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了一眼看起来精神抖擞的卡修斯，相比之前来说，他应该保留了不少。
察觉到她探究的目光，他从那纯澈还略带质疑的眼神里曲解了。
“等你完全恢复，月末我们回母星再满足你，现在不行。”
他不认为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可以承受多次高强度的运动，手指移到她的腹部打着圈揉了揉，他尽力克制还是用狠了力，昨晚她不止一次叫过肚子疼，眼下看她露出如乳猫般舒适的表情，他的指尖动作越发轻柔。
克莱尔没什么力气手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这样正好。”
鬼知道他是怎么从她一个单纯眼神里解读出这么多东西的。
揉了一会，卡修斯坐起身将她抱在怀里下了床，“今天有一场审判，你想和我去还是在家？”
关于泰伦斯的处刑。
“你自己去。”克莱尔懒散的靠着他结实的胸膛，享受丈夫细致温柔的洗澡服务。
大量属于卡修斯的专属印章烙满了她的身体，她随意从泡沫里露出一条腿都是不忍直视的大片痕迹，回想起昨晚他一脸虔诚模样亲吻她身体，她就忍不住红了脸。
长期的身体接触让这个男人精准把握夫妻间情一趣，他对她的每一寸都了如指掌。
等她重新被抱回房间，那张凌乱的大床被不知何时进来的机器人换了干净的床单被褥。
“中午想吃什么就请厨师来做，我晚上回来。”
“好。”
穿戴整齐的卡修斯望着坐在白被褥里两眼茫然、面庞透红犹如金发玩偶的可爱妻子，心中爱意满溢，走到了门边又克制不住的走回去单膝跪到床上，脊背前倾亲吻上她的唇。
克莱尔快成胖香肠的嘴唇又被折磨了一番，卡修斯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她，并且改口道：“我下午回来。”
等人下楼远去，她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胳膊，沐浴露的香气好像都没有抹去卡修斯在她身上留下的气味。
随意从柜子里拿了一件他的黑衬衫套在身上，克莱尔慢慢挪到办公桌边，卡修斯现在办公鲜少依靠这个，他的精神力连接虫族就能完成大部分的工作，这里的光脑很久没有启用过了，但也没坏。
她在桌后坐下，连通玛蒂娜手上的光脑，镜头正好对准克莱修斯抱着铁奶瓶喝奶的模样。
“咿呀！”
他冲着她吐出一个奶嗝，原本没什么表情的小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可爱笑容，克莱尔心化了。
“克莱尔，刚刚虫族的几位高官送来了一份宝宝培养计划表，从一周岁后开始他要进行特训。”
“说实话，我觉得不太合理，是很不合理。”
玛蒂娜秉持着告状的态度给她传了一份文件。
“一岁开战机、二岁进行搏击训练、三岁学习核武器相关制作与使用程序、五岁...”
克莱尔读到后面见越来越夸张就失去了兴趣，她还算冷静的将文件叉掉，目光落在虚拟屏中那个半大的婴孩身上，“我答应卡修斯，一周岁后克莱修斯的人生由他培养。”
“克莱尔，在我们这一岁的孩子才刚会走路叫妈妈要玩具。”玛蒂娜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想不通她怎么会同意。
克莱尔在人生规划方面出奇的坚定，“他的血脉注和背后族群，注定了他会有截然不同的人生。”
“伊呀呀呀！”克莱修斯爬到了屏幕前，高举着奶瓶递给她。
克莱尔温柔的看着他，“我等会回来，克莱修斯。”
和她切断视频通讯，克莱修斯的小表情一沉，还没等玛蒂娜反应过来，他就摔了奶瓶急哄哄的朝着克莱尔消失的地方咿呀大叫。
玛蒂娜叫来琼斯收拾掉地上的奶渍和被大力摔瘪的奶瓶，指挥着克莱修斯的悬浮婴儿车回儿童房，嘴里说道：“现在看来克莱尔的决定是对的。”
“你不觉得克莱尔有些不正常？”琼斯低头问她。
玛蒂娜的脊背僵硬一瞬，如常的说：“还在月子里的母亲有些古怪的情绪都是正常的，你的资料里没有涉及吗？”
琼斯静默几分钟，从儿童房出来后才说：“有。”
切断通讯，克莱尔打开星网，查看了最近人族的情况。
自那边被划归为虫族殖民地，制度的改革、法条更迭让两个种族建立起更密切的联系，星网成为明面上的公用社交网络。
人族同样有不少反对声音出现，那边目前是卡修斯的虫族和偏向他的人族军管在管理，反对新法律的人一缕以违反殖民条例被处刑，他的做法比她要来的铁血果断。
克莱尔决定独自去人族看看，将克莱修斯交给卡修斯带一段时间，她要选一颗人族的星球避开所有人去霍普，再从那乘坐穿梭器回家结束这一切光怪陆离的奇幻冒险。
她将出发地定在欧文星，搜寻了那边最近的离境港口，最后清除光脑内所有查询数据，看了一眼床头柜上放置的玻璃玫瑰，换上一条裙子出门去找隔壁街上住着的西瑞尔。
想要离开所有人的视线消失，逃不开这位计谋众多的狡诈大蛇帮忙。
他给她端来一杯浓咖啡，在她对面坐下，手指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桌面，变成翠绿色竖瞳的蛇眼睛是毫不掩饰的意外，“放弃一切包括那个孩子？要我帮忙？”
“嗯。”
