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商场一楼，一间女仆游戏厅连接8号和9号门，一整面墙贴满了动漫人物，透过玻璃能看到里面层层迭迭的玩偶。
陆盐玉来得早，店里刚开门，店员们还在换衣服，陆盐玉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第一个员工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他抬步进入。他坐在最中间的位置，有人来接待他，他把女生递过来的菜单合上，问她：“卓清及在吗？”
那女生有些疑惑：“您好，我们这里不用真名字的，不知道您要找的是谁。”
“哦，”陆盐玉看一眼她名牌，叫什么小樱，“那你们店里还有人没来吗？”
另一个女生好像待得时间久一些，对人员也更熟悉些，她过来讲：“今天当班的员工是全部到了呢，不过还有一位是我们老板的朋友，她一般会迟一些过来。”
陆盐玉掏出手机给她看照片，她点点头，确认就是卓清及。
他坐到门口，等了十来分钟，卓清及走进来，她没看见他，奔向另一间换衣室，之前接待陆盐玉的女孩子进了那间换衣室，应该是跟她说了什么，过了半小时，她出来后站在门口左右看了看，目光定到他，直接奔着他来了。
卓清及坐到他身边，脖颈上项圈璀璨发亮，陆盐玉抬眼去看其她人，店里的女仆都带了项圈，有蕾丝有皮质的，只有她戴了一圈金的。
那个黄金项圈做成藤蔓镂空的款式，每一枝延伸出的叶片顶端都嵌一颗宝石，红蓝绿黄都有，中间一颗硕大祖母绿，摇晃在她锁骨交接处。
好眼熟的款式。
卓清及看他盯着她脖子，以为他感兴趣，问他：“你想带吗？那你自己拿，这个扣子有点复杂，我不会弄。”
陆盐玉拿下来仔细端详：“这个是谁给你的？”
“宵姐给的，唔，就是这家店的老板。她把衣服搭配好放那儿，我过来直接穿的。怎么了？”
“没事。随便戴着玩吧。”他又帮卓清及戴好，“金子是真的，钻全是假的，不值什么钱。我看过一个跟这个款非常像的，老古董了，黄金纯度不高，钻都是收藏级的，那个就比较贵。”
卓清及感觉这个项圈也有大几十克，这还不值钱，她有点好奇陆盐玉的比较贵是什么概念，小声问了问。
陆盐玉：“八位数。”
ok了解了，打扰了。
店里周末生意还不错，陆陆续续来人了，卓清及捏着嗓子：“狗修金撒嘛，您要玩点嘛？”
陆盐玉：“……”
“主人~您想玩点什么？”
“有什么？”
“跳舞机、抓娃娃、独立KTV、还有一些桌游。”
“你还会跳舞？”
“我不会。”
“那你会唱歌？”
“我可以听你唱。”
“你想玩什么？”
卓清及诚实道：“我想玩手机。”
陆盐玉：“……行，随你。”
他让助理把他车里的电脑包拿过来，卓清及说她不能太嚣张，他就换了个有电源隐蔽点的地方，把卓清及挡住，开始写论文。
卓清及倚在他身上玩了会，感觉没意思，勾头过去看他写什么，全英文的论文，一些叙述性句子她能读懂，但是专业术语就不太理解了，也没意思。
她想了想，让宋廷芝把他出好的全科电子档试卷发过来，用店里打印机印出来，跟陆盐玉坐在一块儿写卷子。
宋廷芝跟她谈完以后就没有再逼她学习，既不查岗，约好的卷子也没写，周五晚上还给她发消息，让她不想去学校就可以不去。
她周六美美睡了一上午，下午去补课，吃完晚饭去上晚自习，然后尾随漂亮宝贝回家，把人堵在小巷子里一顿乱摸狂亲，再美滋滋回家。
周日又是另一个甜心小乖乖。
陆盐玉专注于自己的东西，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冷不丁被卓清及拽住，她小声：“店里不让提供这种服务，被看到不好，我们小心一点。”
陆盐玉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也跟着谨慎地看看周围，没人注意他们。
卓清及低头，用大袖子挡住脸，吧唧亲了他手心两口，笑眯眯抬起头。
虽然更深入的事情做过很多次，但这种小小的，她纯粹的表达喜爱的动作，真的，真的好心动。
陆盐玉脸颊飞红。
卓清及吃到一口，也满意了，继续写卷子，她写完叁张，看看快十二点，胳膊肘戳戳他：“饿了。”
“想吃什么？”
“就在这里吃吧，味道还可以的，就是有点甜。”
陆盐玉没意见，让她自己点餐。卓清及拿着菜单去后厨，不知道她点了什么，等她走过来的时候，全店的女仆都跟着过来了。她们把他拉出座位，带到中央飞速清空的场地，有人给他端了椅子让他坐下，女仆们排好队，卓清及也混进去，音乐一响，她们开始跳舞。
有几个客人站在侧边，手里拿着不同颜色的发光棒子，一呼一喝地喊口号。
感动荡然无存，陆盐玉被迫夹在伪·爱抖露和真·宅粉的应援中间，深深觉得卓清及脑子里可能缺了点什么，或者多了点什么，总之，不太正常。
音乐结束，ending pose是给最尊贵的主人献上最诚挚的祝福，这一part结束才算完。卓清及的信念感在随着舞步逐渐消散，这会儿已经憋不住笑了。
陆盐玉连人带椅子被抬回座位，卓清及一路走一路抖着肩膀笑，陆盐玉面无表情给她鼓掌：“不错，跳得很不错，别具一格，尽显刚硬。”
卓清及爆笑，“要不要看点更刚硬的。”
不等陆盐玉回答，她拿了手机放音乐，穿着lolita，带着猫耳，结结实实打了一套简易八段锦。
陆盐玉拿了手机拍下来：“以后放给我……你的小孩看。”
卓清及用屁股把他撞到卡座里面，乐呵呵：“哈哈，放就放嘛，我女儿只会比我更可爱。”
她就像只小猪，吃完就困。她要在老板的休息间睡觉，让他先回去。她下午不准备在这久待，睡一觉起来补个妆，和老板见一面就可以走了。
陆盐玉目送她打着哈欠进了休息间，起身离开。
他把这一天都空出来了，也没什么事要做，想了想让司机开车去马场，他有一匹小马寄养在那里，干脆去骑骑马好了。
在路上，他打开卓清及那个视频，当时不觉得，越看越有种让人无语的好笑。
莫名其妙，他想。卓清及多半是有点病，他估计也被传上了。
这家店的老板把卓清及打扮得漂漂亮亮，也不限制她老老实实做个店员，处处优待，还非要见她一面。陆盐玉感觉有点不对劲，记着那家店名，查到出资人。
黄宵……
黄宵。
怪不得他看着那个项圈那么眼熟，真品就在她家收藏着呢。
他表姐的好朋友，黄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