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 应诺丁山的是程迭戈的沉默,其实诺丁山在问完那些话之后她就开始后悔了,程迭戈怎么可能快乐得起来,这是属于他生命中最为亲密的人最后的一个圣诞节,那时 当电话彼端传来朱莉安的声音时她就开始嫉妒了,分明那个声音所传达出来的是愉悦,愉悦到让诺丁山怀疑到底程迭戈有没有在和她撒谎,其实他和朱莉安没有分 手。
诺丁山的心中就堵着那么一股气,冷声说着“没事的话挂了。”
在电话即将挂断时候程迭戈那边声音急急响起:“别,诺诺,别挂。”
迟疑间诺丁山把手机听筒搁回耳畔。
“诺诺,让我听听你的声音,今天我特别的想你,比任何时候还要想。”
心就因为他这样的一句话变得柔软,可还是有点气不过,他想听她的声音对吧?那好,就让他听。
心里为自己的那个报复小计划得意不已,清了清嗓音,说着:“你不是想知道我今晚玩得很开心吗?是的,我玩得还算开心,程迭戈我见到荣甄了。”
然后诺丁山把她在酒吧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告诉了程迭戈。
说完那些话之后诺丁山已经站在酒店宿舍门口,打开门,诺丁山郁闷的挂断电话,什么吗?效果没有达到她想要的,程迭戈压根没有半点嫉妒成分,就那么淡淡的说了一句“玩得开心就好。”而且!
而且是他先挂的电话。
房间门刚刚关上,手机又响了,还是程迭戈打来的电话,电话那段的口气又急又冲:“你说你和阿骏跳舞了,我还没有小气到不让你和他跳舞,问题是你说的那首曲子适合用在贴面舞上,结果可想而知。”
“诺丁山你说,被摸了没有?”
捂着嘴,诺丁山不敢笑出声音来。
“不敢回答是吧?不敢回答就是有了,你说,都被摸了哪里了,又是被摸了几次了?”
好不容易,诺丁山忍住了笑容,平息气息,假装气急败坏的:“程迭戈你这个混蛋,你这是派人跟踪我来着,不然你怎么知……”
还没有等她挂断电话,那边的电话就没有声音了。
背靠在了门板上,诺丁山笑得得意洋洋。
那位先生啊,今晚肯定会生很长时间的气。
结 束了两天的圣诞假期朱美宝回到公司,凭着职场经验朱美宝感觉到若干的不寻常气息,给她这种感觉的来自于公关部门,据了解昨天上午正在度圣诞假期的几位高管 被紧急召回公司,公关部部长更是连夜飞香港,从公关部所传达出来的讯息,外加程迭戈提前两天休假让朱美宝感觉到似乎发生了一些事情,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事情 和程迭戈有关,她还可以确定的是这是属于程迭戈的私事,要是公事的话她不可能不知道,遗憾的是公关部的人嘴很严,不管她怎么绞尽脑汁还是没有获得任何信 息。
朱美宝知道肖荞和朱莉安也和程迭戈一起到澳门去,连肖荞也去澳门这让朱美宝感到不安,那种不安到了下午更具明显。
下午朱美宝给在香港杂志社工作的朋友打电话,一向消息很灵通的人这次居然回给了她无奈的一句“无可奉告。”
终于在次日朱美宝从公关部职员口中得到一些蛛丝马迹,大约是类似于程迭戈一些私人消息被若干媒体获知,公关部需要做到的是禁止任何消息被曝光,至于是什么消息就只有公关部部长知道,这一天朱美宝翻看了各类的报纸周刊电子媒体都没有看到任何关于程迭戈的消息。
在忐忑不安中朱美宝终于等到了程迭戈回到北京,这一天为二零一四年的最后一天,遗憾的是她没有获得见到程迭戈的任何机会,程迭戈回北京时间在下午三点,他这一天唯一的行程就是参加公司周年年会,而程迭戈一下机场就陪着肖荞回四合院。
