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我跟莫凯伦的距离与我跟一个美国女孩的距离是截然不同的。
当然,我跟莫凯伦还是有quot;垂手可得quot;的爱情机会,我们大可以就试着去找身边的人了。不过我所谓的垂手可得是指相对于我跟莫凯伦,而这是一件很令人感到讽刺与无奈的相对,如果我跟她没有这道墙,我们还会像现在这样都不管那么多的quot;先相爱再说吧!quot;吗?明明我跟她要有更多要顾虑的而不该轻易对彼此流露情感的呀!
「那你……跟过往两任是……什么故事?」我们吃完饭后到公园里散步时她问。
这是一个我跟她世界大同小异的公园,所以有时候我们必须先离开彼此,可能是我要绕路才可以再跟她并肩上、可能是她要绕路。但这也让我们发现到我们可以看见彼此的距离是在视线范围内,只要我看的到她就是看的到她,而不是在固定距离外她就消失在我面前了。
「嗯……我第一任是高三的时候,但那时就是抱着好奇心先因此尝试爱情,当然我是喜欢她的,只不过……就是一段热恋期一过就淡如开水的爱情了。后来分手跟第二任大体上就像是尝试过爱情后也随之体验过寂寞,因此第二任儘管也是对她有心动,但我想一半是寂寞作祟罢了。
那天跟你说只是玩玩的也形容得很不洽当,我并非抱着存心玩弄的心态,只是我想着不够认真也开始得有点草率跟玩游戏差不多道里吧。」见莫凯伦一脸努力思考的样子让我忍俊不住问:「很难想像吗?」
「有一点……我没谈过感情,对感情是也会有点好奇与幻想,但如果是喜欢的怎么会想到是用quot;尝试quot;来解释自己投入一段感情的原因呢?」
「呃……我想这就是爱情观的差异了,或者对尝试的詮释各有不同。它可以像是你第一次跃跃欲试玩高空弹跳,而你是喜欢的并觉得刺激,但你只把它当休间娱乐非生活的一部分也就不会成为专业,它并非是你生活中必需的。
也可以是嚐试一样新產品,觉得好吃你就买,不好吃就……无比理所当然的轻易选择不买了?这包括吃腻了也是。但也可以像是尝试换个领域全然不同的新跑道,这有相当认真的成分在,毕竟这关係着你的生存与生活需求,那么你可能爱上了这份工作,也可能不是那么爱但还可以硬着头皮的做下去,反正工作其实还不都那样折磨人?再不就是不干了,分手,但这样的分手状况就不见得是这么果断乾脆了。」
莫凯伦花点时间思考后说:「结果爱情好像是一个跟许多事物產业有着相似的感触嘛。这似乎就像是我也是抱着尝试当助理,为的就是求生存,喜好其实就是普普通通,但真的考虑到要离开时却又有情感上的牵绊,毕竟这是我很熟悉的环境,倒也是有点捨不得。只不过那份捨不得也是夹杂许多不同细微上的思绪,其中一个是包括努力出来的彷彿都付诸流水了。」
「对!感情确实也是会有这样的纠结存在!」
「你也这样经歷过?」
「呃……还好。我自认为挺果断的,但我的出发点不在于果断对两个都好,只在于对我比较好。」
「简而言之你挺无情?」
我绷了绷下巴后说:「我不会这样陈述自己,但……嗯。你可以,别人也可以,毕竟每个人看法与观点不同。」
「你这样的回答不像是在否认。」
「我比较寧可承认这是自私的表现,但自私不等于无情,这不是一件她哭肿了双眼或死了也不会影响到我心情的果断决定,或许我寻求的是一种比较短视近利且肤浅点的轻松感,不想再去承受各种面对她的浮躁情绪,但不等于我没有情绪,只是我选择了果断。」
「那你无法否认的点是……?」
「因为别人这样对我的话我会觉得对方很无情。」我这句话讲得非常快,好像以为讲得够快可以湮灭证据的从不被宇宙纪录到我说过这样的话。
莫凯伦笑个不停,我斜睨她用眼神询问她这笑什么意思?她只是把两边嘴角往下弯弯但眼神笑意并未让她嘴角往下扯平的说:「很人性化反而让我安心了些。」
我扁了点嘴角后反射性动作的搥着她说:「你害我以为你是在干!」我痛到把左手收进腹里揉着。
「吼唷!你这笨蛋!」我听到她大叫出来。「呼!呼!痛痛飞走!呼呼呼!」我听到她很大力的狂吹,我才哭笑不得想问她怎么还是会做这种徒劳无功的事?呼呼声还变重变大,但我想这是她唯一可以表达出对我的肢体呵护感吧。
「我只是以为你笑个不停是带有轻视感的……」我揉着手说,看到有一个小孩用异样眼光看我,他的小脑袋瓜里可能在想着这阿姨为什么要搥空气然后喊痛,我懒得跟屁孩解释我在练拳击的挥出手时扭到手。
「干嘛担心我对于这样的你会有轻视感?」
「就……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明明也认为被这样对待是对方显得无情……」
「我想有些话是给圣人讲的,不是跟我们这种渺小卑微的人说的,那只是一句让我们知道圣人可以办到这样的话。」
我扁起嘴巴看着她,突然对于自己的主观判断力与感觉失去不少信心,我才意识到自己究竟都是靠什么去感受与判断眼前的人事物?我凭什么去相信她?她不该是全世界或甚至全宇宙我最难以信任的人吗?为什么我竟然会这么不假思索的就把情意跟信任付诸在她身上?
