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并没有不愿意承认他,只是她还需要一点时间。
桑鹊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第一次听说,还有人能欺负晏析。但旋即想想,也觉得合理,毕竟这些年,能让晏析上心的,兜兜转转也只有一个林以柠。
「你怎么欺负他啦?」桑鹊好奇。
林以柠却不太想说。
「鹊鹊,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哄哄他?」
桑鹊:「?」
「我没哄过男人,你问到我的知识盲区了。」
「哦。」
「不过……」桑鹊点开手机,「我可以帮你问问我那些塑料姐妹花。」
微信一点开,最上面的群消息就超过了99条。
桑鹊点开,才发现晏析几个小时前发了一张宁崽的照片,说宁崽上吐下泻,还不肯吃东西,问群里的人有没有办法。
大家七嘴八舌,有人@他,说赶紧找兽医啊,哪有生病问群聊的。
「可怜的大狗狗……」桑鹊感叹了句。
「嗯?」林以柠转头,「什么?」
「宁崽啊,病了。」桑鹊把手机屏幕推到林以柠面前。
照片上的宁崽正闭着眼睛在睡觉,趴在栎木色的地板上,看起来并不是在晏家。
「病了?什么病?」林以柠问。
桑鹊摇头,「不知道,晏析说又吐又拉肚子。」
「这么严重?他有带它去医院吗?」
桑鹊划拉着群里的消息,「哦,去了,医生说是肠胃炎。嗳,柠柠,你去哪儿——」
林以柠倏地站起来,又想到她还不知道宁崽在哪。
「你……帮我问问,宁崽在哪?」
她的语气里有点不太自然,桑鹊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大约不止是想去看狗,还想去哄人。
「你等等啊,我问问。嗳,就在大胡拉的那个群里,你自己看嘛。」
林以柠抿抿唇,也点开了那个群。
桑鹊:【宁崽这是在哪?宠物医院?@晏析】
晏析:【明水湾】
他没说「在家」,而是明确的告诉了地点。
桑鹊抬眼看向林以柠,笑眯眯地开口,「在明水湾,我知道那个地方,走,我送你过去。」
明水湾坐落在京市的东南,是前几年才修好的一处复式公馆。车子一路开进来,沿着小湖驶向深处,湖边种了大片的红梅,眼下不在花期,看着有些萧条,但再过一个月,便是连成片的红火。
林以柠看着车窗外陌生的景象,想着等会儿见了晏析,要怎么开口。
在哄人这方面,她著实也没有什么经验。
「到了。」
桑鹊让代驾司机将车停在路边,推了推林以柠,「下车啊,去看看宁崽。」
林以柠:「……」
桑鹊笑得不怀好意,又凑过来,「虽然我没什么经验,但我觉得吧,男人有时候是可以哄一哄的。」
「我刚才还特意问了我群里的那些小姐妹——」说著,桑鹊的眼睛暧昧的在林以柠身上瞟了瞟,「她们说,哄男人其实很容易的,就……让他嗯——你懂吧?必要时候,你还可以整点花的,我保证他招架不住。」
桑鹊的话暗示性太强,前排的代驾小哥直接被惊得红了耳朵。
林以柠也好不到哪儿去,脸颊红红的,胡乱的嗯了声。
「那行,我看好你哦,宝贝。」
林以柠:「……」
林以柠下了车,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一直走到单元门口。
一梯一户的设计,桑鹊说,晏析住在三楼,也就是顶层。
深吸了口气,林以柠才抬手按了单元的门铃。
结果内线刚响了一声,门就开了,好像是特意在等她一样。
林以柠没坐电梯,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一边慢吞吞地上到三楼,站在晏析家门口。
她正要抬手敲门,门却倏地被推开。
晏析似是要出门,但身上还穿着灰色的居家服。
四目相对——
「我……」林以柠蓦地低眼,手指捏著细细的包带,「我来看看我的狗。」
晏析抿唇:「……」
房间里,正百无聊赖打瞌睡的宁崽忽的竖起耳朵,半点没有得了肠胃炎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柠柠:我来看看我的狗。
晏析:汪——
宁崽:???(我就是只工具狗)
关于明信片事件,九九要等到一个很刺激的情节前才能放出来,大家记得蹲就好啦~mua~
第059章
门半开著, 房间里的光涌进走廊,将林以柠脚下的方寸之地映得更加明亮。
两人视线交叠,连周遭的空气都安静得有些凝滞。
「汪!」
直到宁崽叫了声, 从晏析身边挤过去, 摇著尾巴,凑到林以柠身前。
大狗狗吐著软红的舌头,眼睛湿漉漉的,每每见到林以柠就是撒娇卖萌一条龙。
林以柠附下身, 弯起唇, 摸了摸宁崽的头,「听说你生病了哦。」
「汪!」
林以柠虽然不是兽医,但宁崽这过分中气十足的叫声, 一看就是没有生病。
心中稍定,林以柠直起身, 再看向晏析的时候, 唇角的笑就有点僵, 「你……带它去过医院了?」
晏析没回答, 只让开身,「你打算一直站在外面说话?」
林以柠:「……」
这还是林以柠第一次来晏析在明水湾的住处, 不同于星辰苑的小而紧凑, 也和晏家那种老派别墅不同, 这里的客厅更加宽敞明亮,铺了栎木色的地板, 对面就是一整面的落地玻璃。
夜色照进来, 星星点点, 依稀能看到窗外的一带碧湖, 和湖边红梅嶙峋的枝桠。
林以柠有些局促地站在玄关处。
晏析附身, 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崭新的男式拖鞋,灰蓝色,和他脚上的那双一模一样。
林以柠脱掉自己的鞋子,弯腰的一瞬包包滑下来,晏析伸手勾住包带。
「谢……」
林以柠没说完,她觉得,他们之间不该这么生分的。
晏析薄薄的唇角依然抿得平直,将包包放在玄关的鞋凳上,双手抄进裤包。
他的视线一直落在林以柠身上,林以柠却有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低着头,脚趾扣著拖鞋上薄薄的绒。
晏析的拖鞋对她来说太大了,白色的棉袜踩在绒绒的面上,还有点滑。
「喝酒了?」晏析微微靠近,在林以柠身上轻嗅了下。
「很……明显吗?」林以柠抬手闻了闻自己的衣袖,好像没什么味道呀。可触上晏析深湛的眸子,又小声回道:「一点点。」
「为什么喝酒?」
「因为……」
如果换做以前,林以柠可能不会说,或者胡乱说一个让自己不那么难堪的理由,其余的,让晏析自己去猜。
可现在,她不想隐瞒自己的情绪了,好的坏的,她都想明明白白告诉晏析。
林以柠抬起眼,眼中带了几分委屈。
「因为你不理我。」
「我不理你,你还自己跑过来?」晏析问得直接,语气到底还是放低了。
「那……我要是不自己跑过来,你会去找我吗?」
「你说呢?」
林以柠垂下眼,纤长的眼睫颤了颤,「我不知道。」
他们中间隔了五年。这五年,大家都在变,林以柠确实没有那么笃定,如果她不来,晏析会不会去找她。
「林以柠。」
「嗯……」
「你是真笨,还是没有良心?」晏析见不得她这个样子,一把将人扯进怀里,按著林以柠的后脑。
他声音微微哽了一下,「真要是不理你,你以为你进得了单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