接 下来还有更让朱美宝讶异的是程迭戈居然和公司要了一个月的长假,北京的工程会在二零一五年一月一号正式动工,所有的工程队已经到位,程迭戈是这次工程的总 负责人,这样一来就代表着北京的工程将会被推到一个月之后再进行,这样的决定势必会让公司蒙受到极大的经济损失。
再晚一点时朱美宝还听到这样的一个消息,程迭戈这一个月的时间将会在马尔代夫度过,而且和他一起前往马尔代夫的还有肖荞以及朱莉安,确认这个消息属实之后朱美宝再次往程迭戈私人手机打电话,结果还是和之前一样统统被转到了留言信箱里。
临下班时朱美宝给自己在香港出差的助理打电话,让她收集这几天香港小报的各类消息,在香港一些名人的隐私大都是由一些街头小报先行爆出来的,因为这类小报的名气不大再加上臭名昭著的原因一些人都不会当真,可事实往往是这些小报所爆出来的内容在不久之后就得到了证实。
二零一四年最后一天,酒店迎来了一群特殊来宾,这些特殊来宾是由来自十二个国家的五百名残疾儿童组成,这群特殊来宾是受到程迭戈邀请前来参加酒店新年派对,以及酒店的跨年激光秀。
作为这些来宾的临时接待员诺丁山迎来忙碌的一天,下午三点时间她收到来自于程迭戈的短信,短信中就只有简短的几个字:我回来了。
这位先生这几天是怎么了?诺丁山每晚都会收到程迭戈的晚安短信,从圣诞夜之后诺丁山就再也没有接到过程迭戈的电话。
夜 幕降临,酒店的私人车道上一派繁忙,那是来参加年会的高管们,程迭戈也会出席年会,今年的年会有设置提供职员抽奖的环节,抽到幸运数字的一百名普通职员会 得到到现场的机会,知道程迭戈会出现诺丁山兴致勃勃去参加抽奖了,可遗憾的是她距离幸运数字就只有一步之遥,幸运数字为“七”,而她抽到的是六,倒是陆小 萌抽中了幸运数字。
好像,诺丁山每次都这样,从小到大无论在商场还是在各种活动中诺丁山都没有一次抽中过奖。
年会在晚间八点举行,陆小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前往年会现场,诺丁山和她另外的几位同事一起把那群一脸兴奋的孩子们带进了游戏大厅。
差不多九点半时间,诺丁山收到了陆小萌发到她手机里的图片,图片是她在年会现场偷偷发来的,图片上程迭戈正在和已经退休年龄最老的元老级别的女员工翩翩起舞。
诺 丁山关掉手机,那张图片让她看着心里有点的难受,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那个她爱的男人明明在几天之前还给她洗澡,可现在她却是需要透过抽奖,透过图片才可 以见到他,在那些酒店工作人员的形容中他们有大多数的人都没有见到过程迭戈,诺丁山想如果不是他主动找她的话她大约也像那些人一样。
距离二零一四年过去还有半个钟头,诺丁山带着那些孩子来到了指定的区域,等待着激光秀表演,和他们一起等待激光秀表演的还有酒店的住客,以及部分受到邀请的北京市民,放眼望去人头攒动。
十 一点五十分,激光秀正式开始,来自美国的激光特技团队给所有人奉献了极具炫酷的视觉冲击,孩子们在激光秀还有鼓乐节拍调动下情绪高涨。到了跨年倒计时,孩 子们的声音更是快要把现场掀翻天,随着倒计时进入到最后三个阿拉伯数字时激光特效在酒店墙上,覆盖住酒店的那片夜空上制造出了一场盛大的烟火。
倒计时:3、2、
那一刻,所有人都沉浸在那场虚拟的盛大烟火中,诺丁山的手圈在嘴上跟随着所有人大声喊:1——
人们在钟声中迎来了新年。
在那声“1——”的尾音中诺丁山被环进了一个怀里,耳畔是她说熟悉眷恋的声音。
“诺诺,新年快乐。”
