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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其他 > 拥抱一片蔚蓝 > #10
  张旭扬搭了一段捷运回到家,随即习惯性地开机上网登游戏,而李蔚然住得离方才两人道别的地方近,早早就回家先舒服地洗了个澡,随后才慢条斯理地进入游戏,却也让他跟张旭扬刚好在差不多的时间上线。
  这阵子已经习惯都跟两人组队的a、b、c早在线上等了一会,见两人突然同时上线,发出组队邀请的同时也不免有些曖昧的遐想。
  李蔚然发现张旭扬已经在了,顺手就在队伍频道中打下讯息:「到家啦?」
  「嗯,刚到。」张旭扬没发现这是队伍频道,还以为只是私讯,也回得顺手。
  这番明显有猫腻的对话,又不免招来其他队友们一番调侃,张旭扬发现自己认错频道时,又不免一阵窘迫,不知如何解释。他苦恼地私讯了李蔚然:
  「喂,要不要解释一下啊?不然他们每次这么起鬨……」
  「让你很困扰吗?很困扰的话我跟他们说说。」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张旭扬竟觉得李蔚然这番以自己为中心的回应让他感到很温柔体贴。他并没有正面回应他,只是不解地反问:
  「你不觉得困扰吗?」
  「还好,玩笑话而已,听听就算了。」李蔚然不以为意,起初几次确实让人难为情,但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
  偶尔,他甚至还会有种错觉,好像他们调侃的都是真的,所以他们两人才会一直无奈笑笑带过,没有反驳什么。
  队伍频道中,队友们对两人的关係也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例行调侃几句,并没有说个不停,很快就催着大家下副本,两人的私讯也就被中断了。
  李蔚然手上虽然操纵着角色行动,脑海的思绪却还不断转动着。
  他并不反感与张旭扬被误会成情侣,诚如他所回答,反正只是玩笑话,听听就好了。可李蔚然渐渐发现不只如此,他不仅是不排斥,甚至还有些觉得……如果这是真的也不错。
  曾几何时,他对张旭扬已经不只是起初单纯的好奇与好感了吗?李蔚然如此自觉。
  当初隐瞒性别答应当他的网婆只是一时心血来潮,但那段时间的互动却时也让他对他有了不错的印象,否则也不会答应跟他见面。初见当天,他的愤怒虽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事后再见时,他的坦然谅解也让他有些感动,让他不自觉想跟他亲近一些。
  老喜欢自以为是地关切他的病况,喜欢对他开带有暗示的曖昧玩笑,在诊所见到他来也会不自觉希望当到他的治疗师……甚至方才在公园里,自己竟希望能跟他多相处一会儿……
  他想,他是开始喜欢张旭扬了。可是喜欢他哪里呢?李蔚然猜不透。他并不是以前会吸引自己的那类男性。
  思及此,他不由得想到王杰威,他就曾经是相当吸引自己的,自信中带点强势、随性又不失对旁人的体贴,与他近日来低声下气、对自己频频示好的模样是截然不同的。
  李蔚然相信他是真心求和,否则不会这么低姿态。
  如果再早一阵子,或许他会就这么答应他復合也说不定。
  但是现在的他一点动摇也没有,他想,这大概也是因为自己最近的注意力都在张旭扬身上了。
  虽然这是一段不明所以的喜欢,但也无妨,喜欢常常就是没有理由的,李蔚然也不纠结于此,他向来是个顺着心情的人。
  釐清了自己的想法后,心情轻快了许多,李蔚然便不再分心,专注起萤幕上的战斗,当然,他仍不免注意着张旭扬的角色与操作动作,毕竟于公于私,他都不太能坐视张旭扬再过度使用自己的手。
  他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公然在队伍频道里提醒着他该下线,对于每每玩得还不够尽兴的眾人来说不免有点扫兴,但谁叫蓝是稀少的治疗呢,讲起话总是有些份量的。再者,他们知道张旭扬有腕隧道症候群,也不敢真的拿别人的健康冒险,所以牢骚几句后,还是识相地散了。
  这天,张旭扬就是觉得玩不过癮,索性偷开小号敲了几个队友想继续玩,没想到就在他们发现这是张旭扬的小号时,竟然还苦口婆心地劝退他,要他下线好好养伤,张旭扬不禁傻眼,李蔚然到底是给了他们多少好处?!
  他小号等级低,想组野团也不容易,最终也只能下线。登出游戏的他,不禁面对着萤幕上的桌面出神。
  他想起了方才与李蔚然未完的私讯对话。
  『还好,玩笑话而已,听听就算了。』李蔚然说得那么无所谓,反而让他觉得是自己很计较似的。
  可是更让张旭扬听不惯的,还是他丝毫不为他人的调侃所动的态度,好像这些话真的一丁点儿都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似的。他可是为了这些话很困扰啊!
  如果只是显而易见的玩笑话倒也罢了,他自己大概也会大笑三声,然后看是要无视还是开玩笑呛回去,可是他跟蓝的关係……好像真有那么一点微妙。
  他们确实隔着网路交往过,虽然当时他不知道蓝的真实身分是个男人;后来知道了真相,两人也说开了误会,就向朋友一样往来,若只是这么单纯就算了,可偏偏李蔚然喜欢的是男人,不只如此,他还老讲些曖昧的话,再加上其他人的调侃,他都快要觉得自己的手足无措,到底是为了这个有些过火的玩笑、还是真的害羞了……可是自己到底要害羞什么啊!绝对不可能!
  这两者混乱的错觉让他有种莫名的惶恐。
  张旭扬突然觉得,他还寧愿李蔚然隐瞒男性身分答应自己交往是存心要骗自己,这样的话他反而不会有现在的为难。
  啊啊啊啊啊啊,好烦啊──他将额头重重磕上桌子,痛归痛,却一点也比不上心里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