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笑脸的他面目清冷,一对黑眸专注且认真地睇着她。
像是赌气般,魏晴亚挪动了身子,离他更远些。
他的薄唇掀起一笑。「这么害怕我接近你?」
「是你要我离你远一些的。」可就她看来,一直靠上来招惹自己的人却是他。
她微微翘起的小嘴和轻拧的眉头都在不满的指控他,司徒仲寧垂眸盯着自己十指交握的双手,半晌才轻声道:「抱歉。」
这句毫无解释的抱歉却让她更为不悦。
「既然你真的觉得应该跟我保持距离的话,刚刚你就不应该开门让我进来。我不打扰你了。」
她站起身转头欲走,他手一伸猛力抓住她,两人倒在软绵的床上。
伏在他胸前的她纤细的手指触着他结实的胸肌,火烧般烫人的温度从指尖传到粉颊燃起一片红霞。
抬头对上他黑如浓墨却炯亮的星眸,她的心颤震一动,慌忙地想起身。识破她的举动,他粗壮的手臂环住一箍,将她牢牢的锁回胸前。
「放开我!」动弹不得的她只能微弱地以拳头捶打他坚固如焊铁般的手臂以示抗议。「叫我离你远一点,那你这样又算什么意思?」
推开她的人是他,靠近她的人也是他,难道他觉得这样很有趣吗?将玩弄她当成打发时间的消遣吗?委屈顿时烘上眼眶一阵热。
他收紧双臂将她环得更密,薄唇靠上她的额重重一吻,仿若要在她额际深深地烙下痕跡。
「因为我没办法……」低沉的嗓音粗哑着道:「做不到的人是我。」
他知道,从他开始会注意走廊声响时开始,她在他心中有了不一样的位置。
他不是会刻意讨好女人的人,也从未费过心思在这上面,可是当他经过早餐店时,下一秒手上已经拎着要给她的玉米蛋饼和豆浆。
儘管理智告诉自己不该与她靠得太近,自身的复杂情况只会连累她,但每见到她,他又难以自持。
听见他的话,魏晴亚的停下捶打的拳头,睁着泫然欲泣的大眼看着他,下一秒双手一伸环上他壮硕的身躯,粉颊紧贴在他胸前。
「这样不行吗?我有什么不好吗?」泪珠无声的滴落,在他胸前渲染出一朵朵晕映的泪花。
司徒仲寧将她搂得更紧,恨不得将她揉进心里。「是我的问题,不好的人是我。」
「你到底瞒着什么事情?为什么一直说自己不好?」
泪汪汪的盈盈秋水瞅得他心窝紧。他无意瞒她,但只怕让她知道太多会连累了她。思绪飞快地在脑中流窜,试着理出一套合宜的解释。
「我爸工作上遇到棘手的事,对方可能会想藉着找我麻烦逼我爸妥协,所以我才回台湾避风头。」
「你爸爸是做什么的?是怎样棘手的事?」他终于松口,她抓紧机会追问。
「会计师,查帐的。对方黑帐太多怕被抖出来,所以想解决掉他。」他淡淡地说。
司徒律本质是会计师没错,但至于替谁工作、查什么帐,他就不需说得太清楚了。
她一惊。「那这样你爸爸会有危险吗?」语气满是担忧。
「放心吧,我爸没那么容易被解决。」他揉了揉她的头安抚。
他大概就是司徒律唯一的后腿,只要他不在纽约,司徒律就不用怕被人扯后腿了。
「……没想到会计师的工作也这么危险。」她喃喃自语着。
她的单纯让他勾起嘴角的弧度,漆黑的眼眸却有些抑鬱。就是她的单纯吸引了他,却也让他害怕,害怕自己毁坏了她单纯的世界。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而他呢?只能被迫接受一切。
看着眼前的她,若他只是一般人就可以毫无顾忌像个正常人与她在一起,但就因司徒律……他的眼眸不自觉一凛。
「怎么了?」察觉到他的变化,葱指轻抚上他的眼角。
「没事。」他紧握着她的手,放在胸前。「我只是怕对方若找到我,会连累了你。我还是不能……」
话还没说完,纤秀的手覆上了他的唇,止住他未出口的词语。
「在台湾,你跟我都只是无名小卒,不会有人发现的。」她柔柔一笑,美眸却是坚定。他的担心她理解,却不想因为这样而必须与他保持距离。「你觉得那样对我好,但却是最让我伤心的。」
想起那天她成串似珠的泪水,他胸口紧闷,埋首在她的颈间,附在她耳边道:
「抱歉,我不会再让你伤心了。」
被他紧拥在怀中,指尖摸着他粗短的发,魏晴亚心里的幸福满溢至嘴角,漾起了满脸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