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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历史 > 太子殿下他不对劲(双重生) > 太子殿下他不对劲(双重生) 第46节
  “你去了又能做什么?”沈蔓皱眉,语气加重了不少,“何必去打扰他们,徒然不快。”
  “你说得对,我什么也做不了,但至少,”项承昀将沈蔓的手指拢在手心,嘴角温柔,“我能让他们跟我一起不痛快。”
  沈蔓看着他眼底的阴霾,心中陡然一沉,还想再劝,可手被项承昀拖曳着,不得不踉跄跟在他身后。
  两人赶到亭前时,赵德旌正手捧一副字画,殷勤在昌远帝前展开。
  昌远帝目露满意,刚要开口点评,一抬眼,看到项承昀走过来,面上笑意顿时不见。
  其他人万分关注着昌远帝,见他突然这幅神情,也都抬眼过了过去。
  原本的欢声笑语顿时停滞。
  昌远帝脸色沉了下来,冷脸看着项承昀与沈蔓在自己面前站定。
  “儿臣参见父皇。”
  沈蔓顾不得其他,跟着项承昀行了一礼,“臣妾见过父皇。”
  “起来吧。”昌远帝对沈蔓淡声说完,这才看向项承昀,眼中隐有不快,“你来做什么、”
  项承昀道:“儿臣新婚刚过,带太子妃来给父皇请安。”
  昌远帝有些不耐,“朕不是让人传了话,让你们明天再来吗?”
  话毕,他转头看向赵德旌,劈头盖脸骂道:“传句话都传不好,听不懂话吗?狗奴才!”
  赵德旌忙跪下认错,“奴才该死!”
  项承昀面色如常,“父皇莫怪,赵公公传了话,说您有事要忙,儿臣怕耽误父皇正事,本也打算明日来,不成想回去路上,竟在此遇到父皇在赏花饮酒,一时欣喜之下,儿臣直接带了太子妃前来——没打扰到父皇的正事吧?”
  昌远帝脸色难看,强忍着怒气道:“见也见过了,也请过安了,太子与太子妃没别的事就退下吧。”
  项承昀点头,“父皇既然还有要事在身,儿臣就不打扰了。”
  说完干脆利落地转过身一副绝不打扰的模样,让人挑不出一丝错,仿佛来此真的只为见上一面,说上两句话。
  始一转身,项承昀脸上便没了笑意。
  他脚步平稳,走得不急不缓。在他身后,杯盏猛然落地,摔成碎片。
  紧接着,昌远帝暴怒的声音传来,“什么破画!也敢在朕面前出现!”
  “奴才该死,求陛下饶命!”
  “滚远些!扫兴的东西!”
  项承昀冷冷勾了勾唇角,脚步片刻不停,牵着沈蔓离开了这里。
  回去的路上格外沉默。
  项承昀不说话,宫人们也不敢发出声音,连走路的步子都放轻不少,唯唯诺诺跟在身后。
  沈蔓任由他拉着自己,一直到回到东宫后,她低声屏退了下人,抬头看向项承昀,“殿下方才是何意?”
  项承昀倒了水,递给沈蔓,“在外面这么久,渴吗?”
  沈蔓没有接那杯水,“殿下不打算回答我吗?”
  项承昀十分耐心,“先喝点水,润润喉。”
  沈蔓蹙眉接过那杯水,二话不说喝个干净。
  她放下水杯,压着怒火道:“殿下明知陛下不待见……人人知晓他偏宠二皇子,你又何故非要凑上去?”
  “我不是说了吗。”项承昀又倒了一杯水,“我就是要找自找不快。”
  沈蔓难以理解,“为什么?”
  “不为什么。”项承昀笑了一下,低下头,眼中是沈蔓看不懂的情绪,“他们不痛快了,我就痛快了。”
  说着,他将水杯再度放到沈蔓面前,“再喝点?”
  沈蔓不说话。
  慢慢接触过后,她对项承昀倒是没有先前那样害怕了,可这并不代表她会认同他的一些损人不利己的做法。
  项承昀也不勉强,自顾自喝了那杯水,轻轻放在桌上。
  “对了,”项承昀不知想起什么,神情温和下来,“你喜欢什么花样?”
  沈蔓道:“……什么什么花样?”
  “先前那玉簪确实不够好看。”项承昀温声道,“我重新雕一支与你。”
  沈蔓刚要回答,突然想起先前苏嬷嬷与她说的话,拒绝的话顿时说不出口了。
  项承昀沉思着,问道:“你若没有想法,就还是梅花,如何?”
