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5.禅让登基,改元景武
东宫,承恩殿。
看着棱角分明,一身煞气的薛仁贵,李破军眉头微蹙,不由得心中忧虑,温声道:“仁贵东征辛苦了,接下来一段日子你就在长安好好休养吧,若是闲的无事,可以去护龙山庄小住,顺带训练一下那一批新兵蛋子”。
薛仁贵往日里都是一脸和煦,若是不着甲胄,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温和的儒士,可是东征倭国后,那股子由内而外的煞气是掩盖不住的,面容更显得冷峻,李破军也是有些担心,会不会影响到薛仁贵的心理,毕竟,一场屠戮下来,那种血腥场面,寻常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定然是受不了。
但薛仁贵毕竟不是寻常人,听了李破军的话,薛仁贵也知道李破军担心什么,冰冷的脸上也是浮现笑意,有几分从前模样。
“谢殿下关怀,臣并无大碍,镇压倭人之时,确实略显血腥,遍地尸首,残肢断臂,仅难波一地,臣便屠戮倭国王室过三万人,埋尸坑长过数百丈,血流成河,不少将士都杀红了眼,梦魇缠身,夜不能寐。不过臣随身携带了不少书籍,便令军中识字的将官在夜里读书讲学,讲一些典故雅事,倒是效果甚好”。
李破军一听也是眉头一挑,颇为新奇,“在军营里讲学?这法子倒是不错,不仅可以消弭心理负担,也可以提升军中整体文化水平”。
薛仁贵闻言松了一口气,“殿下不怪臣私授学问于士卒便好,有人劝说: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但是臣有不同观点,只要仓廪足、知礼节,方可大治天下,便斗胆于军中讲学,其一消弭杀孽梦魇,其二可提升将士思想水平,最不济也得看懂地图能传将领”。
李破军听了抚掌大赞,“仁贵所言甚是,后日大朝会你便提出此事,我要在全军实行,于军中设政治教员,一方面教导将士识字,传授学问,一方面提其思想觉悟,劝导忠君爱国。
仁贵你刚回来或许不知,我已经公开活字印刷术和改良版造纸术,并于各州县设立公学和图书馆,旨在提高大唐识字率,给寒门和庶民一个上升的机会,不叫世家独专”。
薛仁贵听了大喜,忙是称赞,毕竟他薛仁贵虽然是出自河东薛氏,但到了薛仁贵这一代已经落魄,沦为寒门。
贞观二十五年腊月十二,太极宫前,朱雀门广场,早已经是人山人海,旗帜招展,因为今日又将是进行一场献俘大典。
李破军带领文武百官来到朱雀门城楼上,远远的看见一波钢铁洪流雄赳赳,气昂昂的向城楼而来,薛仁贵刘仁轨为首,背后大纛上写着,“大唐扶桑道行军大总管薛”,“大唐难波道行军总管刘”,而后压着倭国齐明天皇进行了盛大的献俘仪式。
献俘仪式过后,尽管薛仁贵刘仁轨二人在倭国的血腥屠戮,引来颇多非议,但李破军仍是力排众议,乾纲独断,对二人以及众位将士多加封赏,或有升爵,或有增邑,李破军不可能因为一些腐儒便亏待了严格执行他命令的众将士。
毕竟命令是他下的,封赏完有功将士后李破军便将倭国设置为扶桑大都护府,任命刘仁轨为第一任扶桑大都护,于诸岛之上设州县,遣派官吏赴任。
腊月二十,即将进入贞观二十六年之时,李世民忽然下山,回到长安城太极宫,众臣都是满腹疑惑,甚至有些腐儒弹冠相庆,一定是圣人也看不过监国太子对倭国的血腥屠戮了,要对太子进行斥责了。
结果,翌日大朝会上,重回朝堂的李世民宣布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责令三省有司,即日起准备禅让大典,十日后正式禅位于监国太子。
此令一下,满朝震惊,李破军自然是三辞三让,文物百官亦是多番劝阻,奈何李世民圣意已决。
十天后,腊月三十日,贞观二十五年的最后一天,也将是贞观朝的最后一天,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太极宫前,举行了规模盛大的禅让仪式,在文武百官的齐齐跪拜之下,监国太子李破军正式登基。
数日后,改元景武,尊贞观帝李世民为太上皇,立萧嫣为皇后,立李悦为太子。
景者:敬慕、附从之意;武者:勇猛、威武之意。李破军自登储以来,南征北战,大唐威加四海,万国来朝,武功之盛,远迈汉晋,因此朝议过后,改元景武,今年是为景武元年。
李破军登基后,李世民在与李承乾等一众子女见面用膳后,便是毫不留念的回到九嵕山。
三日后,九嵕山又传来一个震惊天下的消息,太上皇李世民于九嵕山含风殿正式出家,改含风殿为含风观,道号:虚凤子。
如李建成小字毗沙门,李元吉小字三胡,李世民小字便是二凤,凤可不是雌性,古代神话中传说中的百鸟之王号称凤凰,其中凤为雄,凰为雌,通常代指祥瑞,汉代司马相如亦曾作赋《凤求凰》。
而李世民在贞观七年曾作《威凤赋》赐给房玄龄、长孙无忌等重臣,文中以威凤自比,追思建立王业之艰辛,同时也表明创建贞观盛世的雄心壮志。
而现在李世民突然毫无征兆的出家为道,自号虚凤,而非威凤,足以说明李世民彻底放下了,正如他所说:神鬼之事乃虚妄。
如今天下大治,四夷臣服,李世民建立了无上的功业,或许是看透了世事,一切皆乃虚妄,因此自号虚凤。
从威凤到虚凤的转变便是李世民登基后建立功业的雄心壮志,再到威加海内后的索然寡味,其中最主要的节点便是长孙皇后逝世。
自此,九嵕山便成为了大唐皇家道场,一时间,因为太上皇贞观帝的光环加持,九嵕山成为了名振全国的道家圣地。
而李破军也挥笔写就一封长短句,献与太上皇,其名曰:《临江路·滚滚长江东逝水》。
据说太上皇收到此词后,大为感怀,高呼道:我儿懂我。当即命人将“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几句装裱设于含风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