这是克莱尔想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决定的，她不接受自己在爱人和孩子面前老去，也不接受自己的母亲临死前都见不到她一面，回家已经成为了她必须要做的最后一件事。
她将自己的理由没有保留的向他坦露，她知道失去母亲的西瑞尔一定能理解这种痛苦。
“克莱修斯也没有母亲了，克莱尔。”
第229章 告别
克莱尔的心刺痛了一下，面上维持着平静，“你们会爱他所有人都爱他，他不会缺爱他会快乐成长，但我的母亲失去我她的人生将永远处在绝望和悲痛里，我不能在二次伤害她。”
西瑞尔温和的笑容有了凝重，他在考虑帮助她的后果，这显然不是他能承受的。
“克莱尔，你这是想害死我。”他苦笑着。
办公室里透着压抑的气氛。
见克莱尔沉默着不说话，西瑞尔伤脑筋的扶着额，双手抵在办公桌上垂着满头的柔顺白丝，“卡修斯会疯的。”
“他不会。”克莱尔回答的很笃定，“他不是伊莱伽，他拥有从前的记忆，他懂得控制情绪不波及任何自己人。”
“你曾经逃跑他还差点杀掉所有雌性，你忘记了？”西瑞尔无情反驳。
克莱儿摇摇头，她的眼里淌着温和的光，语气充满自信，“他不会再毁掉我费尽心思拯救的东西，不管是什么他都舍不得破坏。”
她相信卡修斯会发疯很长一段时间来寻找她，但她嘱咐过阿奇尔在她离开后要销毁坐标，兴许他锲而不舍最终找到她了，那时候的她大概也老态龙钟接近死亡，不过死前再见一面自己的爱人也是个不错的送别礼。
时间会淡化所有感情甚至淡忘记忆里爱人的面庞，生活不断更迭，他们重复着新生而她无憾的安眠地底。
克莱尔的嘴唇上扬着，眼神清澈坚定，“西瑞尔，帮帮我吧。”
——
卡修斯漫不经心的问：“你想去人族？怎么突然要去那里？”
“去看看那边的女人生活解放了没有。”克莱尔将红酒杯递给他，握着自己的杯子与他碰了碰，“克莱修斯就交给你一段时间啦。”
卡修斯眯起眼，单手将她拉到胸前，“你要自己去？”
克莱尔神态自然的解释：“他们害怕你，我也不想引起轰动。”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思，她喝掉红酒扑进他怀里软软撒娇：“卡修斯，你这样整天黏着我，我都不能和朋友们来一段闺蜜旅行。”
立在敞开的窗前吹风的男人垂眸，黢黑的眸子暗光涌动，他撂下酒杯抱着她，沉思一会，“去吧，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回来。”
他会适当放松看管她的界限，从人族秘密运过去的人类实验体才刚刚到达母星，实验还未开始，在没有成功让她长生之前，他们有很长一段时间要留在那。
克莱尔没想到他突然改变主意要在辛普森星常驻，“不是只是度蜜月吗？”
“时间太短了。”他低头解释。
克莱尔没注意到他眼底的复杂情绪，脑子一抽想歪了，一拳揍在他的胸口，“卡修斯，你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
卡修斯忍俊不禁，淡漠的嗓音尾音带出一点愉悦的笑。
“克莱尔。”
“干嘛？”
“你要永远陪伴我。”
“...”沉默良久。
“克莱尔？”
“我爱你。”
她无法将余生贡献给他，但爱情永远是他的。
要出行的这天，克莱修斯哭的惊天动地，连着咬坏三个铁奶嘴都没有把他哄好，眼泪浸湿了克莱尔三张手帕，连卡修斯的威慑都毫无作用。
她不得不独自将他抱起，去晨边落了水珠的草坪上走。
之前她还怀疑克莱修斯是不是能感应到她要离开，现在她百分百确定他们之间的心灵相通了，只不过不会说话的克莱修斯如正常婴儿一般，还无法准确把自己的想法传递给卡修斯。
她弯腰将孩子放在草坪中的长椅上，轻轻拍了拍他哭到打嗝的胸脯，眼泪都弄湿了他的蓝色蕾丝娃娃领。
“我哄了你两个小时，你要再哭，我就永远不回来了。”
哭声戛然而止，与她如出一辙的棕色大眼珠溢满水雾，看着楚楚可怜。
这样看着娇软的婴儿实际是个拿铁块磨牙的男孩，克莱尔想想都觉得好笑，她扶着他坐好，目光望向不远处的白色角楼，轻声道：
“克莱修斯，你要跟着卡修斯好好长大，18岁之前不能谈恋爱，不能对女孩轻视和不负责，你的身上背负着许多种族的命运和未来，你要平等宽容的对待所有人。”
她侧过头低下来，轻喃：“我知道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你那么聪明。”
克拉修斯瞪圆了眼睛盯着她，小嘴向下撇着随时都会哭出来，那装可怜的模样与她一模一样。
克莱尔伸手将他抱到腿上，“你是我唯一的孩子，不论我在哪我都永远爱你。”
“咿呀！”
克莱修斯抓起她胸前垂下的一缕金发，紧紧的攥着。
“就这么说好了。”
他们在长椅上坐了很久，克莱尔抱着他细声细语的说了很多话，直到克莱修斯彻底平稳了情绪。
她回到长廊下把孩子交到卡修斯手里，他单手将孩子夹在胳膊下，空出一只手臂揽过她的腰，“不用我陪你去？”
他的动作和微微皱起的眉头就像晨间阴沉下来的天空，随时会改变主意反悔。
“要是我想你了，会让你来接我回家的。”
“不过我时时刻刻都会想你。”克莱尔很快把自己的话反驳了，仰头在他的唇上亲了亲。
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一场短暂的离别旅行，两人却吻的难舍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