  沈蔓默然片刻,避开了这个话题,“明日我去贡院接父亲与兄长,有些东西需要提早备下。”
  项承昀敛目,“有什么缺的,直接告诉安庆。”
  沈蔓站起身,“多谢殿下。”
  晚间洗漱过后,沈蔓盯着床榻上多出来的被褥,正在犹豫要不要像昨晚一样打地铺时,苏嬷嬷走了进来。
  她行了个礼,对沈蔓笑了笑,“殿下今夜有事,怕太子妃久等,特意来让老奴与您说一声。”
  “什么事?”
  苏嬷嬷确认四下无人后,上前道:“老奴去时,安庆公公正在指派人熬药。”
  沈蔓了然,“药浴?”
  “正是。”苏嬷嬷脸上带着点欣慰和意味深长,“太子妃来了之后,殿下对药浴也上心了不少,老奴看得出,他呀,就是想早些养好腿部旧伤,好身强力壮地来见太子妃。”
  沈蔓:“……”
  她假装没听出苏嬷嬷言外之意,“嗯,听太医的,好好用药,这是好事。”
  苏嬷嬷笑眯眯地离开了。
  沈蔓松了口气,招手让青莳来为她宽衣。
  青莳看出她面上的疲惫,手中不由加快了速度,理好床帐后躬身退了下去。
  周围慢慢安静下来。
  沈蔓躺在床上,想起苏嬷嬷一番话,心中不由失笑。
  她自然不会将这些话当真,不过,项承昀今夜不肯前来,想来倒确实与那药浴有关。
  沈蔓撇了撇嘴。
  自己不就是闻到那药味时提了一句,谁知道他会这么在意。
  沈蔓拢了拢被子,又想,也不知狗男人的腿怎么样了。
  好好用药的话,应该很快会好起来吧?
  不过,真等他好起来之后,会不会又来挤她的床榻啊?
  沈蔓想了一下,按照这人秉性,大概率是会的。
  考虑到腿上旧疾不能着凉,还是得想办法劝他滚到床上睡比较好。
  真难办。
  沈蔓幽幽叹了口气,翻了个身,望向床帐外。
  昨夜的红账与喜烛都已收了起来,整个内室里只余一盏小灯,发出朦胧细弱的光,不过分强烈刺眼,可也格外让人觉得形单影只。
  沈蔓又翻了个身,有些烦躁地将头埋进枕头里。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东宫里居然这么冷清。
  *
  虽然明知要到下午贡院才放人,可沈蔓还是早早地起了床,唤了安庆准备马车。
  不知为何,她这一日总有些心神不宁,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等到临近傍晚,时间差不多时,沈蔓上了马车。
  出乎她意料的是,马车里居然还坐了一个人。
  沈蔓缓缓收了笑,“殿下也要用马车?”
  项承昀点点头,“去见父亲与兄长。”
  沈蔓不乐意,“那是我的父亲与兄长。”
  项承昀道:“从昨天起,也是我的了。”
  沈蔓想起那句“妾身的一切都是殿下的”,不由得有些牙疼。
  昨日她还在想项承昀怎么会这么好心,居然单独放她回将军府与父兄相见,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
  她试图争取,“明日才是归宁日,殿下想见……父兄,明日随我一同回去可好?”
  “不好。”项承昀道,“万一你今天就跑了怎么办?”
  沈蔓:“……”
  沈蔓不太乐意地上了车,与项承昀隔着一段距离坐下。
  马车赶到贡院时,考生还未走出来。
  两人在车里等了一会,这才有人陆陆续续从门口走出来。
  不多时,沈蔓眼睛一亮,面上露出个浅笑。
  人群里的沈青枫回以一笑,脚步从容走了过来。
  沈蔓语气欣然,“阿兄!”
  另一边,沈毅正与另一名考官寒暄着走出来。
  一见到门口的沈蔓,顿时也顾不得说话,脚下生风走了过来。
  他面上急切,眉头紧皱,可仍难掩眼中喜悦,直到走到沈蔓跟前,才刻意压低声音问,“你这两日怎么样?他没为难你吧?”
  沈蔓摇摇头,“我很好。倒是爹与阿兄,在里面这几日吃的如何?有没有休息好?”
  “不用担心我们,你……”沈毅猛地住了嘴,瞪着眼望向马车上缓缓下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