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听了沈随的话,章研微微一愣，下意识的问：“我的亲生父母？”
确切来说，是原主的亲生父母, 不过自己穿书之后取代了原主, 那也就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了。
沈随点头，然后将视线转向章老爷子，希望他能够亲口告诉研研，她亲生父母的事情。
章老爷子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小儿子, 转眼对上孙女好奇的眼神, 他缓缓将当年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到原主的父亲在执行任务重牺牲，章研是有所触动的, 她沉默半晌之后, 开口道：“爷爷，我想去祭拜一下父母。”
章老爷子点了点头, “嗯，是应该祭拜一下的，不过……这都快过年了，要不等到年后再去？”
按照榕城本地的风俗，除夕和大年初一都是要待在家里的，过年之后才开始走亲戚。
他这么问，其实是想试探一下孙女的态度。
这孩子虽然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 但她从小生活在章家, 自己对待她的态度，和对三个亲孙子是没什么差别的。
最近这几个月, 孙女经常过来陪伴自己, 甚至可以说是比亲孙子还亲了。
若是因为血缘关系, 研研和家里的人产生隔阂, 甚至想要认祖归宗，他会很难过的。
可如果研研只是去给她亲生父母上香，章老爷子就觉得完全无所谓。
章研完全没听懂章老爷子的暗示，点头道：“我听爷爷的安排。”
章老爷子立即眉开眼笑，“那就等过年之后再去，到时候爷爷陪着你一起过去。”
沈随神色温柔的看着章研，轻声道：“我也会陪你一起过去，咱们一起去见一见那边的本家长辈，不过你不用考虑改姓的事情，因为你的亲生父亲也姓章。”
他话音刚落，章老爷子一下就炸了：“研研早就是咱们章家人了，为什么要改姓？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沈随神色从容道：“研研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我觉得……”
章老爷子忍无可忍的爆了粗口：“你觉得个屁，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章研立即劝道：“爷爷您消消气，反正都姓章，改不改姓都一样的，小叔他也就是随口提一句而已。”
对于章研来说，认祖归宗就只是个形式，亲人之间的感情才是最重要的。
她之前还挺担心，觉得家里人知道自己不是章家血脉之后，会对自己心生芥蒂，可现在看家里人的表现，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特别是章老爷子，是真的把自己当做亲孙女来疼爱了。
见老爷子反应这么大，沈随才意识到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他确实想要名正言顺的追求研研，可如果她和老爷子一样误会自己……
于是，沈随选择闭嘴。
章川狐疑的看了一眼沈随，总觉得他看研研的眼神不太对劲，可……应该不至于吧！
章老爷子渐渐冷静下来，他看着沈随，说：“你跟我一起去书房。”
见小儿子没有反驳，章老爷子又将视线转向孙女，柔声道：“好孩子，你可千万别胡思乱想，爷爷是一直把你当做亲孙女的，你应该能感觉得到。”
章研立即点头，“嗯，我知道的，爷爷不用担心。”
沈随跟着老爷子进了书房，章森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下章研，小声说：“我之前和你斗嘴时说的话，都不是真心的，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章研自然明白他在说什么，但却明知故问：“你之前说了什么？”
章森立即道：“没说什么，你不记得就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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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章老爷子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他皱眉看小儿子，“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一直没事儿找事儿。”
沈随保持沉默。
章老爷子的火气一下又上来了，“你刚刚不是还挺能说？怎么现在变哑巴了？”
沈随依然保持沉默。
章老爷子深吸一口气，问：“你是不是不喜欢研研？”
沈随立即反驳：“我没有不喜欢她。”
章老爷子冷笑一声，“你之前偷偷做了亲缘鉴定，确定研研不是你二哥的亲生女儿，就想要揭穿她的身世，被我阻止之后，又暗中去调查她亲身父母那边的亲戚，总得有个理由吧？”
之前他虽然和小儿子说了研研的身世，但却并没有告诉小儿子，研研的亲生父亲也姓章，他会知道这件事，一定是因为背着自己偷偷调查过了。
刚刚当着研研的面，他并没有质问小儿子，是因为担心孙女多想，如今书房里就只有他们父子两人，自然不用再顾忌什么。
沈随沉默几秒钟，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您之前一直催我找个女朋友。”
他打算追求研研，老爷子肯定不可能那么快接受，倒不如提前打个预防针，免得将来更尴尬。
