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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甄昨晚上受了半天威平侯的唠叨, 困意阵阵,来的路上不停打哈欠。
  威平候疼她,跟她强调好几遍, 一定要让李煦尝尝教训,但华甄又不是真小孩,下不了这个口。
  等嬷嬷领她去学堂时,小李煦已经坐在里面,他显然不怎么在乎这个禁足, 撑着小脑袋冷笑,看她一步步走近。
  华甄青白小衣衫上有长公主给她绣的花, 手腕细细的, 带个银手镯,她往嬷嬷那边躲了躲。
  宋太傅今天提前到了,他依旧让华甄坐回昨天的位置, 上面放着华甄的香囊,完好无损。
  华甄只得在小李煦不怀好意的视线关注下,硬着头皮过去, 他呵笑一声,似乎是记仇了,华甄惊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 心想他怎么小气成这个样子?前世怎么就没一个人说他这方面的毛病?
  她慢慢坐回去,伸手拿起自己的香囊,突然感觉里面有东西在动,华甄立即把东西丢了出去,刚好就丢在宋太傅脚边。
  小李煦脸色一变, 心想完了, 他立马站了起来, 要离开位置去捡。宋太傅瞥他一眼,他不敢动了。
  宋太傅弯腰慢慢捡起香囊,打开看了一眼,又看向小李煦,他淡声问:“太子殿下,这是什么?从哪来的?”
  小李煦不情不愿地回答:“去御膳房找的大青虫。”
  后面这三个字一说出来,一个小孩突然叫了出来,吓得身体后退。等他反应过来后,发觉大家的视线都望向了他,他身体连忙坐直,不敢抬头,脸都红了。
  宋太傅没怎么说话,只是叫一个太监进来,让他把里面收拾干净再还给小郡主。
  华甄摇头道:“我还有很多,这个就不用了。”
  她明明是个女孩,看起来却没有半点害怕的样子,小李煦心中不痛快了,她不是爱哭吗?怎么不哭了?他还想嘲笑她一顿。
  宋太傅道:“君子远庖厨,望太子殿下谨记。”
  他大抵是觉得自己留的的课业太少,所以太子才会这么有精力去吓唬人,而华甄听课到中途时,又睡了过去,被嬷嬷牵抱着去骑射地时,还在打瞌睡。
  宋太傅亲自送他们过去,等他拱手行礼离开后,小李煦抬头就对这嬷嬷道:“把她丢下来,成天只会睡觉,跟头猪一样。”
  嬷嬷哪敢苛待威平侯的小姐?她慢慢把华甄放下,还给华甄理了理衣服。
  华甄揉着眼睛,对她甜甜笑了笑,说了声谢。
  小李煦鄙夷道:“装是挺会装,难怪刚才故意吓函青。”
  华甄不想理这个自大的小太子,她看向刚才那个惊叫的小孩,目光有些好奇,魏函青她是听过的,听说一张嘴十分了得,白的也能说成黑的,能堵得人无话可说,是神武帝手下的能臣之一。
  魏函青不像小李煦那么厚脸皮,他有那么些羞耻心,以为华甄是因为刚才那件事关注他,脸越来越红,不想在原地待着,催促一众人去挑马。
  小李煦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干什么。
  华甄身子弱,又是女孩,加上那些训练的将军都认识威平侯,得了威平侯的吩咐照顾小孩,她自然不用上场,只是坐在一边看。
  她想睡觉,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在无聊之时,看起了骑射场里的那几个小孩,发现了一些讶然之处。
  虽说都是小孩,但人与人之间的差异确实大,别的小孩拿弓的手还有些颤,小李煦已经能稳稳射|中靶心,他似乎非常不满意其中的一个人,到那个小孩面前发了一通火,就差把别人踹下去。
  华甄听不清,但也猜到小李煦那种性子肯定是在觉得别人不好,她又打了一个哈欠,心想这个人如果不是太子,以后肯定是要被人套头打一顿,前世她爹不在,京城乱,边疆乱,他会成长,很正常。也幸好自己不用上去,要不然得被他盯着说一天。
  她还在庆幸,他突然转头看她,华甄一激灵,身子坐直起来,旁边服侍的嬷嬷吓了跳,问她:“小郡主怎么了?”
