四个男人都睡一觉。
她就不信她这样说,这四个男人全部都能够无动于衷,只要有人对她有意思,就一定会帮忙劝说田原远把她留下来。
被她姐赶出来之后,张蓉蓉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饿肚子是个什么滋味,只是一天她就受不了了。之前歌舞团来田家村“卖艺”的时候,她还不屑地耻笑那些女人,为了区区一两斤大米就出卖自己,像货物一样任人挑选,现在她总算明白那些女人为什么能够舍弃脸面和尊严,做出那样的行为来了。
“我们不需要你做什么,需要你做的你也做不了。”偏偏田原远正直得很,一时之间并没有领会到她话语里的真正意思。
他只想到现在土地什么的都动不了工,他们这些男人都只能猫冬静待春天到来。就算春暖花开,翻地、播种这些重体力活,也不是张蓉蓉这样的娇滴滴女孩能做得了,干脆就一次性拒绝到底,省得春天里她又来烦他们。
“谁说我做不了!”张蓉蓉咬住嘴唇,强忍住羞耻,“不就是陪你们睡觉吗?这种事只要是女的都干得了!”
她不是处,和男朋友分手之前两人如胶似漆,天天窝在外面的租房里做、爱,两人把从网上搜集来的各种姿势都尝试过了一遍。张蓉蓉就不信自己驾驭不了眼前的这些男人。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她的话音一落,眼前的田原远和花安义这两个原本只是脸上挂着不耐烦表情的男人全都目瞪口呆,惊讶万分地看着她,仿佛她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一样。
“你们是不是男人,不就是上床,用得着这么惊讶吗?”张蓉蓉被他们的表情刺激到了,顿时恼羞成怒,跳着脚道。
她读书的大学城风气开放,经常有为了赚取金钱的女学生进行援助交际,按照接触的部位分别进行明码标价,例如接吻一次多少钱,抚摸多少钱,全套五星级酒店一晚多少钱等等,比比皆是。张蓉蓉没有出来卖过,却也知道行情。眼前男人的表现,却让她莫名地感觉到了难堪。
“宝松,你该回屋子里睡觉了!”一旁由始至终没有出声的江明哲突然转头,语气严厉地对一旁好奇地探头探脑的宝松说道。
他积威甚严,在他面前宝松不敢反抗命令,条件反射地就往上面的屋子跑。
江明哲对宝松说完之后,炮口对准了花安义:“安义,你也回去!盯着宝松别让他大晚上的在野外晃荡。”
花安义对江明哲极为信任,对他的话深信不疑,虽然有些依依不舍,想要继续围观事情的发展,但是还是乖乖地应了声,肩负着江大哥交给他的任务,追着宝松去了。
任非凡:“……”
这位老师好靠得住,今晚竟然没有自己出场的余地。
“你找错地方了!”田原远皱着眉头,坚定地把张蓉蓉推开,把大门关上。
虽然这里是有四个大男人,可是特么的全是基佬啊!
田原远阴沉着脸,心塞无比。
第71章 逃兵
这个夜晚,北岭似乎注定无法平静度过。
半夜时分,浓郁的夜色中,两个浑身是血的兵哥拍响了鱼塘的大门。
“我艹!”饶是一向沉静自持的田原远,在开门看见来人的瞬间,都不禁脸色大变。
“非凡,有情况,赶紧上来!速度!”田原远快速朝门外左右张望了一番,发现后面没有追兵,赶紧回头朝山下搬救兵。
没错,这两个兵哥是从山上的那条路过来的。也幸亏是这样,田原远才没有马上将人拒之门外。
若是从山下那扇大铁门方向来的,非得经过弯弯曲曲的田垄,会不会被人看到就难说了。田原远未必敢冒险收留眼前这两个身上就差明晃晃写上“大麻烦”三个大字的男人。山路过来的还好,这么冷的天气,野外鬼影都没一个,除了北岭,其他山岭都是密密实实的树林,应该没有被人看见。也亏得这两个血糊糊的人能坚持来到这里。
“上面的树林里有我们骑过来的一辆电动车,路上有血迹,必须处理一下!”高个儿的兵哥挣扎着要起身,随着他的动作幅度,浅色的军装上又湿了几块。
田原远哪敢让他这种伤势的人士去啊,搞不好这人多走几步小命就没了,好歹都来到自家门口了,怎么可能他们死在这里!正好这个时候任非凡上来了,身后还跟着江明哲和花安义两个人,田原远就说道:“江老师和安义你们赶紧扶他们回屋子里,小心他们的伤,我和非凡去处理一下尾巴!”
江明哲和花安义接过人,赶忙搀扶着兵哥往坡下走。田原远和任非凡对视一眼,去鸡舍那里拿了竹扫帚和挂在梁上的抹布,提了平时用来提水的桶,推开大门,沿着兵哥们来时的痕迹往上走。
田原远把灵力集中的眼睛上,虽然是黑夜,一草一木落在他视野内,却是纤毫毕现,清清楚楚。他打着电筒寻找血迹和脚印,找着了就让任非凡把血迹抹掉,用扫帚拨弄落叶和泥土,把暗红的液体和印着明显军鞋鞋底的脚印掩盖掉。
两人分工合作,配合良好,很快就找到了那一辆停在两座山岭之间的一个小山沟里的电动车。考虑到那些人若是在这片山区发现了那两人的踪迹,就算那些人暂时没有怀疑到自己这里,也极有可能会展开搜捕。这辆电动车放在外面很可能暴露那两个人的行踪,田原远打算把这辆电动车藏起来。
田原远和任非凡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意思。他干脆把手电筒交给任非凡,一手握住车头,一手按在车鞍,一把将整辆电动车抬举起来——轻轻松松,举重若轻。尽管天色暗沉,任非凡依然能够看出他的动作十分轻松。
手里提着水桶、握着扫帚,脖子挂着头灯,跟在田原远后面,一副活脱脱小弟模样的任非凡明知道现在不是想那些有的没的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惆怅——嘤,心上人这么勇猛,什么时候能迎来压倒的一天?
