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想像过自己身上分文没有,寄住在别人家阴暗潮湿的地下室,苦闷日子的幻想从即将毕业起就縈绕在脑海里,没想到真的实现了这不让人开心的梦想,却是以其他方式。
躺在床上,回忆着好久没见过的太阳,抬手遮住日光灯的光芒,营造出一种被刺眼阳光弄得眼睛微瞇的幻象;隔音过好的高级套房里只能在完全安静的状况下听见外头微弱的脚步声,听不出来是谁的,也听不出来要往哪里去。房门锁早早就被落下,而房间的主人还没回来,他已经数次错觉外面有人正要开门进来,却一点影子都没有,身上的瘀青隐隐作痛,而胃早已失去知觉。
他离不开这间房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惹怒了主人,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会被饿死在这间房间里,理智和情绪都坠到了谷底,茫然地滴下一滴眼泪,被大床的柔软舒适吸进梦乡──至少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梦见了一扇很大很大的落地窗,阳光从外面洒进来,而从里面看得见飞鸟和行人,看得见友善的邻居和活泼的孩子,风会从窗缝中吹进房子里,吹进富足而安适的生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