  华甄看到小李煦握住缰绳去找教习的将军,那将军摇了摇头,李煦脸色明显看得出不高兴。
  她说道:“我困了。”
  华甄心猜他肯定是把坏主意打到她身上,被那将军拒绝了。
  她假咳嗽好几声,嬷嬷连忙去摸她额头。嬷嬷虽然没发现她发烧,但她额头确实有点凉。
  华甄衣服本来就穿得多,再凉就不正常了。
  嬷嬷给华甄披上件小披风,派人去说小郡主身子不舒服,先去休息,之后就抱起华甄,带她离开骑射场,去准备好的小屋子休息。
  华甄整个人都是懒洋洋的,只要不招惹小李煦,慢慢避过去,一切都无所谓,她一直都不是有野心的人,只要父母好好的就行。
  她发现自己总是想得很好,这位太子殿下根本就是个麻烦精,她不招他,他自己就来吓她。
  华甄从骑射场离开没多久,就在准备的屋子里睡了过去,她不认床,累了就睡,舒舒服服。
  如果不是被屋子奇怪的窸窣声吵醒,她或许能睡到钟府马车过来。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转头看着偷偷摸摸从窗户爬进来,蹑手蹑脚的熟悉小人影,无话可说。
  小李煦手里拎着什么东西,反正不是正经玩意。
  他一只手慢慢掀开幔帐,呼吸都是轻缓的,华甄猛地坐起来,从幔帐中露出个头,把他惊得后退一步,手上的袋子都没抓稳,掉在地上,一条小青蛇瞬间就钻到屏风那块阴暗地,逃走了。
  华甄同样被小男孩的大胆子惊到了,心想他怎么什么都不怕?万一蛇先咬他自己怎么办?就算没毒也太嚣张了。
  小李煦回过神,立马倒打一耙道:“都怪你,把本宫养大的蛇蛇吓掉了,本宫不管,你要赔。”
  华甄无语道:“是你自己先来的,嬷嬷说了这里归我休息,你养这些东西,我要去告诉陛下。”
  “这是本宫的地盘,本宫想来就来,你就会告密,小人一个,”李煦不高兴,他禁足的还是她害的,“你怎么什么都不怕?你怕什么,现在立马告诉本宫。”
  华甄心想就怕他这种人盯上,她才不想奇奇怪怪就招惹麻烦。
  他不耐烦了,催促道:“快点说。”
  小李煦性子里的霸道独断可见不是一两日,都能威胁不喜欢的人说出弱点。
  华甄喜欢用最简单的办法解决问题,她掐了一把自己,怕疼的身子传来痛感,眼眶瞬间就蓄满眼泪。
  小李煦也不愧是以后的神武帝,有过一次经验,反应速度够快,立即就去捂住她,不许她哭,结果华甄直接咬住他的手侧不放。
  他痛得呜呀叫,都要跳起来,让她赶紧松口,华甄紧咬住他不放,外边几个太监嬷嬷听见动静立即进来,看到眼前混乱场景都要吓蒙了,连忙把他们分散开来,华甄这才松口,忽然大哭起。
  小李煦就算再怎么皮糙肉厚也是小孩子,眼泪看着就要哭出来,又硬生生憋回去,他捂着痛得要死的手背,就差上窜乱跳了,他忍住眼泪说:“她故意咬本宫,以下犯上。”
  华甄哭得大声,指着刚才小青蛇消失的地方喊着蛇、蛇,太子殿下养蛇,进来的众人一惊,把他们两个抱了出来,然后才敢进来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场闹剧又闹到了皇宫和侯府,甚至有些朝中大臣都知道了,有人还嘀咕议论起来,连刚刚没答应长公主的皇帝都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
  但李煦的手没有问题,华甄只是咬到了肉,没伤骨头。因为那条小青蛇,两个小孩都去另一件房里检查了身体,看有没有被咬过的痕迹。
  华甄出去时,被威平侯抱起来转了个圈,扎人的胡茬戳她的脸。
  “爹的好女儿,以后看他还敢欺负人。”
  华甄想说他肯定敢,她走的时候还被他狠狠瞪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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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了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