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棱被吓了一跳,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模样,连忙把人放下,退到一边。禾蓝叮嘱了她几句,她就退了出去。
一彦穿着小型白衬衫和蓝色牛仔背带裤,双手斜插裤袋里,步伐已经很稳了,完全不像一涵那么摇摇晃晃。
但是,这副吊儿郎当样子,真是怎么看怎么欠揍。
白潜大声道,“你认不认错?”
一彦不以为然。
白潜拎了他起来,直接按沙发前玻璃台几,扒下了他裤子,“说,你认不认错?”
一彦不理他,两只脚丫还空中晃了晃,似乎料定禾蓝旁边,他不敢对自己怎么样。白潜气急了,一巴掌就扇了下去。
一彦痛得“哇”一大声哭出来,两只肥短腿开始晃动挣扎。不过,他这点小力气怎么是白潜对手,三个大巴掌下去,白嫩嫩屁股就红了,像两个红肿桃子。
禾蓝心痛死了,又后悔了,冲上去把一彦抢下来搂怀里,“你轻一点啊,儿子要被你打坏了!”
“我根本没用多少力。慈母多败儿,你现这么宠他,以后肯定无法无天了去!把他给我!”白潜伸手要去拉一彦,一彦死死赖禾蓝怀里,糯糯地哭着,“妈咪救我,一彦……不是故意!”
禾蓝惊喜了一下,“你能说完整一句话了?好厉害啊。”
一彦窝她怀里蹭了蹭,把鼻涕和眼泪都擦到了她身上,委屈地露出一个笑脸,“粑粑坏,自己藏东西,怪一彦!疼!”
禾蓝想想也对,对白潜道,“这也不能怪他,小孩子好奇心重嘛。如果不是你藏了这种龌龊东西,一涵怎么会中招?该检讨是你才对。”说着,就带一彦回了卧室擦药。
白潜一连郁闷好几天,心里想着应对对策。对于一彦这种熊孩子,绝对不能用普通暴力方法。
婚期越来越近,虽然不用禾蓝自己动手,她也准备了很多东西。
还有一个月就是婚宴了,这天晚上,白家老宅举行了一个宴会,专门宴请大老远从北方各地赶来大佬世家。白潜给她挑了一件茜色无带鱼尾裙,银色宽腰带,正好勾勒出她纤细腰肢,下摆臀部曲线收紧,从膝盖上方一点开始像波浪一样一层层绽开,华丽又高雅。
白潜给她梳了个头,把发丝都挽脑后,只垂下颊边一丝,用一只翡翠镶钻发卡固定。耳环是两条平行直线银色细条,只缀着点小碎钻。
白潜她脸上吻了一下,“不用紧张,一会儿我让穆棱跟着你,陌生人搭讪不用理,吃点喝点就好了。”
禾蓝乖顺地点点头,勾住他脖子,亲了亲他脸颊。
“好乖啊,为了奖励你——”白潜把手探进她衣领里,轻轻地笑,禾蓝推开他,拍了拍绯红脸,“走了!”
“开个玩笑也这么紧张。”白潜笑了声,挽起她手出了门。
白家宅子总是不显山露水,隐藏翠色丛林里。夜晚时刻,宅子各处亮起了红色灯笼罩住光,翠色里才透出绯红暖色。
白潜前面应酬,穆棱带她稍微认识了几个名媛,打了几个招呼,禾蓝就到了后院地方休憩。她天生不喜欢人多,也不擅长和陌生人交流。白潜只是带她出来见见到时候婚宴上会出场人,略微熟悉一下,她也就没有太意。
“我有点渴。”她对穆棱道。
穆棱说,“我不能离开你两米远。”
禾蓝叹了口气,“我不是小孩子了,没关系。算了,我自己去找找吧。”
穆棱拦住她,速地出去了。
禾蓝百无聊赖地站一棵桃花树下发呆。
这个时节,庭院里还是有很多鲜花盛开,不同品种、不同颜色,灯光下沿着隐蔽古旧碎石小路渐次绽放,像极了油画中繁丽胜景,美地静谧、美得让人忘乎所以。
纪明宇被几个北方来发小灌了会儿酒,脑子就有些不清楚了,一阵阵发晕。好不容易从几人包围圈里逃出来,眼前路却越老越陌生。
晚风吹得他身子舒爽,燥热感却褪不去,从脖颈处蔓延到脸上。
一步一个踉跄,眼前树林渐渐疏松,花丛有秩地沿着三岔口向两边开叉延伸,显露出一个宽敞广场,铺满了各色鹅卵石。 中间有个水池,水面上漂浮着蓝白二色睡莲,有个女子静静地坐一米宽大理石水池边,提着裙摆,一只脚浸了水里,仰着头微微吸着清空气。
月光下,她雪白脖颈上肌肤细腻,白净地看不出一点瑕疵。
纪明宇摇了摇头,被这一刻美丽冲昏了头脑,脑子里酒精顿时涌了上来,竟然鬼使神差地走过去。
“谁?”禾蓝听到了碎石子被脚踩过声音,疑惑地回过头。
看到纪明宇,她分明皱了皱眉,不过,还是有礼貌地问,“请问,你有什么事……唔……”纪明宇封住了她嘴,用带着酒气舌头凿开了她牙关,抓着她肩膀按大理石台上。禾蓝条件反射地挣扎起来,纪明宇酒气冲天,色胆就上来了,脑子也不过,一只手就去撕她衣服。
禾蓝弓起脚,一个顶膝撞他子孙根上。
纪明宇痛苦地弓起身,一个翻身翻进了水池。
禾蓝转身就跑,奈何衣摆太长,差点绊倒。纪明宇虽然喝醉了,到底是个男人,拐角处抓住了她手,把她按粗糙树干上,一顿胡乱亲吻。那只手摸进了她衣襟,禾蓝分外惊恐,慌乱中摸到了他腰间一把匕首,没有多想,拔出就插-进他后心。
纪明宇不动了,大张着眼睛倒退了几步,死死地盯着她。然后,一头栽倒地上。暗红鲜血从他躺着地方不断渗出,马上就蔓延到她脚边。
禾蓝退了几步,抱住自己肩膀,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暖和点。她俯下%身,用手指探了探他鼻息。
——死了!
禾蓝吓得打了一个寒战,指甲狠狠地掐进掌心,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身后忽然传来声音,她猝然回头,发现是穆棱,才松了一口气。
穆棱看了看她被撕破裙边,又看了看地上纪明宇,蹲□子他鼻子下一伸,皱了皱眉,“已经死了。”
“那怎么办?”
穆棱想了想,速地说,“这人是纪家未来继承人之一,至关重要,纪家不会善罢甘休。现不管是什么原因让你动手,不管你是故意还是无意,意义都不大了,纪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虽然少主肯定会保你,但是,这肯定会给他带来一些困扰,所以,绝对不能承认是你杀了他。”
“可是人已经死了。”
穆棱道,“把尸体处理掉就行。记住,死都不能承认。一会儿纪家人肯定会出来找他,到时候,你只要说一直和我一起就好了。”
为今之计,也没有别办法了。
“跟着我,不要乱走。”穆棱扯起纪明宇手,大力一拉,把他扛到自己肩上,趁着夜色钻进了旁边树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