☆、第94章(北京)
在那声“1——”的尾音中诺丁山被环进一个怀里,耳畔是她所熟悉眷恋的声音。
“诺诺,新年快乐。”
二零一五年在盛大的模拟烟火中在人们的欢呼中到来。
低 着头,脚步跟随着前面的人,那脚步只恨不得再快一点能再快一点,最好现在这是世界就只剩下她和他,让他们得以肆无忌惮的拥抱接吻、身体越过穿过了人缝,耳 边都是此起彼伏的“新年快乐”。男的、女的、年轻的、年迈的、声音里头充斥着期待,在新的一年里能拥有好的运气。
脚步穿过了草坪、花园小径,往着人工森林那边,光线暗淡了下去,在前面走着的人停下脚步,她也跟着放缓脚步,一步步的走到他面前。
来到他面前时她心里酸酸的,低声唤着他的名字“程迭戈。”
短暂的离别所带来的是狂乱的吻还有至死方休的唇齿交缠,她瘫软在他身上,他用那件大外套包住了她。
借着从枝叶缝隙折射进来的灯光,诺丁山这才发现包住她的是酒店保安们值夜班时穿着那种肥外套,此时此刻程迭戈还穿着陆小萌在年会现场发到她手机时图片上的礼服,可以想象的是程迭戈是偷偷从现场溜出来然后和保安借了衣服,偷偷的来到她身边。
这幽暗的森林,这包在她身上的这件外套让诺丁山的心里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更让她难受的是程迭戈接下来说的话。
“诺诺,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我要陪荞姨,这一个月里我会和荞姨在马尔代夫修养。”程迭戈的声音越来越小:“荞姨喜欢海,马尔代夫的空气也好,荞姨也怕冷,所以……”
“她也去吗?”诺丁山不耐烦的打断了程迭戈的话,诺丁山知道不需要她说清楚程迭戈自然知道她口中的那个“她”是谁。
他没有应答。
没有应答大约就是了。
诺丁山推开程迭戈,走了几步就被他从后面抱住,他的唇不停的触她的头发,嘴里不停说着“诺诺,不要生气。”
“圣诞夜,我给你打的电话时是她接的,她接电话的时间接近午夜时分,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是她接的电话。”
还是沉默——
想挣扎,无奈他抱她抱得紧紧的,她动弹不了,诺丁山提高声音“程迭戈!”
小段时间过去,诺丁山才听到来自于背后的那句:“我可以和你保证的是,我没有对不起你。”
不计其数的光束透过树叶缝隙在半空中漂浮着,周遭一切忽明忽暗,外面人们欢呼缔造出来喧闹的世界,这里却是静悄悄的。
诺丁山问程迭戈,程迭戈你觉不觉得这里就像一个偷情场所。
抱住她的人身体变僵,之后,手缓缓放开。
“你不相信我?”他声音冷淡。
不是不相信他,只是那一个瞬间诺丁山觉得烦了,觉得也许一切就像是发生在几天前的那场抽奖,即使是抽到距离七很近的六,可不是就是不是。
转过头去,回以同样冷淡的声音,声音慢条斯理着:“我只是烦了,你现在穿的那件外套就让我烦透了,程迭戈我这样说你懂吗?”
“我以为,我已经达到让你无条件信任的程度,不需要我去证明,不需要我多做语言的保证,可现在看起来还没有,说看看,诺丁山,你说我还需要做多少的事情才能让你相信我?”
诺丁山呆站在那里,听着程迭戈继续在说话着。
“告 诉我,要怎么让你才不会觉得烦透了?是不是就像杂志上媒体上所呈现出来的那样,在特别的日子里,你戴着我为你挑选的珠宝小鸟依人般的挽着我的手臂,在公共 场所上享受着我对你的呵护具备,惹来无数人的艳慕目光,那些目光围绕着你佩戴着的价值连城的珠宝以及你身边的男人,这样的是不是就不会让你烦透了?嗯?”