他们回到屋里的时候,江明哲和花安义已经给两个兵哥的伤口做好了紧急处理。两个兵哥中,一个身材高大些的叫程颢,矮小一点的叫谢安七。大概是失血过多的缘故,他们的脸色十分灰败,刚毅的脸庞棱角遮掩不住眼中的疲惫。
“发生什么事情了?”任非凡问那个高大的兵哥,他和田原远都认得这两个兵哥,之前龙在开偷偷摸摸想要潜进他们的院子被捉走的时候,给他们做笔录的就是这个兵哥。正是因为认出了来人的身份,不然田原远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让这两个人进来。
“军队乱了。”程颢苦笑,眼中闪过一抹仇恨的光芒。
“什么?”田原远他们心内一惊,随即面面相觑。怎么可能!?前些日子他们去送粮食的时候,一切不是都还好好的吗?
“赵朝阳呢?他去哪里了?”田原远连忙追问,几次简单的接触下来,他认为赵朝阳并不是那种任由军队发生动乱而无动于衷的人。那个人对军队的掌控力强着呢!赵朝阳要是在镇上的话,绝然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田原远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就是赵朝阳暂时因为某些原因离开了,不在京海镇。
“赵大哥……”程颢旁边的谢安七突然道,“他死了!”
死了?!
田原远的瞳孔微微一缩,赵朝阳竟然死了?
这个答案大大出乎鱼塘众人的意料。江明哲和花安义两个虽然来到京海镇是时间不长,对于京海镇的头目的事情还是略知一二的,此刻听闻那个部队的最高长官居然死了,纷纷大吃一惊,花安义更是脱口而出:“他为什么会死?”一个部队的长官,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死掉的吧!冲锋陷阵自然有底下的小兵,轮也轮不到军队的一把手呀!
“被龙家的人炸死的!”谢安七恨恨地道,话语落下,便猛烈地咳嗽了几声,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出来,让人触目惊心。“龙在云,他炸死了我们武警一队的所有兄弟!”
在谢安七的讲述下,田原远他们才知道,在前些日子赵朝阳随车队到县城拉运粮食回来京海镇的路上,车队遭到了龙家人的设伏,一支武警部队整整60人无一生还,全部在火海中壮烈牺牲。
在袭击发生的当天,以龙在云为首,龙家的人带头包围了京海镇镇政府,接着便接管了京海镇的武装力量。很快,驻守在京海镇的武装部队就经历了一场大洗牌。所有不服从龙在云带来的军队的指挥的士兵全部被关押了起来,剩下的则被打散分插到各支龙在云带来的部队里。在当时,程颢和谢安七并不知道龙在云就是埋伏他们兄弟的罪魁祸首,为了追查赵朝阳和武警一队死亡的真相,他们忍气吞声潜伏了下来,旁敲侧击打探消息,慢慢地还真让他们拼凑出了事件的真相。
而龙在云在把京海镇的官方武装势力正式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之后,就以手中的兵力强制开始进行大清洗,重新编排军队势力。他把原武警部队的高级军官以各种名目拉下马,换上他带来的亲信,或是对亲龙派的原京海镇士兵升职提拔,牢牢把控住军队里各个紧要职务,俨然一副要把官方军队变为龙家私人武装部队的趋势。
同时,龙在云还借着彻查“原京海镇部队长官被炸死事件”的幌子,把原属于赵朝阳的亲信一个个揪出来,进行关押和一系列逼供审讯,从亲信的嘴里逼供出了一份所谓的“名单”。有了这份“名单”,之后发生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借着这份“名单”,龙在云的人开始巧立名目,网罗罪名,对军队里他们之前动不了但是反对龙在云的高级军官和硬茬一个个进行清算,彻底拔除军队中的顽固势力。
龙在云要拿赵朝阳的亲信开刀,程颢和谢安七的处境便变得十分危险了起来。一个和谢安七关系比较好的士兵知道这件事之后,冒险偷偷告诉了他们这个消息。前赵朝阳亲信一员中的程颢和谢安七只得提前跑路。可惜在他们离开的时候,不小心惊动了值班的士兵。
随即程颢、谢安七两人便和身后的追兵展开了一场你追我赶的夺命大逃亡。
“……军队这段时间在重新洗牌,京海镇要乱一段时间了。”谢安七接过田原远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慢慢地道。
程颢和谢安七在北岭鱼塘休养了五天。五天之后,伤势好转了不少的两人就告别鱼塘众人,离开了京海镇。他们打算到县城去投奔赵家的人。
他们离开的时候同样是深夜,和他们到来的时候一样的突然。
离开的时候,田原远送了一辆崭新的蓄满电的电动车给两人,怕他们还没到县城半路车子就没了电,还附送了一个蓄满电的蓄电池——这些东西都来自之前那次集市包圆了他们摊子粮食的老板。
田原远送出的这辆车,在离去的时候,装载了满满的鱼塘众人的心意。
在征得田原远的同意之后,花安义送了一大袋子大白馒头和十几个大卷饼子给他们,用塑料袋包好,塞在座位下面。任非凡从自己的私人珍藏里挖出了十块肉干(老鼠肉→-→),蒸熟了装在一个铝制饭盒里,用绳子绑紧,连带着十几只拳头大的土豆,放进电动车的后备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