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三天两夜,提着大包小包的翁父翁母回到家已经晚上九点多,两人瘫在椅凳大呼吃不消。
「要不是被浓雾延误班机起降,我们会提早两个小时到家。」林桂英捶捶酸疼的肩膀抱怨着。
「平安最重要,耽误一点时间算什么。」翁宝千见状,起身站到翁母身后,帮她深度按摩一番。
「妈,我预计四月十六日出国,店里就拜託你了。」
「知道啦。倒是你这趟出去那么久,衣服多准备一些,不然天气忽冷忽热可就不好了。」
「没问题。」翁宝千比了个ok手势。
「行了,你可以停手了,我去洗个澡。」
「好。」翁宝千继续低头确认旅游必备的行李还欠缺什么。
很快的,到了四月八日星期日。
一早清晨,林桂英催促着儿子起床,准备除草工具及以灭火用的水瓶搬上车。
现代人为求方便,大多改为祭拜水果饼乾,免去牲礼腐坏问题。
到了翁家墓地,林桂英将野草绑成一束洒扫墓前,并等父子俩大费功夫除去坟上等人高的杂草。
过了大半小时,太阳高照之下,父子俩早已汗流浹背,坐在坟前狂喝水补充水份。
「好累……」
「喊什么累啊,你就是平常都不锻鍊身体,才会这么虚累累。你没看路边已经由公家机关出钱处理杂草,我们只不过割坟上的草而已,别碎碎念。」翁财富板着脸教训翁宝千,被说中事实的他哑口无言。
「儿子,你该庆幸一年只扫一次墓,不然依你的个性,可能委託专门业者让你线上祭拜。你这个宅男我还不瞭解吗!」林桂英忍不住拍下翁宝千的后脑勺,以示警告。
「会痛啦,妈!」翁宝千无辜的抬起头,忽然发现不对劲。「咦,爸妈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有吗?」有些重听的林桂英竖起耳朵,什么也没听见。
「有啦,像消防车的声音。」
「嗡咿嗡咿。」紧接着,消防车的警报响彻云霄,似乎朝墓地而来。
「该不会哪里起火了吧?」林桂英瞇起近视眼,打量四周环境。
「对耶,前面的浓烟密佈,可能真的烧起大火。」翁宝千伸手挡住眼前的太阳,明显看见不远处的黑烟冉冉上升,令人心生恐惧。
「哎唷,你们父子俩赶快烧完香,去看看要不要帮忙救火。」林桂英放妥祭品,每人发放三柱香,她嘴里唸唸有辞。
「愿祖宗保祐我儿子翁宝千出国一切平安,翁家财源广进,事事顺利。」
至于翁宝千,什么也不想的鞠躬上香,随即被老爸拉着往火场飞奔。
「快快快,再多找一些人来。」起火点人声鼎沸,附近满满都是人到处奔走。
野火燎原,消防车被阻挡在马路边,根本开不进来,只能依靠人力运送水源,难以抑制火势扩散。
经过扫墓人潮全力抢救,终于在十一点半把火势扑灭,眾人纷纷喘了一口气坐倒在地。
林桂英收完供品,在旁等待许久,朝老公跟儿子递出手帕,擦拭脸上沾染的飞灰。
「财富、儿子,你们辛苦了。」
「总算可以回家了。」来回奔跑将近数公里远,翁宝千只觉得脚酸腿软,再也走不动了。
「哼,你只要躺在后座就行,我可是司机啊,脚没力气踩煞车要怎么办?」翁财富嘖嘖两句抱怨,他也没力了。
于是,两人的视线放在翁家唯一没出力救火的人。
「阿英(老妈),车子就交给你开了。」
「欸?叫我开车!我都七八年没碰过方向盘了,你们放心得下?」
「安啦,我坐副驾驶座指导,不会有事的。」
「对呀,妈既然拿了驾照就要多练习,不然迟早会忘记怎么开车。」
「……好吧,我试试看。」
就这样,被赶鸭子上架的林桂英,歪歪斜斜的开着轿车往回走,速度放得极慢,引来后头汽车不少的喇叭声。
幸好最终平安到家,驶进停车格的重责大任就交由恢復些许力气的翁父负责。
「妈,我先洗澡,我跟文华哥约了一点要去灵骨塔祭拜。」
翁宝千一溜烟进入浴室,衣物沾满灰烬脏得可以。儘管时间紧迫,翁宝千还是多花五分鐘洗头,把灰烬清洗乾净。
一年一次的祭祖行程,希望能给文华哥一个好印象,邋里邋遢可不行。
等到翁宝千出浴擦头发,林桂英跟在一旁碎碎念。
「儿子啊,再十分鐘就一点了,你不吃东西怎么行?」
「来不及啦!」不好意思让文华哥等待,翁宝千儘速擦乾头发,就往楼下衝。正好碰见文华哥在敲玻璃门。
「文华哥,你来啦。」
「我们走吧。」
「好,等我一下,拿个东西。」翁宝千衝进厨房,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供品及纸钱,随即往门外衝。
「妈,我出门了。」经过柜台,抽出一手拿安全帽,锁门跨上机车后座。
一路上艷阳高照,活像七月天。到了灵骨塔人潮却冷冷清清,反常得很。
两人分次祭拜地藏王菩萨、天公、土地公、亡者,因灵骨塔内禁止点香,两人只得双手合十祭拜,默念一番。
灵骨塔内非常寧静,蔡文华一反往常的活跃,整个人肃穆庄严,直到燃烧纸钱完毕都不改神色。
离走之前,翁宝千则是朝牌位深深一鞠躬,心中默念。
蔡伯父伯母,请保祐文华哥出国一路平安。我会好好照顾文华哥,下回有机会再来探视伯父伯母。
一场意外,天人永隔。
他想,文华哥心中或许有怨却不能说。他只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让文华哥另起家庭,重获天伦之乐,与伤痛告别。
收起供品,不回头,走向未来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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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焰os:
遗憾总在不预警下发生。
人生无常,希望所有亲们都能珍惜身边亲友及宠物。