这个混蛋,这个混蛋都在说些什么鬼话来着,倒是变成他有理了?诺丁山开口想反击但却在他接下来的另外一番言语中闭上了嘴。
“如果你喜欢那样的话也没有问题,但是,得在荞姨死了之后,等荞姨死了我就向全世界宣布,那个叫做诺丁山的女人是我的女友,而且势必会成为我的妻子,不用担心,不需要你等太久,也许是四十三天,也许是五十三天她就不在了。”
“诺丁山,你懂那种呆在一位生命在倒计时的人身边的那种感觉吗?睁开眼睛,太阳升起新的一天就来到,在很多人眼中充满希望的一天对于另外一个人来说却是消逝的一天。”
诺丁山无法看到程迭戈的表情,可属于他声音里的痛苦却是清清楚楚的传达到了她的耳畔。
因为诺丁山有克莱儿,所以她懂,她懂得那种心情,每当夜幕降临时心里总是充满着恐惧,时间过得飞快,而你总是拿时间没有办法,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们流逝。
所以,她对他生不了气。
程迭戈走了,擦着她的肩膀离开,离开时他就和她说了那么一句“一个月之后我就回来。”
诺丁山没有说话,目光送着程迭戈的背影离开。
悄悄擦去脸颊的泪水,诺丁山低下头往着外面走,不远处传来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伴随着脚步声还有陆小萌叫她的声音。
找到她时陆小萌声音不无羡慕:“程先生很紧张你,难不成你这么大的一个人会走丢。”
把那群孩子带回他们房间,回到寝室已经是凌晨时间,想了想诺丁山还是把她打算发给程迭戈的短信给删除掉。
朱美宝终于等来了她所想要的电话,此时为上午十点半时间,从电话彼端传来的消息还是让朱美宝感到万分震惊:程迭戈和朱莉安在圣诞节结婚了。
这消息来得毫无征兆以至于朱美宝当场愕住。
回过神来朱美宝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诺丁山要怎么办?那个被傻傻的蒙在鼓里的诺丁山要怎么办?
距离程迭戈前往马尔代夫的班机还有半个钟头,现在要赶到机场已然来不及了。
呼出一口气,关上办公室门,解开套装上衣纽扣,脱掉高跟鞋,拿起手机,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赤着的脚踩在地板上,朱美宝拿着手机来来回回的。
很好,招待她的又是留言信箱对吧!仿佛找到她大学时期的那种冲劲,连续打程迭戈电话不通之后朱美宝索性把电话打到朱莉安手机上,这位和程迭戈倒是很有默契,电话也是不接,最后,朱美宝弄到了肖荞的手机号。
谢天谢地,肖荞接电话了,知道程迭戈在肖荞身边时朱美宝说:“肖女士,麻烦你转告程先生,就说有人绑着炸药包闯进他的办公室。”
终于,朱美宝成功的听到程迭戈的声音。
“有什么事情快说。”程迭戈的声音淡淡的。
“程迭戈,听说你和朱莉安结婚了?”朱美宝问道。
程迭戈没有出声,电话那端开始传来机场的广播声音,以及朱莉安在提醒航班时间到点隐隐约约的声音。
这个时候朱美宝大约知道自己的助理收集到的消息也许是可靠的了,程迭戈和朱莉安也许真的结婚了。
一时之间,朱美宝的眼眶有些发热,她想起那时在医院的咖啡馆里,诺丁山和她说的话“我是预支一辈子的勇气才来到他的身边。”
此时此刻,了解到所有事情之后朱美宝深刻的明白到属于诺丁山说的那些话有多么的艰辛。
要死很容易,要活却是很难,即使再难也舍不得离开,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着一个程迭戈。
“朱美宝,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
“程迭戈。”朱美宝打断了程迭戈的话:“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诺丁山和叶光中的婚姻只维持了七十二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