章老爷子却完全没听懂他的暗示，皱眉问：“咱们在说研研的事，你别想着转移话题。”
沈随看了一眼章老爷子，“我就是在说研研的事。”
章老爷子冷笑道：“研研和你找女朋友有什么关系，你……”
话说到一半，章老爷子突然愣住，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小儿子，问：“你……你……莫非你对研研……”
章老爷子觉得一定是自己想多了，他家小儿子应该不至于这么道德败坏的。
沈随毫不犹豫道：“就是您想的那样。”
小儿子的话，彻底打破了章老爷子最后一丝幻想，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忍不住抓起手边的砚台朝沈随丢了过去。
沈随不闪不避，砚台贴着他的左侧脸颊飞过去，脸上顿时显现出一条红色的痕迹。
章老爷子手指颤抖的指着他，“你……你竟然对自己侄女……动那种心思，你对得起你二哥吗？”
沈随低声道：“研研不是二哥的亲生女儿，她和我没有血缘关系。”
章老爷子胸膛起伏不定，“你对她动这种心思，应该不是一天两天了吧？之前拿着亲缘鉴定来找我的时候，你敢说自己没有一点点的私心？”
沈随担心老爷子气出个好歹来，立即开口道：“我并没有对研研做什么，她现在还不知道我的心思。”
章老爷子又拿起笔筒朝着他砸了过去，“你还想对她做什么？你要是真对她做了什么，老子二话不说就将你送进局子吃牢饭。”
他根本没办法接受儿子喜欢孙女这事儿，“你之前并不知道研研的身世，却对她起了那样的心思，你还是人吗？”
沈随解释道：“我对研研动心的时候，并不知道她是我的侄女，后来知道了，就打算一辈子瞒着，将她当做晚辈来对待，结果却发现她不是二哥的亲生女儿。”
章老爷子冷着脸看小儿子，想听听他打算怎么狡辩。
沈随沉默半晌之后，低声述说起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以及自己的心路历程。
一开始，章老爷子还冷着一张脸，可听到后面，却忍不住皱起了眉，他相信小儿子说的都是真的，但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可看着小儿子认真坚定的表情，他就知道这小子是非研研不可了，若是研研不肯接受他，他也不可能接受旁的女子。
章老爷子沉默许久之后，问：“你的打算是什么？”
“我想……追求研研。”沈随说。
章老爷子又问：“如果她不接受你呢？”
沈随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立即保证道：“我不会伤害她一分一毫，也舍不得伤害她。”
这一点，章老爷子还是相信的，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说：“你要明白，研研是将你当做亲叔叔对待的，你想要追求她，就势必会打破这种关系，又怎么可能不伤害到她？”
沈随轻声道：“我不会伤害到她的，若是她心中没有我，就永远不会知道我对她的想法。”
章老爷子沉默许久之后，才开口道：“你自己调整一下情绪，待会儿要一起吃晚饭，你可别让研研看出什么端倪。”
见沈随点头，他又补充道：“最近这段时间别往我跟前凑，我现在看见你就心烦，你可以滚了。”
沈随轻手轻脚的退出去，可刚一打开房门，就发现研研竟然站在门口。
他有一瞬间的紧张，但想到老爷子书房的隔音效果，又瞬间放松了心情。
章研一眼就看到沈随脸上的红色痕迹，她忍不住皱眉，问：“小叔，你的脸怎么啦？”
沈随神色轻松的看着她，“如果我说是你爷爷打的，你选择帮谁？”
章研：……
这是什么送命题？
见她一脸呆滞的模样，沈随忍不住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这种问题，应该不用考虑太久吧？”
因为书房的门打开着，章老爷子自然听见了小儿子对孙女说的话。
“不过是一点点红色痕迹而已，连皮都没有擦破，研研你可别心疼他，这种男人不值得你心疼。”
章研微微一愣，总觉得爷爷这话有些奇怪，小叔是自己的长辈，他为什么要用“男人”这两个字呢？
嗯，一定是因为两人刚刚发生了争执，爷爷还在和小叔生气，所以口不择言了。
不过，小叔脸上确实只有一条红色痕迹，确实算不上受伤，可以不用处理。
章老爷子确实很生气，但还是很快走出了书房，陪着家里的晚辈吃过晚饭之后，说了句要回房间休息，便一个人独自走了。
章老爷子都回去睡觉了，一大家子的人自然不会再留下来。
离开老爷子的住处之后，章研伸手戳了戳沈随，小声问：“你觉不觉得，刚刚吃饭的时候，爷爷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沈随垂眸看她，“为什么这么问？”
章研想了想，说：“就是觉得，爷爷看我的眼神，好像有些……心虚？”
可爷爷为什么要心虚呢？根本没必要啊！
沈随轻笑一声，说：“可能是担心你认祖归宗之后，就不把他当亲爷爷了吧！”
章研伸手戳他胳膊，“爷爷对我那么好，我怎么可能不把他当亲爷爷？小叔你可别挑拨离间。”
沈随伸手捉住她的手指，轻轻捏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的放开，说：“咱们家研研那么厉害，我怎么敢挑拨离间？”
被捉住手指的那个瞬间，章研只觉得手指略微酥麻，可她都还没来得及抗议，小叔又很自然的放开她的手手指。
听出他话语中的调侃，章研忍不住笑着说：“我又不是你的亲侄女，就算是再厉害，你也不用怕我的。”
沈随笑着看她，问：“不是我亲侄女，怎么还叫我小叔？”
章研微微仰着脑袋看他，“不叫你小叔，那我叫你什么？”
沈随低声道：“你以前不是叫过我四哥嘛！”
章研：……
这种尴尬社死的经历，能不能别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