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小的听说......守将军那养子,竟然跑去当六皇子的近身护卫。」
屋里,一旁燃着的香炉冒出几缕白烟,朝着华美的帘幕飘去。
棋盘上纵横交错,言彻轻轻捻起其中一枚白子,自顾自地开口:「本以为是个安分的,竟然是如此的目中无人。」
站立在桌旁的侍从听罢,正欲开口请示,言彻却是冷笑了一声,摆了摆手。
「别急,这局棋,还得下好一段时间呢。」
涤心院。
「霓牵,你瞧子暻笑的多开心!」
沁儿晾着衣服,时不时看向在另一旁製作河灯的两人,霓牵听她一说,也顺着视线看去。只见两个少年一人拿一个河灯,正认真地上色着。
守钧认真地观察言暻画的图案,提起笔时却犹豫着,他又看了一眼埋头画画的言暻,缓缓开口:「子暻......你会画蝶吗?」
「会呀,我教你吧,你看好了啊。」言暻很自然地便答应了,还将椅子拉靠近了守钧,忽然守钧拉住言暻的手,拿起一旁的布:「别动,你脸上沾到顏料了。」
言暻愣了一下,乖乖地停下动作让守钧将脸上的顏料擦去,两人之间的距离
瞬间缩小,连呼吸的气息都感觉的到,而守钧只觉脸颊一阵灼热,殊不知
早已泛红的像颗番茄了。
一旁的霓牵看向言暻,只见那有些苍白的脸颊上掛着浅浅的笑容,霓牵看着看着,脑海里忽然忆起了那天的情景。梧悯儿换上一袭白衣,脸上是化不开的不捨。
「霓牵,帮我和阿暻说......」
「说......要是想娘了,就到宫里的小河去放灯吧。」
「今后......他的生辰,我不能陪他一起过了。」
霓牵永远记得那个夜晚,那个庆祝完生辰后,安然睡去的孩子。
那个孩子,在梧悯儿离开之后的每一个生辰,已经没有笑的那么开心过了。
替言暻擦完脸后,守钧连忙坐回自己位置,提起笔不断描着一隻有些潦草的蝶,
似乎是不太满意,看了言暻一眼后,又补了好几笔,言暻见状,笑着握住他的手:「我帮你画吧。」
守钧红着脸点了点头,将自己的灯交给言暻,只见言暻熟练地在灯面上涂涂画画,原本有些潦草的图案瞬间变得维妙维肖,那浅粉色的蝶像是要自灯面上飞出。
他不自觉地又看向那认真描着灯的少年,少年浅灰色的眼眸里,映着那隻粉蝶
,似乎更美了。
「这蝶还是我阿娘教我画的。好看吧?」言暻画完,开心地将灯递给守钧。而守均来不及收回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连连点头:「嗯,好......好看。」
「对了,你能不能教我画这种花呀。」言暻指了指那隻蝶旁边,正好有一朵画的栩栩如生的小花,守钧拿起言暻那已经画上蝶的小灯,沾了沾靛蓝色的顏料,认真描画起来。
不过须臾,一朵蓝色小花便出现在橘蝶的旁边,像是在招呼着那隻橘蝶来一样。
「哇,你画的好好啊,子钧!」,言暻看得眼睛一亮,守钧好不容易恢復肤色的脸颊又染上了一层緋红,不好意思地开口道:「这......也是我阿娘教我的。」
「往年每逢元宵,我阿娘都会带着我到江边去放灯,她说......如果她不在了,便去放灯,她就会知道我过得很好。不过父亲将我带回宫后,我便没再放过灯了。」
言暻闻言,眼神也暗了下去:「往年,阿娘都会在我生辰这天和我一起放河灯的......」
守钧有些眼神复杂的看向言暻,而言暻也看向他,原本眼里的阴霾却早已一扫而空。
「不过今年,我们俩可以一起放灯呀。」
言暻衝着守钧笑了笑,守钧愣了一下,眼里原先的清冷不自觉地柔化了,微笑着开口:「好,我们一起去吧。」
霓牵看着相视而笑的两人,心里也变得踏实许多,她莞尔一笑,捧着盆子进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