虽然我知道信任从来都跟诚实与事实无关,人们的信任很难从理性出发,但简单明了一点来说的话她根本是外星人,为什么我相信她会比相信自己世界的人还要快又轻易?
我认为已经跟她是我偶像莫凯伦无关了。
而这又更光怪陆离。反而我们更容易忽视或难以感受到身边人,我却可以感觉到她的真诚。但这份感觉究竟我一直以来都是凭藉什么来断定真实与否?
为什么我不会质疑她讲那种话只是一个试图让我好过的漂亮说法?
或许在热恋中的人都是这样吧。但我自认为我都已经是个轻熟女年纪了,儘管只亲身经歷过两段感情,却足够让我明白到自己对爱情的看法与风格已经跟当时年纪完全不同,而我也非不懂思考的人,并适当脱离了衝动跟盲目,更了解到了爱情从来不会是像第一次所想的这么美好,却对于她对我的情意几乎没有疑虑。
是不是因为我们的爱情太无能为力了,不管做什么事?这是一件不管我们再怎么有钱都无法抵达彼此身边,再怎么聪明也不见得能够发明出穿越机的阻碍,我们依然是选择彼此,才会对她如此无庸置疑呢?
果然完美的爱情只会发生在另一个世界。
这显得在我与她各自的人世间里为情所困是一件很可笑的事。
人们为情所困多是自己困自己。
当世界困住人们的时候,或许才是人们懂得不再自己困住自己的时候。
「欸!伍歆吉,你最近怎么会宅到这个地步啊?都约不出来馁!」萧慎在电话那头说:「那个没事就会跟我聊起莫凯伦最新时事,好像真的跟莫凯伦生活在一起又当爱侣的伍歆吉跑去哪了?你没事吧?」
嘛。我是真的跟莫凯伦生活在一起也当小情侣了。但这就是一件真实发生在我生活里,讲出去会被臭骂骗子疯子做梦女的事。
「就……我还在疗情伤。」
「噗!到底有没有这么夸张?来日方长,我才不信莫凯伦不会再来台宣传。你关在家里都不闷喔?」
「因为我把莫凯伦所有演过的影片都再重头看过一次。」
「那也不需要看到好几个月吧?你这礼拜休假要不要出来?不要那么宅好不好?世界是很美好的!」
嗯。我现在是真切认为世界是美好的,有一个美好的世界就出现在我墙壁里,我昨天还在想如果是出现在衣柜里会不会我就可以进去了?但我知道这是异想天开的,虽然我判断自己异想天开时跟莫凯伦很有默契的捧腹大笑不已。这恐怕是只有我跟她才会懂的笑点。
「我等一下再回覆你,不要吵我大便!」觉得后面那句才可以阻止萧慎追问为什么要等一下才可以回覆她。
掛上电话后莫凯伦边吃着奇多饼乾边问:「朋友打来的唷?」
「对啊。就我跟你提到好几次过的朋友萧慎。」
唉。我之前还想像着要是萧慎跟我讲这件事情我会相信吗?毕竟我只会看到墙壁,我想我跟她再怎么好也难以跳脱理智的试着去相信她,毕竟我们难免会担心她是不是生病了该看一下精神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