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休整后谢源源又投入进工作中,人一旦忙起来,爱恶欲统统抛到脑后。那一晚的经历即使清新凛冽,也如一滴柠檬汁坠入广袤的湖水,几圈涟漪过后再无痕迹。
她没想着提起裤子不认人,可是没办法,“007”的时代,谁有资格对加班说不?
所以和爸妈在饭店再次碰见孟松雨的刹那,谢源源尴尬的同时还有点小澎湃。
孟松雨可不这么认为。
他把自己的曾经摆在谢源源面前,拉着她的手去抚摸每一寸纹理。他坦诚,直白。但他没有得到一个回应。
起初孟松雨把自己的恹恹归结为新鲜感的冲击,过几天重新回到之前波澜不惊的生活就能调整正常。可半个月过去,他依旧除了打扫卫生外,根本不敢迈入那间客房。
他无比想把谢源源揪来问清楚,花言巧语骗人上床后拍屁股立马走人很爽吗?
最让人抓耳挠腮的是,他根本没有谢源源的联系方式。不错,连质问的资格都没有。
于是下午在电梯里遇见她爸谢祖华,对方晚上要在饭店请几个朋友聚一聚,随口一问孟松雨要不要来,他得知谢源源下班后会赶过来,装模作样犹豫片刻,给了个肯定的答复。
几个关系很好的朋友吃饭,肯定是拖家带口的。即使多了个不认识的人,吃两口菜,喝两口酒,大家都成了拜把子的好兄弟。
桌上的几个小孩已经成年,但在家仍然是爸爸妈妈的好宝宝。吃饱喝足懒得看大人家长里短的唠嗑,都跑到旁边的沙发上挤着。打了会游戏,突然有人提议手机投屏看个电影,便一窝蜂扎到电视前捣鼓。
投屏的流程不难,但包间里的电视一般没人看,所以系统老化。大家试了半天都没办法连上手机,就拉着旁边的人坐回沙发上打游戏。
只有谢源源一个人坐在电视机低下,手机上划拉两下,又在电视后面摸索两下。
没一会音响里传来电影的开头音乐。
“好啦!”她把手机摆在柜子上,跑回沙发上坐着。
酒桌上一个阿姨闲着没事关注了半天,看谢源源把电视弄好,不由自主开口,“军利,你们家源源倒像个男孩。”
其实给破电视投屏的难度真不高,程序更新一下就行,只是年轻小孩难免浮躁,所以只有谢源源一个人耐心摆弄好。
但她听到这话难免火气冒上来。
“像个男孩?是像这几个抱着手机七扭八歪倒在沙发上,别人收拾好电视也没有半句感激的男孩吗?”
王君利一听到刚刚那句“夸奖”的话心里就暗叫大事不好,她知道闺女平时为人处世没个正形,但最讨厌别人搞性别歧视这一套。眼见着女儿已经开口,饭桌气氛骤然僵住,她这个当妈的可不能坐视不管。
“源源,怎么说话呢?阿姨的意思是你比她年轻的时候强多了,对吧李洁。”
刚刚出声的阿姨也意识到太不尊重人,识趣地下了个台阶,“对,对,比咱这一代人都强。”
谢源源冷眼看自己亲妈的眼角都要抽筋了,只好在王君利眼神的威胁下好声好气给阿姨还有躺枪的“弟弟们”道歉。然后从包里掏出口红,打算在外面的洗手间磨蹭摩擦再回来。
十一月份的天已经凉下来,但人们欢宴的兴致没有降下来。二楼都是包厢,穿着制服的服务生手里的托盘摆满菜品,谢源源极力贴住墙壁才勉强不会碰到人。
刚走近洗手间,胳膊被人拽住,一把拉进外面的母婴室。
“诶诶诶?”话还没问出口,熟悉的气息将她包裹。
门落锁,暖色色的灯就这么笼罩下来。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静默着,或者说僵持着。
谢源源实在是怕桌上有人发现他们俩的奸情,先败下阵来,“干什么?”
孟松雨看她一副浩然正气的模样,笑出声。抬手拧了一把谢源源鼓鼓囊囊的脸颊,“不是要涂口红吗?你弄你的。”
追到洗手间看人补妆,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谢源源乜他一样,自顾自涂起口红。
她平时喜欢用紫调浆果色系的口红,浓颜系的五官配上极具攻击性的颜色,不讲话的时候冷着脸,就如同玻璃罩下的永生花,精致且华丽。都没有心,孟松雨想。
谢源源在嘴唇上薄薄抹一层,一点点抿开。玫红淡了点,锐利的美感逐渐被中和。又贴在镜子前左看右看,确保没有沾到牙齿上,才“啪”得一声合上口红盖,转身拍拍隐匿在身后的男人准备离开。
也许是转身的那一秒,也许是收回口红的那一秒,她的嘴唇被含住,短暂的碰触后,牙关被撬开,若有若无的酒味从舌尖传递到口腔。
谢源源没反应上来,孟松雨的已经将她拥在怀里,肆无忌惮地占便宜。
“唔——”口红!她双手撑在他胸口,使劲推。男人用了点力气,贴得更紧了。
他们相濡以沫,又针锋相对。
谢源源的视线被男人的鼻梁挡住,不然她一定能从镜子里看到自己有多狼狈。孟松雨的手掌在她腰侧来回抚摸,偶尔还会滑到她的臀部去,顺着那一段饱满的曲线轻轻揉捏。她被突如其来的爱抚弄软了腿,一面抬头应付粘腻的亲吻,一面软绵绵地往他怀里倒。
孟松雨感觉到胸前两团柔软的触感,才发觉小姑娘站都站不稳,看着紧闭双眼的谢源源,他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于是停止亲吻,又在人脸上拧了一下。两人分开时他才看清,谢源源嘴唇上的口红被啃了个乱七八糟,甚至唇周的皮肤都被晕染得粉嘟嘟,颜色散开带着一丝狼狈的情欲,全然是干坏事的样子。
谢源源想朝他发火,但转眼发觉镜子里的人儿眼神迷离,脸颊潮红,一点说服力都没有的样子,只好作罢。
桔色的灯最能催发男女的欲望,但此刻谢源源只想把孟松雨的脑袋打进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